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肖牧侵处理完分公司的事务,在营地巡视时,恰好看到林远航从临时搭建的淋浴间走出来,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
“林医生。”肖牧侵的声音低沉,叫住了他。
林远航停下脚步,有些意外地看着肖牧侵:“肖先生?有事?”
肖牧侵走到他面前,没有绕弯子,目光锐利而直接。
“沈医生对离浅的态度,似乎有些问题。”
“知言她性格比较直率,可能有些误会。”林远航试图解释,语气带着无奈。
“误会?”肖牧侵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离浅选择留在这里,是为了救治伤员,不是为了应付无谓的刁难。”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盯着林远航。
“沈医生是你的朋友,她的情绪因你而起。我希望你能处理好,不要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干扰到顾医生的工作,更不要让她因为这些感到困扰。”
肖牧侵的话,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林远航底不愿正视的问题。
沈知言的针对,确实源于她对自己的情愫,以及对顾离浅在他心中特殊地位的嫉妒。
而他,一直试图用性格直率来粉饰,忽略了这给顾离浅带来的无形压力。
“我明白了。”林远航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是我疏忽了,我会处理好。”
肖牧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言,只是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林远航站在原地,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脸上,映出复杂的情绪。
他转身,朝着沈知言暂住的帐篷走去。
沈知言正对着平板电脑整理一份手术方案,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远航?”看到是林远航,她脸上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
林远航没有坐下,他站在门口,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开门见山:“知言,我们谈谈。”
沈知言放下平板,脸上的笑容淡去:“谈什么?”
“谈谈你对顾离浅的态度。”林远航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距离感。
沈知言脸色微变,下意识想辩解:“我”
“你对她的质疑和不信任,我看在眼里。知言,我们是多年的同学,是战友,我很珍惜这份情谊。但这份情谊,仅限于此。”
他直视着沈知言变得苍白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对你,只有战友和同事之情,从未有过其他。而离浅对我,也仅仅只有如同兄长般的信赖和尊重。”
沈知言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嘴唇抿得发白。
林远航如此直白地挑明,将她心底那点隐秘的心思和自欺欺人的幻想彻底击碎。
“所以,”林远航的声音带着一丝恳切和不容拒绝的坚定。
“请你,停止对离浅的针对和揣测。如果你不能给予她作为同事应有的尊重,那么,为了我们还能维持这份同窗之谊,只能请你回市了。”
帐篷里一片死寂。
沈知言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疼又涩。
她张了张嘴,最终干涩的说道:“我知道了。”
林远航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但他知道,这是必须划清的界限。
他点了点头:“早点休息。”
说完,转身离开了帐篷。
沈知言独自坐在帐篷里,眼神复杂难辨。
她咬着唇,心底那份不甘和怨怼并未消散,反而更加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