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旧书签映光,故人踏风来
林晚整理旧书的手顿了顿。指尖触到一片温润的木质,从泛黄的《围城》书页里抽出时,阳光恰好从书店的落地窗斜切进来,照得书签上那枚小太阳纹路亮闪闪的——是陆时衍当年亲手刻的,说她笑起来像小太阳,该有个一样暖的物件陪着。
十年晚来书舍,她收过无数旧书,唯独这本是自己当年没带走的。指尖摩挲着小太阳边缘的细痕,门口的风铃突然叮铃响了,清脆得像把时光敲了个缺口。
林晚抬头,逆光里站着个穿浅灰西装的男人。身形挺拔,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戴着块旧机械表——也是她眼熟的款式。男人手里攥着张卷边的照片,照片上是十年前的晚来书舍,门口摆着两盆她当年养死的多肉,而照片角落,穿白衬衫的少年正偷偷往她书架上塞书签。
请问,男人的声音比记忆里沉了些,却还带着当年的清润,这里还收旧书吗或者……我想请你帮个忙,设计书店的扩建方案。
林晚捏着书签的手紧了紧,小太阳的纹路硌得指尖发疼。她看着男人眼里藏不住的局促,像当年他第一次约她去图书馆时那样,喉结动了动才开口：陆设计师,多年不见,你改行做室内设计了
陆时衍愣了愣,随即苦笑。照片从他指间滑落,飘到林晚脚边,照片上的少年和眼前的男人渐渐重叠。他弯腰去捡,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鞋尖,两人同时往后缩,空气里只剩风铃偶尔的轻响,和窗外慢慢爬上来的春阳。
2.
照片藏旧事,语涩意难平
陆时衍把照片放在收银台上,指腹蹭过照片里书店的木门：当年走得急,只来得及拍这一张。这次回来,看到书店还在,就……他没说完,目光落在林晚手里的书签上,眼神暗了暗,这书签,你还留着。
旧书里夹的,扔了可惜。林晚把书签塞回书页,合上《围城》,语气尽量平淡,你说要设计扩建书店现在这样挺好,不用改。
不是大改。陆时衍赶紧解释,从公文包里掏出张草图,上面画着书店的大致轮廓,角落标了个小小的阳光区,你总说冬天靠窗的位置冷,我想加个地暖,再拓出个小阳台,种上你当年喜欢的绣球花。还有老书架,有些榫卯松了,我想加固一下,保留原来的样子。
林晚看着草图上熟悉的细节,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当年她随口说的话,他竟然记了五年。可一想到他不告而别的清晨,她又硬起心肠：陆设计师,这些事我自己能处理,不麻烦你。
我不是要麻烦你。陆时衍的声音低了些,当年我突然走,没跟你说原因。现在回来,除了想帮你修书店,还想……跟你解释清楚。
这时,有老顾客推门进来,是常来读报的张阿姨。张阿姨看着陆时衍,又看看林晚,笑着打趣：晚晚,这是你朋友啊看着挺面善,是不是以前常来的那个小伙子
林晚脸上一热,刚想否认,陆时衍却先开口：阿姨好,我是陆时衍,以前常来跟林晚借书。他顿了顿,补充道,现在回来,想帮她把书店弄得更舒服些。
张阿姨眼睛一亮,拍了拍林晚的肩：多好啊！年轻人有心了。晚晚,你可别错过。说完拿着报纸,笑着坐到了靠窗的位置,还时不时回头朝两人看一眼。
林晚没接话,只是把《围城》放进书架最上层,转身时对上陆时衍的目光,他眼里的期待像当年一样,让她没法再直接拒绝。
3.
