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之后，裴叙有一段时间没出现。
这天苏听晚独自走在人行道上，手里提着刚买的猫粮。
初春的风还有些凉，她裹紧了风衣，想着家里那只新养的白猫该打疫苗了。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从身后传来。
苏听晚被一股大力猛地拽向路边，她踉跄着站稳，把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裴叙拉了一把，两人一起摔在路边。
一辆失控的大堪堪擦过他的衣角，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
“你？”裴叙脸色惨白。
苏听晚冷静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就按计划，明天下午三点，她一定会经过那个路口。”裴叙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记住，等我推开她后，直接撞我，我要让她因为内疚再也离不开我。”
录音里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裴总，这太危险了。”
“少废话，钱已经打到你账户上了。”
录音戛然而止。
裴叙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嘴唇颤抖着：“你怎么会有这个？”
“你找的那个司机，”苏听晚把手机放回口袋，“上周喝酒时说漏了嘴，正好被周叙白的同事听到。”
春风拂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带着一丝凉意。
裴叙的衣服被刚才的拉扯弄皱了，看起来狼狈不堪。
“听晚，我。”
“这样真的很没意思。”苏听晚打断他，声音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害怕，“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这样做了？”
裴叙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也可以为你——”
“为我死？”苏听晚甩开他的手，“两年前那场车祸，我已经为你挡过一次了。怎么，现在要讨回来？”
路口的红绿灯变了又变，几个行人好奇地看过来，又匆匆走开。
裴叙站在那里，脸色惨白。
“裴叙，”苏听晚直视他的眼睛，“我不爱你了。”
她说得那么平静，裴叙却像被雷劈中一样，整个人晃了晃。
“不可能，”他摇着头，“你在骗我。”
“这种拯救的戏码真的很没意思，就算你真的成功了，我也不会对你再有任何想法。”
苏听晚看了眼手表，“我约了宠物医生，先走了。”
她转身离开，脚步没有一丝犹豫。
裴叙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突然大喊：“听晚！”
苏听晚没有回头。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裴叙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远处，苏听晚拦了辆出租车。
车门关上的声音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裴叙脸上。
宠物医院里，白猫在诊疗台上不安地扭动。
“乖，马上就好。”苏听晚轻声安抚，手指挠着它的下巴。
医生推了推眼镜：“它很健康，就是有点超重。”
走出医院时，天已经暗了。
苏听晚站在路边等车，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裴叙居然一直跟着她。
他站在马路对面，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犹豫着不敢靠近。
苏听晚假装没看见，低头刷手机。
一辆出租车停下，苏听晚刚要上车，裴叙突然冲过来：“等等！”
司机警惕地看着这个满脸泪痕的男人：“小姐，需要帮忙吗？”
“不用。”苏听晚摇摇头，转向裴叙，“还有事？”
裴叙把手里的文件递过来，是一份房产转让书：“那套房子给你。”
“不需要。”
“就当，就当是我的补偿。”裴叙固执地举着文件，“你说过喜欢那个阳台。”
苏听晚叹了口气，接过文件，当着他的面撕成两半：“裴叙，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想要你的任何东西。”
纸片纷纷扬扬落在地上，裴叙看着那些碎片，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他哭得那么大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你知道吗，”他哽咽着说，“我每天都在想，如果那天我没签那份协议，如果我没让你住进那家医院。”
“没有如果。”苏听晚拉开车门，“我走了。”
出租车启动，裴叙猛地站起来，拍打着车窗：“听晚！听晚！”
司机加快了速度，后视镜里，那个曾经骄傲的男人追着车跑了十几米，最后跪倒在马路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