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室友林菲菲搬来的那天,我的生活开始急转直下。
上班迟到、电脑蓝屏、项目被抢、走路摔跤……我成了全公司最倒霉的扫把星。
而林菲菲,却成了所有人的幸运星。
她买彩票必中奖,参与的项目必定大获成功,甚至能凭运气拿下最难搞的客户,一路从实习生晋升为部门宠儿。
直到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亲眼看到她对着一个诡异的光球许愿：系统,请把江岸下个月的晋升运给我吧。
我才明白,我不是天生倒霉。
我只是林菲菲的充电宝,一个被她的锦鲤系统强制吸取好运,来成就她人生的养料。
她以为我会像之前那些被她吸干运气的受害者一样,或黯然离职,或遭遇意外,最终消失在她的康庄大道上。
但她不知道,那些被抽离好运后留下的霉运,并没有消散,而是化作了另一种能量,沉淀在了我的身体里。
我,可以掌控厄运。
林菲菲靠着我的运气拿下千万合同,我反手让她在庆功宴上被香槟塔砸倒,仪态尽失。
她靠着我的桃花运吸引了公司男神的注意,我弹指间就让男神发现她P图一米七、真人一米五的秘密。
她想靠着偷来的健康运去参加马拉松,我能让她跑到一半,被一群鸽子追着啄。
我白天是公司里那个沉默寡言、运气差到极致的普通职员江岸。
夜晚,我才是这座城市里,真正决定谁会出门踩狗屎、喝水被呛到的厄运女神。
当林菲菲野心勃勃,将目标对准了那位全公司最不能惹、传闻百无禁忌的禁欲系总裁秦决时——
我看见秦决越过春风得意的林菲菲,径直走到我面前,帮我扶正了被撞歪的眼镜。
他凝视着我,镜片后的双眸深邃如海,声音低沉而笃定：
你身上,有很有趣的东西。那些不属于你的‘坏运气’,不如……都还给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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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锦鲤室友
一年前,我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的我,叫江岸,是启盛集团策划部一个最普通的职员。生活就像一杯温水,无风无浪,不好不坏。我准时上班,按时下班,每个月的工资付掉房租水电后还能略有结余。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直到林菲菲搬进了我的合租公寓。
她是公司的实习生,长相甜美,嘴巴更甜,见谁都是一副自来熟的笑脸。她搬进来的第一天,就给我送了一盒据说是她亲手做的、包装精美的马卡龙。
岸岸姐,以后我们就是室友啦！请多多关照哦！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很讨人喜欢。
我那时觉得,有这样一个活泼开朗的室友,或许能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一点色彩。
我错了。
她增添的不是色彩,是无穷无尽的水逆。
和她住在一起的第一周。我的闹钟毫无征兆地停了,导致我职业生涯第一次迟到。而林菲菲说她出门时运气好,刚好碰到一辆差点就错过的出租车。
第二周。我新买的咖啡机,用了两次就宣告报废。而林菲菲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里,成了第一百位顾客,获赠了一个月的免费咖啡。
第三周。我放在冰箱里的牛奶,明明还在保质期内,喝完却让我闹了一晚上肚子。而林菲菲因为记错了时间,完美错过了那瓶牛奶,她下楼买零食时,顺手买的刮刮乐,中了五百块。
起初,我只以为是巧合。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运气好,也总有人运气差。或许我只是最近恰好进入了运气比较差的周期。
公司里的同事们也都爱上了林菲菲。她像一颗小太阳,永远精力充沛,脸上总是挂着我运气超好的笑容。
哇,菲菲,你快帮我抽一下这个盲盒,我想要隐藏款！
菲菲菲菲,这个项目好难啊,你有什么好点子吗
菲菲,你简直是我们的幸运星！自从你来了,我们部门的下午茶都变丰盛了！
林菲菲总是在众人的吹捧中,笑得一脸天真无邪：哪有啦,都是巧合而已,我的运气只是比别人好一点点嘛。
而我,渐渐成了她好运的对照组。
她踩着点打卡,我因为电梯故障迟到；她随口一提的创意被总监表扬,我熬夜做的方案被批得一无是处；她和客户吃饭能签下大单,我跟着去,不是打翻茶水,就是弄丢文件。
久而久之,我成了办公室里那个离她远点的瘟神。
哎,江岸,你今天别靠近打印机,我还要用呢。
江岸,这份文件很重要,你可千万别碰。
我开始变得沉默,习惯了独来独往。我将一切归咎于自己的坏运气,甚至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我真的有什么问题。
直到那天,我重感冒,提前下班回家。
公寓里很安静,我以为林菲菲还没回来。我挣扎着想去厨房倒杯水,却在经过她虚掩的房门时,听到里面传来她压得极低、又带着一丝兴奋和贪婪的声音。
系统,系统！我感觉到了,江岸身上还有很多好运！她下个月的‘项目运’和‘健康运’看起来都很强！我都要！快,帮我把它们都吸过来！
我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系统吸过来
