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在电脑前敲完最后一行企划案时,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
连续加班三天,她揉着发酸的肩膀起身,想冲杯咖啡提提神,脚下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额头重重磕在桌角,眼前瞬间陷入黑暗。
再睁眼时,不是医院的白色天花板,而是糊着旧报纸的土坯房屋顶。
空气中飘着一股混合了煤烟、霉味和红薯干的味道,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盖在身上的被子又沉又硬,还带着洗不掉的皂角味。
醒了醒了就赶紧起来烧火！
粗哑的女声在门口响起,一个穿着蓝色劳动布褂子、围着灰布围裙的中年女人端着个豁口的粗瓷碗走进来。
你弟弟今天要去县城上学,得煮两个鸡蛋给他带着,别躺着挺尸了！
林晚星脑子嗡嗡的,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进来。
这里是1982年的北方小县城,红星生产大队。
她现在的身份也叫林晚星,是林家的二女儿,刚满十八岁,前几天因为没考上大学,被爹林老实揍了一顿,又淋了雨,高烧不退,就这么一命呜呼,换成了现代的她。
原主的日子过得憋屈。
林家重男轻女,爹林老实是个闷葫芦,凡事都听娘王秀莲的。
姐姐林招娣早早嫁了人,换了彩礼给弟弟林建军读书。
原主性子软,没少被王秀莲磋磨,这次没考上大学,王秀莲更是放话,等她病好就把她嫁给邻村的张瘸子,换彩礼给林建军买自行车。
发什么呆耳朵聋了
王秀莲见她不动,伸手就要拧她胳膊。
林晚星下意识躲开,这动作让王秀莲愣了一下。
以前的林晚星,从来不敢跟她顶嘴,更别说躲了。
娘,我头还疼,等会儿再去烧火行不行
林晚星压下心里的慌乱,模仿着原主的语气,声音却比原主清亮些。
我先喝碗粥,缓一缓。
王秀莲盯着她看了两眼,没再发作,把粗瓷碗往炕沿上一放。
就剩这点玉米糊糊了,你赶紧喝,喝完别忘了把鸡喂了,鸡窝里要是少了个蛋,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她转身摔门而去,嘴里还嘟囔着：赔钱货就是赔钱货,考不上大学还得伺候人……
林晚星看着碗里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糊,胃里一阵翻腾。
现代的她虽说不算锦衣玉食,但也从没吃过这么糙的东西。
可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她得先活下去,再想办法改变处境。
她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目光扫过这间逼仄的土坯房。
墙上贴着1980年的年画,画着胖娃娃抱着大鲤鱼；炕边摆着一个掉漆的木箱,里面装着原主几件打补丁的旧衣服；窗台上放着一个缺了口的玻璃瓶,里面插着几根干枯的狗尾巴草。
这就是原主全部的家当。
喝完粥,林晚星挣扎着下床。
身体很虚弱,走两步就喘,她扶着墙走到院子里,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正蹲在门槛上擦自行车,那是原主的弟弟林建军。
姐,你醒了
林建军抬头,眼神里带着点复杂,有愧疚,也有几分理所当然。
娘说你病好了就给我煮鸡蛋,我上学要来不及了。
林晚星心里冷笑。
原主为了让他读书,省吃俭用,自己连块糖都舍不得买,可他对原主的遭遇,却只有理所当然的索取。
但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点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去厨房。
厨房在院子的角落里,是一间更小的土房。灶台是用黄泥砌的,锅里还剩点水,旁边放着半袋玉米面和一小碗红薯干。
林晚星在灶台边找到几个鸡蛋,小心翼翼地放进锅里煮。
生火的时候,她费了半天劲才把火柴划着,浓烟呛得她直咳嗽,眼泪都流出来了。
正煮着鸡蛋,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戴着军绿色帽子的年轻男人走进来,是隔壁的顾辰。
顾辰比原主大两岁,去年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就回村里当了生产队的会计,人长得精神,性子也正直,是村里不少姑娘的心上人。
晚星,听说你病了,好点没
顾辰手里拿着两个苹果,递到她面前。
我娘让我给你送来的,说吃点水果好得快。
林晚星愣了一下。
原主的记忆里,顾辰对她一直很照顾,以前她被王秀莲骂哭的时候,顾辰还偷偷给过她糖吃。
只是原主自卑,总觉得配不上他,每次都躲着他。
谢谢辰哥,我好多了。
林晚星接过苹果,指尖碰到他的手,温热的触感让她心里一颤,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昨天听你娘在门口说的,顾辰挠了挠头,眼神有些闪躲。
你……没考上大学也别难过,以后还有机会的。
林晚星心里一暖。在这个重男轻女、只看成绩的家里,顾辰是第一个关心她心情的人。
她笑了笑：我不难过,考不上大学,也能找别的出路。
