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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他愣神之际，江稚鱼用力挣开他的怀抱，再看向他，眼底浓烈的恨意褪去，仅剩下刺人的冷漠。
“封聿，我以为你收到离婚证时，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也好，曾经的相濡以沫也罢。在他为了季诗予，将离婚协议书递给她的那一刻，哪怕是挖肉剔骨，她也已经决定将他放下。
封聿总是冷峻的脸上流出罕见的惊慌：“稚稚，我知道你生气，这件事是我错了，只要你原谅我，无论怎么罚我，我都愿意。”
他说完，想要去抓她的手，谁知手掌刚刚伸出，腕骨被便人狠狠钳住。
对方用力将他推开，温润的眸子落到江稚鱼身上，染着担忧：“阿稚，你有没有事？”
是温时安。
封聿看着江稚鱼自然地往温时安身侧靠了靠，指尖还轻轻攥住对方的袖口，原本就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
他双眸陡然染上猩红，眼底翻涌的嫉妒与悔恨几乎要冲破眼眶：“稚稚，他是谁？”
江稚鱼的胳膊紧挨着温时安，想了想，又直接挽住他的手臂，冷漠道：“和你有关系吗？”
说完，她不再看他，挽着温时安，径直上了楼。
封聿看着两人相偕离去的背影，眉间闪过骇人的寒意与浓浓的不甘，但仅仅片刻后，都归于冰冷。
他不会放弃稚稚的！无论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放弃她！
当晚，封聿花三倍价格，让助理帮忙租下了江稚鱼对面的公寓。
第二天一早，他就敲响了江稚鱼的门。
江稚鱼看见他手中的早点，又看了看他身后打开着的公寓门，厌烦皱眉：“封聿，你有意思吗？”
封聿墨般的眸子里尽是宠溺，语气无奈：“稚稚，我知道你生气，但是再生气，也要吃饭。这是我大清早起来给你熬的粥，你尝尝，好不好？”
说着，他露出烫红的手背：“为了给你做饭，我的手都烫红了。”
如果放在很久之前，江稚鱼一定会很心疼，可现在，她心中仅余浓浓讽意。
“很疼吗？”
封聿抿了抿薄唇：“有点。”
江稚鱼直勾勾地盯着他：“那你还记得在餐厅里，你为了救季诗予，将我推向烈火那次吗？那时候的我比现在的你疼一千倍，一万倍。”
封聿他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到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当然记得那次。
那时的他为了保护季诗予，狠狠地将稚稚推开，导致她手臂和手背上全是如葡萄般的燎泡。
后来他听信了季诗予的话，误会了她，更逼她给自杀的季诗予献血。为了逼她松口，他还直接将拇指按在最大的那个燎泡上。
燎泡破裂的瞬间，她疼得蜷缩起来，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掉，他却连一丝心疼都没有。
当时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回头再看，才发现自己究竟有多残忍，他明明曾说过要将她护在掌心里
封聿颓然地回到公寓，眼底的悔恨瞬间翻涌，攥紧的拳头猛地砸向墙壁。
一下、两下
他像感受不到疼痛般，直到骨节被砸得血肉模糊，鲜血顺着墙面蜿蜒流下，他才踉跄着后退，双腿一软，抱着脑袋瘫坐在地上。
直到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他终于忍不住发出崩溃的闷哼，任由满心的痛苦与绝望将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