我屏住呼吸,悄悄靠近门缝。
昏暗的房间里,林菲菲正坐梳妆台前,她的面前悬浮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光球。她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那是一种混杂着狂热、嫉妒与势在必得的狰狞,与她平日里甜美的形象判若两人。
太好了！我感觉到了！能量正在涌过来！她闭着眼,一脸享受的表情,江岸那个废物,真是我的最佳养料库！她的人生平平淡淡,没什么大的波澜,所以好运积攒得又多又稳定。等我把她吸干,再去找下一个就行了。
光球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而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几乎是同一瞬间,我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喉咙里涌起一股腥甜,原本只是普通的感冒,此刻却像是被放大了十倍,头痛欲裂,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痛。
原来如此。
原来我所有的坏运气,都不是意外。
我不是倒霉。
我是……被偷了。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没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我悄无声息地退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因愤怒和后怕而剧烈地颤抖。
小偷、强盗、寄生虫……
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林菲菲和她那个所谓的系统。
她偷走了我的运气,我的努力,我本该平静的生活,然后心安理得地将我定义为废物和养料。
愤怒过后,是彻骨的冰冷。
我没有哭,也没有去砸门质问她。我知道,那没有任何意义。在一个能吸取好运的怪物面前,普通人的质问和反抗,只会像个笑话。
我坐在黑暗里,任由窗外的雨点敲打着玻璃。
感冒带来的痛苦一阵阵袭来,但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被病痛吞噬时,我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在那些被抽离好运后、空荡荡的身体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沉淀、汇集。那是一种冰冷的、粘稠的、带着一丝丝灰色气息的能量。
它们……是我被偷走好运后,留下的残渣。
是那些本不该由我承受的——【厄运】。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中破土而出。
如果好运可以被偷走……那么这些厄...运,是不是也可以……被我所用
我闭上眼,尝试着去感知那股灰色的能量。它们像一群受了惊吓的鱼,在我体内四处游窜。我努力地安抚它们,想象着将它们收拢,汇集到我的指尖。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神的过程。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雨已经停了。
我摊开手掌,一缕比发丝还细的、几乎看不见的灰色气流,正在我的指尖缓缓萦绕。
它很微弱,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不祥的气息。
我看着这缕灰气,脸上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林菲菲。
你喜欢玩游戏,是吗
那么现在,轮到我了。
第二章：第一份回礼
发现秘密的第二天,我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我依旧是那个戴着黑框眼镜、脸色苍白、看起来有些倒霉的普通职员江岸。上班时,我甚至主动避开了林菲菲,一如往常。
林菲菲却春风得意。
她吸走了我的健康运,感冒不药而愈,整个人容光焕发。她穿着一条崭新的樱花粉连衣裙,在办公室里像一只花蝴蝶,接受着所有人的赞美。
菲菲,你今天气色好好啊！用的什么粉底
哪有啦,就是昨晚睡得比较好而已。她捂着嘴轻笑,眼角的余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我,带着一丝轻蔑和炫耀。
我知道,她在欣赏她的杰作。
欣赏我这个脸色蜡黄、脚步虚浮的养料的惨状。
上午的部门会议上,总监宣布了一个重要项目——为公司下个季度的旗舰产品星环系列,做一个全方位的上市策划案。
这是今年最重要的项目,谁能拿下,不仅奖金丰厚,履历上更是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我也不例外。这个项目我关注了很久,私下里已经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
林菲菲自然也志在必得。她仗着自己近期运气好,又是部门里的红人,几乎把我要赢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会议结束后,总监让有意向的同事,在三天内提交初步的策划构想。