顾辰眼睛一亮：你能这么想就好！对了,县里最近在招临时工,在国营饭店帮忙,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帮你问问。
林晚星心里一动。
国营饭店！这在80年代可是个好地方,不仅能挣工资,还能学门手艺。
要是能去国营饭店上班,就能摆脱王秀莲的控制,不用嫁给张瘸子了！
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辰哥！
林晚星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又很快松开,脸颊有些发烫。
顾辰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跳也快了几分,连忙说：不客气,我明天就去县里给你问。
这时,王秀莲从屋里出来,看到顾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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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子,你来我们家干嘛我们家晚星可没空跟你闲聊,她还得给建军煮鸡蛋呢！
顾辰皱了皱眉,却没跟王秀莲计较,只是对林晚星说：晚星,我先走了,明天给你信。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王秀莲看着顾辰的背影,啐了一口。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告诉你林晚星,你别跟顾小子走太近,你可是要嫁给张瘸子的人,别给我丢人现眼！
林晚星攥紧了手里的苹果,指甲几乎嵌进果肉里。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
娘,我不嫁张瘸子。我想自己找工作,挣钱养活自己。
你说什么王秀莲瞪大了眼睛,伸手就要打她。
你个赔钱货,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养你这么大,让你嫁谁你就得嫁谁！张瘸子给的彩礼多,能给你弟弟买自行车,你不嫁也得嫁！
林晚星这次没躲,任由她的手落在自己胳膊上,火辣辣地疼。
但她眼神坚定：娘,我知道家里穷,也知道建军要上学需要钱。但我不想用自己的一辈子换彩礼,我想靠自己的双手挣钱。要是我能去县里的国营饭店上班,每个月都能挣工资,到时候我也能给建军买自行车,还能给家里补贴家用,不比嫁张瘸子强
王秀莲愣住了。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一向懦弱的二女儿,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她看着林晚星坚定的眼神,心里竟有了几分动摇。
要是林晚星真能在国营饭店上班,每个月都有工资,那确实比嫁张瘸子强。
张瘸子虽说给的彩礼多,但他好吃懒做,林晚星嫁过去也未必能好过,到时候说不定还得回娘家要钱。
你……你真能去国营饭店上班王秀莲的语气软了下来。
辰哥说明天去县里问,要是能成,我就能去。林晚星趁热打铁。
娘,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要是我真能挣到钱,以后家里的日子肯定能好起来。
王秀莲犹豫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
行,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要是顾小子问了没成,你就乖乖嫁给张瘸子,别再跟我废话！
林晚星松了口气,胳膊上的疼痛仿佛都减轻了不少。
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以后还有更多的困难等着她,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第二天一早,顾辰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县城。
林晚星在家里坐立不安,一会儿去院子里喂鸡,一会儿又去厨房打扫卫生,心里总想着国营饭店的事。
直到下午,顾辰才回来,脸上带着笑容。
晚星,成了！国营饭店的王经理说,让你下周一去面试,要是没问题,就能上班了！
真的太好了！林晚星激动得跳了起来,眼眶都红了。
这是她穿越过来后,第一件让她真正开心的事。
不过王经理说,面试的时候要问一些基本的卫生常识和服务礼仪,你这几天得好好准备准备。顾辰提醒道。
我这里有本《服务行业规范》,你拿去看看,说不定能用上。
林晚星接过书,心里满是感激：辰哥,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肯定成不了。
跟我客气什么,顾辰笑了笑,眼神温柔,你好好准备,肯定能通过面试的。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星每天都抱着那本《服务行业规范》看,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去问顾辰。
顾辰也很有耐心,总是仔细地给她讲解。
