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中学的上课铃准时响起，清脆的铃声穿过走廊，落在林深的耳膜上。他坐在高二（3）班的课桌前，看着讲台上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满的函数公式，指尖却不自觉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笔记本
——
封面已经磨出毛边，里面是小学时的涂鸦，可他总觉得，那些被覆盖的字迹还藏在纸页深处，像沉睡的秘密，等着被唤醒。
“林深，走神了？”
同桌陈默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递过来一块橡皮，“刚才老师点你名了，问你这道题的解法。”
林深猛地回神，看向黑板。黑板上的函数图像扭曲了一瞬，像是被投入水中的墨痕，随即又恢复正常。他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
自从从
1998
年回来后，这种短暂的
“时空错位”
就时常出现：有时看到走廊尽头闪过穿蓝白校服的身影，转头却空无一人；有时听到老槐树方向传来熟悉的试管碰撞声，跑去看时却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抱歉，老师。”
林深站起身，凭着刚才模糊的听讲，勉强报出了解题步骤。数学老师点了点头，让他坐下，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
就像早上班主任找他谈话时一样，问他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说
“昨天你请假在家，怎么有人看到你在学校里走”。
林深坐下后，悄悄翻开笔记本。他曾试过用温水、酒精擦拭纸页，甚至用了妈妈以前教他的
“碘酒显影法”，可那些关于苏晴、关于
“时间染料”
的字迹，始终没有出现。倒是在最后一页的涂鸦背后，他发现了一道浅浅的刻痕，是一个月亮图案，和妈妈吊坠的形状一模一样。
“放学后一起去图书馆吧？”
陈默的声音压低了些，“我总觉得……
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尤其是看到你那本笔记本的时候，头会有点晕，还会想起蓝色的液体。”
林深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看向陈默，女孩的眉头微微皱着，眼神里满是困惑
——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关于
“时空错乱”
的碎片记忆。“好，”
林深点头，“正好我也想去查点东西。”
下课铃响起时，走廊里瞬间热闹起来。李伟背着书包跑过来，拍了拍林深的肩膀：“走啊，去操场打球！昨天你没去，我们输得可惨了。”
“昨天？”
林深愣了一下
——
按照正常时间线，昨天是
9
月
17
日，他们在
1998
年的时空里奔波，可在所有人的记忆里，昨天只是普通的周一，他因为
“感冒”
请假在家。“我今天有点事，明天再去吧。”
李伟撇了撇嘴，转身跑向操场。林深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注意到李伟的运动鞋
——
鞋尖处的缺口消失了，变成了一双崭新的白色球鞋。他猛地想起在循环街道的文具店外，那些沾着泥土的脚印里，有一个鞋尖带缺口的脚印，正是李伟之前的那双鞋。
“时空恢复后，很多东西都变了。”
陈默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我昨天回家翻了相册，发现小学毕业照里，多了几个我没印象的同学，可我爸妈说那些人一直都在。”
林深握紧了口袋里的笔记本。他忽然意识到，所谓的
“时空恢复”，或许并不是将一切还原成
“从未发生过”，而是用新的记忆覆盖了旧的痕迹，就像用橡皮擦掉铅笔字，总会留下淡淡的印记。而他们这些亲身经历过时空乱局的人，就是那些没被完全擦掉的印记。
放学后，林深和陈默朝着图书馆走去。路过教学楼后的实验楼时，林深停下了脚步
——
那间被封存了二十年的化学实验室（二），此刻竟然虚掩着门，门楣上的
“禁止入内”
牌子歪歪斜斜地挂着，像是被人碰过。
“你看那里。”
林深指给陈默看。陈默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脸色瞬间白了：“这……
这不是我们之前在
1998
年看到的实验室吗？怎么会打开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林深推开门，一股熟悉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
是化学试剂混合着发霉的味道，和
1998
年的实验室一模一样。实验台上落满了灰尘，试管、烧杯杂乱地摆放着，角落里的铁柜子依旧立在那里，只是柜子上的铜锁不见了，柜门虚掩着。
“有人来过这里。”
林深小声说，他注意到实验台上有一串新鲜的脚印，尺码和成年人的差不多，鞋底沾着一点蓝色的粉末
——
和他之前在
1998
年公告栏照片上蹭到的粉末一模一样。
陈默走到铁柜子前，轻轻拉开柜门。柜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层厚厚的灰尘，可在柜子内壁，却贴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字：“晶体还在老槐树下，别相信‘正常’。”