这三天,我把自己关在家里,除了必要的工作,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策划案中。感冒的后遗症还在,我时常头晕脑胀,但我强撑着,将所有的想法和数据都整理成文。
与此同时,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林菲-菲的系统像一台永不疲倦的抽水机,持续不断地从我身上抽取着微小的好运。
我的键盘突然失灵,文档丢失了最后三百字。
我查资料的网站突然崩溃,一个小时都打不开。
楼上的装修声吵得我无法集中精神。
而林菲菲的朋友圈里,却是一片岁月静好。
【今天也太幸运了吧！出门就捡到一张百元大钞耶！】配图是一张红色的钞票。
【灵感爆棚的一天！感觉全世界都在帮我！[加油]】配图是她贴满便利贴的笔记本电脑。
【楼下新开的奶茶店买一送一,小小的幸福~】
我看着她的朋友圈,内心毫无波澜。
她偷走的每一分运气,都让我体内那股灰色的厄运能量,壮大一分。我已经能勉强将它们汇集成一团,安静地蛰伏着,等待着出击的时刻。
三天后,是提交构想的日子。
我将自己呕心沥血完成的策划案打印出来,装订整齐。而林菲菲,也踩着点,递交了一份看起来同样精美的方案。
总监看完我们两个人的方案,沉吟了许久。
我的方案,数据详实,逻辑严谨,可行性极高。
林菲菲的方案,创意十足,天马行空,非常抓人眼球。
客观来说,各有所长。
总监最后决定：这样吧,你们两个的方案都很好。最终决定权,交给市场部的李总监。我把方案发给他,让他来定夺。
结果出来得很快。
下午,总监就把我和林菲菲叫进了办公室,宣布最终获胜者是——林菲菲。
江岸,你的方案很稳健,但少了一点惊喜。总监带着一丝惋惜,李总监那边更倾向于菲菲这种大胆的创意。
林菲菲立刻露出惊喜又谦虚的表情：谢谢总监！谢谢李总监！我一定会努力的！岸岸姐的方案也很棒,我有很多地方都要向你学习呢！
她嘴上说着漂亮话,看向我的眼神里,却充满了胜利者的姿态。
我知道,这又是她的系统在作祟。或许是影响了那位李总监的判断,或许是纯粹的运气加成。
我的努力,再一次,成了她成功的背景板。
办公室里,同事们纷纷向林菲菲道贺,而我,则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像一个失败者。
我就说菲菲肯定行！她可是我们的锦鲤！
江岸也太惨了,每次都差一点。
我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垂下眼,盯着自己的指尖。
很好。
她偷走了我最重要的项目运,这笔债,该还了。
我闭上眼,调动起体内那团已经积蓄到极致的灰色能量。它们在我意念的引导下,化作一根无形的、细细的丝线,悄无声息地探出,缠绕在了林菲菲的身上。
我给她准备的第一份回礼,很简单。
就叫——【细节处的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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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菲菲正式接手星环项目,并组织了第一次项目启动会。市场部、技术部的相关负责人都来了,连那位传说中极其严苛的、一手拍板了她方案的市场部李总监,也亲自到场。
林菲菲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化着精致的妆容,站在投影幕前,准备向所有人阐述她的天才构想。
大家好,非常感谢公司给我这个机会。关于‘星环’的策划,我的核心创意是……
她自信满满地开口。
然后,意外发生了。
她用来翻页的遥控笔,突然失灵了。她按了好几下,PPT都纹丝不动。
不好意思,可能没电了。她尴尬地笑了笑,走到电脑前,准备手动操作。
就在她弯腰的一瞬间,她脚上那双八厘米的崭新高跟鞋,鞋跟咔的一声,毫无征兆地断了。
林菲菲整个人重心不稳,狼狈地向前扑去,双手下意识地按在了笔记本电脑上。
砰的一声,笔记本电脑被她推得向前滑动,直接从桌子边缘摔了下去。
屏幕,瞬间黑了。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离奇的一幕。
林菲菲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想站起来,但断了一根鞋跟的鞋子让她根本站不稳,姿势滑稽又可怜。
对……对不起……我……她慌乱地解释着,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
那位以严苛著称的李总监,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他最讨厌在工作中出现这种低级又愚蠢的失误。
这就是你所谓的大胆创意连最基本的准备工作都做不好吗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最终,这场备受瞩目的项目启动会,以一种闹剧般的方式草草收场。
林菲菲不仅丢尽了脸,还被李总监痛骂了一顿,勒令她三天内必须拿出备用方案和修好的电脑。
她回到工位时,眼眶通红,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似乎在怀疑什么。
我坦然地回望着她,眼神平静无辜。
怎么了
