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属下赵帅亲兵!赵帅有紧急口信托付!”
“一谢李大夫救命大恩!二告李大夫!昨夜卫统领苏醒!亲口证实!那山中黑箭,确为神弩营专属标记!箭属‘幽冥’!乃九皇子殿下亲掌!”
“然,七皇子昨夜震怒!疑您与九皇子早有勾连,引弩箭示威乃其授意!赵帅命属下前来急告:七殿下必不肯善罢甘休!朝廷耳目已在路上!暗哨恐已至乔家村!请您千万小心!尤其提防来历不明者靠近!”
杜兰香刚死,七皇子的暗哨就到了乔家村?!
药碗从李梵娘指尖滑落,摔碎在地上,滚热的汤在尘土里洇开一片泥泞。
陈府那管事在听到“幽冥”、“九皇子”、“七皇子震怒”、“暗哨已至”这些字眼时。
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刚才因主人身份带来的倨傲荡然无存,只剩下战栗。
他旁边的山羊胡更是腿一软,要不是扶着驴车辕架,就栽倒在地。
他手里的药箱撞在地上发出咣当声响。
“军军爷饶命!小人小人只是奉命来请李大夫出诊的!绝不知情!绝无勾连啊!”
管事声音都变了调,哪还顾得上什么体面?
冲着报信的官兵就要跪下磕头。
谁能想到来请郎中,会撞破这要命的皇权争斗?
还“暗哨已至”?
这乔家村哪是穷窝子,分明是虎穴龙潭!
那官兵懒得看他一眼,只是对李梵娘抱拳,眼神里带着急切。
“口信已带到!此地不可久留!李大夫务必早作打算!”
说罢翻身上马,片刻间消失在村外。
院子里一片死寂。
村民们个个噤若寒蝉,脸上写着茫然。
七皇子?
九皇子?
幽冥神弩?
这些词离他们的生活远得可怕
暗哨在村里了?
每个人看旁边人的眼神都带上了猜疑。
李梵娘看着地上碎裂的碗。
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一片苍白。
她取代杜兰香,结果被推到了漩涡中心。
“张大娘。”
她打破了死寂。
她眼神扫过满院子惊恐不安的村民。
“烦劳您和七婶先替我招待陈府来的客人。”
她看向那个面无血色的山羊胡,“这位老先生。”
她走到山羊胡面前几步站定。
那管事吓得牙齿碰的咯咯声。
李梵娘直直的看着他。
“陈老夫人究竟病在何处?厌食?呕吐?黄水?腹下可曾摸见坚硬硬块?”
山羊胡一个激灵,不敢有半分轻视。
眼前这村妇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如此,岂是他能揣测的?
他压下心头的惊惧,慌忙抱拳回话。
“回回李大夫话!陈府老夫人正是正是胃脘不宁!腹内胀满如石鼓!滴水难进,吐则清水黄涎带酸苦!月余消瘦腹中硬块似、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