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捡起裂屏手机,劝苏晚别气,称陈默故意置气,没苏家帮衬公司难撑,过不了几天会回来求她。
周凯附和,说陈默农村出身,娶苏晚是福气,闹离婚是脑子进水,想明白自会回来。
苏晚听着心里稍安,可看空荡客厅又慌了,以前此时陈默或在厨房或书房,现在只剩冷清。
她小声问陈默是否真会回来,苏晴拍胸脯保证,说没陈默没人给她买包、带她旅游、帮苏家解决麻烦。
但苏晚不安渐强,进卧室见衣柜左边空荡,只剩自己衣服,以前嫌陈默衣服占地方,现在却觉心里缺了东西。
第一章
烟尽梦碎
我坐在书房的皮椅上,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指腹发麻,才后知后觉地摁灭在烟灰缸里。电脑屏幕亮着,画面里是市中心私立医院
VIP
病房的场景
——
那是我昨天刚送苏晚进去的地方,现在却成了困住她,也彻底困住我最后一点念想的牢笼。
屏幕里,苏晚的姐姐苏晴正坐在床边,手里削着苹果,语气里满是不屑：你放心,我跟你姐夫带了好几个保镖守在楼下,陈默那小子要是敢来闹事,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苏晚靠在枕头上,脸色还有点苍白,却轻轻笑了笑：姐,你也太夸张了,他哪有那胆子。再说了,他也就是闹闹脾气,等我做完手术,他说不定还得像以前一样,提着我爱吃的草莓蛋糕来哄我呢。
我盯着屏幕里她那副笃定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着,一点点往下沉。原来在她眼里,我所有的在意和反抗,都只是
闹脾气
旁边的姐夫周凯放下手机,嗤笑一声：要我说,这种男人留着也没什么用。当初要不是看他家境还不错,能帮衬咱们家生意,你以为我会同意你俩结婚现在晚晚你要为子昂（苏晚初恋）留个后,是天大的好事,他陈默要是识相,就该乖乖配合,还敢摆脸色
子昂,又是子昂。
结婚三年,这个名字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拔不掉,还总在不经意间被苏家人拔出来戳我几下。
我想起第一次去苏家吃饭,苏晴就当着我的面跟苏晚说：你当初要是跟子昂在一起就好了,他人帅家境又好,哪像陈默,家里就是普通工薪阶层,以后还得靠咱们家帮衬。
那时候我刚创业,手里攥着一个项目计划书,满心欢喜地想跟苏晚分享,却被这句话浇了个透心凉。苏晚当时只是拉了拉我的手,小声说：我姐就这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往心里去,因为我爱她。我觉得只要我努力,总有一天能让她家人认可我,能让她在我身边安心。
后来我拼命工作,公司慢慢有了起色,给苏晚买她喜欢的包包,带她去国外旅游,对苏晴和周凯的要求也几乎有求必应。周凯公司资金周转不开,我一次性借了五十万；苏晴想换车,我帮她选好付了首付。我以为我做的这些,总能焐热他们的心,总能让苏晚看到我的真心。
可我错了。
上个月,子昂查出癌症晚期,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后代。苏晴和周凯找到苏晚,劝她去做试管婴儿,用子昂的精子,帮子昂留个后。
苏晚居然同意了。
她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语气轻描淡写,就像在说
今天晚上吃什么
一样：陈默,子昂他快不行了,就这一个心愿,我帮帮他怎么了咱们以后还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啊。
我当时气得浑身发抖,问她：苏晚,你有没有想过我我是你丈夫！你用别的男人的精子生孩子,把我当什么了
她却觉得我不可理喻：陈默,你怎么这么小气不就是一个孩子吗又不影响我们过日子,你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那天我们大吵了一架,她收拾东西回了娘家,之后就被苏晴和周凯直接送进了医院,准备做试管婴儿手术。他们怕我来阻止,竟然找了一群保镖守在医院楼下,还在病房里说那些要
打断我腿
的话。
我看着屏幕里苏晚点头说
放心吧姐,他不敢怎么样的,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
原来在她心里,我们三年的婚姻,我所有的付出,都比不上给她初恋留个种重要。
我关掉监控页面,屏幕暗下去,映出我眼底的死寂。我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彻底的疲惫和失望。我甚至觉得,之前那些为了她伤心、为了她争辩的自己,有点可笑。
书桌上放着一份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是我昨天晚上打印出来的。当时我还抱着一丝幻想,想着她会不会回心转意,会不会跟我道歉。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我拿起笔,在
男方
那一栏,一笔一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
陈默。字迹工整,没有一丝犹豫。
签完字,我起身走进卧室。衣柜里,我的衣服占了左边一半,右边全是苏晚的。我打开我的那半边衣柜,把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里。
西装、衬衫、休闲服……
每一件衣服,都能勾起一段回忆。那件灰色的卫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我穿的；那件黑色的西装,是我陪她参加朋友婚礼时穿的；还有那件蓝色的衬衫,是她去年生日送我的……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些回忆连同衣服一起,塞进了行李箱。我告诉自己,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为这些事情难过了。
收拾完衣服,我又去书房,把我的笔记本电脑、文件、项目计划书都装进包里。这些是我自己的东西,是我未来的希望,不能留下。
最后,我走到客厅的茶几旁,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婚戒。铂金的戒指,上面刻着我们的名字缩写,是我结婚那天亲手戴在苏晚手上的,后来她嫌做家务不方便,摘下来放在了首饰盒里,我昨天收拾东西的时候,顺手拿了过来。
我把戒指轻轻放在茶几上,它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我看了它一眼,转身提起行李箱和背包,没有再回头。
开门,关门。这个我住了三年的家,从此再也不是我的归宿了。
我不知道苏晚做完手术回家看到这一切会是什么反应,或许会生气,或许会觉得我在闹脾气,等着我回去哄她。但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
我走出小区,夜晚的风有点凉,吹在脸上,却让我觉得格外清醒。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很圆,很亮。
以后的路,我要一个人走了。但我知道,没有苏晚,没有苏家那些糟心事,我的路会走得更轻松,更踏实。
而此时的医院里,苏晚刚做完手术,被苏晴和周凯簇拥着推出手术室。她靠在推床上,闭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心里还在盘算着,等回到家,陈默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跟她道歉。
她想,只要他好好跟自己认错,自己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他。毕竟,她还需要他这个丈夫,需要他继续为苏家付出。