借故谈设计,试探旧心结
陆时衍第二天一早就来了,手里拎着个工具箱,还有两份热气腾腾的豆浆油条。我问了张阿姨,说你早上爱吃这个。他把早餐放在收银台,不等林晚拒绝,就走到老书架前,蹲下身子检查榫卯结构。
林晚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头发垂下来遮住额头,侧脸的轮廓比当年成熟了些,却还是透着股韧劲。她把豆浆推过去：先吃早饭,不急着修。
陆时衍抬头,接过豆浆,笑了笑：谢谢。其实扩建方案我昨晚改了一版,你看看有没有要调整的。他从口袋里掏出平板,点开设计图——除了之前说的阳光区和地暖,还在书架之间加了小台灯,你说过晚上整理书的时候,光线不够亮,这些台灯可以充电,不用牵线。
林晚看着设计图上的小细节,心里的防线又软了些。她指了指阳光区的窗户：这里能不能留个小窗台我想放些多肉,这次肯定能养活。
当然可以。陆时衍立刻在平板上标注,还可以加个小栏杆,夏天你能趴在上面看书,不会掉下去。
两人就着设计图聊了起来,从书架的高度到地毯的颜色,从灯光的亮度到花盆的样式,聊得渐渐忘了时间。直到中午,张阿姨来还书,看到两人凑在一起看平板,笑着说：聊得这么投机,我还以为你们早就和好了呢。
林晚脸一红,赶紧往后退了退。陆时衍却接过话：快了,阿姨。等书店修好,我就跟林晚把话说开。
张阿姨走后,书店里又安静下来。林晚收拾着桌上的早餐袋,小声问：当年你走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陆时衍手里的笔顿了顿,沉默了几秒才说：当年我妈突然查出重病,需要大笔手术费。我爸那时候生意失败,家里欠了不少钱。我怕告诉你,会拖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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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不告而别林晚的声音有些发颤,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问遍了所有同学,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陆时衍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一阵疼：我知道我错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赚钱,想等有能力了,再回来找你,跟你道歉。
林晚没再说话,只是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梧桐树。春风吹过,叶子沙沙响,像当年他们在树下说过的那些悄悄话。
4.
雨夜送归程,暖意渐破冰
连着几天,陆时衍都会来书店。早上帮着整理旧书,中午陪林晚吃外卖,下午就研究设计方案,偶尔还会帮顾客找书、打包。熟客们都看出了端倪,每次来都会打趣几句,林晚嘴上否认,心里却渐渐暖了起来。
这天傍晚,突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响。林晚关店的时候,看着外面的雨幕,皱了皱眉——她没带伞,家离书店还有两站路。
我送你回去。陆时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两把伞,一把黑色的,一把印着小太阳图案的,这把小太阳的,是我昨天特意买的,觉得你会喜欢。
林晚看着那把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她接过伞,小声说：谢谢。
两人撑着伞走在雨里,雨水打湿了裤脚,却没人在意。陆时衍把伞往林晚那边倾了倾,自己半边肩膀都湿了。林晚看在眼里,悄悄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你也别淋着了。
没事,我身体好。陆时衍笑了笑,对了,我妈现在身体好多了,去年还问起你,说当年谢谢你常去看她。
阿姨还好吗林晚心里一软,当年她和陆时衍在一起的时候,常去他家陪阿姨聊天,阿姨待她像亲女儿一样。
挺好的,现在在家种种花,看看书。陆时衍说,等周末,我带你去看看她吧她肯定很想你。
林晚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到了林晚家楼下,雨还没停。陆时衍看着她：上去吧,记得把湿衣服换下来,别感冒了。
你也早点回去。林晚说,路上小心。
陆时衍点了点头,看着林晚上楼,直到她家的灯亮了,才转身离开。林晚站在窗边,看着他撑着黑伞消失在雨幕里,心里暖暖的——原来,有些感情,就算隔了五年,也还是能重新暖起来。
第二天早上,林晚刚到书店,就看到门口放着一个保温桶。打开一看,里面是热腾腾的红糖姜茶,还有一张便签：昨晚淋雨了,喝点姜茶暖暖身子。陆时衍。
林晚拿起便签,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字迹,笑了笑。她端起姜茶,小口喝着,甜甜的,暖暖的,像陆时衍给她的感觉。
5.
