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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助理搀扶自己,薛明硕起身下床。
双脚多日后重新触及地面,他这才抬眸看向江依时:“我又答应你什么了?”
察觉男人疏远的态度,江依时语气弱了下来,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他。
“明硕,我们不是说好了,三天后在纽约要举办合作演出吗?明明场地都订好了”
说着,她意识到薛明硕现在身体状态不佳,连忙改口解释道:
“啊,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虽然上不了场,但最好要出席我们的演出现场。”
她边说边贴近他,掺杂希望和爱意的视线黏在薛明硕的身上。
“明硕,这场演出对我接下来的歌手生涯很重要,你别去加拿大好不好”
江依时话说到这份上,心里的算盘珠子都快蹦到了薛明硕脸上。
懊悔感近乎将他吞噬殆尽。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骗了这么多年。
正是因为江依时的无理取闹,他一次又一次伤害了真心爱着他的人。
甚至害得他错过了周辞宁,错过了她那纯粹又热烈的爱。
电光石火之间,薛明硕猛地推开江依时,把文件夹狠狠甩在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
文件夹尖锐的角恰好磕上细嫩的肌肤,江依时的额头顿时渗出血来。
纸张散落在地,蹭上了点点鲜红的血污。
她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江依时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神情惊愕。
“明硕你”
薛明硕眉眼间隐隐透出怒气,他死死盯着江依时,神色阴沉:“江依时,我是不是太放纵你了,以至于让你忘了你是谁?”
“你算什么东西,又有什么资格阻拦我?”
他冷漠的话传入江依时耳中,恍若一道晴天霹雳。她脸上的血色渐渐散失,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将她逼近墙角后,薛明硕用力捏住江依时的下颚,阴鸷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她哭花的脸:
“我只不过是和你玩玩而已,你真以为自己比得上辞宁吗?”
“我劝你最好收收你那点小心思。”
他的双眸静如深潭,手上力度不断加大,眼底威胁的意味越来越浓重。
“识趣的话,就赶紧给我滚。”
被紧掐住下颚终于得到释放,江依时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好哭着跑出病房。
感受到下颚持续传来的钝痛感,她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阴狠。
见病房内只剩下看傻眼的助理,薛明硕云淡风轻地丢下一句话:
“快去给我办出院,签证和机票都尽快给我解决好。”
助理生怕他的怒火迁到自己身上,赶忙应声答应,火急火燎跑去医院前台。
没了助理的搀扶,薛明硕只能独自缓缓走出病房。
每迈出一步都会牵扯到身体各处的伤口,痛得他几乎要窒息。
薛明硕扶着墙壁缓慢前进,走过一百米的走廊竟花费了十分钟。
他只好停在一间诊室前,靠在墙上稍作休息。
正想打电话喊医护人员来帮自己,薛明硕听到了熟悉的交谈声。
“医生,这次你就最后帮我一次吧。”
注意到是江依时的声音,他立刻集中注意力,侧头继续偷听诊室内的动静。
“江小姐,这回我真帮不了你。上次我帮你伪造车祸手术后,我都差点被开除了。”
“那我给上次两倍的价格还不行吗?你就帮我更改一下检查报告上的周期”
听清谈话内容后,薛明硕心一沉。
看来江依时闹脾气跑出医院后遇到的那场车祸,是她故意策划的。
为了一场假手术,周辞宁可是付出了货真价实的两大袋血。
想到这,怒气压过身体的疼痛。薛明硕推门而入,径直冲向呆愣在原地的江依时。
“江依时,你现在胆子还真是大了,真以为自己能把我玩弄在手掌心吗?”
他手上的青筋暴起,掐住江依时的细颈,将她死死按在就诊桌上。
江依时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暴戾的样子。
窒息感令她浑身发抖,江依时眼底充斥恐惧,她不停用修长的指甲抓挠那死死掐住自己脖子的大手。
一番挣扎无果后,江依时艰难地从喉中挤出虚弱的声音:
“明硕,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薛明硕进一步收紧扼住她的手,声音低沉:“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没想到你为了逼走辞宁,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看到他眼底阴狠的杀意,痛哭流涕的江依时这才意识到薛明硕是真的动怒了。
她拼尽全力抵抗起来,连忙说出自己最后的杀手锏:
“我肚子里可是有你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