几个小时后,苏晚被送回了家。推开门,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玄关的感应灯亮着微弱的光。
陈默
她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苏晴打开客厅的灯,灯光亮起的那一刻,苏晚愣住了。
客厅里空荡荡的,左边的沙发上,再也没有陈默经常看的财经杂志；茶几上,少了他每天早上都会泡好的柠檬水；就连墙上挂着的婚纱照,也只剩下一个空相框
——
陈默的那一半,被人取走了。
她的目光落在茶几中央,那里放着一份白色的文件,上面
离婚协议
四个大字格外刺眼。旁边,还放着一枚熟悉的婚戒。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感瞬间席卷了她。她颤抖着走过去,拿起离婚协议,翻到最后一页,男方签名处,陈默
两个字清晰可见。
他真的签了
他来真的
苏晚手里的离婚协议掉在地上,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一直以为陈默离不开她,一直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不管她做什么,最后都会妥协。可现在,他不仅签了离婚协议,还带走了所有属于他的东西,连婚纱照都留下了她一个人。
晚晚,怎么了
苏晴走过来,看到地上的离婚协议,皱了皱眉,这陈默,还真敢签啊！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想逼你低头！你别理他,过不了几天,他肯定会回来求你复婚的！
周凯也附和道：就是,他一个没背景没靠山的,离了你,还能找到更好的咱们不用怕他！
可苏晚却听不进去他们的话,她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看着地上的离婚协议,心里第一次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陈默,他好像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第二章
决绝离场
我坐在出租屋的沙发上,刚泡好的泡面还冒着热气,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
苏晚
两个字,我盯着那名字看了三秒,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最后还是划开了。
陈默！你闹够了没有
电话那头,苏晚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居高临下,还有一丝没藏好的气急败坏,不就是帮子昂一个忙吗你至于闹到离婚的地步赶紧回来把协议撕了,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我夹着面条的手顿了顿,面汤溅在虎口,有点烫,却没屏幕那头的话让人心寒。我吸了口面,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协议我已经签好了,财产分割写得很清楚,房子归你,存款我也没动,我只带走了自己的东西。你要是没意见,就尽快签字,咱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苏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拔高了音量,陈默,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你创业的启动资金,哪笔没沾着我们苏家的光现在你说走就走,说离婚就离婚,你良心被狗吃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是啊,她永远记得那些
沾光
的事,却忘了我为了苏家付出的那些日夜。周凯公司周转不开,我连续一周熬夜改方案找投资；苏晴要换车,我跑遍全城
4S
店帮她砍价；就连她爸妈生日,哪次不是我提前订好酒店,备好礼物
可这些,在她眼里,都成了
沾光。
那些钱,我会慢慢还。
我不想再跟她争辩,语气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协议我放在客厅抽屉里了,你签好字联系我的律师就行。还有,祝你和你们一家,得偿所愿。
说完,我没等她再开口,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机刚放下,又响了起来,还是苏晚。我看都没看,直接按了静音,把手机扔在沙发一角。
泡面已经凉了,我没了胃口,起身走到窗边。出租屋在老小区的六楼,没有电梯,窗外是密密麻麻的电线和老旧的居民楼。跟之前那套宽敞明亮的房子比,这里差远了,可我却觉得踏实。
至少,这里没有苏家的轻视,没有苏晚的理所当然,更没有那个像刺一样扎在我心里的
子昂。
而另一边,苏晚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气得把手机摔在沙发上。屏幕裂开一道缝,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又气又乱。
他还敢挂我电话
苏晚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门口对苏晴和周凯说,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当初说的‘离不开我’的男人！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叫板了！
苏晴捡起手机,看了眼裂开的屏幕,皱了皱眉：晚晚,你别生气。陈默这就是故意跟你置气呢,他一个人在外面肯定待不了多久。你想啊,他没了咱们家的帮衬,公司都不一定能撑下去,过不了几天,肯定得乖乖回来求你。
周凯也跟着附和：就是,他一个农村出来的,能娶到你,那是他的福气。现在跟你闹离婚,就是脑子进水了。等他想明白了,自然会回来。
苏晚听着他们的话,心里稍微舒服了点,可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又忍不住慌了。以前这个时候,陈默应该在厨房做饭,或者在书房处理工作,客厅里总有他的身影,可现在,只剩下她和姐姐姐夫,还有满屋子的冷清。
他真的会回来吗
苏晚小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不确定。
肯定会！
苏晴拍着胸脯保证,他要是不回来,以后谁给你买包包,谁带你去旅游谁帮咱们家解决麻烦他可没那么傻。
话是这么说,可苏晚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她走到卧室,打开衣柜,左边空荡荡的,只剩下右边她的衣服。以前她总嫌陈默的衣服占地方,现在看着这空荡荡的半边衣柜,却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
她又走到书房,书桌上没有了陈默的电脑和文件,只剩下她平时用的化妆品和杂志。她想起以前,陈默经常在书房工作到很晚,她会端一杯热牛奶进去,靠在他身边看杂志,那时候的日子,好像也挺温馨的。
可这些温馨,都被她亲手毁了。
第二天,苏晚没心思在家待着,想着去陈默的公司找他。她倒要看看,没有了苏家的帮衬,他的公司现在成了什么样。
可当她打车到陈默公司楼下时,却愣住了。公司门口贴着一张
转让
的告示,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几个工人在搬东西。
请问,这里的老板陈默呢
苏晚拉住一个搬东西的工人,急切地问。
工人看了她一眼,随口说道：老板上周就辞职了,公司也转让了。听说要去别的城市发展呢。
