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宴站在我身侧，刚刚平息下去的怒火似乎又重新被点燃。
他冷冷地盯着沈建德，“沈家的活路，早在你纵容沈落薇二次碾压又帮她销毁证据的时候，就断了。”
沈建德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
“听雪，你不能这么狠心，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把你养这么大的父亲！”
“父亲？”，我抬起头，直视他，一字一句道，
“你把我送进那个书院，任我在里面被欺辱打骂时，怎么没想过自己是父亲？”
“沈落薇母女一次次针对我和我妈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自己是父亲？”
“现在出事了，你倒想起这层关系了？”
“沈家欠陆家的，欠那个孩子的，不是一句‘高抬贵手’就能抵消的。”
我看着沈建德，眼神平静却坚定，“该承担的后果，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沈建德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我不再看他，转身对陆时宴说：“我们走吧。”
经过江砚舟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听雪，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我脚步未停，淡淡地说，“江砚舟，机会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弄丢的。”
而且，上辈子我给了你无数次机会。
这个结果，都是你自己选的。
事情解决完之后，陆时宴让我跟他一起回陆家。
“如果可以，我能不能以除了朋友之外的另一种身份陪在你身边？”
他朝我伸出手。
微风吹过，将我的发丝吹拂到他手上。
但是我摇摇头，拒绝了他。
上一世，我的生活一直围绕着江砚舟。
这一世，我想自己去外面看看。
世界太大了，我也想为自己活一回。
我将被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笑着对他说，“阿宴，若是我们以后还能遇见。”
“我就答应你。”
好。”
他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我等你。”
此后三年，我去了很多地方。
在江南古镇的青石板路上听评弹，在西北戈壁的星空下数流星，在海边小城的渔船上看日出。
我做了自由撰稿人，把路上遇到的故事写进文章里。
偶尔会收到陆时宴发来的消息，只有简单的几句话，从不追问我的归期。
突然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上面说，“听雪，我都想起来了，上一世是我没有珍惜你，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我爱的从来都是你。我对沈落薇从始至终都只是愧疚而已，是我错把愧疚当成了爱。”
我看着短信，无所谓的笑笑。
从前我那样爱他，如今再深情的话，看着竟然都无半点波澜。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无论再来多少次，江砚舟这样的人，永远都得不到心中所爱。
第三年深秋，我在云南的一个古镇采风，傍晚突然下起了雨。
躲进一家茶馆避雨时，抬头就看见窗边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陆时宴笑意盈盈地看向我，眉眼间具是爱意。
“我来找你履行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