“晶体？是‘时空晶体’吗？”
陈默转头看向林深，声音发颤
——
她虽然忘了大部分事，但
“时空晶体”
这个词，像是刻在潜意识里，一听到就觉得熟悉。
林深点头，他想起妈妈实验报告里提到的
“时空晶体粉末能吸收时间能量”。如果
“时空晶体”
还在老槐树下，那是不是意味着，王老师的实验余波还没消失，甚至有人在继续寻找晶体？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突然
“吱呀”
一声被风吹得关上了。窗外的天色瞬间暗了下来，原本下午五点的阳光，变成了黄昏时分的橘红色。实验台上的时钟开始疯狂倒转，从五点整一直倒转到下午四点十五分，然后
“咔哒”
一声停住了。
“时间又错乱了！”
陈默抓住林深的胳膊，声音里满是恐惧。
林深盯着时钟，突然想起在
1998
年图书馆里，李娜提到的
“蓝色裂缝会吃人”。他拉着陈默躲到实验台后，刚藏好，就听到柜子方向传来
“咚咚”
的响声，像是有人在柜子里敲门。
“谁？”
林深大喊一声，手里紧紧攥着妈妈留下的钢笔
——
这支笔在
1998
年救过他们，此刻成了他唯一的武器。
敲门声停了，柜子门慢慢打开。一个模糊的身影从柜子里走了出来，穿着灰色衬衫，戴着金丝眼镜
——
是王老师！可王老师明明被时空裂缝吸走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深，好久不见。”
王老师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他的身体有些透明，像是随时会消散，“你以为阻止了
1998
年的实验，一切就结束了？太天真了。‘时空晶体’还在，‘时间染料’的配方也还在，只要找到晶体，我就能重新打开时间漩涡。”
“你不是被时空裂缝吸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林深的声音发颤，他注意到王老师的脚下没有影子，像是一个幻影。
王老师笑了笑，身体变得更加透明：“这只是我的意识残影，是‘时间染料’的能量支撑着我。我知道你在找‘时空晶体’，但你找不到的
——
只有林慧知道晶体的真正位置，而你，还没想起所有的事。”
“我妈妈知道？”
林深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留下了什么线索？”
王老师的身影开始消散，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线索在你最熟悉的地方……
老槐树的根下……
别相信周凯……”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王老师的身影彻底消失了。实验室的门
“咔哒”
一声打开，阳光重新照了进来，时钟的指针恢复正常，指向下午五点零五分。
“周凯？他怎么了？”
陈默从实验台后走出来，脸色苍白，“王老师为什么说别相信他？”
林深摇了摇头，心里充满了疑惑。周凯是和他们一起从
1998
年回来的，一直都在帮忙，怎么会不能相信？难道王老师的残影在骗人？还是说，周凯有什么隐藏的秘密？
“我们先去老槐树那里看看。”
林深说，“不管王老师说的是真是假，‘时空晶体’在老槐树下这个线索，我们不能放过。”
两人走出实验楼，朝着操场边缘的老槐树走去。老槐树比他们记忆中更粗壮，枝叶茂密得遮住了大半阳光，树干上刻满了名字，其中一个
“林慧”
的名字，刻得很深，像是刚刻上去没多久
——
林深确定，昨天他还没看到这个名字。
“你看这里。”
陈默蹲下身，指着老槐树根部的一个树洞。树洞周围的泥土是松动的，像是被人挖过，树洞里还残留着一点蓝色的粉末，和实验室里的粉末一模一样。
林深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树洞。树洞深处有一个硬硬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掏出来
——
是一个生锈的铁盒子，盒子上刻着月亮图案，和妈妈的吊坠、笔记本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这是……
妈妈的盒子？”
林深的手指有些颤抖，他轻轻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小袋蓝色的粉末（应该就是
“时空晶体”
粉末），还有一张折叠的纸，纸上是妈妈的字迹：
深深：
如果你看到这张纸，说明你已经经历了时空乱局，也找到了
“时空晶体”。别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身边的人
——
王涛（王老师）没有被时空裂缝吸走，他的意识附着在
“时空晶体”
上，会通过各种幻影欺骗你。
“时间染料”
的真正秘密，不是让人停留在美好时光，而是打开
“记忆时空”——
每个人的记忆都会形成独立的时空，一旦被
“时间染料”
触发，就会变成真实的场景。二十年前我阻止了王涛，可他的意识一直藏在
“时空晶体”
里，等待机会重新启动实验。
周凯不是真正的警察，他是王涛的学生，当年他也参与了实验，只是后来失去了记忆。现在他的记忆可能正在恢复，你要小心他。
最后，记住：下午四点十五分，是
“记忆时空”
最脆弱的时候，也是王涛最容易操控时空的时候。别在这个时间靠近实验楼和老槐树。
妈妈
1998
年
9
月
16
日