辞职了转让公司了
苏晚后退一步,差点摔倒。她怎么也没想到,陈默竟然做得这么绝,连公司都不要了。
她站在公司楼下,看着人来人往,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她掏出手机,想给陈默的朋友打电话问问情况,可翻遍了通讯录,才发现自己竟然连陈默朋友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以前陈默跟朋友聚会,总会带上她,可她要么嫌他们
没档次,要么就找借口不去,久而久之,陈默也就不怎么带她参加朋友聚会了。
苏晚咬了咬唇,想起大学时的一个同学,跟陈默是好朋友,她应该有陈默的消息。她赶紧拨通了那个同学的电话。
喂,是李娜吗我是苏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李娜冷淡的声音：有事吗
我想问一下,你知道陈默去哪里了吗
苏晚放低了姿态,语气带着恳求,我找他有急事。
李娜嗤笑一声：苏晚,你现在找他干什么当初你帮着你家人欺负他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苏晚愣了一下,没想到李娜会这么说：我……
我那时候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觉得陈默离不开你,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他
李娜打断她的话,语气里满是不屑,苏晚,你知道我们这些朋友都怎么看你吗我们都觉得陈默太傻了,为了你这么个女人,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
你说什么
苏晚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说,你根本不配陈默对你这么好。
李娜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为了帮你姐夫的公司,连续一周没睡好,最后累得住院；他为了给你买你喜欢的那个限量版包包,省吃俭用了三个月；他甚至为了你,跟我们这些朋友都疏远了……
可你呢你为他做过什么你帮着你姐姐姐夫欺负他,你为了你的初恋,要跟他离婚,还要用别的男人的精子生孩子……
苏晚,你良心不会痛吗
李娜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扎在苏晚的心上。她一直以为陈默对她的好是理所当然的,却从来没想过,那些好的背后,是陈默的付出和牺牲。
他……
他现在在哪里
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不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李娜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晚握着手机,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第一次意识到,她可能真的失去陈默了。那个不管她怎么闹,怎么作,都会包容她,都会对她好的男人,被她亲手推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像疯了一样找陈默。她去了他们以前约会的地方,去了陈默的老家,甚至去了陈默以前提到过的几个朋友家,可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她也尝试联系过陈默的律师,可律师只说,等她签了离婚协议,自然会跟她联系,关于陈默的下落,他无可奉告。
苏晚越来越慌,她开始失眠,吃不下饭,整个人瘦了一圈。苏晴和周凯来看过她几次,见她状态不好,也没再像以前那样说风凉话,只是劝她别太着急,陈默总会回来的。
可苏晚知道,陈默不会回来了。她想起以前,每次他们吵架,陈默都会第一时间跟她道歉,不管错的是谁。可这次,他不仅没有道歉,还做得这么绝,显然是彻底失望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苏晚从一个朋友那里得知,陈默在郊区租了一个房子,暂时住在那里。她顾不上打扮,随便套了件衣服,就打车去了郊区。
找到那个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老旧的居民楼,没有电梯,苏晚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一步步爬上六楼,累得气喘吁吁。
她站在
602
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门很快开了,陈默站在门口,穿着简单的
T
恤和牛仔裤,头发短了些,脸色比以前清瘦了点,却更精神了。他看到苏晚,眼里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平静,像一潭死水。
有事吗
陈默的声音很淡,没有一丝温度。
苏晚看着他,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上前一步,想抓住陈默的手,却被他侧身躲开了。
陈默,我错了,
苏晚哭着说,声音哽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帮子昂,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跟你闹离婚。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回家,回到以前好不好
陈默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以前她一哭,他就会心疼,会妥协,可现在,他只觉得麻木。
你没错。
陈默淡淡地说,错的是我,是我一直没看清自己在你心里的位置。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只要我对你好,就能焐热你的心,就能让你看到我的真心。可我错了,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子昂,比不上你们苏家的利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苏晚急忙摇头,我心里有你的,只是我那时候糊涂,被我姐他们骗了。陈默,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改的,我会好好跟你过日子,再也不跟你闹了。
没必要了。
陈默打断她的话,语气依旧平静,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们不是一路人。以前我总想着跟你走到一起,可现在我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各自安好吧。
说完,陈默后退一步,准备关门。
陈默,你别关门！
苏晚急忙上前,想挡住门,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不跟我离婚,只要你跟我回家,我什么都愿意做！
陈默看着她,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不是心疼,而是怜悯。他轻轻推开苏晚的手,说：苏晚,别再自欺欺人了。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话音刚落,陈默
砰
的一声关上了门,把苏晚和她的哭声,都挡在了门外。
