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话落，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顾父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一会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女儿，一会又看向凌枭夜手中那个致命的遥控器，再扫过周围那些元老们隐含逼迫的眼神。
权衡，挣扎，恐惧种种情绪在他眼中疯狂交织。
终于，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肩膀猛地垮塌下去，闭上了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了破碎而冰冷的一句话：“是这孽女自作自受，我顾家…管不了了！”
然后猛地转身，带着一腔无法发泄的屈辱和惊惧，几乎是落荒而逃。
其他元老也纷纷跟随离场。
顾曼兮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上鞭伤剧痛，小腹绞痛如绞，但都比不上被亲生父亲抛弃带来的万念俱灰。
“呵…呵呵”
她先是低笑了起来，随即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笑。
她挣扎着，用尽最后力气向凌枭夜爬去，哀求道：“凌枭夜…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饶了我吧！看在我那么爱你的份上…饶拿掉我的孩子…求求你…”
她的求饶声凄厉而卑微。
可凌枭夜只是冷漠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曾经的欺骗、陷害、他的阿宁所受的每一分苦楚，都在他心中筑起了冰封的高墙，隔绝了所有怜悯。
“爱？”他俯身，再次捏住她的下颌，动作粗暴毫无怜惜：“你的爱，让我恶心。”
话音未落，碗沿撬开她的牙关，苦涩的汤药猛地灌入她的喉咙。
顾曼兮拼命挣扎摇头。
药汁混杂着血水从嘴角溢出，但大部分还是被强行灌了下去。
灌完药，凌枭夜像丢开什么垃圾一样甩开她，厉声道：“把她拖进暗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
“是！”
两名手下走上前，将如同破布娃娃般瘫软、开始因药力而痛苦蜷缩的顾曼兮拖了起来，朝着暗室方向走去。
紧接着，落锁声清晰可闻。
这个夜无比漫长，顾曼兮在暗室里腹痛如刀绞，仿佛有无数只手在体内疯狂撕扯，搅碎了她的五脏六腑。
温热的、带着腥气的液体不断地从她身下涌出，迅速浸透了衣物，在冰冷的地面上蔓延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孩子…我的孩子！！”
她在地上翻滚，指甲抓挠着冰冷的水泥地面，留下带血的血痕。一会儿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孩子，一会儿又发出癫狂扭曲的大笑，“哈哈哈…没了…都没了…”
哭喊声、惨叫声、疯笑声，凌枭夜在大厅里听得一清二楚。
“阿宁，你听到了吗？”
他跪在许安宁的冰棺前，伸出手轻轻抚着许安宁的脸：“我替你报仇了。”
蓦地，一滴滚烫的泪珠砸下。
明明大仇得报，可胸腔里的痛却没有丝毫减轻，反而变得更加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