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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静得吓人,所有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像要把我看穿。
“任雨晴,你发什么疯?什么名誉董事长,一票否决权,公司上下谁承认过?”
“你就是个家庭主妇!少在这里胡搅蛮缠!”
江紫柔也立刻跟着帮腔,声音又柔又委屈。
“弟妹,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大可以怪我啊。但这是公司大事,关系到这么多人的饭碗,你不能因为跟晨远闹别扭就”
她说着,还真挤出两滴眼泪,活像我怎么欺负了她似的。
我差点笑出声。
家庭主妇?胡搅蛮缠?
我没理她那套白莲花表演,直接从公文包里抽出两份文件,啪一声摔在会议桌上。
那声音响得吓人,好几个股东都跟着一哆嗦。
“这是早期股权协议和公司章程的原件,白纸黑字,具有法律效力。陆总,需要我帮你找个放大镜吗?还是你贵人多忘事,忘了当年求着我签这份协议时,是怎么说的了?”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随身带着这份文件,陆晨远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那是早期”
“早期?”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他,是坐在前排的一位元老级股东赵董,“晨远啊,有些话,老头子我憋了很久了。当初公司初创,是谁用自己的人脉打通了上下游关节?又是谁,把自己婚前婚后的那点家底全都抵押了出去,给你填窟窿?”
他每问一句,陆晨远的脸色就白一分。
赵董环视一圈其他沉默或面露尴尬的股东,最后目光落回陆晨远脸上,重重哼了一声。
“要不是雨晴,能有你和晨远集团的今天?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这话像一巴掌,狠狠扇在陆晨远脸上,也扇醒了不少装糊涂的人。
陆晨远额头青筋跳了跳,梗着脖子道:
“赵叔!一码归一码!现在是讨论公司未来的战略发展!她一个很久不管事的人”
“不管事,不代表我死了!更何况,我们之间有没有婚姻关系,陆晨远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冷冷地截断他的话,把手机连上投屏,放出了陈律发来的资料。
“你所谓的战略发展,就是拉着江紫柔盘算着怎么弄死我,好吞掉我的一切,再去海外逍遥快活吗?”
陆晨远猛地站起来就想反驳,下一秒,我就播放了一段录音。
江紫柔那故作娇柔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会议室里。
“晨远,你放心好了,她那破车我动过手脚了,下次只要开快点,嘭!保证谁也查不出来,只会觉得是意外!”
录音里还能听到陆晨远模糊地“嗯”了一声。
会议室里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江紫柔彻底慌了,猛地站起来想扑过来抢手机:“假的!你怎么可以造谣!”
然而我却立刻把最新出炉的血液检测报告狠狠摔在了桌上。
上面清楚显示,我让陈律送去检测的血液里,含了不少的安眠药成分。
能对我下此毒手的,只有我最亲近的人。
“那这份市中心医院出具的血液检测报告也是伪造的?要是我今天开了自己的车,我是不是就会意外离世?”
我盯着面无人色的陆晨远和几乎要瘫倒的江紫柔,只觉气愤。
而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巨型液晶屏突然亮起,是陈律接进了会议。
“各位股东,下午好。受我的当事人任雨晴女士委托,在此向各位补充出示一些关键证据,事关陆晨远先生涉嫌合同诈骗的重大犯罪行为。”
陆晨远像是被惊醒,彻底失态:“关掉!谁允许你接进来的,快给我切断信号!”
可惜没人动。
屏幕上的陈律面无表情地开始展示文件。
“陆晨远先生利用其与任雨晴女士的虚假婚姻关系,诱使其多次签署文件,将其名下多处资源以非法抵押或转让给程的文件,还是有些站不稳。
我那么多年的感情,就给了这样一个渣男。
江紫柔浑身脱力般瘫软下去,被旁边的椅子绊倒,摔在地上,哪儿还有半点平时那副柔弱白莲花的样儿。
她徒劳地伸着手想去够她女儿,嘴里语无伦次地嚎着:“不是的,这是你任雨晴伪造的!晨远,你倒是说句话啊!”
而陆晨远呢?
他嘴唇哆嗦着,连上去扶江紫柔一把的力气都没了。
因为他知道,他完了。
“伪造?需要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鉴定机构,让他们把原始数据调出来再给你科普一遍吗?”
“这么多年,你们俩吸了这么多年的血,演了这么多年的戏,累不累啊?”
