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礼！”林妈笑吟吟的开口，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既然你和菲菲是奔着谈婚论嫁去的，那咱少不了要聊聊彩礼。小卓啊，你对彩礼这事，怎么打算的？”
空气猛地凝固。
林爸也放下酒杯，手指轻轻敲在桌子上，像是在等一个答复。林菲菲的脸已经耷拉到地上：“八字还没一撇，有必要讨论这问题吗？”
“当然有必要！这事讨论好，别管是一撇还是一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卓子卿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落入了这顿饭的局，陷进了这家人的坑。只是他没想到，林家父母能把这事说得这么直接、直白。
既然话说到明面上了，那他也就不绕弯子了：“叔叔阿姨，您说个数，我尽我所能。”
卓子卿心口突突直跳。林爸林妈相互一对视，紧跟着又扫了林杰一眼，林爸代表全家伸出五个手指头。
卓子卿的心不跳了，停了一拍。
这不是要彩礼，这是要他的命啊：“林叔叔，您说的这个数，我实在是很困难。”
林爸摆摆手，笑容却收了，眼神变得锋利：“这还困难？不高了。你得庆幸，菲菲就一个弟弟，我们负担也不算重。在我们老家，嫁女儿彩礼从来没少过这数。再说了，弟弟将来娶媳妇，还得靠这笔钱呢。我们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得替她把好关，嫁个好人家。”
话说得冠冕堂皇，听上去像是父母对女儿负责。可在卓子卿耳朵里，却一句句都像在明码标价：我们就这一个女儿，一定要卖个好价钱。
林菲菲脸色铁青，猛地放下筷子：“吃完了吧？吃完了咱走。”
林妈妈也沉下脸，对着女儿：“还不是为了你，你还打起岔来了。你说嫁人是小事吗？总要嫁得风风光光。”
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唯独林杰依然咧着嘴笑。今天这桌人，数他诚心实意的盼着能促成姐姐这门婚事。他又拉又拽，终于是又给卓子卿满上了一杯：“姐夫，你放心，咱家就是讲规矩！你要真进了咱这门，就是自己人。来，再喝一个！”
但酒到嘴边，卓子卿却不敢喝——这哪里是敬姐夫，这分明是在敬财神爷！
但卓子卿低下头瞅瞅自己，哪里像个财神爷。
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可心里却一阵阵发凉。他觉得可悲——替林菲菲可悲，也替她父母可悲。他们根本不关心女儿的终身大事，唯一关心的只是这份彩礼够不够林杰娶个好媳妇。
林菲菲不想再忍了，她猛地拉起卓子卿：“走吧！”
两人匆匆出了门。夜风扑面，带着一股刺骨的凉。
路灯下，林菲菲的脸色仍旧阴沉，靠在卓子卿怀里，低声说：“你别管他们。嫁不嫁是我的事，他们没资格评判。什么彩礼，他们凭什么收！”
凭什么？卓子卿也在想这个问题，但这分明就是个无解的答案。但如果他不给，这婚就别想痛痛快快结。即便真结了婚，梁子也算结下，日后难免隔阂。可真要给钱，这钱又从哪来？
更要命的是，他已经答应了袁帅，要借他钱救急。这边是爱人，那边是兄弟。救急还是彩礼？
这桩所谓的人生大事，逼得他彻底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