翻出旧便签,真相露一角
周末,陆时衍带着林晚去看他妈妈。阿姨见到林晚,高兴得不行,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还拿出当年林晚送她的围巾,说一直没舍得戴。
晚晚啊,当年时衍走得急,没跟你说清楚,你可别怨他。阿姨拉着林晚的手,眼里满是愧疚,那时候我病得重,需要一大笔手术费,时衍怕告诉你,会让你跟着担心,才偷偷走的。他去外地打工,一天打三份工,累得瘦了十几斤,还总跟我打听你的消息,怕你过得不好。
林晚听着,心里一阵酸。她转头看向陆时衍,他正低着头,耳根泛红。原来,当年他承受了这么多,而她却一直误会他。
从阿姨家出来,陆时衍看着林晚：现在你知道真相了,是不是还在怪我
不怪了。林晚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我们错过了太多时间。
那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陆时衍的声音有些紧张,眼里满是期待。
林晚看着他,点了点头：好。
回到书店,林晚想找些旧书给阿姨送过去,却在书架最底层发现了一个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当年陆时衍给她写的便签。
今天看到你在图书馆看书,阳光落在你头发上,真好看。
你说喜欢绣球花,我在院子里种了几棵,等开花了带你来看。
这次考试你没考好,别难过,我帮你补习,下次一定能过。
一张张便签,字迹从青涩到成熟,记录着他们当年的点点滴滴。林晚看着,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陆时衍走过来,看到她手里的便签,也红了眼眶：这些年,我一直以为你扔了。
我怎么会扔。林晚擦了擦眼泪,这些都是我们的回忆,我一直好好收着。
陆时衍把林晚搂进怀里,轻声说：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林晚靠在陆时衍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心里满是幸福。原来,兜兜转转,他们还是找到了彼此。
6.
陪修老书架,默契悄重生
书店的扩建工程开始了。陆时衍每天都会来监工,林晚也会帮忙打下手,递递工具,擦擦灰尘。虽然很累,两人却觉得很开心。
这天,工人师傅有事没来,陆时衍决定自己修老书架。林晚搬来小板凳,坐在旁边看着他。陆时衍拿着锤子,小心翼翼地敲着榫卯,动作熟练又认真。
当年你就是这么帮我修书架的吧林晚笑着说,那时候你还把手砸到了,流了好多血,我还哭了好久。
你还记得啊陆时衍抬头,笑了笑,那时候我还觉得你小题大做,不就是流点血吗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你,真可爱。
林晚脸一红,递给他一块抹布：别贫了,快干活吧。
两人一边修书架,一边聊着当年的事。从第一次见面,到第一次约会,从一起看书,到一起做题,那些尘封的记忆,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修到一半,陆时衍需要一个小零件,却找不到了。林晚想了想,走到收银台下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是不是这个当年你说这个零件很重要,让我好好收着,我就一直放在这里。
陆时衍接过零件,眼里满是惊喜：你还记得！我都忘了放在哪里了。
当然记得。林晚笑着说,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陆时衍看着林晚,心里暖暖的。他突然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林晚愣住了,随即脸红到了耳根。
对不起,我忍不住。陆时衍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能和你这样一起修书架,一起回忆过去,真的很幸福。
林晚看着他,笑了笑：我也是。
夕阳透过窗户,照在两人身上,老书架上的书泛着暖光,空气里满是幸福的味道。
7.
坦诚当年苦,泪释五年怨
扩建工程快结束的时候,陆时衍带林晚去了他当年打工的地方。那是一个偏僻的工厂,环境很差,机器轰鸣。
当年我就在这里打工,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搬很重的零件,手上全是茧子。陆时衍指着工厂的大门,声音有些沙哑,有一次,我不小心被机器砸到了腿,差点就站不起来了。那时候我特别想你,想给你打电话,却又不敢,怕你担心。
林晚看着他腿上的疤痕,心里一阵疼。她拉过陆时衍的手,看着他手上的茧子：这些年,你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只要能治好我妈的病,能有机会回来找你,再辛苦也值得。陆时衍握紧林晚的手,当年我走的时候,把所有的积蓄都留给了你,放在你家楼下的信箱里,不知道你收到了没有。
林晚愣了愣,摇了摇头：我没收到。那时候我家搬家了,信箱里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拿。
没关系,现在我回来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把错过的都补回来。陆时衍说,我知道,当年我不告而别,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但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证明我对你的爱。
林晚看着陆时衍,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已经原谅你了。其实这些年,我虽然怨你,但也一直想着你。我总觉得,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陆时衍把林晚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两人在工厂门口站了很久,看着夕阳落下,把影子拉得很长。五年的怨恨,在这一刻,终于烟消云散。
8.