遥控笔没电,高跟鞋断裂,电脑摔坏……这些,都只是很正常的意外,不是吗
毕竟,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永远那么好。
不是吗
第三章：总裁的注视
林菲菲的第一次惨败,成了公司茶水间的最新谈资。
听说了吗林菲菲把李总监气得差点当场掀桌子。
她不是锦鲤吗怎么突然水逆了
谁知道呢可能是运气用完了吧。不过看她那天的样子,真是又蠢又好笑。
流言蜚语像风一样,吹遍了公司的每个角落。林菲菲昔日的光环,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她变得有些焦躁,不再像以前那样时刻保持着甜美的笑容。她看我的眼神,也从单纯的轻蔑,多了一丝审视和怀疑。
她大概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系统会失灵。
她不知道,我只是将她从我这里偷走的坏运气,以另一种方式,精准地还给了她而已。我送出的那份【细节处的崩溃】大礼包,能量已经耗尽,我体内又恢复了那种空荡荡的感觉。
我需要等待,等待她下一次偷窃,为我积攒新的弹药。
而这一天,并没有让我等太久。
公司的年度评优开始了。每个部门都有一个优秀员工的名额,不仅有丰厚的奖金,更是未来晋升的重要资本。
毫无疑问,林菲-菲对这个名额势在必得。
她在项目上栽了跟头,就急于在其他地方把面子找回来。
评选的主要依据是本年度的业绩和贡献。我虽然一直运气不佳,但工作态度认真,完成的都是些琐碎但不出错的基础工作,勉强算是中游。
而林菲菲,靠着前期偷来的运气,确实做出了几个亮眼的成绩。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能感觉到,她的系统又开始疯狂运转。
那几天,我的倒霉事接二連三地發生。
先是我的饭卡莫名其妙消磁了,害我在食堂排了半天队,最后只能饿着肚子。紧接着,我负责对接的一个小供应商,突然说我发过去的合同有问题,明明是已经确认过三遍的条款。最离谱的是,下班的时候,整栋楼的电梯都正常,只有我等的那一部,在我进去之后,突然卡在了两层楼之间,半个小时才被救出来。
每一次倒霉,都让我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灰色能量的积聚。
我像一个耐心的猎人,冷眼看着她为了那个优秀员工的虚名,不择手段地从我这里搜刮着好运。
终于,到了部门内部投票的那天。
投票结果出来,林菲菲以一票的微弱优势,赢了我,成为了部门的优秀员工候选人,将代表我们部门,参与全公司的最终评选。
她赢的那一票,是她自己的。而我,没有投给自己。
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重新绽放出胜利的笑容。她走到我面前,故作亲昵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岸岸姐,不好意思啦,侥幸赢了你。下次我请你吃饭呀！
恭喜。我扶了扶眼镜,语气平淡。
嘻嘻,也祝我好运吧！希望能在最终评选上,为我们部门争光！
她转身离去,背影摇曳生姿,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领奖台上接受万人瞩目的样子。
我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地、无声地,调动起体内已经积攒到前所未有浓度的厄运能量。
这一次,我要送她一份大礼。
一份足以让她身败名裂的,名为【当众出丑】的盛宴。
……
全公司的优秀员工颁奖典礼,在集团总部最大的会议中心举行。
总裁秦决也会亲自出席并为获奖者颁奖。
林菲菲为此准备了一周。她买了一条价格不菲的白色礼裙,做了精致的发型,那一天,她看起来确实像个清纯动人的小公主。
她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年度优秀员工的奖项。
当主持人念到她的名字时,她优雅地起身,微笑着向周围的同事致意,然后迈着练习了无数遍的步伐,走向台上。
聚光灯打在她身上,她是全场的焦点。
我坐在台下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安静地看着她。
然后,我轻轻地,释放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
第一步,【裙摆的背叛】。
就在她即将踏上舞台台阶的那一刻,她礼裙的后摆,不知怎么,被她自己的高跟鞋踩住了。布料发出嘶啦一声脆响,虽然没有完全撕裂,却也让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她惊呼一声,连忙稳住身形,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她提起裙摆,若无其事地继续向上走。
第二步,【话筒的咆哮】。
她站到舞台中央,从主持人手中接过奖杯和证书。按照流程,她要发表一段获奖感言。
她走到麦克风前,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非常荣幸能获得这个奖项,我要感谢公司……
她的话刚说出口,音响里突然传出一阵极其尖锐、刺耳的电流啸叫声！
滋啦——！！！
