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柘木新,指尖刚触碰到法阵边缘那层微凉的光芒,心底就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复杂的情绪——有对归途的期待,像暗夜里盼着黎明的光;有对这异世界的不舍,毕竟近半年的时光里,这里的风、这里的人,早已在心里留下了痕迹;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忐忑,对未知归途的不确定,像薄雾般萦绕在心头。原来,真的到了要离开的这一天。
我们十六个人并肩站成整齐的一排,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女王、公主与王子,深深弯下腰鞠躬。这一拜,是感谢这段日子里他们的照料与信任,也是对这个曾给予我们温暖的异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女王身着一袭缀满宝石的金色长袍,阳光落在宝石上,折射出细碎而璀璨的光,衬得她愈发端庄。她脸上没有离别的沉重,只带着温和的笑意,声音轻柔却清晰地传到我们耳中:回到原来的世界后,也要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若缘分未尽,或许我们还能在某个时刻再见。
站在女王身侧的公主,眼眶早已红了一圈,像含着两颗未落下的珍珠,手里紧紧攥着一堆用丝带包装好的小礼物——那是她前几日熬夜为我们准备的,每一份都藏着心意。而年纪尚小的小王子,没站在原地,反倒蹦蹦跳跳地跑到我身边,小手背在身后,偷偷从袖袋里摸出一颗亮晶晶的魔法石,飞快塞到我掌心。那石头带着他手心的温度,表面泛着淡淡的莹光,他踮着脚尖,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柘木哥哥,这个能保护你哦!遇到危险的时候,它会发光的!
告别话说完,我们不再停留,转身踏上女王亲手绘制的法阵。法阵刻在平整的白玉石面上,那些古老的符文错落有致,此刻在我们脚下缓缓亮起淡淡的蓝光,像星星落在了地面。
随着女王低沉而庄重的咒语声响起,法阵中心突然爆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那光芒太过强烈,让我下意识地想闭眼,却根本来不及——白光瞬间扩散开来,将我们十六个人完完全全笼罩在其中。下一秒,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像被重锤敲了一下,一阵剧烈的眩晕感袭来,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卷入了某个急速旋转的旋涡,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意识渐渐模糊,最后彻底陷入了黑暗。
不知在黑暗中漂浮了多久,意识才像沉在水底的落叶,缓缓浮上水面。我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深棕色木质书架,一排排整齐地立在身旁,上面摆满了封面各异的书籍,有的崭新,有的旧得泛着时光的黄。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斜斜洒进来,落在摊开的书页上,留下细碎的光斑,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油墨与旧书混合的气息。
这里是……学校的图书馆!
我猛地从座位上坐起身,心脏还在因突如其来的熟悉感而怦怦直跳。低头一看,自己正坐在靠窗的那张旧书桌前——桌面边缘还有一道浅浅的划痕,那是去年我不小心用钢笔划出来的。而书桌中央,平摊着一本封面有些陈旧的书,正是当初带我和有栖踏入异世界的那本魔法书。
可此刻的它,早已没了往日的神奇。曾经在封面流转的金色光芒消失殆尽,只剩下泛黄的纸张和磨损的边角,书页间也没有了隐约的符文闪烁,就像图书馆里随处可见的普通旧书,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恍惚间,我甚至有些怀疑,之前在异世界经历的一切——那些魔法、那些相遇、那些冒险,是不是只是一场太过真实的荒诞梦境
新……唔……
就在我愣神的瞬间,旁边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立刻转头看去,只见有栖正从冰凉的地板上慢慢爬起来,一只手揉着后脑勺,眉头轻轻蹙着,似乎还没缓过劲来。她长长的黑发披在肩头,柔软地垂到胸前,遮住了小半张脸,几缕碎发贴在额角,衬得她脸颊愈发白皙。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在异世界常穿的粉色连衣裙,裙摆上还沾着一点来自异世界草原的草屑——这模样,和我们在异世界并肩同行时一模一样,依旧是那个清秀又带着点软萌的女孩。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我赶紧起身走过去,伸手想扶她的胳膊。可指尖刚碰到她衣袖的瞬间,一个念头突然像闪电般划过脑海,让我猛地停下了动作,连声音都顿了顿,等等,有栖,我想到一件事。