我懒得再和他们纠缠,直接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不久后,会议室的门第三次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穿着制服的经侦警察。
“陆晨远、江紫柔,你们涉嫌职务侵占、挪用资金,现在依法对你们采取强制措施,请配合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冰凉的手铐落在陆晨远手腕上时,他才好像回过神来。
“任雨晴你真够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看着他被警察死死按住,我直觉可笑。
放狠话?废物才会放狠话。
而一旁的江紫柔,则手脚并用地想往后缩。
“别抓我!我是被逼的,都是陆晨远逼我的!不关我的事啊!欣欣!我的女儿”
混乱中,她猛地爬起来,不求饶也不解释,而是朝着会议室的侧门冲去,想趁乱逃走。
可我早防着她这一手呢,一步上前就攥住了她的胳膊,把她直接丢回警察面前。
“跑什么呀江女士?哦对了,你之前挑衅我做的那些小动作,我也都整理好了监控记录,一并交给经放了。”
看着她瞪大到极致的眼睛,我笑了。
“帮助他人完成骗婚,协同犯罪,这下够你在里面陪陆晨远很久了。”
被拖走时,江紫柔连嚎叫的力气都没了。
这下会议室里只剩小女孩低低的抽泣声了。
我揉了揉眉心,有点吵。
公司的烂摊子,还得我来接手收拾残局呢。
8
“临时股东大会,现在开始。”
那帮之前跟着陆晨远屁股后头摇尾巴的股东,脸色更难看了。
但我也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把新的管理层名单拍在桌上,投影打出来,白底黑字,清清楚楚。
“看清楚了?有屁快放,没屁就鼓掌通过。”
底下安静了一秒,然后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来。
接着,我宣布引入新的战略投资,刚报出名字,台下就响起了一片吸气的声音。
虽然这些年我不插手公司事务,可不代表我真成了个家庭主妇。
我每天都会花大量的时间出去社交。
无论是背景硬的,还是技术厉害的,我都能帮忙引进。
这下,那几个股东是彻底蔫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见没人有意义,我宣布了最后一项决定。
“对于前总裁陆晨远的非法所得,我将启动追讨程序,包括但不限于他用赃款为特定关系人购置的房产、珠宝等。”
“只要我查到的,我都会让他吐出来!”
经我这么一整顿,公司至少进入了正常运转。
之后的日子里,我忙着和陈律一起准备诉状。
终于等到了开庭的日子,陆晨远和江紫柔被拎上来,两人穿着号服,眼神躲躲闪闪,早没了当初在我办公室沙发上颠鸾倒凤的劲儿。
陈律把证据一件件摆上去,又利索地说出一条条罪状。
诈骗、职务侵占、故意伤害未遂
原以为有一场持久战要打,谁料很快他们就开始狗咬狗了。
法官问陆晨远:“被告人,对于指控你伙同江紫柔转移公司资产,有何辩解?”
他却脖子一梗,眼神就往旁边江紫柔身上飘去。
“都是她撺掇我的!她说任雨晴看不起我,不如把钱拿到手,自立门户!”
江紫柔瞬间炸了。
“陆晨远你放屁!分明是你自己没本事又贪心,是你说的搞死任雨晴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现在想全推给我?你做梦!”
要不是法警死死按住,他俩怕不是要在被告席上打一架。
我坐在另一侧看着他们,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只觉得吵。
法官连着敲了好几次法槌才安静下来。
休庭合议的时间并不长。
再次开庭时,法官面无表情地宣读了判决书。
一长串的罪名,每一项都足够让他们把牢底坐穿。
我没再看他们一眼,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走出了法庭。
没几天,监狱那边打电话来,说陆晨远死活要见我一面。
我踩着高跟就去了。
因为我心里那点不合时宜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我任雨晴到底哪点对不起他陆晨远,要他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处心积虑要我死要我绝户?
我倒要听听,这烂到根里的王八蛋,还能放出什么屁。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陆晨远就憔悴得几乎脱了相。
而拿起通话器,盯着我看了好久,忽然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雨晴,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你太厉害了。”
我皱紧眉头,没听懂这疯话。
他好像陷入了某种偏执的情绪里,眼神飘忽。
“任雨晴,你为什么永远像太阳那样刺眼?你有钱,有人脉,做什么成什么,我跟你站在一起,别人永远先看到你!就连我爸妈都偷偷说我能娶到你真是祖坟冒青烟。”
“可我受不了,我才是男人,凭什么要永远活在你的光环下?所以,我只有把你的一切都变成我的,让你消失,我陆晨远才能真正站直了腰板!”
“可惜啊,我就差那么一点点。”
我听着他这番扭曲只记得控诉,只觉无语。
只因为这可笑的自卑和虚弱,就要把我置于死地?
“陆晨远你听好了,你不是活在我的光环底下,而是你本来就是一堆烂泥,是我当初眼瞎,硬想把你这摊烂泥扶上墙!”
“你没本事,你骨子里烂透了,就算今天不是我,是别的女人,你也只会想方设法去榨干她身上的价值!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我骂得毫不留情。
他还想反驳我什么,却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没再看他第二眼,啪嗒一下挂了电话,起身就走。
之后的日子里,我忙于公司事务。
为了快速突破,我直接把核心技术团队抓在手里,亲自带队攻关。
几个月后的新闻发布会,台下闪光灯咔嚓咔嚓响。
而我站在台上,背后是公司和某重磅军工企业达成战略合作的巨幅海报。
有记者问我:
“任总,近期贵公司股价飙升,外界都称这是教科书式的逆风翻盘。您对此有什么感想?尤其是在经历了之前那么重大的变故之后。”
我对着镜头笑了笑,语气平淡:
“那些打不倒我的,才让我站得更高。”
“之后的日子,我只想亲自掌舵公司事务,毕竟,这该是我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