王秀莲看到她这么努力,也没再提嫁给张瘸子的事,只是偶尔会念叨几句,让她上班后好好干活,别偷懒。
周一很快就到了。
林晚星特意找了件原主最好的衣服,是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又用梳子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跟着顾辰去了县城。
国营饭店在县城的中心街,是一栋两层楼的红砖房,门口挂着红星饭店的木牌,看起来很气派。
林晚星跟着顾辰走进饭店,心里有些紧张。
王经理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灰色的中山装,看起来很严肃。
他问了林晚星几个问题,比如客人来了应该怎么打招呼餐具要怎么消毒要是客人不满意饭菜该怎么办。
林晚星都凭着自己看的书和现代的常识,流利地回答了出来。
王经理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不错,小姑娘挺机灵的。明天就来上班吧,先跟着李姐学几天,熟悉一下环境。
林晚星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连忙说：谢谢王经理,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从饭店出来,顾辰比她还高兴。
我就说你肯定能过！以后你就是国营饭店的正式工了,比我们这些农村户口强多了！
林晚星笑着说：以后还得靠辰哥多照顾呢。
没问题,顾辰拍了拍胸脯。
你要是在县城遇到什么事,就来找我,我家在县城有个亲戚,能帮上忙。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星开始在红星饭店上班。
李姐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性格很爽朗,对她很照顾,手把手地教她怎么摆餐具、怎么给客人点菜、怎么端菜。
林晚星学得很快,没过几天就熟悉了工作流程,能独立给客人服务了。
饭店的工资是每个月二十块钱,虽然不多,但在当时已经算是不错的收入了。
林晚星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心里特别激动。
她给王秀莲和林老实各买了一件新衣服,给林建军买了一支钢笔和一个笔记本,剩下的钱自己存了起来。
王秀莲拿着新衣服,笑得合不拢嘴。
还是我家晚星有本事,能挣工资了！以后你可得好好干,争取多涨点工资。
林老实也难得说了句：晚星,别太累了,注意身体。
林建军拿着钢笔,对林晚星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偶尔还会跟她说几句话。
林晚星心里暖暖的。
她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不仅改变了自己的处境,也让家人对她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可好景不长,麻烦很快就来了。
饭店里有个叫刘梅的服务员,比林晚星早来半年,一直想当领班,看到林晚星学得快,又受王经理和李姐的喜欢,心里就嫉妒起来,总想着找机会给林晚星使绊子。
有一天,来了一桌重要的客人,是县里的领导。
王经理让刘梅和林晚星一起服务。
刘梅趁林晚星去厨房端菜的时候,故意把一个盘子摔在地上,然后大声喊。
林晚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客人的盘子都摔了！
客人们都被惊动了,纷纷看向林晚星。
林晚星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知道是刘梅在陷害她。
她没有慌乱,而是蹲下身,一边收拾碎片一边说：对不起,是我没拿稳,我马上再给您换一盘。
王经理听到动静走过来,看到地上的碎片,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刘梅连忙说：王经理,是林晚星不小心把盘子摔了,幸好没烫到客人。
林晚星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着王经理。
王经理,这个盘子不是我摔的。我去厨房端菜的时候,看到刘梅姐在这里整理餐具,等我回来,盘子就摔了。
刘梅急了：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摔的,还想赖我！
我没有赖你,林晚星说。
厨房的张师傅可以作证,我刚端着菜出来,就听到盘子摔碎的声音,跑过来就看到你站在旁边。而且,我端的菜是热的,如果是我摔的,菜肯定会洒出来,但现在地上只有盘子碎片,没有菜汁,这说明盘子不是我端菜的时候摔的。
王经理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看刘梅,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他知道刘梅的心思,也知道林晚星是个老实本分的姑娘,不会撒谎。
他咳嗽了一声：好了,这事就算了,刘梅,你去给客人换一盘菜,林晚星,你继续服务。以后做事都小心点,别再出这种差错了。
刘梅还想说什么,看到王经理严厉的眼神,只好把话咽了回去,不甘心地去了厨房。
