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窈月不敢有丝毫犹豫,抓起理疗仪,指尖儿都在发颤,她是个医生,和死神打交道,可当死亡的气息萦绕在她身旁时,她也会克制不住的害怕。
车厢还在不断晃动,泪珠子砸在踏冰凉的指节上,抓着注射器往理疗仪里打麻药。
她佝偻着身子,借着外面宋景淮的掩护,将麻药推了一针又一针进去。
“宋部长,前些时日端了我两个水房,真是好久不见。”
见宋景淮出来,一个豁嘴斜眼的男人举着枪踱步过来:“嘿,咱冤有头债有主,你下的命令,我找你偿命,你也别觉得冤枉。”
疫情期间,他本身赚的盆满钵满,宋景淮一下来,端了他的老巢不说,还把他兄弟全关了局子。
“我听手底下提起过你,他们叫你老er哥,上边还有个头目,你大哥今年已经金盆洗手养老去了,你又折腾什么?”
宋景淮冷着脸,睥睨着已经抬到自己眼前的黑漆漆的枪口。
他拨弄了下手表:“行了,聊点能让我保命的。”
“哈哈哈?弟兄们!你们听见没?铁面无私的宋部长向我讨饶呢!”
老er哥振臂一呼,奸佞猥琐的脸上全是讥讽和愤恨。
他狠狠地啐了一口,离宋景淮最近的小喽啰立马将匕首怼在了宋景淮腰间。
彼时,江窈月的理疗仪已经组装完成。
她观察了一下外边的局势,轻手轻脚地叩了叩车窗。
宋景淮听到信号,朗声道:“我让你们损失惨重,难道你们就不想赚回来?”
他侧着身子,将里边的人挡的严严实实:“我能帮你们东山再起,从此里应外合,你何必老盯着我的命看呢?”
“哈哈哈,你当老子傻是吗!”
老er哥一个箭步,将手枪死死抵在他的额头,凶光毕露:“上次侥幸让你跑了,这次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死里逃生!”
他说着用枪身点了点宋景淮的额头,咔嚓一声,子弹上膛。
江窈月立马打开雾化器。
宋景淮将身后车窗上的窟窿露出来,高举双手:“你的保护伞够大吗?我可是直系领导者,难道不比他们用起来顺手?”
他脸上挂着笑,饶有兴致地摸了摸老er哥脖子里的金项链儿。
“你以为,我不想要这玩意儿吗?利润太低,太危险了。”
他依依不舍地摸了摸那金子,随后一脸惋惜:“我给过你大哥机会,他不答应,我以为他不愿意和我分赃,只想着一家独大。”
“但是现在看来,或许是你大哥的保护伞不愿意让我分一杯羹,这才将我的行程和身体状况告诉了你。”
宋景淮说的滴水不漏,仔细推敲下更显得真实。
那线人将这些消息告诉他的时候,大哥也在场,对于宋景淮的死活,他大哥不甚关心,倒是那个政府高级骨干十分激动,交代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看着老er哥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宋景淮乘胜追击:“我要是没猜错,我死了以后,你们的保护伞就可以提干了。”
如果这个人比他官职大,早就明里暗里地拉拢他了。
这种背地里搞小动作的,八成是想借机上位。
他目光锐利,天生带着一副让人信服的样子。
瞧他说的信誓旦旦,老er哥也开始回忆起更多的细节。
他曾经和这个所谓的大哥打过交道,聊起眼前之人时,那大哥神情中满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