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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勒市艺术之夜灯展，程意青穿着一件浅灰风衣，围着旧围巾，独自穿梭在人群中。
她刚提交完折光的巡展二期修改稿，此刻终于松了口气，一路走到广场中央的主装置区，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肩。
回头，是同事陆泽林。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呢子大衣，脸上挂着温和笑意：“晚上的灯展，你一个人走？”
她点点头：“刚忙完稿子，出来透透气。”
“太好了。”他笑了，“我刚才还在想，要是你不来，我就得自己去看灯展，太无聊了。”
她失笑：“你也有怕无聊的时候？”
“当然有。”他将手插进大衣口袋，“尤其是没人的时候。”
两人并肩走上光影街道，沿途是变幻的投影彩窗、感应式光纱帘，还有一组可以互动的声光井，只要发出声音就会激发墙面蝶翼纹样的光点。
“你这段时间累坏了吧。”陆泽林问。
“还行。”她顿了顿，“但比以前轻松多了。”
“为什么？”
“工作有成，也没人算计我，”她轻声说，“我想做什么都行。”
他望着她，眼神里藏着说不尽的欣赏。
“你知道吗，”他缓缓道，“第一次听说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成为这个团队最特别的人。”
“没人会喜欢一直和我这样的冷血工作狂当同事吧？”程意青半开玩笑的说道。
“没有，我觉得你这样很有魅力。”他说，“会有人喜欢。”
她咳了一声，耳根悄悄发烫。
两人走到一处心跳灯河前，沿着河道两侧布满心跳感应器，只要两人手掌相触，便能点亮成对的灯阵。
“要试试吗？”他伸出手。
她看着他掌心，犹豫了一秒，还是轻轻放上去。
指尖触碰的那一刻，整个灯河瞬间一跳，一盏盏灯从脚边亮起，一路蔓延到远处水面，像光浪拍岸，柔和而连贯。
“它是根据接触者心率差异决定灯波节奏的。”陆泽林低声说，“你知道现在这频率，意味着什么吗？”
她侧头看他，嘴角扬起：“你要说同步，我就打你。”
他笑出声：“不是同步，是靠近。”
灯浪一层层铺展，最终交汇成一颗巨大的心形图案，映在他们两人面前的水面上。
她没有抽手，也没有开玩笑，只是任由那道温热掌心安静贴着。
风很冷，但手却是暖的，灯河尽头，有一块牌子写着，愿每一个在黑暗中独自奔跑的人，都能遇到一个愿意与之并肩的人。
她盯着那句话看了好久，直到他轻声说：“意青，如果你愿意，我想和你一起，不只是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