那声音大到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林菲菲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脸色惨白地后退了一步。
设备人员冲上来紧急调试,过了好几分钟,啸叫声才停下。
不好意思,设备出了一点小故障。主持人连忙圆场。
林菲-菲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但她还是强撑着,准备继续发言。
然而,我为她准备的盛宴,才刚刚开始。
第三步,也是最致命的一步——【投影的真实】。
按照流程,获奖者发言时,她身后的大屏幕会播放她精心准备的、展示自己工作风采和生活照的PPT。
此刻,屏幕亮了起来。
出现的,却不是她那些岁月静好的精修照片。
而是一段段……没有经过任何美颜和滤镜的,她平日里和朋友在微信小群里吐槽公司、辱骂同事、吹嘘自己如何凭运气搞定客户的聊天记录截图！
哈哈哈,今天又把江岸那个蠢货的功劳抢了,她还傻乎乎地以为是自己倒霉。
那个张总监就是个老色批,我穿短一点的裙子,他就什么都同意了。
新来的那个男同事帅是帅,就是穷了点,根本配不上我这种天选之女。
什么狗屁努力,这个世界,运气才是王道！而我,就是运气本人！
一张张,一句句,不堪入目的文字,配上她那个熟悉的微信头像,清清楚楚地投放在巨大的屏幕上,被台下上千名员工看得一清二楚！
全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哗然！
天啊！这是林菲菲
太恶心了吧！平时装得那么清纯！
原来江岸一直被她欺负怪不得那么倒霉！
林菲菲站在台上,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她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大屏幕,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呢喃：不……不是的……这不是我的……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明白,这些她只在加密小群里发过的东西,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是系统！一定是系统出错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我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低沉、冷静,又带着一丝冰冷玩味的声音。
有意思。
我下意识地回头。
只见公司的最高掌权者,秦决,正坐在第一排的贵宾席上。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震惊或交头接耳,而是靠在椅背上,双臂环胸,目光如炬,越过骚动的人群,精准地、牢牢地,锁定在了我这个角落。
他看到了我。
看到了我在所有人都在看台上闹剧时,唯一一个,在低头,平静地,收起手机的人。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蛰伏的猛兽盯上了。
而他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没有惊愕,没有疑惑,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心惊的了然。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第四章：余波与邀约
颁奖典礼的闹剧,成了启盛集团年度最大的丑闻。
林菲菲当场被保安请下台,她失魂落魄,状若疯癫,嘴里不停地喊着不是我、系统出错了。
当然,没人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第二天,公司内部公告就下来了。林菲菲因严重损害公司形象及声誉,品行不端,被即时开除。她储物柜里的东西被保洁阿姨用一个黑色垃圾袋装着,扔到了公司门口。
她曾经是部门的宠儿,众星捧月的锦鲤,如今却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听说她想找之前那些吹捧她的同事帮忙,没一个人接她的电话。
树倒猢狲散,世态炎凉,一向如此。
而我,江岸,一夜之间从倒霉蛋变成了受害者。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一丝愧疚。他们纷纷过来安慰我,为以前对我的疏远道歉。
我一一礼貌回应,心中却毫无波澜。
我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道歉。
我拿回了我应得的。仅此而已。
那场盛大的回礼耗尽了我体内所有的厄运能量。身体重新恢复了那种轻松的感觉,但也失去了护身的武器。我明白,只要林菲菲和她的系统还在,这场战争就没有结束。
我最在意的,是秦决。
那天在会场,他那个洞悉一切的眼神,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他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第二天下午揭晓了。
总裁办公室的内线电话,直接打到了我的工位上。
江岸,来我办公室一趟。