苏晚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哭得撕心裂肺。她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失去陈默了。那个曾经把她捧在手心,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门内,陈默靠在门后,闭上眼睛。其实在苏晚敲门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可一想起她为了子昂,为了苏家,一次次伤害他的样子,那点抽痛就消失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律师的电话：喂,张律师,苏晚那边应该快签字了,你留意一下。另外,我要去外地的事,麻烦你帮我处理好,别让她再找到我。
挂了电话,陈默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苏晚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拐角处。他知道,这段让他痛苦了三年的感情,终于可以画上句号了。
以后,他再也不用为了苏家的脸色而委屈自己,再也不用为了苏晚的理所当然而付出一切,再也不用活在
子昂
的阴影下。
他的人生,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
第三章
新途启程
挂了律师的电话,我连夜收拾了出租屋的东西,第二天一早就踏上了去南方的火车。那座待了五年的城市,装满了我和苏晚的回忆,也堆满了我三年婚姻里的委屈和不甘,我一秒都不想多待。
火车开动的时候,我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里突然松了口气。就像卸下了一块压了很久的石头,虽然还有点沉,但至少不用再时时刻刻扛着了。
我去的城市叫深城,朋友李哲在那边开了家科技公司,之前我跟他提过一个关于智能家电控制系统的想法,他一直劝我过去一起干。那时候我因为苏晚,总觉得离她太远不好,一直没答应。现在好了,没了牵挂,终于能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李哲来火车站接我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我。你小子怎么瘦了这么多
他拍着我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心疼,不过看着精神多了,比以前那个围着苏家转的‘老好人’强多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以前的我,确实像个围着苏家转的陀螺,苏晚和她家人一抽,我就只能跟着转,根本没有自己的方向。现在,我终于能为自己转了。
李哲给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个公寓,不大,但很干净。第二天我就去了他的公司,成了项目负责人。那个曾经被苏晴嘲笑
不靠谱
的项目创意,成了我现在全部的动力。
刚开始的时候很难,团队磨合、技术攻关、找投资,每天忙得像个陀螺,经常加班到后半夜。累的时候,我会坐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想起以前跟苏晚在一起的日子。但也只是想想,心里再也没有以前那种翻江倒海的情绪了。
有次加班到凌晨,李哲给我带了份宵夜,坐在我旁边跟我聊天：你说你以前,怎么就那么傻苏晚那样对你,你还一门心思扑在她身上。
我喝了口热汤,暖了暖胃：那时候总觉得,只要我对她好,她总会看到的。现在才明白,有些人的心,就像捂不热的石头,你再怎么努力,也没用。
李哲叹了口气：还好你现在想通了。你放心,咱们这个项目肯定能成,到时候让苏晚他们看看,没有他们的帮衬,你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
我点了点头,心里确实憋着一股劲。我不是想跟谁证明什么,只是想让自己知道,离开苏家,离开苏晚,我能活得更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项目进展得很顺利。我们研发的智能家电控制系统,在行业内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很快就拿到了第一笔投资。公司上下都很兴奋,我也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跟团队讨论下一步的计划,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是陈默吗
电话那头是个熟悉的声音,是我和苏晚的共同朋友张远。
我愣了一下：是我,怎么了
张远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那个……
我就是跟你说一下,苏晚她……
怀孕反应挺严重的,最近状态不太好。
我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地说：知道了,谢谢。
你……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张远试探着问。
没什么好说的。
我语气平静,我们已经离婚了,她的事跟我没关系了。
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工作上。苏晚的事,早就跟我没关系了,我不想再因为她影响自己的心情。
而另一边,苏晚的日子过得并不顺心。
自从陈默关门拒绝她之后,苏晚就像丢了魂一样,每天待在家里,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发呆。孕期反应越来越严重,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苏晴和周凯刚开始还经常来看她,给她带点吃的,后来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来也总是唉声叹气。
这天,苏晴又来看苏晚,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把东西放在桌上,就开始抱怨：晚晚,你说你现在这样,我和你姐夫也跟着操心。你姐夫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资金周转不开,天天跟我吵架,我都快烦死了。
苏晚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问：公司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还不是因为之前投资的那个项目出了问题,钱都被套住了。
苏晴叹了口气,现在到处找投资人,都没人愿意投。要是再找不到钱,公司就要倒闭了。
苏晚没说话,心里乱糟糟的。她想起以前,周凯公司遇到麻烦,都是陈默帮忙解决的。那时候她还觉得理所当然,现在才知道,陈默为他们家付出了多少。
对了,
苏晴突然看着苏晚,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晚晚,你说……
陈默现在是不是混得挺好的我听张远说,他去了深城,开了家公司,还拿到了投资。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她也听说了陈默的消息,是从李娜的朋友圈看到的。李娜偶尔会发一些陈默公司的动态,照片里的陈默穿着西装,站在台上演讲,自信又从容,跟以前那个围着她转的男人判若两人。
每次看到这些照片,苏晚心里都像被针扎一样疼。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如果当初她没有帮子昂,没有跟陈默闹离婚,现在他们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过着温馨的日子
