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茂密的树林中,不知从何处飞出一支锋利的弩箭,瞬间钉在树干之上。
仔细看去,那弩箭居然在飞行的过程中,穿过了一片落叶,如今叶子同样被牢牢钉在树上。
“呼,练习了这么久,终于有了些进步。”
靳安从一旁树上跳下,将弩箭用力拔出。
由于使用的是军中禁器,所以每次弩箭射出后,他都会及时回收,若无法回收就顺势毁去。
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
不过,今天进山除了练箭,还有一个项重要任务。
趁着日色近午,天气开始变得炎热,靳安开始一面探索,一面向山中深入。
一般每天这个时候,通常是野兽们最懒散的时间,也是养精蓄锐最好的机会。
当太阳落山,黑夜来临之时,就到了开始捕食的时间。
越向深山中去,道路越是崎岖难行,甚至有的地方根本没有像样的道路。
靳安蹦跳腾挪,循着浅浅的踪迹渐行渐远,终于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之上,发现了想找的东西。
那是一簇金黄色的毛发,在阳光下被照得熠熠生辉。
又走了没几步,在高大的树木下,靳安又发现一堆粪便。
“看来,大虫的巢穴不远了。”
果然,又走了十几步,隔着遮天蔽日的枝蔓,他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腥臊之气。
“按照路程来看,恐怕此地距离山下应该有近十里地了。”
靳安拨开遮挡视线的树枝,定睛看去,之间面前十几步远的地方,有一座小丘。
在小丘之下,一个半人高矮的山洞若隐若现。
洞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刻意清理过,既没有荆棘,也没有杂草生长。
他还想再走进几步,忽然间,洞中传来一声懒散的吼叫声。
“嗷呜!”
震得山洞嗡嗡回响!
靳安瞬间停住脚步,已经不敢再靠近了。
别看离着这么远,但山中猛兽大多嗅觉灵敏,尤其是百兽之王,不但鼻子灵,而且性格暴戾,最为记仇。
想到这里,他也暂时熄了近距离观察的念头,一面紧盯着那黑漆漆的洞口,一面缓步后退,直到退到安全地点才转身开始疾行。
下山路上,靳安顺手打了几只山鸡野兔,这样晚上又能换换口味了。
“靳安,你回来了?今天可打到了什么大家伙?”
行至村口,恰巧遇上村正刘三叔,一见靳安背上的山鸡和野兔,老者眼中精光一闪。
嘴上虽然在和靳安打招呼,但目光却黏在猎物上,仿佛嗜血的苍蝇。
靳安抱拳拱手:“刘三叔,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我知道你家境贫寒,那两亩旱田收成也不好。”
“所以打算派给你个好活计。”
“哦?还请三叔直说。”
没想到,话到嘴边,那村正却停住了,只是盯着靳安肩膀上的野鸡不语。
人家都暗示到这份上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靳安微微一笑,把野鸡递到村正手中:
“三叔,这两只山鸡,算作我孝敬你的。”
“这怎么行?”村正假意推辞了一番,最终还是乐呵呵将野鸡拿在手中。
“你也知道,过几日就是靳财家大儿子的婚礼了。”
“如今他们全家上下都在忙活这件大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你们又是同宗,理应上门帮帮忙。”
“而且……”
村正刘老汉凑近,压低声音道:“据说只要去帮忙的,每天除了管一顿饭,晚上还有三个钱的报酬。”
“这笔买卖,你可不亏啊。”
靳安点点头,却没有发表意见,反而话锋一转,提起了另一件事:
“刘叔,我想问问,上次闹山匪的事,衙门怎么说?”
“嗐,他们还能怎么说,无非是把功劳揽去,口头夸了我两句罢了。”
靳安心知肚明,连杀三名山匪,活捉一人,官府那边肯定有奖励。
不出意外的话,这笔钱应该是早就进了村正的口袋。
“原来如此,那万一日后山匪报复我们村,可如何是好?”
刘老汉晒然一笑:“哈哈,绝对不可能。”
“上次他们下山抢粮,在村里吃了个瘪,难道还不怕死?”
“贤侄,你多虑了。”
靳安静静看着村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
但嘴上却笑着赞同:“多亏了刘叔治理有方,我们村才能安居乐业。”
“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这都是老朽分内之事。”
“一会别忘了去靳家族长家帮忙,能挣三个大钱哩。”
靳安点头称是,目送村正喜滋滋的提着野鸡走了。
“这样看来,想通过村正提醒大伙,注意防范山匪是不大可能了。”
“实在不行,再试试提醒一下大伯一家吧。”
想到这里,靳安扛着野兔,向靳财家走去。
靳家是村里最大的家族,靳家族长的院落也正好建在村子正中,光正偏房就足有七八间。
此时,远门打开,一群人进进出出正在忙碌,干的热火朝天。
刚刚吃过午饭的帮工们,嘴角还残留着油光,一想起晚上还有钱领,干起活来就更有劲了。
靳安走到门前,恰巧遇见大伯的二儿子,身体肥胖的靳夏。
“二哥。”靳安主动打了个招呼,却只换来一个白眼。
其实离得老远,靳夏就看到堂弟的身影了,但他打心眼里不想搭理。
“二哥,麻烦叫一下大伯,我有话和他说。”
要不是见了死在靳安手下的山匪,靳夏早就开骂甚至动手了。
在靳家人眼中,这小子天生就是扫把星。
接连克死爹娘不说,还一肚子歪理,常常和宗家作对,可惜老天无眼没有收了他。
“等着。”靳夏在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算作回应,接着走进院中。
很快,一个衣着齐整的中年人缓步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一旁看热闹的靳安。
随即换上一副笑脸:“靳安,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
显然,是把靳安打猎的收获,当成随礼的礼物了。
面对靳财直奔野兔的魔爪,靳安肩膀微微一侧,躲了过去。
“大伯,其实我今天来,是听村正说……”
话未讲完,靳财脸上已经变得阴沉:
“本以为来了个送礼的,没想到却是个打秋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