有栖揉着后脑勺的动作一顿,疑惑地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还带着几分未散的迷茫,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嗯什么事啊,柘木新她说话的语气软软的,带着一丝刚睡醒的娇憨,和在异世界时没什么两样。
我指了指她披在肩头的长发,又指了指她身上的粉色连衣裙,最后目光落在她带着懵懂的脸上,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就是……你好像没有变回男生啊。
我清晰地记得,在踏入异世界之前,有栖明明是个留着利落短发、总爱穿蓝色运动服的男生,说话时带着少年特有的爽朗,连走路都透着一股大大咧咧的劲儿。可现在,她不仅留着及肩的长发,穿着女生的连衣裙,连说话的语气、眼神里的神态,都带着属于女生的柔软——身上的女性特征一点都没消失,和在异世界里的模样完全重合。
有栖彻底愣住了,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她先是下意识地低头,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粉色连衣裙上,指尖轻轻拂过裙摆的布料——这柔软的触感如此真实,却又和她记忆里自己该穿的运动服格格不入。接着,她又抬手摸了摸披在肩头的长发,指腹穿过发丝,那顺滑的触感让她瞳孔微微一缩。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终于消化了这个事实,突然惊呼出声:啊!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自己以前是男生这事了!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震惊,尾音还带着一丝发颤,连带着身体都轻轻晃了晃。
恐慌紧接着涌上她的脸,她攥着裙摆的手指渐渐收紧,眉头拧成了一团,眼神里满是焦虑:那怎么办啊我要是一直变不回去,爸妈看到我这个样子,会不会认不出我他们会不会以为我出了什么事还有学校里的同学,大家以前都知道我是男生,现在突然变成这样,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会不会不愿意跟我说话了
她越说越着急,声音里渐渐带上了几分委屈,眼眶也微微泛红,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我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慌了起来,原本还能勉强镇定的思绪瞬间变得乱糟糟的,像一团被揉乱的毛线。我赶紧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一些:别着急,别着急,说不定只是还没到时间呢我们刚从异世界回来,可能魔法的效果还没完全消退,再等等,说不定过一会儿就能变回去了。
嘴上这么安慰着,我心里却没底,悄悄在脑海里盘算起来:要是一直变不回去,该找谁说要不要再试试那本魔法书可那本书现在已经成了普通旧书,连一点光芒都没有……
就在我满脑子乱转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了裤兜,指尖传来一阵陌生的触感——好像里面多了点什么东西。我心里一动,赶紧伸手往口袋里摸,指尖触到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片,质地柔软,不像是普通的纸。
我连忙把它掏了出来,展开一看,是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封是淡金色的,边缘还印着一圈精致的花纹。那花纹我再熟悉不过——正是异世界女王徽章上的图案,藤蔓缠绕着宝石,栩栩如生。
这是……有栖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暂时压下了焦虑,凑过来看。
我没有耽搁,赶紧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信纸也是淡金色的,上面用金色墨水写着一行行优雅秀丽的字迹,笔锋细腻,带着一种温柔的力量,显然是女王亲手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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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纸上手写的字迹温柔得像异世界清晨的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映入我和有栖眼中:感谢你们在异世界为我和我的子民所做的一切,抵御外敌、守护城池,这份恩情我永远铭记于心。但在此,我必须向你们致歉——当初为让你们更好地融入任务,尤其是在秘境中规避敌人对男性冒险者的重点排查,我为部分人施加的性转魔法,一旦生效便不可逆。
不过请放心,我已用另一道时空魔法,悄悄改写了你们在原本世界的存在轨迹:如今在这个世界里,所有因魔法变为女生的人,从出生起的身份记录便已是女性,过往的生活痕迹、他人的记忆,都会随之微调。不会有人察觉任何异常,你们可以像从前一样,安稳地继续生活。
