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林菲菲提着大包小包吃的用的去老李家看孩子。小念慈已经认识妈妈了，看到妈妈来了高兴的手舞足蹈。以往林菲菲来家里看孩子，老李都是找个理由躲出去，一来是怕他在，林菲菲拘束，二来，和她共处一室，他自己也觉得别扭。
但今天，老李没躲。
“今天留下来吃饭。”他话说得硬邦邦，命令似的。
林菲菲顿了顿，答应了一声。
吃饭的时候，桌上静得只有咀嚼的声音。特别是在林菲菲把一根脆生生的凉拌芹菜放入口中之后。她咬下去的第一口就后悔了，这声音太脆了，越嚼越尴尬。
“年轻就是好，牙口好什么都能吃。”李全友喝一口粥，淡淡的说。像是说给对面的林菲菲，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林菲菲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到了也没接上。
饭吃到一半，小念慈醒了，林菲菲赶紧去抱。老李也放下筷子，起身去冲米糊。两个人商量好一样，一个人抱着，一个人喂，但刚喂两口，小家伙已经吃得一脸一身。
“还是你来吧，我这手不稳。”
林菲菲接过老李递来的小碗，刚舀了一勺，念慈咧嘴一笑，小手啪地挥翻了勺子，米糊点点洒在她衣服上。她有点窘，连忙抽纸擦拭。李全友见状，没忍住笑：“你啊，还不如我这个老胳膊老腿利索。”
饭桌上原本别别扭扭气氛被小家伙这么一调剂，有说不出的温暖。
一家人的餐桌，盛在碗里的家常菜，有多久没有吃过这样一顿饭。林菲菲早已经忘了家的味道，但如今却和一个本不相干的老人、一个吃奶的孩子凑成了小小的三口之家。她不太适应，有点拘谨，却又觉得心底那点荒凉被一点点填满。
李全友放下碗，随口一问：“明天还来不来？”
林菲菲顿了一下，点点头：“来，下班过来。”
饭后收拾完碗筷，林菲菲有点不好意思的从包里拿出一张结业证书。
“我考过了，以后就不是无证上岗了。”
老李接过证书仔细看了半天，却没找到一个认识的字，但还是郑重的点头，说了句：挺好。
还是那句挺好，但林菲菲似乎从中看到了她和孩子崭新的希望。她终于成为了一个拥有一技之长的人。一个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养活孩子的妈妈。
她忽然有点感慨，有点心潮澎湃。生意虽然不好，但她每天打开店门都怀揣着开心。不管挣多挣少，不管辛苦与否，她正在做的是能让女儿为她骄傲的正经事。
“那些人没再来闹事吧？”老李似乎是看出了这份工作对林菲菲的重要性，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没有。怕我跟我公公告状，都不敢来了。”林菲菲半开玩笑半认真。
老李笑了：“我年轻时候也是混过社会的，老了是老了，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这么一说，林菲菲也被逗笑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就是懒得跟他们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