我不知道。
苏晚避开苏晴的目光,小声说。
苏晴却不依不饶：晚晚,你看你姐夫现在都快愁死了。陈默以前那么喜欢你,现在他混好了,肯定还念着旧情。你要是给他打个电话,求他帮帮忙,他说不定会同意的。
苏晚猛地抬起头,看着苏晴：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和陈默已经离婚了,我怎么还好意思去找他
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苏晴皱了皱眉,当初要不是为了你,为了帮子昂留个后,我们也不会跟陈默闹成这样。现在我们有困难了,他帮一把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就算不为我们,为了孩子,你也该去找他试试啊。
苏晚看着苏晴,心里突然觉得很陌生。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当初明明是他们一家人对不起陈默,现在还好意思让她去求陈默帮忙
我不去。
苏晚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已经对不起陈默了,不能再去打扰他的生活。
苏晴见苏晚态度坚决,也没再劝说,只是脸色不太好,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苏晴走后,苏晚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她想起陈默以前对她的好,想起自己当初的任性和糊涂,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掏出手机,翻出李娜的朋友圈,看着陈默的照片,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陈默现在过得很好,而她,却被困在这段失败的婚姻和这个不该来到世上的孩子身上,动弹不得。
没过多久,子昂的病情突然恶化,没过几天就去世了。苏晚去参加了他的葬礼,看着子昂的墓碑,心里没有太多的悲伤,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
子昂走了,她为他留的这个孩子,还有什么意义
葬礼结束后,苏晚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天上下着小雨,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她想起以前,每次下雨,陈默都会撑着伞来接她,把她护在伞下,自己半边身子都淋湿了也不在意。
可现在,再也没有人会为她撑伞了。
回到家,苏晚刚打开门,就看到周凯坐在客厅里,脸色阴沉。苏晴站在一旁,眼圈红红的。
你回来了
周凯抬头看了苏晚一眼,语气冰冷。
苏晚愣了一下：姐夫,怎么了
怎么了
周凯猛地站起来,指着苏晚,我们公司要倒闭了！现在只有陈默能帮我们,你却不愿意去找他！苏晚,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帮你帮子昂留个后的是谁为了你跟陈默闹僵的现在我们有困难了,你就不管了
苏晚被周凯的态度吓了一跳,她后退一步,小声说：我不是不管,只是……
我们不能再去打扰陈默了。
打扰
周凯冷笑一声,我们当初为了你,连脸都不要了,现在找他帮个忙,怎么就成打扰了苏晚,我告诉你,你必须去找陈默！不然,我们就跟你断绝关系！
苏晴也跟着说：晚晚,你姐夫说得对。我们现在真的没办法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去找陈默求求情吧。
苏晚看着他们,心里又气又委屈。他们怎么能这样逼她难道在他们眼里,她就只是一个用来求陈默帮忙的工具吗
我不去！
苏晚咬着牙,摇了摇头,你们要是想断绝关系,那就断吧！
说完,苏晚转身跑进卧室,锁上了门。门外传来周凯的怒骂声和苏晴的哭声,可她却一点也不想管了。
她靠在门板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如果当初她没有嫁给陈默,如果当初她没有帮子昂,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下场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她现在能做的,只有接受现实。
而此时的深城,我正在参加一个行业峰会。我们公司的项目获得了
年度最具创新力产品
奖,我作为项目负责人,上台领奖的时候,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的人群,我想起了一年前的自己,那个在出租屋里吃着泡面,对着手机里苏晚的电话沉默的男人。
那时候的我,一定不会想到,一年后,我会站在这里,收获属于自己的成功。
下台后,李哲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不错啊,陈默,越来越有老板的样子了。
我笑了笑：都是大家的功劳。
对了,
李哲突然想起什么,张远昨天给我打电话,跟我说苏晚那边的情况不太好。子昂去世了,周凯公司也快倒闭了,苏晴天天逼着苏晚来找你帮忙。
我愣了一下,心里没什么太大的波动：跟我没关系了。
我知道跟你没关系,
李哲点了点头,我就是跟你说一下,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万一苏晚真的找过来,你也别心软。那种女人,不值得你再为她付出什么。
我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再心软了。
经历了这么多,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容易心软的陈默了。苏晚和苏家的事,跟我再也没有关系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好好生活,过好属于自己的日子。
晚上,我回到公寓,打开电脑,翻看项目的资料。手机突然响了,是律师打来的。
陈默,苏晚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
律师的声音传来,手续我会尽快办好,到时候给你寄过去。
好,麻烦你了。
我语气平静。
挂了电话,我关掉电脑,走到窗边。深城的夜景很美,灯火辉煌,像一片星星的海洋。
我知道,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而苏晚和苏家,注定会为他们当初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第四章
旧影难缠
离婚手续办下来那天,我正在会议室跟几个投资人谈合作。律师把文件寄到了公司,助理帮我收着,等我散会了才拿给我。
我坐在办公室里,拆开信封,看着那份盖了章的离婚协议书,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就像处理完一份普通的工作文件,签上名字,归档,从此再无关联。
李哲敲了敲门走进来,看到我手里的文件,笑着说：终于彻底了断了这下可以安心搞事业了。
我把文件放进抽屉,点了点头：嗯,以后再也不用被那些破事烦了。
对了,
李哲突然想起什么,张远昨天又给我打电话了,说周凯的公司彻底撑不下去了,还欠了不少外债,苏晴天天在家哭,不知道会不会来找你麻烦。
我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温度刚好：来找就来找吧,我又不怕他们。当初是他们对不起我,现在还好意思来麻烦我,脸皮也够厚的。
李哲叹了口气：你心里有数就行。不过还是要小心点,苏家人做事没底线,别被他们缠上。
