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让他留在这里养伤?
就在她的医馆里?
这这意味着什么?
巨大的狂喜冲击着他,让他一时失语,只能傻傻地看着她。
李梵娘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站起身。
“我去给你熬药,顺便看看春儿醒了没有。”
她走到门口,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杜仁绍,过去的事并非一句原谅就能轻易揭过。春儿需要父亲,这是事实。至于你我”
她停顿了一下。
“路还很长,看你以后如何做吧。先把伤养好。”
说完,她拉开门走了出去,留下杜仁绍一个人躺在病床上。
他望着那扇关上的门,胸腔里涨得满满的,连伤口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她说,路还很长,看他以后如何做!
她没有拒绝!
她给了他机会!
一个可以靠近她,弥补她,守护她和春儿的机会!
杜仁绍咧开嘴,傻笑了起来。
他杜仁绍的媳妇儿就是善解人意。
李梵娘端着刚熬好的药进来时,正看到杜仁绍望着帐顶傻笑。
见她进来,他立刻收敛了,但眼底的光亮藏不住,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
“把药喝了。”
李梵娘将药碗递过去,动作间少了些疏离。
杜仁绍接过碗,看着她低垂的眉眼,正想说点什么。
“将军!将军您醒了吗?俺有要紧事禀报!”
赵虎那大嗓门,带着急切。
李梵娘眉头微蹙,刚要开口让赵虎晚些再来。
“进来。”
赵虎几乎是撞开门冲进来的,看见李梵娘也在,明显愣了一下,下一秒对着杜仁绍就吼了出来。
“将军!查清楚了!是七皇子!有几个活口挨不住刑,全吐了!”
“供词、信物都对上了!他想在您回京述职的路上要您的命啊!”
杜仁绍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握着药碗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七皇子”
气血翻涌直冲头顶,牵动了胸腹的伤口,闷哼一声,脸色也白了几分。
“将军!”
赵虎惊呼一声,想上前又不敢。
“别动!”
李梵娘夺下杜仁绍手里那几乎要被捏碎的碗,放在旁边的案几上。
她立刻俯身检查他的伤口。
“伤口刚缝合不久,你想再裂开一次吗?”
李梵娘没好气的说。
杜仁绍急促地喘息着。
“证据确凿?”
“千真万确!人证物证俱全!那帮杂碎招供的细节,和咱们路上遇袭的情况分毫不差!”“还有他们身上搜出的信物,是七皇子府暗卫的制式!”
赵虎咬牙切齿的攥着拳头。
良久,杜仁绍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知道了。此事暂时压下,密报九殿下。眼下,动不得他。”
七皇子身份尊贵,没有万全准备,贸然动作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引来更疯狂的报复。
他不能连累她,不能连累春儿,更不能连累那些追随他的将士。
“可是将军”
赵虎不甘心。
“按我说的做!”
杜仁绍打断他。
赵虎憋得满脸通红,最终重重一跺脚。
“是!属下遵命!”
转身气冲冲地出去了。
帐内再次安静下来。
杜仁绍疲惫地闭上眼,额角的汗珠顺着紧绷的侧脸滑落。
她没有说话,将碗凑到他唇边。
“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