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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衍从未这么对她。
她脸色惨白，不甘心的咬咬牙，转身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离开。
沈知衍把离婚协议书撕成粉碎，抓起手机疯狂给乔鹿鹿打电话。
不接通就继续打。
整整打了一晚上。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鹿鹿，你到底去了哪里。
天蒙蒙亮。
沈知衍脸色憔悴，眼底乌青，下巴长出细碎胡茬，头发被他抓得像鸡窝。
当他回到医院，路过医生都惊喜一向利索沈医生竟然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面。
“沈医生一晚上没睡？什么手术这么激烈。”
“什么手术咱沈医生也不会这么浪费，看那头发，估计嫂子没原谅他。”
闻言，另一个人嘲讽：“要我也不原谅，当初国家队的人来了都被他骂走了，这会儿一个小师妹撒撒娇就让嫂子去做练手工具，真膈应。”
沈知衍脸色越发的黑沉。
他都做了什么？
他都做了什么啊！
来到监控室，沈知衍看了一天一夜，仍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乔鹿鹿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所有监控都没有她的身影。
她到底怎么离开的？
出现他生命中八年时间的人，就这么消失了？
沈知衍用力扣自己手背，扣出一个又一个血印，丝毫不觉得疼！
疼？
他不配疼。
这点疼比不上乔鹿鹿为他疼的十分之一。
沈知衍不信活生生一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
他不信！
沈知衍不顾双手带血地跑出去，却看见走廊里堆满了人，隐隐约约听见有关于何念念。
好像是何念念的母亲生了重病，需要抢救，她本身进手术室抢救自己母亲。
沈知衍怔了怔，怀疑自己听错，又询问了一遍：
“你们说的是何念念？”
小护士抱着文件，看到是沈知衍眼睛冒粉红泡泡，点头：
“是呀是呀，就是念念医生，沈医生真厉害，念念医生刚实习就能主刀了。”
其他人也激烈讨论：
“没错刚才念念医生好厉害，轻松就判断出病人是什么病症，因为是疑难杂症，院长特意让好多实习跟着一块学，在隔壁观察室呢，沈医生去看看吗？”
沈知衍大脑只觉得嗡的一下，懵懵推开人群走到观察室最前面。
手术室里的何念念和平常他看到的何念念判若两人。
眼神犀利，言语精准，知道什么时候该打麻药，该用什么刀，也知道该切多大的手术口子。
在做细微手术操作时，手甚至比他这个师兄都稳。
沈知衍身形一晃。
院长拍他肩膀：“知衍啊，你这个小师妹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这个疑难杂症怕就是你都做不了手术，你小师妹一进咱医院就能站台子了信不信？你这个老人该被拍咯。”
他摇摇晃晃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
双手抓头。
脑海浮现出乔鹿鹿的脸。
他恨自己。
恨到揪掉无数根头发。
他面前掉落的头发形成薄薄一层黑影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沈知衍疲惫站起，与出来的何念念对视。
何念念笑容一僵，很快调整好走过来，娇滴滴问他：“师兄，你也来啦？我也只是尝试一下，没想到”
“你装得真厉害。”沈知衍沙哑嗓音打断她。
何念念眸色有一瞬的慌张，连忙解释：“师兄你听我说，我，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我不想离开你这才装作自己什么都不会，我真不是故意伪装。”
“我心里有你，喜欢你，我这都是情深不能自已啊。”
沈知衍拳头寸寸捏紧。
“滚！”
何念念小脸微白，咬咬牙，最终没说什么，抬步离开。
沈知衍再无心工作，不管什么手术能推就推。
每天早早出门，出去寻找乔鹿鹿能去的所有地方，天色黑沉抹黑回到他和乔鹿鹿的家。
他不敢换被单，不敢换床单。
害怕换掉乔鹿鹿的味道。
他每天抱着他心爱女人的衣服睡觉，好似她还在自己身旁。
沈知衍每天都对着天空发誓，只要鹿鹿回来，他将会用后半生来弥补对她的愧疚。
院长再次联系他，希望他能别忘了职业。
沈知衍毫不犹豫辞职。
院长极力挽留。
他只淡淡说：“何念念青出于蓝胜于蓝。”
院长轻叹，只能妥协。
“这里大门时刻为你敞开。”
沈知衍没犹豫地离开，走出医院，碰上何念念，她脸微白，脸色有些憔悴，最近所有手术都是她接手。
他垂眸，打算绕开她，擦肩而过的刹那，听见她说：“我怀孕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