我笑了笑：放心,我心里有数。
话是这么说,可我没想到,他们会来得这么快,还这么不顾体面。
大概一周后的一个上午,我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前台突然打来电话,语气很着急：陈总,楼下有几个人闹事,说要找您,拦都拦不住。
我皱了皱眉：知道了,我下去看看。
挂了电话,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走出办公室。刚到电梯口,就听到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哭闹声,隐约能听到
陈默你出来你不能见死不救
之类的话。
不用想也知道,是苏晴他们来了。
我走进电梯,按下一楼。电梯缓缓下降,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觉得有点可笑。他们当初那么看不起我,现在却为了钱,跑到我的公司来闹事,真是把
无耻
两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电梯门打开,我刚走出去,就看到苏晴和周凯拉着苏晚站在大厅中央。苏晴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拍着地板,周凯站在一旁,脸色阴沉,而苏晚,穿着一件宽松的孕妇装,脸色苍白,眼神躲闪,看起来很不自在。
周围围了很多员工,都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陈默！你终于出来了！
苏晴看到我,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冲过来想抓我的胳膊,被我侧身躲开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苏晴,你在这里闹什么这是我的公司,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撒野
苏晴冷笑一声,指着我,陈默,你别跟我装蒜！我们家现在都快被逼死了,你却在这里当你的大老板,你良心过得去吗
我的良心好不好,跟你没关系。
我语气平静,你们家的事,是你们自己造成的,跟我无关。
怎么跟你无关
周凯上前一步,指着苏晚的肚子,要不是为了晚晚,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也不会跟你闹成这样,公司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现在混好了,就不管我们的死活了你还是人吗
我看了一眼苏晚,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抓着衣角,肩膀微微颤抖。我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只有一片冰冷。当初他们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周凯,你少在这里颠倒黑白。
我语气冰冷,第一,苏晚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我都清楚,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第二,你们公司倒闭,是因为你们自己经营不善,跟我没关系。第三,当初是你们一家人看不起我,欺负我,现在有困难了,又来找我,你们觉得合适吗
周围的员工听了我的话,都露出了了然的表情,看向苏晴和周凯的眼神充满了鄙视。
苏晴脸上有点挂不住,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不管怎么说,我们以前也帮过你！你创业的启动资金,还是我们家给你的呢！现在我们有困难了,你帮一把怎么了
帮过我
我嗤笑一声,当初那点钱,我早就连本带利还回去了。周凯公司周转不开,我帮他找投资；苏晴要换车,我帮她付钱；你们家大大小小的事,哪件不是我帮忙解决的我付出的这些,早就够还你们那点所谓的‘帮助’了。
苏晴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对着苏晚喊：晚晚,你倒是说话啊！你跟他说,让他帮帮我们！
苏晚抬起头,看着我,眼里含着泪水,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她大概也觉得不好意思,也知道自己没脸求我。
周凯见苏晚不说话,急了,上前一步想抓我的衣领,被我的助理拦住了。
周凯,你别太过分了！
助理皱着眉,这里是公司,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再闹我们就报警了！
周凯被助理拦住,气得脸都红了,对着我大喊：陈默,你今天要是不帮我们,我们就不走了！我们天天来这里闹,让你公司没办法正常运营！
我看着他们,心里觉得很可笑。他们大概以为,用这种无赖的方式,就能逼我妥协。可惜,他们看错人了。现在的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软弱可欺的陈默了。
你想闹就闹吧。
我语气平静,我已经通知保安了,他们马上就来。另外,我也可以报警,告你们扰乱公共秩序。到时候,你们不仅拿不到钱,还得去警察局待几天,你觉得划算吗
周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强硬。
就在这时,苏晚突然捂着肚子,脸色痛苦地蹲了下去,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肚子……
我的肚子好痛……
苏晴和周凯都慌了,赶紧蹲下去扶她：晚晚,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快……
快送我去医院……
苏晚的声音很虚弱,额头上满是冷汗。
周围的人都慌了,纷纷说：快送医院啊,别出什么事了！
我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动。我知道,这可能是他们的苦肉计,也可能是真的。但不管是真是假,都跟我没关系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不会再为他们付出任何东西。
苏晴看到我无动于衷,气得大喊：陈默！你没看到晚晚快不行了吗你就不能帮帮忙,送她去医院吗你怎么这么冷血！
我看着她,语气冰冷：我冷血当初你们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苏晚要是真有什么事,也是你们害的,跟我没关系。
说完,我转身准备走回办公室。
就在这时,苏晚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陈默！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知道错了……
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很虚弱,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该帮子昂,不该跟你离婚,不该伤害你……
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求你了……
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觉得有点讽刺。现在知道错了,晚了。当初她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嘈杂和苏晚的哭声。