是秦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整个部门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惊疑和猜测。我顶着所有人的注视,走进了那间象征着公司最高权力的办公室。
秦决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如松。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
坐。他指了指待客区的沙发。
我安静地坐下,双手放在膝上,等待着他的审判。
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他走到我对面坐下,亲自给我倒了一杯水,动作从容。
我没有做错事。我开口,声音比想象中更镇定。
是吗他挑了挑眉,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林菲菲的电脑,最高级别的技术人员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黑客入侵的痕迹。她的麦克风,设备部反复测试,一切正常。就连她那条裙子,也是知名品牌,质量不存在问题。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地说道：所有不可能发生的小概率事件,在同一时间,同一个人身上发生了。你不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科学’的事情吗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或许,这就叫恶有恶报。
恶有恶报。秦决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忽然低笑出声,我喜欢这个解释。
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
我以为他会质问我,甚至会觉得我是个危险的怪物。
我查过你和林菲菲的入职以来的所有记录。他继续说道,很有趣的对比。她入职后,业绩、人际关系、甚至健康状况都呈完美的上升曲线。而你,恰好相反,呈现出完美的下降曲线。直到……颁奖典礼那天,你们两个的曲线,完成了一次戏剧性的交叉。
他站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我。
这是调职通知。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瞳孔微微收缩。
职位：总裁特别助理。
任命人：秦决。
为什么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因为我对‘不科学’的事情很感兴趣。他直视着我的眼睛,眼神深邃,而且,相比一个靠虚假运气堆砌起来的‘锦鲤’,我更欣赏一个能身处逆境,还能冷静地、精准地,完成绝地反击的人。
他向我伸出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江岸,有没有兴趣,换个战场,来我身边做事我保证,会比你现在的位置,有趣得多。
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我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也是一个机会。他想近距离地观察我,探究我身上的秘密。
但诚如他所说,这里,会比策划部有趣得多。
而且,我也需要一个足够高的位置,来应对林菲菲可能的、更疯狂的反扑。
我沉默了三秒钟,然后,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好。
第五章：新的战场
成为总裁特助的第一天,我就体会到了秦决所说的有趣。
我要处理的不再是单一的策划案,而是整个集团各个分公司的业务报表、总裁的行程安排、商业会晤的资料准备……信息量和工作压力,是策划部的十倍不止。
秦决是个要求极高的上司。他要的文件,错一个标点符号都会被他指出来。他开会时,我必须全程记录,并能在他提问的瞬间,从几十页的资料里,找出他需要的那一组数据。
高压之下,我反而觉得如鱼得水。
我的大脑被海量的工作占据,再也无暇去想那些关于运气和厄运的诡异事情。我靠着自己的逻辑和努力,将每一项工作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秦决似乎很满意。他从不吝啬对我的肯定,但也从未停止过对我的观察。
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探究,仿佛想把我从里到外都分析透彻。
而消失了半个月的林菲菲,也终于有了新的动静。
她没有离开这座城市。
她租住的公寓就在我们公司附近,并且,她似乎找到了新的猎物。
一个周末,我加班结束后,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里,看到了她。
她瘦了很多,脸色憔悴,眼底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她正亲昵地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那个男人我认得,是隔壁一家创业公司的老板,最近刚刚拿到一笔不菲的融资,春风得意。