经过这件事,林晚星在饭店里的名声更好了,大家都知道她是个聪明又正直的姑娘,愿意跟她打交道。
刘梅也不敢再随便给她使绊子了,只能在心里憋着气。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林晚星就在饭店里干了半年。
她不仅攒了一笔钱,还跟李姐学了不少做菜的手艺。
李姐见她聪明好学,就把自己的拿手菜红烧肉糖醋鱼都教给了她。
有一天,王经理找到林晚星,说：晚星,最近饭店的生意不太好,客人总说我们的菜样式太单一了。你脑子灵活,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林晚星心里一动。
她记得现代有很多特色小吃,要是能把这些小吃引进到饭店里,说不定能吸引更多客人。
她想了想,说：王经理,我觉得我们可以增加一些特色小吃,比如凉皮、肉夹馍、糖葫芦,这些小吃制作简单,成本也不高,而且很多人都喜欢吃。
王经理眼睛一亮：凉皮肉夹馍这些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过
林晚星笑着解释：凉皮是用面粉做的,切成条,加上调料拌着吃,夏天吃特别爽口；肉夹馍是用烤好的饼夹着炖好的肉,香得很；糖葫芦是用山楂串起来,裹上糖稀,甜酸可口,小孩子都喜欢。
王经理听得直点头：听起来不错！你会做这些吗要是会的话,我们可以先试做几天,看看客人的反应。
我会做凉皮和糖葫芦,肉夹馍的话,我可以试试。林晚星说,我明天就带材料来,给大家试做一下。
第二天,林晚星早早地来到饭店,准备做凉皮和糖葫芦。
她先把面粉和水调成面糊,然后在蒸笼里铺上纱布,把面糊倒在上面,蒸几分钟就成了凉皮。
接着,她又准备了调料,有辣椒油、醋、蒜泥、芝麻酱,拌在凉皮里,香味一下子就飘了出来。
然后她又做了糖葫芦,把山楂洗干净,串在竹签上,然后把糖熬成糖稀,裹在山楂上,放在盘子里冷却。
饭店的员工们闻到香味,都围了过来。
李姐尝了一口凉皮,赞不绝口：好吃！太好吃了！比我吃过的任何东西都好吃！顾北辰也来了,他尝了一个糖葫芦,笑着说：甜而不腻,酸中带甜,真不错！
王经理尝了之后,更是高兴：太好了！晚星,就按你说的,我们从明天开始推出这些特色小吃,定价别太高,让大家都能吃得起。
从第二天开始,红星饭店就推出了凉皮、糖葫芦和肉夹馍。
没想到,这些特色小吃一推出就大受欢迎,每天来吃的客人都排起了长队,饭店的生意一下子好了很多。
王经理特别高兴,给林晚星涨了工资,还让她负责特色小吃的制作和销售。
林晚星的名声也传到了县里,很多人都知道红星饭店有个会做特色小吃的姑娘,长得漂亮,手艺又好。
甚至有别的国营饭店来挖她,给她更高的工资,但林晚星都拒绝了。
她知道,是红星饭店给了她机会,她不能忘恩负义。
顾辰看到林晚星越来越优秀,心里既高兴又有些不安。
他怕林晚星以后会离开县城,去更大的城市发展,到时候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这一天,顾辰约林晚星在县城的公园见面。
夕阳下,公园里的柳树随风飘荡,湖面泛着金光。
顾辰看着林晚星的侧脸,鼓起勇气说：晚星,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林晚星愣住了,心跳瞬间加快。
她看着顾辰真诚的眼神,想起了这半年来他对自己的照顾和帮助,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我愿意。
顾辰激动地抓住她的手,眼眶都红了：晚星,谢谢你！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林晚星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夕阳,心里充满了希望。
她知道,自己在这个陌生的80年代,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归属感。
没多久,林晚星和顾北辰结婚了。
他们在县城买了一套小房子,林晚星继续在红星饭店工作,还把凉皮、肉夹馍的制作方法教给了更多人,带动了不少人就业。
顾辰则考上了公务员,在县里的政府部门工作,两人相互扶持,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
王秀莲和林老实也搬到了县城,和他们一起住。
王秀莲看着女儿过得幸福,对她的态度也彻底变了,再也不喊她赔钱货了,反而逢人就夸自己的女儿有本事。
林建军也考上了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大城市工作,经常给家里寄钱。
林晚星有时候会想起现代的生活,想起电脑、咖啡和外卖,但她并不后悔。
在这个充满烟火气的80年代,她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了幸福的生活,收获了亲情、爱情和事业,这比什么都重要。
夕阳下,林晚星和顾辰手牵着手,走在县城的街道上。
街道两旁的店铺灯火通明,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林晚星知道,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简单、温暖,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