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量却越来越小，他突然跪下，乞讨般看着我。
“琳夏，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我知道是我错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我妈在我面前暴毙，我的公司被封，我的银行卡也被冻结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妹妹在回国的途中飞机失事，我全家都没了，我的房子我的钱通通都没了。”
“琳夏，是我错怪了你，你不是克星，你是我的恩人啊，你可不可以回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从今晚后，我只爱你一人。”
我平静地看向他，内心毫无波澜。
“顾淮安，你的爱不值钱。”
“我今天来不是来看你笑话的。”
说着，我的指尖轻触他的额头，一瞬间，他整个人开始僵硬。
是前面的九世。
每一世我都会嫁给他，每一世的他都会和我有一段美好的回忆。
但这段回忆持续不了多久，他会在外面找别的女人，会仍由家里的亲戚数落我。
在我崩溃时指责我的不懂事，在外面睡了一个又一个回来告诉我我只是一个他娶进来的保姆。
整整九世，每一世的他都会出轨，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
但是离婚后，他又恬不知耻地开始挽留，在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后就会反过来找我。
回忆结束。
他眉心拧成了死结，眼尾泛着红，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透着不敢相信绝望。
他声音沙哑，神色恍惚。
“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
“不不可能！那些事那些人怎么会是我？”
他抬眼瞪我时，瞳孔里全是惊惶，声音都在发颤。
“你根本不是人，对不对？你到底是谁？！”
“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记着，刚刚看见的每一幕，都真真切切地发生过九回了。”
“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我笑了笑，感受到身体开始发生变化，额前有一丝金光。
“顾淮安，你死不了。”
我笑着说出最残忍的话。
“但你身边的人或物都不会好过，这是你受到过的诅咒。”
“我很感谢当初的你救我，我本打算报完恩用我半生的修为换你们平安，但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顾淮安，你的性子决定了你的命运。”
话音刚落，我原地消失。
而顾淮安早已崩溃到无声，整个人都透着股死人感。
在消失之前，我只留下了一句。
“该报的恩我已报完，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成了唯一一位以妖的身份飞升的上神。
我庇护了天底下的好妖，确保他们都有很好的修炼环境。
作为很好的例子，我解除了狐族报恩绑定的祖训，全由他们自己决定怎么报恩。
我镇压一方邪祟，日日夜夜，只偶尔空闲的时候下凡看看繁华盛夏，走过大好河山。
因为庇佑了大片生灵，被他们唤在口中，藏于心中，成了无数妖向往的对象。
后来午间闲暇，孟婆前来拜访。
她告诉我忘川河有一位男子坚持不过桥，在那里行尸走肉了百年，已经被腐蚀到没有皮肉，只剩骨头。
他毫无目的的行走，像是在等谁。
我笑了笑，看向云层中若隐若现的盛夏。
我想。
那个人应该是顾淮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