林菲菲看到我,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随即,她就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故意将头靠在那个男人肩上,用口型无声地对我说：
等着瞧。
我平静地移开视线,买了一瓶水,转身离开。
就在我与她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带着贪婪气息的能量,从她身上探出,试图从我这里偷走什么。
但这一次,它失败了。
或许是因为我现在身处秦决身边,他本身就是一个气运极其强大的人,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又或许,是林菲菲的系统,在失去我这个稳定的养料库后,也变得虚弱了。
她没能从我身上偷走任何东西。
我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
游戏,开始变得更有趣了。
林菲菲的反扑,比我想象的更直接,也更愚蠢。
她傍上了那个公司老板后,利用从他那里偷来的运气,开始处处针对启盛集团。
她让那个老板抢启盛的客户,挖启盛的墙角,甚至在商业论坛上,公然发布一些对启盛不利的言论。
这些小动作,对庞大的启盛集团来说,不痛不痒。
秦决甚至懒得理会,只当是小孩子过家家。
直到一次重要的海外并购案。
这是启盛今年最重要的战略布局,秦决为此准备了半年。就在签约前的最后一晚,我们团队下榻的酒店,突然发生了火灾。
火不大,但造成了极大的混乱。
而在混乱中,我用来保管最终合同的加密U盘,不见了。
酒店的监控,在那段时间也恰好出现了故障。
所有证据,都指向这是一场意外。
但我和秦决都清楚,这不是。
她想故技重施。秦决站在酒店套房的窗前,看着楼下闪烁的消防车灯光,声音冰冷,制造一场混乱,让你背上办事不力的黑锅,同时拖延我们的签约时间,给我们的竞争对手创造机会。
她太小看你了。我说道。
不,秦
D决转过身,看着我,她是太小看你了。
在那场不大不小的火灾里,我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孤注一掷的偷窃能量,穿透了所有屏障,落在了我的身上。
林菲菲,把她从那个老板身上偷来的所有运气,都赌在了这一次。
而我,也因此承受了相应的厄运——丢失U盘,陷入困境。
但是……
我摊开手,一枚一模一样的加密U盘,正安静地躺在我的掌心。
我从不把最重要的东西,只放在一个地方。我平静地说。
这是我多年来,在无数次倒霉中,养成的习惯。凡事,都要有备用计划。
秦决看着我掌心的U盘,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
江岸,他走过来,拿过U-盘,手指却顺势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很热,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你总能给我惊喜。
第二天,我们按时出现在了签约现场。
当秦决拿出备份U盘,顺利签下合同的时候,我几乎能想象得到,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林菲菲那张因震惊和失败而扭曲的脸。
她赌上了一切,却输得一败涂地。
而我,也终于积攒够了,足以将她彻底摧毁的——【厄运】。
第六章：最后的清算
林菲菲彻底疯了。
她傍上的那个老板,因为恶意竞争和商业诽谤,被秦决一纸诉状告上法庭,公司资金链断裂,一夜破产。那个男人迁怒于她,认为她是带来厄运的扫把星,对她拳打脚踢后,把她赶了出去。
一无所有的林菲菲,把所有的恨意都对准了我。
她开始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在我下班的路上堵我,在我家小区门口等我,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我。
江岸！是你毁了我！你这个贱人！你把我的运气还给我！
她形销骨立,眼神癫狂,早已没了当初甜美可人的模样。
我一次次地报警,申请限制令,但她总有办法像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黏上来。
秦决给我安排了保镖,24小时跟着我。
她已经没有理智了。秦决的眉头紧锁,她的系统,在长期得不到‘补充’后,可能正在反噬她。
我知道。我看着窗外,林菲菲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公司对面的马路上,像个怨毒的地缚灵,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我需要一个舞台。
一个足够盛大、足够公开的舞台,来上演这最后一幕。
这个舞台,秦决为我准备好了。
启盛集团三十周年庆典。
届时,商界名流、政界要员、媒体记者,都会悉数到场。
庆典当天,我作为秦决的女伴,陪他一同出席。我穿着一身黑色的丝绒长裙,头发挽起,化着淡雅的妆。
秦决在我耳边低语：你确定她会来
她会的。我笃定地说,她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鱼死网破的疯狂。这是她唯一能见到我们,并且能造成最大破坏的机会。
果不其然。
当庆典进行到最高潮,秦决上台致辞时,一个疯疯癫癫的身影,突破了安保的防线,冲上了舞台。