我和有栖头挨着头,凑在一起逐字读完信,两人都像被定住了似的,愣愣地站在原地,连呼吸都慢了半拍。过了好一会儿,有栖才轻轻眨了眨眼,像是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身上穿的早已不是穿越前那件灰扑扑的男生运动服,而是学校统一的女生校服裙:淡蓝色的布料柔软顺滑,裙摆刚好垂到膝盖,领口处系着米白色的蝴蝶结,打得工整又精致,连袖口的褶皱都透着少女的细腻。
她猛地反应过来,慌忙转身抓过放在书桌旁的书包,拉链拉得太急,差点把里面的笔记本带出来。她颤抖着手指从书包夹层里翻出学生证,指尖因为紧张微微发白,飞快地翻开封面——照片上的女孩长发披肩,额前的碎发被打理得整齐,穿着和她现在一模一样的校服,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眼神清澈明亮。而证件下方的性别那一栏,清晰地印着女字,旁边的入学日期、班级、学号,全都和她记忆里男生有栖的信息完美衔接,没有一丝偏差,仿佛她从未以男性身份在这个世界存在过,一直都是照片里这个清秀的女生。
这也太神奇了吧……有栖盯着学生证上的照片,喃喃自语,手指反复摩挲着照片边缘,像是想确认这不是幻觉。那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只剩下满满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到,赶紧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掏出自己的学生证翻开。虽然我没经历性转,照片上还是熟悉的短发模样,但仔细一看,证件上的每一条信息都毫无异常——最近一周的考勤记录完整无缺,连上周请假去图书馆的标注都还在,和我记忆里的时间线完全吻合,没有任何被魔法改动的痕迹。
我们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确认的念头——得去找找其他一起穿越的同学,看看他们是不是也和有栖一样。于是,我们并肩走出图书馆,沿着熟悉的校园小路,开始走遍整个学校。
教学楼的走廊里,下课铃刚响,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打闹着走过。我们在二楼的楼梯口,先看到了原本是男生、在异世界里变成女生的美咲——她正穿着淡蓝色的女生校服,扎着高高的马尾,手里抱着几本练习册,和身边的女生说说笑笑,嘴角还沾着一点刚吃过的零食碎屑,言行举止自然得像是从出生起就以女生身份生活,丝毫看不出半点局促。
接着是操场边,我们在篮球场旁找到了正在给男生们递水的健太——现在的她留着齐肩短发,穿着运动款的女生校服,弯腰递水时动作利落,和男生们聊起篮球战术时头头是道,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爽朗,可那柔软的发梢、纤细的手腕,又分明是女生的模样。
最后是食堂,我们在靠窗的位置找到了剩下的几位同学。他们围坐在一张桌子旁,正热热闹闹地分享着餐盘里的炸鸡块,其中几个原本是男生的同学,此刻正熟练地用小镜子补着口红,讨论着周末要去逛哪家服装店,聊得不亦乐乎。
我们走过去,刚提起异世界女王这两个词,他们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纷纷放下筷子围过来。交流中我们才发现,每个人的情况都和有栖大同小异——学生证上的性别、学籍档案里的信息,全都被魔法悄然改写;更神奇的是,家里的旧照片也变了,有人翻出手机里存的小学毕业照,原本属于男生的位置,现在变成了自己穿着粉色连衣裙、扎着羊角辫的模样,连身边同学的站位、表情都没变,仿佛照片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还有人说,早上出门时妈妈喊她女儿,记得带伞,她当时丝毫没觉得违和,直到看到女王的信,才猛然想起自己原本的性别,甚至一时之间都忘了作为男生时的名字该怎么写。
显然,女王的魔法远不止改变外貌那么简单,它更像是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平了时空里的褶皱——不仅修正了我们的身份,更彻底改写了这个世界所有人的记忆,让我们的存在变得天经地义,没有任何人会觉得异常。
不知不觉间,夕阳渐渐西沉,橘红色的光洒在校园里,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连操场边的梧桐树都染上了一层暖融融的色。有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表盘里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下午六点,她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一点疲惫,又有几分轻松:新,时间不早了,再不走的话,回家该赶不上晚饭了。
