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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瑟薇的抽泣声戛然而止。
陆妄深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温以辰这些年不是生病无暇顾及公司吗？怎么会突然”
“现在各大媒体都在报道，合作商纷纷要求解约！”助理的声音颤抖，“陆总，我们该怎么办？”
陆妄深脸色铁青地挂断电话。
白瑟薇刚张嘴想问怎么回事，他已经抓起车钥匙冲向门外。
他一路闯了两个红灯，心急火燎地赶到公司总部。
电梯门一开，会议室里吵成一团。
几个高管围在大屏幕前，上面的股价曲线直线坠落。
财务总监抱着文件冲过来：“陆总，温氏抛售了我们40的流通股，还联合媒体曝光我们的财务问题！”
市场部经理急得直跺脚：“合作商那边已经有三家要求解约了！现在舆论全是负面消息，根本压不下来！”
股东代表拍着桌子站起来：“老陆，这情况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要求启动退股程序！”
此起彼伏的声音像无数根针，扎得陆妄深耳朵疼。
他瘫在老板椅上，听着会议室里吵得不可开交，脑袋里突然“嗡”地一声。
他想起沈昭梨走后，家里外卖盒堆成山，孩子进了医院；公司股价暴跌，股东要退股。
以前沈昭梨在的时候，家里井井有条，公司顺风顺水，可她一走，所有事都乱了套。
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他忽然觉得后颈发凉。
这些事就像连环巴掌，把他打懵了。
以前总觉得沈昭梨唠叨、没用，现在才发现，没了她，自己连孩子都照顾不好，生意也一败涂地。
“难道真的是被夺走了气运？”他喃喃自语。
想起沈昭梨走时决绝的模样，突然觉得心慌得厉害。
与此同时，温以辰握着沈昭梨的手，带她走进市中心最奢华的商场。
橱窗里闪耀的钻石项链，温以辰二话不说就让店员包起来。
高定服装店中，温以辰笑着对沈昭梨说，每一件都衬她好看。
他们去了全城最高的餐厅，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烛光摇曳中，温以辰细心地为她切牛排，将剥好的龙虾肉放进她盘中。
饭后，又带着她去看期待已久的音乐剧，前排最好的位置，让她能清晰看到演员的每一个表情。
这些都是陆妄深从未带她做过的事。
曾经沈昭梨小心翼翼提起想去看音乐剧，却被陆妄深以工作忙拒绝；想去高档奢侈品店，得到的回应是“别瞎折腾”。
而现在，温以辰把她曾经不敢奢望的浪漫，一件件变成现实。
看完音乐剧，两人走出剧院。
温以辰把沈昭梨的手裹进大衣口袋，低声询问她冷不冷。
沈昭梨摇摇头，却往他怀里又蹭了蹭。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再看现在眼尾带笑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转过街角快到车库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树后冲出来。
陆妄深头发凌乱，踉跄着扑过来。
惊得沈昭梨后退半步，被温以辰长臂一揽护在身后。
“沈昭梨！”陆妄深声音嘶哑，眼眶通红，“助理说在音乐剧院看到你，我还不信你怎么跟温以辰鬼混在一起？公司股价暴跌，股东要撤资，轩轩还在医院躺着你就躲在这风花雪月？”
他抬手想抓她手腕，却被温以辰精准扣住。
“陆总，”温以辰语气冷淡，掌心仍牢牢圈着沈昭梨的腰，“这是我和昭梨的私事。”
沈昭梨抬眼，看到陆妄深眼下浓重的青黑。
恍惚间，想起曾经自己深夜带孩子看病，他永远在应酬的电话。
此刻他狼狈的模样，竟让她生不出半点同情。
“七年夫妻情分，你真能说断就断？”陆妄深声音带着颤抖，“我知道错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陆先生，”沈昭梨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陆妄深微微一愣，随即踉跄着抓住沈昭梨的手腕，“是不是姓温的给你下什么迷魂药了？你要知道，他故意搞垮我的公司，不是好人！”
“商战本就你死我活，”沈昭梨冷冷甩开他的手，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当年你吞并李氏集团时，怎么没说自己是坏人？”
“还有，陆妄深，你不是最讨厌我插手公司的事？”
陆妄深的喉结剧烈滚动，忽然想起从前财务总监说沈昭梨曾通宵整理漏洞百出的账目，秘书提过她悄悄约谈过闹事的股东。
可自己每次都嫌她多管闲事，嫌她一个家庭妇女添乱。
可是此刻公司股价暴跌，他才惊觉那些被他忽视的事情，都是她在替自己兜底。
沈昭梨盯着他，“以前你不是很嫌弃我吗？现在孩子进医院，公司要破产，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话音刚落，温以辰适时将伞倾向她那边。
陆妄深看着那自然的动作，突然想起自己以前从未注意过这些细节。
雨越下越大，陆妄深的衬衫贴在背上。
他想说自己离不开她，话到嘴边却变成：“轩轩和朵朵需要妈妈。”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沈昭梨笑了。
她笑得眼眶发红：“需要妈妈的时候，你在白瑟薇床上。”
这句话像耳光抽在陆妄深脸上。
话说完，沈昭梨毫不犹豫转身。
温以辰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指缝相扣的姿势，熟稔得像重复过千百次。
陆妄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看着那对背影越走越远，陆妄深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生生剜掉一块，空落落的。
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他才无力地跌坐在地面。
泥水浸透西装，顺着他的下颌线不断滑落。
路人撑着伞靠近，想要搀扶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却被他沙哑的“不用”拦住。
他蜷缩在雨里，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沈昭梨决绝的样子，像利刃般反复剜着心脏。
此刻他才明白，原来最痛的不是分别，而是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亲手将最爱的人越推越远。
雨越下越大，陆妄深却浑然不觉。
街道上行人匆匆，无人驻足关心这个在雨中崩溃的男人。
他就这么坐着，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