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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的回答像一把利刃直插薛明硕的心,强烈的忐忑感近乎淹没他的理智。
慌乱之中,薛明硕上前禁锢住准备离开的护士,声音颤抖不堪:
“这不可能!她怎么会一声不吭就自己出院呢?肯定是你们医院监管不力!”
男人没有控制力度,护士感受到肩头一痛,不禁失声大喊:“你干什么!”
听到动静赶来的巡逻保安立刻上前制止,厉声道:
“这位先生,你冷静一点,要闹事的话我们就要报警了。”
双手被反剪至身后,刺痛感伴着骨头的“咔嚓”声,薛明硕恢复了理智。
“抱歉,是我冲动了。”
跟愠怒的护士道歉后,他挣脱保安的束缚,踉踉跄跄地冲向医院前台。
直到亲眼看见出院记录后,薛明硕彻底慌了神。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周辞宁的大名。
那道熟悉无比的隽秀字迹,毫无疑问是她亲手签下的。
一边反复拨打周辞宁那个打不通的号码,薛明硕一边快步走向地下停车场。
刚想走进电梯,却被乐队的兄弟拉住衣角:
“薛哥,我可算找到你了。”
满头大汗的兄弟拦住他,气喘吁吁说道,“江姐身体又不舒服了,吵着要见你呢。”
“我们打你电话也打不通,怎么一直显示忙线啊”
眼睁睁看着电梯关门下行,薛明硕剑眉紧锁,脸色黑得像要滴出墨一样。
耳边叨叨絮絮的声音令人更加心烦,他强忍住想骂街的冲动,低声说:
“告诉依时,我还有急事,晚点再去看她。”
话音刚落,薛明硕毫不犹豫甩开兄弟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向一旁的楼梯间。
留下兄弟独自在原地,目瞪口呆。
永远把江依时放在首位的薛明硕,现在居然有了比她更重要的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空旷的柏油马路上响起法拉利跑车的发动机嗡鸣,伴着车轮驶过平地擦出的尖锐摩擦声。
薛明硕像和时间赛跑一样,争分夺秒般越开越快,扬起一路尘灰。
好几次差点因超速闯了红灯,惹得行人骂声不断。
等他回到别墅,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偌大的别墅寂静得只剩下客厅里古董立钟的摆动声响。
“辞宁,你在吗?”
薛明硕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声音回荡在别墅中。
但不出所料,还是无人应答。
心里仿佛有一团带刺乱麻紧紧缠住他的心脏,他再也按耐不住心慌,四处寻找起周辞宁。
薛明硕轻车熟路地走进她的卧室,却发现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
仿佛周辞宁从未在这里居住过。
一股无名火从心底升腾而起,瞬间涌向他的大脑。
明知道这是她故意为之的结果,薛明硕还是粗暴地把所有抽屉、柜门都拉开。
两人的合照、她的衣服、他送的所有东西,周辞宁什么都没留下。
“别找了,小宁她不在家。”
王妈倚靠在门边,冷眼看着他和混乱得像进贼一样的房间。
心中再次燃起希望的火光,薛明硕抓住王妈的双肩不断摇晃,声音激动:
“你是不是知道辞宁她去哪儿?”
见她迟迟不开口,他更急了,“王妈,你快说啊!”
轻轻叹了一口气,王妈抬手拨开薛明硕的禁锢,神色波澜不惊:
“明硕,你也别折磨我这个老婆子了。我真的不知道,小宁走前没有告诉我。”
王妈的话如兜头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期待,薛明硕只好松开她。
用力捏了捏眉心,他再次拿起手机,试图联系断联已久的周辞宁。
可电话里还是不断重复着那句冰冷的机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忍不住骂了一声粗口,薛明硕挂断电话,转而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给我找到周辞宁的去向,现在立刻去!”
怒吼回响在房间,他把手机狠狠摔在一旁的床上,任由它弹起又落下。
难以抒发的情绪像羽毛挠心瘙痒,又像野兽大力撕咬。薛明硕坐立不安,最后脱力般倒在周辞宁的床上。
刺眼的白色天花板映入眼帘,白炽灯晃目。
思绪混乱成一堆浆糊,他身旁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来电号码显示的是京市最大的那家拍卖行。
为什么拍卖行要给他打电话?
眉头皱得更紧起来,薛明硕狐疑地接通电话:“什么事?”
“薛先生,我们这边收到了一只来路不明的珠宝。经追溯查询,我们发现这是您名下购买的设计师品牌。”
“考虑到可能是薛先生您的私有物被盗卖,这边需要跟您确认一下。”
正听得一头雾水时,手机弹出信息提醒,他点开那张珠宝图片。
看清内容物后,薛明硕的心明显漏跳了一拍。
周辞宁把他们的订婚戒指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