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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允恒又急又慌,连赵雨晴追他,都没顾上,一脚油门便飞速离开。
一路上也从没放弃打电话,可没有一个是打通的。
陆允恒几乎是飙车冲回那个狭小却充满黎夏气息的出租屋。
屋里空荡荡的,冷清得可怕。
他冲进卧室,发现衣柜空了一。
属于黎夏的那些洗得发白的衣服全都不见了。
梳妆台上,那些廉价的、他曾经嗤之以鼻的护肤品也消失了。
只留下了一个,残留在记忆里的贝壳项链。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起。
他满怀希望的接起,以为是黎夏打来的。
电话那头的话,却让他心头一凉。
“你好,是陆先生吗?黎夏女士的手机号打不通,您记得及时带她来孕检哦,她这胎有点不稳。”
陆允恒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墙上。
黎夏怀孕了?
在他用虚伪的病情拖着她、用恶毒的试探折磨她的时候。
她怀着他的孩子,在擂台上为他拼杀?
那个他嫌弃的蛋糕,他扔进垃圾桶的蛋糕,是她拖着断骨、怀着他们的孩子赢回来的?!
“呕”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他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疯狂响起,是他母亲。
他机械地接起,那边传来母亲愉悦的声音:
“允恒啊,上次和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雨晴那孩子也到岁数了,你别总和人家勾肩搭背的。
更何况上次你俩就差光着身子面对面了,也该对人家负责了,你赵伯母刚才还问我你们什么时候定下来呢”
“妈!”
陆允恒猛地打断她,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黎夏不见了!她怀孕了!她带着我的孩子走了!”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随即是母亲不以为意的声音:
“走了就走了!一个打黑拳的粗鄙女人,谁知道那孩子是不是你的?正好,你不是最喜欢雨晴的陪伴了吗,明天你就”
“闭嘴!”
陆允恒第一次对母亲吼出声,眼睛赤红。
“她是我老婆!她怀的是我的种!找!立刻给我把她找回来!动用陆家一切力量!找不到她,大家谁也别想好!”
他疯狂地拨打黎夏的电话,永远是关机。
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冲出去,发动所有手下,查她的出行记录,查她可能去的地方。
他查到了那家地下拳场。
经纪人战战兢兢地交出一个染血的布袋。
里面是这五年来每一笔“医药费”的记账单
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一次比赛的奖金、她的伤势,以及汇款日期。
最早的那些,字迹已经被血和汗晕染得模糊不清。
“陆先生‘夜莺’她昨天打完最后一场,说说她不欠您的了。”
经纪人低声道。
最后一场…
他想起昨天那场他一手促成的、奖金异常丰厚的私人对决。
他当时在包厢里,看着那个瘦弱却凶狠的身影在笼中一次次被击倒又爬起
他还满意于她的“忠诚”和“好控制”!
他甚至还让侍应生送去了那条项链考验她!
陆允恒一拳狠狠砸在墙上
指骨碎裂般的疼痛也无法缓解心口万分之一的窒痛。
“查!她去了哪儿?!”
他咆哮着,状若疯癫。
线索最终指向了机场。
航班信息显示,黎夏在一个小时前,已经飞往了南城。
南城顾西洲所在的城巿。
那个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