我靠在电梯壁上,闭上眼睛。心里没有一丝愧疚,只有一种彻底解脱的轻松。
那些伤害过我的人,那些让我痛苦的事,终于可以彻底放下了。
电梯到达楼层,门打开,我走出电梯,回到办公室。助理跟了进来,小声说：陈总,苏晚被救护车送走了,苏晴和周凯也跟着去了。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让保安加强巡逻,别让他们再进来了。
好的。
助理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深城的天空很蓝,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暖的。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被苏家的事困扰了。我的人生,终于可以彻底摆脱过去的阴影,朝着光明的未来前进了。
而苏晚和苏家,他们会为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不管多艰难,都只能自己走下去。
晚上,我回到公寓,李哲给我打电话,问我白天的事。
都解决了
李哲的语气里带着担心。
嗯,解决了。
我语气平静,他们已经走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那就好。
李哲松了口气,不过苏晚好像真的早产了,被送到医院了。张远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事。
我愣了一下,心里没有任何感觉：跟我没关系了。
也是。
李哲叹了口气,你以后就好好搞事业,别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嗯,我知道。
挂了电话,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灯火辉煌,车水马龙,这座城市充满了活力和希望。
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那个为了苏晚,为了苏家,活得小心翼翼,失去自我的男人。那时候的我,大概永远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如此平静地面对这一切,如此坚定地走向属于自己的未来。
我知道,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那些痛苦的过去,那些伤害过我的人,都将成为我人生路上的垫脚石,让我变得更加强大,更加从容。
而苏晚和苏家,他们的故事,大概才刚刚开始。他们当初种下的恶果,终将由他们自己品尝。这大概就是所谓的
自作自受
吧。
data-fanqie-type=pay_tag>
第五章
终清算
苏晚早产的消息,我是从张远的朋友圈看到的。他发了张医院走廊的照片,配文
希望一切安好,底下有朋友评论问是不是苏晚,他回复了个
嗯。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两秒,手指划过屏幕,把朋友圈关掉了。就像看到一条无关紧要的新闻,心里连一点涟漪都没有。
李哲知道后,还特意打电话来劝我：虽然以前的事挺糟心,但毕竟是一条小生命,你要是实在放不下,去医院看看也没事。
我当时正在跟技术团队讨论新功能的开发,闻言笑了笑：有什么好看的那孩子跟我没关系,苏晚的事也跟我没关系。我现在忙着搞事业,没功夫管那些闲事。
李哲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行吧,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过我听说,苏晴和周凯在医院待了没两天就走了,说是公司还有一堆烂摊子要处理,就把苏晚一个人扔在医院了。
我手里的笔顿了一下,没说话。这倒不意外,苏晴和周凯本来就是自私自利的人,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管苏晚。
还有啊,
李哲又补充道,周凯欠了不少外债,听说有人已经开始找他要债了,他现在躲都躲不及,估计也没精力再找你麻烦了。
那就好。
我语气平静,以后他们的事,咱们就别再提了。
挂了电话,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新功能的开发进入了关键阶段,团队里每个人都很忙,我也不想因为苏晚的事分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几乎快要忘了苏晚这个人。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我的律师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苏晴和周凯找到了他,想让我出面帮他们解决债务问题,还说如果我不帮忙,就去法院告我,说我
遗弃
苏晚和孩子。
我当时正在开会,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笑出来。遗弃他们还真敢说。
张律师,
我对着电话说,他们想告就让他们告,我没做过的事,不怕他们瞎闹。另外,你帮我准备一下,我明天想去趟医院。
律师愣了一下：陈总,您要去看苏晚
嗯,
我点头,有些账,也该算算了。
第二天上午,我处理完公司的事,带着律师去了苏晚所在的医院。病房在住院部三楼,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苏晚的咳嗽声,还有婴儿的哭声,显得很热闹,又很凄凉。
我推开门走进去,苏晚正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看起来很憔悴。看到我,她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慌乱取代。
陈默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很沙哑,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环顾了一下病房。病房里很凌乱,床头柜上放着几个空饭盒,地上还有一些垃圾,看起来很久没人收拾了。
苏晴和周凯呢
我问。
苏晚的眼神暗了暗,低下头,小声说：他们……
他们公司有事,回去了。
有事
我嗤笑一声,是躲债去了吧。
苏晚的身体僵了一下,没说话。
我走到病床前,看着她怀里的婴儿。小家伙很小,闭着眼睛,还在哭,看起来很可怜。可我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只有一片冰冷。这孩子的到来,本就是一场阴谋,现在落到这个地步,也是咎由自取。
陈默,你……
你是来看孩子的吗
苏晚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期待。
我看着她,语气冰冷：我不是来看孩子的,我是来跟你算笔账的。
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苏晴和周凯走了进来。看到我,他们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陈默,你来了
苏晴走上前,想跟我套近乎,你看,这孩子多可爱,跟你小时候还挺像的。
我没理她,而是看向周凯：周凯,你欠的那些债,跟我没关系,别想着让我帮你还。还有,你们之前说要告我遗弃,我随时奉陪。
周凯的笑容僵在脸上,搓了搓手,尴尬地说：陈默,你别误会,我们就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们知道,你是个好人,肯定不会不管晚晚和孩子的。
好人
我冷笑一声,我是不是好人,你们心里清楚。当初你们怎么对我的,现在又想让我当好人,你们觉得可能吗