是林菲菲。
她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白裙子,头发凌乱,手里……竟然握着一把水果刀！
全场哗然！
记者们的闪光灯瞬间像疯了一样地闪烁。
秦决！江岸！你们这对狗男女！去死吧！她尖叫着,举着刀,不顾一切地向着台上的秦决冲去。
保镖们立刻反应过来,冲上台去。
但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站在台下,看着台上的林菲菲,冷静地,释放了我为她准备的、积蓄了数月之久的,最后一笔,也是最庞大的一笔厄运。
这一次,我攻击的目标,不是她的人。
而是她赖以生存的——那个锦鲤系统。
回归吧,我心中默念,所有不属于你的东西。
舞台上,正向前冲刺的林菲菲,身体突然僵住了。
她面前那个只有她能看见的、一直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光球,此刻正剧烈地闪烁起来,发出一阵阵扭曲的、刺耳的杂音。
警告！警告！检测到不明能量入侵！系统过载！系统即将崩溃！
不！不——！！林菲菲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光球,她的金手指,她的所有希望,表面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
然后,砰的一声,在她的意识海里,碎成了漫天光点。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里,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舞台上方用来装饰的巨大水晶吊灯,其中一根固定的钢索,毫无征兆地,啪的一声,断了！
重达数百公斤的水晶灯,失去了平衡,歪歪斜斜地,向着林菲菲所在的位置,直直地砸了下去！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
我看到秦决瞳孔猛缩,下意识地想上前。
我看到林菲菲惊恐地抬头,脸上是死亡降临前的、极致的恐惧。
我看到保镖们扑倒在地,宾客们四散奔逃。
而我,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
我知道,灯不会砸到任何人。
它只是一个象征。
象征着,林菲-菲那靠偷窃而来的、虚假的好运,终于走到了尽头。
最终,水晶灯在离林菲菲头顶不到半米的地方,被另一根钢索以及闻讯赶来的后台工作人员死死拉住,险之又险地停下了。
林菲菲却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两眼一翻,瘫软在地,彻底晕了过去。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第七章：尘埃落定
林菲菲因为持刀伤人、扰乱公共秩序,被判入狱。
我后来去探望过她一次。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她看起来比同龄人苍老了十岁。系统消失后,那些靠运气加持的容貌、气质,都消失了。她变回了那个最普通、甚至有些尖酸刻薄的女孩。
为什么……她看着我,眼神空洞,为什么我的系统会没用……为什么我最后会那么倒霉……
因为,我看着她,平静地说道,你拿走的每一分好运,都有它的代价。而我,只是让你提前偿还了而已。
她似懂非懂,最终只是抱着头,喃喃自语：我才是主角……我才是天选之女啊……
我没有再多说,起身离开了。
有些人,永远不会懂。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运气和掠夺之上,从一开始,就输了。
从那天起,我再也感觉不到体内有任何灰色的能量。
那个能掌控厄运的江岸,随着林菲菲系统的崩溃,也消失了。
我变回了那个普普通通的江岸。
但我知道,我已经不一样了。
那段与厄运为伴的日子,让我学会了冷静、坚韧,以及在任何困境中,都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的智慧。
这,才是谁也偷不走的东西。
……
半年后。
秦决的办公室里。
我将一份签好的文件递给他。
他接过文件,却没有放手,而是顺势将我拉入怀中,让我坐在他的腿上。
在想什么他低下头,鼻尖蹭着我的鼻尖。
在想,如果当初没有林菲菲,我现在会在哪里。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
你会在策划部,成为最优秀的策划总监。然后,在某一次集团会议上,用一份完美的方案,让我注意到你。秦决笃定地说。
我笑了：你就这么确定
我确定。他吻了吻我的额头,眼神认真而温柔,江岸,我感兴趣的,从来不是你身上那些‘不科学’的东西。而是你,是你这个,就算身处黑暗,眼里也永远有光的灵魂。
他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却璀璨夺目的钻戒。
所以,他执起我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江岸女士,你是否愿意,把你未来所有的好运气,都和我绑在一起
窗外的阳光正好,温暖而不刺眼。
我看着他眼中的星辰,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