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的病情继续恶化。
每到晚上,他就对着窗外喃喃自语。
若没有人看着,他就会冷不丁地一跃而下。
他妈终于受不了了。
她联系陆予的债主,让他们找我拿钱,就算我没钱,裴氏也会给钱。
从那之后,我时常会收到一些匿名催债短信。
从早到晚,无时无刻。
一天,我蹲在路边买瓜,一辆面包车经过,几股蛮力将我扯进车里。
他们把我带到一处废弃仓库,陆予母子也在。
陆予似乎病入膏肓,像具干尸,没有一点血色。
两条残腿因为萎缩,像两条破抹布一样荡在轮椅半空。
陆母声泪俱下。
“渡月,好孩子,你帮帮陆予吧,他都这个样子了,这群人还不放过他。”
我冷漠回绝。
“不关我事,是他自作自受!”
幸好裴景天及时找到我,他动用了裴家所有武力,还去黑帮调了些帮手。
“敢动渡月,就是公然与裴氏为敌!我裴景天定把他碎尸万段,我说到做到!”
那天之后,裴景天给我派了保镖,还给我配了专属的定位手表。
像我之前给它买的那个一样。
时刻关注我的安危与行踪。
陆母彻底绝望,干脆破罐子破摔。
她翻出陆予拍的视频,发给业内各个老板,发在社交媒体,添油加醋,颠倒黑白。
她真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我用裴景天的人脉,迅速封锁了所有消息。
转手把陆予和宋沫沫这些年来的龌龊事公之于众。
网上瞬间掀起轩然大波,还顺便还给我增加了名气。
陆予母子因不堪网友看望辱骂,躲回乡下老家去了。
而我没受丝毫影响,从容地站上国际舞台,带着和平与合作的使命。
在聚光灯和各国媒体的见证下,剪下那条见证历史的彩带。
掌声雷动中,我激动开口。
“十分感谢各位今日的捧场,我也要特别感谢一位特别的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带给我生的希望!”
裴景天看着我,满脸爱意。
仪式结束后,在全场的注视下,裴景天缓缓走上舞台,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这辈子,我终于可以陪你无数个十年了!”
我含泪回拥,现场掌声雷动。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他突然单膝跪地,掏出一枚戒指。
“上辈子你说过,如果我是一个人的话,你一定会嫁给我的,还作数吗?”
我哭着哭着就笑了,点头如捣蒜,伸手接过戒指。
那一刻,我仿佛生活在梦里。
而此时的陆予,躲在深山简陋的木头房里。
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眼睁睁看着电视里别的男人为我戴上钻戒。
他口齿不清地低吼,两行清泪划过削弱的脸颊。
“渡月,我错了我错了。”
“我不该受宋沫沫的蛊惑,让你寒了心。”
“差一点点,我就能娶到你了下辈子下”
陆予在一声声忏悔中断了气。
陆母伤心欲绝,处理好陆予的后事也随他去了。
忘川,奈何桥上,我再次见到陆予。
他疲态的眼里闪出亮光,又马上黯淡下去。
“渡月?你你能原谅我吗?”
我无言,只舀了一碗汤给他。
“喝了吧,喝了赶紧上路。”
他瞬间扬起笑意,一口喝个精光。
“渡月,下辈子,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他满脸满足地走向尽头,他不知道,我给他的根本不是孟婆汤。
我要让他带着这辈子的记忆,痛苦地过完下一世。
糟蹋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