嗯。我点点头,脚步跟着她往校门口走,心里却还在默默梳理着混乱的时间线——从我们当初在图书馆里,为了调查那本突然发光的古书而被卷入法阵,到在异世界里经历的城池守卫战、秘境探险,明明感觉已经过了好几个月,可现在回想起来,现实世界里似乎只过了一个月。更让人惊叹的是,女王的魔法不仅修正了我们的性别身份,还完美抹去了14名同学突然失踪的异常记录——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里,过去的一个月里,我们所有人都像往常一样,每天正常上学、放学、回家写作业,考勤表上没有任何缺漏,连老师都记得有栖上周还因为作业写得好被表扬过,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放学的路上,晚风带着傍晚的微凉轻轻吹过,卷起有栖披在肩头的长发,发丝在她脸颊旁轻轻晃动,拂过她的耳垂。她抬手将调皮的碎发别到耳后,忽然开口,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反倒带着几分彻底的释然:新,以后我好像就要一直以女生的身份生活下去了。
看起来,确实是这样。我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夕阳的光落在她脸上,映得她的侧脸格外柔和。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对改变身份的抗拒,反而透着一种卸下重担的轻松,我忍不住问:你不介意吗毕竟……和你原本的生活不太一样。
介意什么呀有栖转过头,对着我笑了笑,眼底闪着细碎的光,像落了星星,在异世界当女生的日子,我早就习惯啦——穿裙子、扎头发,甚至和公主一起学编花环,都觉得很自然。而且现在这样多好,不用跟爸妈费劲解释‘我为什么突然变了样子’,也不用面对同学奇怪的眼光,安安稳稳的,多省心。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脚步慢了些,心里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像种子破土般冒了出来,压都压不住。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有栖,你有没有想过在我们以前的常识里,异世界、魔法、会说话的魔法生物这些东西,都是只存在于小说和动漫里的虚构情节,可我们真的亲身经历了这一切——我们踩过异世界的土地,见过会发光的魔法石,还和女王一起讨论过守护城池的办法。
有栖的脚步猛地一顿,转头看向我,眼睛微微睁大,眼神里满是认同,连语气都带着点惊叹:啊……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这样!以前我总觉得那些超现实的东西离我们特别远,可现在回想起来,我们真的去了一个有魔法、有女王和王子的异世界,还亲身经历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比如用魔法石驱散魔物,比如在会发光的森林里赶路,那些画面现在想起来,都像做梦一样,可又真实得能记住每一个细节。
所以啊,我也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还有几分对未知的好奇,既然异世界和魔法是真实存在的,那以此类推,是不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超出我们现在认知的事物呢比如除了我们去过的那个异世界,还有其他的平行世界或者说,在我们日常生活的现实里,就隐藏着一些超自然现象,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
有栖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想到这些,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怎么我们的大侦探柘木新,这是打算从以前调查‘校园里消失的粉笔’‘图书馆闭馆后的奇怪声响’这类小谜案,改行去研究超自然现象了吗难不成以后放学,我们不是去食堂买面包,而是去寻找隐藏在城市里的魔法入口啦
说不定呢我被她的调侃逗笑,嘴角的弧度忍不住扩大,心里那个模糊的想法也越来越清晰,像拨开了迷雾的路标,我觉得‘超自然侦探’这个身份挺酷的!专门去调查那些用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比如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奇怪光斑,比如旧书里藏着的神秘符号,就像我们当初遇到那本会发光的魔法书一样,去找出背后隐藏的真相。
你啊,还真是不管到哪儿都改不了侦探的毛病。有栖无奈地摇摇头,可眼底却盛满了笑意,没有半分嫌弃。她往前迈了一步,站到我面前,夕阳的光落在她发梢,泛着淡淡的金,语气里满是坚定:不过没关系,不管你想当调查校园小事的普通侦探,还是去探索未知的超自然侦探,我都会一直当你的助手的!就像在异世界里,我们一起找线索、一起解决麻烦那样。
助手啊……我凝视着她认真的眼睛,心里像被温水浸过一样暖暖的,可转念一想,又忍不住理性起来,语气也轻了些,可是有栖,我们总归会长大的。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面对——就算我们运气好,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就算我真的能把‘侦探’当成职业,可将来我总要结婚、组建自己的家庭,你也一样啊,会有自己的生活,总不能一直当我的助手。除非……你以后也想当一名真正的侦探,和我一起工作。
