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神弓震懾
开春后，府里气氛活泛了些。这日午后，贾琰刚练完一套枪法（自己削的木枪），就听得侧门方向一阵喧哗，夹杂着马蹄嘶鸣和年轻子弟们兴奋的呼喝。
他本不欲理会，却见几个小厮气喘吁吁跑过，嘴里嚷着：“快去看！珍大爷得了好弓，正在试弓呢！说谁能拉开，重重有赏！”
宁国府的贾珍？弓？
贾琰心中一动。他正愁没机会接触真正的军械，这倒是个由头。他如今练的只是力气和粗浅架势，真正的弓马技艺，还需实物磨炼。
略一思忖，他放下木枪，套上一件半旧的青色箭袖袍子，也朝侧门外的空地走去。
空地上已围了不少人。多是宁荣二府的年轻子弟和得闲的下人。中心处，贾珍穿着一身锦袍，志得意满地拿着一把硕大的铁胎弓，正对着不远处新设的箭靶比划。那弓身黝黑，弓弦粗韧，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贾蓉、贾蔷等一众子弟围在旁边，纷纷奉承：
“珍大叔果然厉害，这等强弓也能驾驭！”
“瞧这弓力，怕是能贯三重甲！”
贾珍试了几次，脸憋得通红，却也只将弓拉开半满，已是手臂发颤，不得已放下弓，哈哈笑道：“好弓！果然好弓！只可惜力道太强，非猛将不能用啊！”话是这么说，得意之情却溢于言表。
他又让贾蓉、贾蔷等人试，这几个纨绔平日只会斗鸡走狗，哪有什么真力气，一个个龇牙咧嘴，最多拉开三四分，惹得众人哄笑。
贾珍环视一圈，目光扫过人群，忽然瞥见了站在外围、身形挺拔的贾琰。他素知这是个没人理会的庶子，心下顿生戏谑之意，扬声笑道：“哟，这不是政老爷家的琰三弟吗？怎的也来看热闹？来来来，你也来试试手，让兄弟们开开眼？”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贾琰身上。多是看好戏的嘲弄。谁不知道这琰三爷在府里就是个透明人，身子以前还弱得很，近来虽听说在练把式，又能有多大能耐？珍大爷这分明是故意让他出丑。
贾琰面色平静，走出人群，对贾珍略一拱手：“珍大哥。”
贾珍把弓递过来，脸上带着戏谑的笑：“试试？拉坏了不算你的。”
贾琰接过铁胎弓，入手便是一沉，冰凉坚硬。他手指拂过弓身，感受着那坚韧的质感。是好弓，起码两石力以上。
周围响起低低的嗤笑声，都等着看他笑话。
贾琰不语，左脚微撤，右手扣弦，深吸一口气，腰背发力——
那张难倒了贾珍、贾蓉等人的铁胎弓，竟被他轻松至极地瞬间拉满！弓身如满月，纹丝不动！他手臂上的肌肉微微贲起，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与方才贾珍等人的面红耳赤形成鲜明对比。
全场霎时一静。所有的嗤笑、议论戛然而止。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场中那身形单薄却拉满强弓的少年。
贾珍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贾琰却似毫不费力，目光微凝，看向约莫百步外的箭靶。他并未取箭，只是这么空拉着满弓，稳如磐石，保持了足足三息。
下一刻，他手指一松。
“崩——！”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弓弦震响炸开！仿佛平地起了一声惊雷！
离得近的几个子弟被这声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空放伤弓，但那铁胎弓竟完好无损，可见材质之佳，亦可见贾琰发力之巧，未损弓身。
贾琰缓缓收势，将弓递还给目瞪口呆的贾珍，语气依旧平淡：“确是硬弓。珍大哥好眼力。”
说完，也不看众人反应，转身便走回了人群，径直朝自己那小院方向而去。
留下空地上死一般的寂静。
风吹过，卷起几片草屑。
所有人还沉浸在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拉和那声震耳欲聋的弓弦巨響之中。
贾珍拿着失而复得的弓，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着贾琰离去的背影，眼神惊疑不定。这……这还是那个病恹恹、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庶子贾琰？
贾蓉、贾蔷等人更是噤若寒蝉，脸上火辣辣的，想起方才自己的卖弄和對贾琰的嘲笑，简直无地自容。
下人们更是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天爷……琰三爷竟有这般力气？”
“那声弓响，吓死我了……”
“深藏不露啊……”
经此一事，贾琰之名，算是第一次真正入了宁荣二府某些人的眼，
albeit是以一种令人震惊和意外的方式。而贾琰自己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他需要更广阔的天地，去施展这身神力。贾府这片方寸之地，困不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