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自由”这个词，狠狠地砸在许末夏心里。
在秦仲余身边，她最常听见的词便是——“哑雀儿”、“小雀儿”。
可是偏偏又有一座金丝笼，将她死死罩住。
逃离秦仲余来到顾家，她好像又迷失在顾家的庄园里。
自由于她而言，似乎遥不可及。
忽然有一个人真挚地跪在她面前，要给她自由。
不管结果如何，她想试一试。
许末夏点了点头，脚尖蹭到地面，让秋千停稳。
她站起来，直视顾成霜那对干净的眼眸，点头。
“好，我想开口说话，也想自由。”
顾成霜眼睛瞬间亮起来，欣喜若狂：
“好，等你好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顾成霜说干就干，叫来全国最好的医生为许末夏看哑疾。
漫长的检查后，医生的沉默让许末夏捏了把汗。
秦仲余也给她找过医生，但无一例外，都只能摇头。
现在想想，恐怕是故意的。
“药物作用有限，主要还是看开口的意志力。”
“你曾经有过开口的经历，那么就还有机会。”
一颗石头落地，顾成霜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
接下来的几天，顾成霜日日在许末夏身边围着，陪她说话。
当许末夏提要求，他会轻声问，能不能不用手语。
就算只用口型，顾成霜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甚至大部分时候，她不开口，顾成霜便已经做到了。
就连偶尔的泄气，顾成霜也单膝跪地，一遍遍哄着她。
“我们慢慢来，不要急好吗？你不想治，那我们就放弃，反正我也会手语。”
这种被人放在心尖上宠着的感觉，许末夏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因为有顾成霜的鼓励，许末夏觉得，自己能开口是迟早的事情。
直到那日，她正和蹲在他面前的顾成霜联系开口。
女佣忽地走过来，在顾成霜的耳边轻声说了句：
“大少爷，京市秦总要见您。”
许末夏和顾成霜皆是一愣。
那些被他们暂时搁置下的问题，终究还是卷土重来。
让他们不得不面对。
“不见。”
顾成霜声音冷下来。
女佣犹豫着，还是开口道：
“秦总让您把他的人还回去，不然就就炸了顾家”
许末夏紧紧攥着拳。
秦仲余杀了顾成霜一次还不够，还要杀第二次吗？
可她心里也清楚，这种事情，秦仲余还真做得到。
她轻轻捏了捏顾成霜的手心：
“让我去见见他吧。”
“我也想和他说清楚。”
顾成霜本想拒绝，可又想起他许诺的自由，最终还是松了口。
许末夏一袭白裙，出现在秦仲余面前时。
秦仲余呼吸都停了。
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出现在面前，他本该狠狠将她揉进骨血。
可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碍眼的家伙。
仅仅是视线移到顾成霜身上，周遭温度骤然下降。
秦仲余冷脸开口：
“许末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