我话说完,空气里安静了几秒,只有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就在我以为有栖会犹豫的时候,她却突然听到结婚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星星突然被点亮,连忙往前凑了凑,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结婚那你打算娶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是像小说里写的那种温柔贤惠的,还是和你一样喜欢推理的
我没多想,随口就答了出来,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当然是能当我助手的人啊——你想啊,侦探和助手要一起跑线索、一起分析案情,还要在危急的时候互相配合,要是娶一个能默契搭档的人,既能一起工作,又能一起生活,多合适啊。说完我才反应过来,这话里好像藏着点没说透的心思,脸颊莫名有点发烫。
话音刚落,有栖的脸颊突然像被染上了晚霞,悄悄泛起一层浅红。她没有移开目光,反而直直盯着我,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语气带着点故意逗弄的意味:所以,等你以后结婚的时候,就打算把我这个‘第一任助手’换掉,换成你的妻子当新助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赶紧解释,我是说,我们总会长大,以后会有各自的生活重心,不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每天形影不离地一起查案啊——你以后可能会有自己喜欢的事,我也会有需要独自面对的问题,这都是很正常的嘛。
可是……有栖往前凑了凑,脚步跟着放慢,声音也轻轻放低了些,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神里,悄悄多了一丝藏不住的期待,像星星落在眼底,你未来的妻子,是你的第二任助手,也可以和我这个‘第一任助手’是同一个人啊!
…………我彻底愣住了,大脑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盯着她泛红的脸颊,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深意,只觉得疑惑,下意识地皱起眉:啊什么意思啊
有栖的脸颊红得更厉害了,连耳尖都染上了粉色。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用细若蚊吟却足够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传到我耳朵里:我……现在也是女生了啊。
…………啊!我终于反应过来,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脸颊瞬间变得滚烫,连耳根都热了起来。慌乱之下,我赶紧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只能盯着脚下的石板路,结结巴巴地说:以、以后再说吧,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我们还都是学生呢……
有栖看着我这副窘迫得手足无措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像风铃一样清脆。她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得逞的愉悦: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不过你心里肯定知道我在说什么吧我们的柘木大侦探,情商可不算低哦,别想装糊涂。
好了,别再说这个了。我赶紧抓住机会转移话题,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晃了晃屏幕,语气尽量装得镇定,刚才在学校的时候,我又接到一个委托,是一起绑架案,委托人说今晚七点要在市中心的咖啡馆和我们详细谈谈案情,还发了地址过来。
啊绑架案有栖立刻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眼神瞬间变得认真起来。她往前一步,自然而然地和我并肩往前走,脚步也加快了些,语气里满是干劲:那我们得赶紧回家准备一下!我回去把之前整理的侦探笔记带上,再检查一下录音笔和手电筒,你记得把委托人的联系方式存好。走吧,我的大侦探~
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温柔的橘红色,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在石板路上紧紧靠在一起,几乎要重叠成一个。晚风吹过,带着夏天的余温,也带着刚萌芽的心意。虽然未来还有很多未知——不知道会不会再遇到异世界的入口,不知道还会碰到怎样离奇的案件,但一想到身边有这样一位默契十足的助手(或许以后还会有更多不一样的身份),我就觉得,无论前方是棘手的案件,还是难以捉摸的超自然现象,都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