林深的眼泪滴在纸上，晕开了蓝色的字迹。原来妈妈早就料到了这一切，她不仅留下了
“时空晶体”，还提醒他要小心周凯和王涛的幻影。
“周凯是王老师的学生？”
陈默不敢相信地看着纸条，“可他之前一直在帮我们，还救过我们好几次。”
林深握紧了铁盒子，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周凯在
1998
年的表现
——
他总是很警惕王老师，还主动夺过王老师手里的试管，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可妈妈的字迹不会错，周凯确实有问题。
“我们先把盒子藏起来。”
林深说，“现在还不能确定周凯的立场，我们得先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恢复了记忆。”
两人把铁盒子藏在老槐树旁边的草丛里，用石头做了标记，然后朝着校门口走去。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周凯站在警车旁，像是在等他们。
“林深、陈默，你们去哪里了？”
周凯笑着走过来，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老队长让我来看看你们，说你们今天下午没去派出所，担心你们出事。”
林深看着周凯的笑容，心里充满了警惕。他注意到周凯的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蓝色印记
——
和之前李伟、“赵雅”
昏迷时手腕上的印记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淡，像是刚出现不久。
“我们去图书馆了，查点学习资料。”
林深接过矿泉水，没有喝，“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用回派出所吗？”
周凯笑了笑，眼神有些闪烁：“我正好路过，就过来看看。对了，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比如……
时间错乱，或者看到奇怪的人影？”
林深心里一紧，周凯突然问这个，是不是他的记忆真的恢复了？“没有啊，一切都很正常。”
林深装作疑惑的样子，“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吗？”
周凯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老队长还在派出所等我，我先走了，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看着周凯开车离开，陈默小声说：“他刚才的眼神很奇怪，好像在试探我们。”
林深点头：“妈妈的纸条是对的，他的记忆可能正在恢复。我们得赶紧找到‘时空晶体’的秘密，阻止王老师的意识重新启动实验。”
两人回到家，林深把铁盒子带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关上房门，拿出妈妈留下的实验报告和铁盒子里的
“时空晶体”
粉末，仔细研究起来。实验报告的最后几页，有几处被撕掉的痕迹，像是妈妈故意撕掉的，而铁盒子里的
“时空晶体”
粉末，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摸起来凉凉的，像是有生命一样。
“如果‘时间染料’能触发‘记忆时空’，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通过‘时空晶体’，看到妈妈当年的记忆？”
林深自言自语，他想起妈妈实验报告里提到的
“用‘时空晶体’粉末混合‘时间染料’，可以进入他人的记忆时空”。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试管，倒了一点清水，然后加入少量
“时空晶体”
粉末。粉末很快溶解在水里，变成了淡蓝色的液体
——
和妈妈实验报告里描述的
“时间染料”
初始状态一模一样。
“我要试试。”
林深说，他知道这很危险，但只有进入妈妈的记忆时空，才能知道
“时间染料”
的真正秘密，也才能阻止王老师。
陈默按住他的手，眼神里满是担忧：“太危险了！万一你被困在妈妈的记忆时空里，怎么办？”
林深笑了笑，握紧了陈默的手：“我不会有事的。妈妈留下了这么多线索，就是为了让我找到真相。而且，我还有你帮我
——
如果我超过一个小时没出来，你就把这瓶液体倒进老槐树的树洞里，这样应该能唤醒我。”
他拿出手机，定了一个小时的闹钟，然后拿起试管，将淡蓝色的液体倒在妈妈的实验报告上。液体很快被纸页吸收，纸上的字迹开始闪烁，发出淡淡的蓝光。林深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想象着妈妈当年在实验室里的场景。
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白光散去后，他发现自己站在
1998
年的化学实验室里
——
妈妈穿着白大褂，正在实验台前忙碌，试管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五岁的自己坐在实验室门口，手里拿着红色的玩具车，嘴里哼着儿歌。
“妈妈！”
林深喊了一声，想要跑过去，却发现自己像是透明的，无法触碰妈妈。