苏晴见我态度强硬,脸色变了变,又开始打感情牌：陈默,不管怎么说,晚晚毕竟跟你夫妻一场,现在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多不容易。你就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帮帮她吧。
过去的情分
我看着苏晴,当初你们帮着苏晚帮子昂留种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过去的情分当初你们嘲笑我,欺负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过去的情分现在跟我提情分,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苏晴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求助地看向苏晚。
苏晚抱着孩子,眼泪又掉了下来：陈默,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帮帮我们吧。以后我一定好好跟你过日子,再也不跟你闹了。
好好过日子
我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嘲讽,苏晚,你觉得我们还能好好过日子吗当初你选择帮子昂留种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已经完了。现在你想跟我好好过日子,晚了。
就在这时,我的律师走上前,把一份文件放在床头柜上：苏小姐,周先生,这是陈总让我准备的文件。里面有周先生公司违规操作的证据,还有你们当初策划让苏小姐帮子昂留种的录音和视频。
苏晴和周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苏晚也愣住了,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
你……
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苏晴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看着他们,语气冰冷：我早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所以在医院的时候,就装了监控。你们当初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都被录下来了。
苏晚的眼睛瞪得很大,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
你早就知道了
没错,
我点头,从你们一开始策划这件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只是想看看,你们到底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周凯突然冲过来,想抢那份文件,被律师拦住了。
周凯,你别冲动。
律师冷冷地说,这些证据,我们已经备份了。如果你敢乱来,我们就立刻交给警方。
周凯的身体僵住了,脸色惨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苏晴也慌了,拉着我的胳膊,哭着说：陈默,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你把这些证据还给我们,我们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好不好
我甩开她的手,语气冰冷：晚了。这些证据,我会交给警方,还有,我已经通知了媒体,过几天,你们的事迹,就会传遍整个城市。
苏晚看着我,眼里充满了绝望：陈默,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哪里对不起我
我看着她,声音提高了几分,你们一家人,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看不起我。你们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把我的感情当成儿戏。苏晚,你为了你的初恋,不惜背叛我,伤害我,你现在问我为什么这么对你们,你不觉得可笑吗
苏晚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抱着孩子,身体不停地颤抖。
还有,
我看向周凯,你公司的最新融资方,是我控股的公司。我已经决定,撤资并启动对你们公司的调查。你们欠的那些债,还有你们违规操作的后果,你们自己承担吧。
周凯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陈默,你不能这么做！你把我们逼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
我语气平静,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当初你们对我做的那些事,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就叫自作自受。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转身准备走。
陈默,
苏晚突然喊住我,声音沙哑,你能不能……
能不能给孩子留条活路他是无辜的。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婴儿。小家伙还在哭,小脸皱巴巴的,确实很可怜。可他的到来,本就是一场阴谋,现在落到这个地步,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无辜
我看着苏晚,当初你们策划这件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会无辜现在说这些,太晚了。
说完,我再也没回头,径直走出了病房。
律师跟在我身后,关上了病房门,隔绝了里面的哭声和哀求声。
走出医院,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心里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那些年的委屈和不甘,那些年的痛苦和挣扎,终于在今天,彻底画上了句号。
我知道,苏晴和周凯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苏晚也会为她当初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我,终于可以彻底摆脱过去的阴影,开始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上车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医院的方向,心里没有一丝留恋。那些伤害过我的人,那些让我痛苦的事,都将成为过去。我的未来,会越来越好。
车子缓缓开动,朝着公司的方向驶去。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就像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我打开车窗,风吹在脸上,很舒服。
我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我的人生,终于可以由我自己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