设计新书店,共绘爱轮廓
书店的扩建工程终于完成了。阳光区的地暖很暖和,小阳台上种满了绣球花,老书架加固后更结实了,书架之间的小台灯亮起来,温馨又浪漫。
林晚看着焕然一新的书店,心里满是欢喜。陆时衍从身后抱住她：喜欢吗这是我们一起设计的家。
喜欢。林晚靠在陆时衍的怀里,谢谢你,把书店弄得这么好。
不止是书店,还有我们的未来。陆时衍拿出一张设计图,上面画着一栋小房子,房子里有书房,有花园,还有一个大大的阳台,这是我设计的我们的家,等以后,我们就住在里面,每天一起看书,一起种花,一起做饭。
林晚看着设计图,眼里满是期待：真好。
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陆时衍突然问,声音有些紧张。
林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陆时衍高兴得把林晚抱了起来,转了个圈：太好了！我这就去准备,我们要办一个最浪漫的婚礼。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一起忙着筹备婚礼。选婚纱,订酒店,发请柬,虽然很忙,却很幸福。朋友们都笑着说,他们就像一对刚谈恋爱的小情侣,眼里满是爱意。
婚礼那天,阳光明媚。林晚穿着洁白的婚纱,陆时衍穿着笔挺的西装,两人在亲友的祝福下,交换了戒指。
林晚,我爱你。陆时衍看着林晚,眼里满是深情,以后,我会做你一辈子的爱情设计师,把我们的爱情设计得越来越好。
陆时衍,我也爱你。
9.
书签归原位,余生皆春天
婚礼后的第一个周末,林晚和陆时衍一起回到了晚来书舍。新扩建的书店透着暖融融的光,阳光区的绣球花刚浇过水,叶片上的水珠映着光,小台灯在书架间亮着,像撒了一地星星。
陆时衍从公文包里拿出个小木盒,打开时,里面躺着枚新刻的书签——还是小太阳图案,只是边缘多了圈缠绕的藤蔓,藤蔓上刻着晚衍两个小字,是他们名字的结合。之前那枚旧的,该放回它该在的地方了。他笑着说。
林晚从书架上抽出那本泛黄的《围城》,指尖抚过书页上的折痕。陆时衍接过旧书签,轻轻插进书里原来的位置,又把新书签放进她手心：旧的藏着过去,新的陪着未来。
两人并肩坐在阳光区的藤椅上,林晚靠在陆时衍肩头,翻着《围城》,偶尔念两句书里的话,陆时衍就顺着话头聊起往后的日子——说要在阳台种满她喜欢的花,说要陪她收遍全城的旧书,说等以后有了孩子,要教孩子在书签上刻小太阳。
张阿姨说,下周要带老姐妹们来看书,还让你给她们讲讲设计书店的故事呢。林晚合上书,笑着看向他。
没问题。陆时衍握住她的手,指尖蹭过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过故事的主角得是你,是你守着这家书店,守着我们的回忆,我才能顺着旧书签找回来。
正说着,门口风铃响了,进来一对年轻情侣,女孩指着书架上的旧书问：老板,这些书都能借吗林晚刚要起身,陆时衍先站了起来,熟练地拿出借阅登记本：可以,登记一下就行,要是喜欢哪本,还能告诉我,下次我帮你们留着。
林晚坐在原地看着他,阳光落在他身上,像当年他第一次来书店时那样。她低头看着手心的新书签,小太阳的纹路暖得发烫——原来最好的爱情,从不是一帆风顺,而是分开后还能重逢,错过后还能补全,就像这枚书签,从旧书里抽出,又归回原位,往后的每一页,都藏着春天。
傍晚关店时,陆时衍锁上门,转身把林晚搂进怀里。晚风带着绣球花的香,吹过他们相握的手,吹过书店门上晚来书舍的木牌。林晚抬头看他,眼里满是笑意：陆设计师,以后的‘爱情设计’,可要多费心了。
陆时衍低头吻她,声音温柔得能化进风里：放心,余生的每一笔,都是为你而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