妈妈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继续做着实验。她拿起一个装有蓝色液体的试管，对着灯光看了看，自言自语：“‘时空晶体’粉末加少了，还得再调整一下。王涛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我得尽快把‘反向剂’的配方藏好，不能让他找到。”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了，王老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黑色的文件夹：“林慧，‘时间染料’的配方准备好了吗？校长催我了，说要尽快看到实验成果。”
妈妈转过身，将试管藏在身后：“还没好，‘时空晶体’粉末不够了，得再等几天。”
王老师冷笑一声，走到实验台前，翻找着抽屉：“别骗我了，我知道你已经找到了‘时空晶体’，就在老槐树下。林慧，我们是同事，也是朋友，你为什么不配合我？只要实验成功，我们就能永远留在这个时空，再也不会失去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不是靠‘时间染料’留住的！”
妈妈的声音带着愤怒，“你这是在破坏时空秩序，会毁了所有人的！”
王老师的脸色变得狰狞，他一把抓住妈妈的手腕，将她按在实验台上：“既然你不配合，那我就只能自己找了！”
他的目光落在妈妈脖子上的月亮吊坠上，“钥匙在那里，对不对？‘时空晶体’的钥匙！”
妈妈挣扎着想要躲开，却被王老师推倒在地。吊坠从妈妈的脖子上掉下来，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五岁的林深看到妈妈被推倒，哭着跑过来，抱住王老师的腿：“不许欺负妈妈！”
王老师不耐烦地一脚踢开林深，捡起地上的吊坠，打开后发现里面是空的
——
妈妈早就把钥匙藏在了林深的吊坠里，这个只是用来迷惑王老师的假吊坠。
“你骗我！”
王老师愤怒地大喊，他拿起实验台上的蓝色液体，就要往妈妈身上泼。
就在这时，林深的耳边响起了闹钟的声音。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白光散去后，他发现自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手里还拿着妈妈的实验报告，报告上的蓝色液体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淡淡的痕迹。
“林深！你没事吧？”
陈默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看到林深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担心了很久。
林深摇了摇头，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我没事，我看到了妈妈当年的记忆。王老师当年就知道‘时空晶体’在老槐树下，妈妈为了保护我，用假吊坠骗了他。而且，我还知道了‘时间染料’的真正秘密
——
它不仅能触发‘记忆时空’，还能吸收人的记忆，让被吸收的人变成‘记忆傀儡’，永远困在‘记忆时空’里。”
“那二十年前失踪的三个学生，还有二十年后失踪的三十七名师生，是不是都变成了‘记忆傀儡’？”
陈默的声音发颤。
林深点头，心里充满了愤怒：“王老师的目的，根本不是让所有人停留在美好时光，而是想吸收所有人的记忆，让他们成为他的‘记忆傀儡’，永远服从他。”
就在这时，林深的手机响了，是周凯打来的。林深看了一眼陈默，按下了接听键。
“林深，你现在在哪里？”
周凯的声音很急促，“老槐树那里出现了蓝色的光芒，还有很多人看到了穿着蓝白校服的人影，像是失踪的师生！你快过来看看！”
林深的心猛地一跳，他知道，王老师的意识开始行动了。“我们马上过去！”
两人抓起铁盒子，朝着老槐树的方向跑去。路上，林深看到很多居民朝着老槐树的方向跑去，嘴里说着
“看到鬼了”“学校里的学生怎么会在这里”。
跑到操场边缘时，林深和陈默都愣住了
——
老槐树下围着很多人，树洞里冒出了蓝色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很多模糊的人影，都是穿着青藤中学校服的学生和老师，其中一个人影，正是苏晴！
“苏晴！”
林深大喊一声，想要跑过去，却被周凯拦住了。
“别过去！”
周凯的脸色苍白，“这些都是‘记忆傀儡’，靠近他们会被吸收记忆的！”
林深看着周凯，发现他的眼神里满是恐惧，不像是在骗人。“你怎么知道这些？”
林深问。
周凯苦笑了一下，掀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蓝色印记：“我的记忆恢复了。我确实是王老师的学生，当年我参与了实验，却被王老师吸收了部分记忆，变成了他的‘傀儡’。直到你们从
1998
年回来，‘时空晶体’的能量波动才唤醒了我的记忆。”
“那你现在是帮我们，还是帮王老师？”
林深握紧了手里的铁盒子。
周凯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我帮你们。当年我被王老师欺骗，以为实验是为了大家好，后来才知道他的真面目。我一直活在愧疚里，现在终于有机会弥补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林深：“这是我恢复记忆后，想起的‘反向剂’完整配方。当年林慧老师只写了一部分在实验报告里，另一部分藏在了我的课本里。只要我们按照配方制作出‘反向剂’，倒入老槐树的树洞里，就能唤醒所有‘记忆傀儡’，也能彻底消灭王老师的意识。”
林深接过纸，上面的配方和妈妈实验报告里的部分配方吻合。他看着周凯，又看了看老槐树下的
“记忆傀儡”，心里做出了决定：“好，我们相信你。现在就去实验楼制作‘反向剂’，阻止王老师。”
三人朝着实验楼跑去，老槐树下的蓝色光芒越来越亮，“记忆傀儡”
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像是随时会从光芒中走出来。林深知道，他们没有太多时间了，必须在王老师的意识完全控制
“记忆傀儡”
之前，制作出
“反向剂”。
实验楼的门依旧虚掩着，三人走进化学实验室（二），周凯熟练地找出实验器材和试剂
——
他当年经常在这里帮王老师做实验，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反向剂’需要‘时空晶体’粉末、硫酸铜、氢氧化钠，还有‘记忆草’的汁液。”
周凯一边说，一边拿出试剂瓶，“‘记忆草’是林慧老师发现的一种特殊植物，只生长在老槐树下，它的汁液能中和‘时间染料’的吸收功能。”
林深从铁盒子里拿出
“时空晶体”
粉末，递给周凯。陈默则负责清洗试管和烧杯，三人分工合作，很快就开始制作
“反向剂”。
“时间不多了，老槐树下的蓝色光芒已经蔓延到操场了。”
陈默看着窗外，焦急地说。
周凯点了点头，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再等五分钟，‘反向剂’就能做好了。只要把它倒进树洞里，就能唤醒所有‘记忆傀儡’。”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时钟突然
“滴答滴答”
地响了起来，指针倒转到了下午四点十五分。老槐树下传来一阵巨响，蓝色光芒瞬间笼罩了整个实验楼，实验室里的试管开始漂浮，墙壁上出现了细微的裂缝
——
王老师的意识开始攻击他们了！
“快！‘反向剂’做好了！”
周凯大喊一声，将装有淡绿色液体的试管递给林深。
林深接过试管，朝着实验室外跑去。陈默和周凯跟在后面，蓝色光芒已经透过窗户照进了实验室，墙壁上的裂缝越来越大，像是随时会倒塌。
跑到老槐树下时，林深看到很多
“记忆傀儡”
已经从光芒中走了出来，他们眼神空洞，朝着居民们走去，像是要吸收他们的记忆。苏晴也在其中，她看到林深，朝着他伸出手，嘴里喃喃自语：“林深，过来……
一起留在美好的时光里……”
“苏晴，你醒醒！”
林深大喊一声，忍住心里的不舍，将
“反向剂”
倒进了老槐树的树洞里。
“反向剂”
接触到树洞深处的
“时空晶体”
粉末，瞬间冒出了白色的烟雾，烟雾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
——
是王老师的声音！蓝色光芒开始快速消散，“记忆傀儡”
的人影也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老槐树下的烟雾散去后，林深看到苏晴、张浩、李娜，还有二十年后失踪的三十七名师生，都躺在地上，慢慢睁开了眼睛。他们的眼神里满是困惑，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
“我……
我怎么会在这里？”
苏晴揉了揉眼睛，看着周围的人，“我记得我在实验室里帮王老师整理器材，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们也是！”
其他师生也纷纷说道，他们都失去了被变成
“记忆傀儡”
后的记忆，但之前的记忆都还在。
林深看着他们，心里松了一口气。妈妈的遗愿终于实现了，王老师的阴谋彻底被阻止了，所有被困住的人都醒了过来。
周凯走到林深身边，笑着说：“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林深点头，看向老槐树。树干上的
“林慧”
两个字，慢慢变得模糊，最后消失了，像是妈妈在天上看到了这一切，终于放心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校园里，照亮了教学楼、操场和老槐树。居民们围过来，关心地询问师生们的情况，笑声、说话声充满了校园，和之前的死寂景象完全不同。
陈默走到林深身边，递给他一块巧克力：“都结束了，我们可以好好过正常的生活了。”
林深接过巧克力，笑了笑。他从口袋里掏出妈妈的笔记本，翻开最后一页，之前的刻痕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的字迹，是妈妈的笔迹：
深深，谢谢你，妈妈为你骄傲。
林深的眼泪滴在纸上，这一次，是幸福的眼泪。他知道，妈妈一直都在他身边，看着他成长，看着他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走吧，我们回家。”
林深收起笔记本，和陈默、周凯一起，朝着校门口走去。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在诉说着这段跨越二十年的时空冒险，也像是在宣告着，新的生活，已经开始了。
但林深心里清楚，关于
“时间”
和
“记忆”
的故事，或许还没有完全结束
——
毕竟，只要有人记得，那些逝去的时光，就永远不会真正消失。而他，会带着妈妈的爱和这段珍贵的记忆，勇敢地走下去，迎接属于自己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