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车祸
煎饼是在五分钟前买的,车祸是在上班的路上发生的。
滴水成冰的冬日,洒水车刚洒完水,秦风开的大众车就在薄冰面上和前面急刹的保罗来了个亲密接触。
后面的车也没能幸免,大众车成了夹心饼干,前后保险杠都受了伤。
急刹的巨大惯性让安全带成了勒人的钢索,情急之下林曼刚吃到嘴的煎饼撒了一地,她硬生生地拽着安全带,才堪堪护住了8个多月的孕肚。
虽然车速不快,混乱中她和秦风的脑袋还是撞到了一起。
爆炸似的头疼让林曼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她打算下车先找前车司机理论一番,伸出右手习惯性地去拉门把手,结果抓了个空。
低头一看,门把手在左手位置,她也坐到了驾驶座。转头她看到了自己。
错愕了一秒钟,秦风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林曼秦风也揉着头试探性地回应了一声。
对视了一番后,两人分别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前后车司机见车里的人迟迟坐着不动,便来到驾驶位敲窗户示意下车,早高峰的车流早已等得不耐烦了,鸣笛声响成一片。
林曼回头看了一眼车龙,开口你现在肚子疼吗先下车确认宝宝情况,再处理我们的车子。
秦风这时也反应了过来,捧着肚子下了车。
前后车司机一看到秦风的肚子,立马往后退了两步,本来不耐烦的情绪立马转成了公事公办。
我们报了警,一会警察就到,看看怎么定损。
不知道说了一句,交警立马到了。
警察同志,我爱人正在孕后期,我们要先去医院做个检查,确认宝宝情况后再处理车子。
林曼赶紧拦了一辆出租,把现场交给交警,带着秦风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林曼借了了轮椅疾风似地推着秦风挂了急诊,简单处理了一下头部的包,等待排队做B超。
有没有感觉不舒服林曼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
没有,你紧张什么！秦风不紧不慢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慢悠悠地打起了王者。
林曼这才坐在医院走廊长凳上暗松一口气,发觉自己身上的背心都湿透了,秦风1米75的个头让林曼感觉自己像踩在了高跷上,这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视角。
这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林曼忍不住为煎饼惋惜,孕期要严格控糖,自己馋了许久,今天专门绕道去买,才刚吃两口,可惜了。
等着秦风做B超的空,林曼买来了水和面包。
二十分钟后,秦风顶着个大肚子慢悠悠出来了。
医生做得真慢,一会看看这,一会看看那,还让我转身,一会还让我站着,这不没事嘛！
秦风还不适应自己大着肚子的身体,抱怨道。
这才哪到哪,当初我孕吐把胆汁都吐出来的时候你不是说为了娃忍忍嘛！
秦风黑着脸没接话。
2
婆婆的关爱
回到家,婆婆正在看电视。
秦风黑着脸拿着手机径直躺到了主卧床上。
婆婆一脸懵,林曼简单把情况一说。
孩子没事吧你有没有撞着
婆婆从头到脚看了看了一遍林曼,然后追到主卧。
孩子没事就行,你要是有点擦破皮,也别吃药,过两天就好了。
这看似关心的话听着却有点刺耳。
林曼看着床上的秦风动了动,没接话。
要是往常婆婆说这些话秦风自是不在意的,如今换了身体,反倒咂摸出其中的味了。
林曼端了杯水,拿了些许面包放在房间里。
妈,我先去交警队处理车,你照看一下林曼,要有不舒服及时给我打电话。
车咋还被扣了！婆婆嘟囔一句,算是应声。
林曼赶紧出门,再搭一句恐怕还得耽误五分钟。
待林曼走后,婆婆便拿起了扫帚。
先是扫完客厅,再去了主卧。
这一天天的地脏了也没人动一下,我这腿也走不动道了,改天再带我针灸一下吧！
秦风像往常一样不说话,只是动了动找了个左侧位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
林曼婆婆有点生气了,平时林曼是不敢不应的。
嗯
听到没要是这两天不上班,你就带我去！婆婆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
秦风呢让他去呗,我这大着肚子不想动！
他平时那么忙,下班还得回来照顾你,我们那时候要生了还在地里干活呢！婆婆依旧在摆她的经历。
行啦,行啦,你让我歇歇不行！
秦风气得吼了起来。
不去就不去,干嘛呀这是,要不我回去,这孩子谁爱看谁看,你让你妈来看吧！
婆婆一甩手,出了卧室。
秦风气得手已经微微发抖,他知道自己妈平时就喜欢唠叨,喜欢事无巨细地管着自己的小家,可真换了林曼的视角,原来是这样地憋屈。
记得还没要老二的时候,老两口整日催,每每都打包票,你们生啊,生了我们看！甚至不惜动用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在各种场合催林曼生二胎。
林曼给自己说过好几次,但自己总是敷衍妈也是好意,等你年纪大了不能生了,你会后悔的。
没想到,还没生,自己妈却开始作妖。
这样想着,眼角觉得湿湿的,用手一抹,眼泪不自觉地就下来了。
原来,林曼这么爱哭！
好久没见她哭了,她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半年前的晚上吧！
林曼刚怀孕不久,对自己说眼睛不舒服,想让自己带着她去医院看看,自己当时看着没有什么事,就是有点红,就推脱明天不舒服再去！
林曼自己出去了,去了门口的诊所,回来时眼睛红红的,大概是哭了吧！
自己当时也没在意,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得知没有大碍后继续玩游戏了。
从那以后,林曼开始自己开车了。虽然拿了驾照好久没开了,但林曼慢慢摸索居然上路了,自己还怅然若失了一阵。
秦风这么想着,竟然慢慢睡着了。
3
苹果风波
我就说了一句,她就吼我,我天天给她看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二谁爱看谁看,我是看不了了！
秦风是在一阵哭哭啼啼的控诉中醒来的。
婆婆正在给林曼打电话,刚挂了就又打给公公重新哭诉了一遍。
躺在床上的秦风一阵头大。
平常,秦风也是这样对自己妈的,从来不见她有什么反应,今天自己成了林曼,说了这么一句狠话,自己妈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肚子里的宝宝仿佛知道了妈妈的难过,轻轻地蹬了一下秦风的肚皮。
秦风叹了口气,抚摸了一下宝宝,打算出门溜达一圈,透透气,顺便看看新房装修的进度。
当初林曼要买房子的时候,自己是十万个不愿意。
离现在住的小区就隔着一条马路,虽然新房的环境不错,但房价也高啊！自己也问过林曼,现在住的房子已经是全款购买的了,为什么还要费劲再买一套,留着钱不好吗。
当时林曼给出的理由是给孩子买的学区房,并且现在房子没有电梯,老两口老了以后不好照顾。
想着除了首付也花不到自己的工资,就答应了,但买房事宜全是林曼一手操作,自己没有多问过。
现在看来,还是有必要加快装修进度,等大女儿上小学了就搬过去。
新房正在打柜子,师傅见了秦风都很客气,让秦风赶紧出去,别吵着肚里的宝宝。
看着已经有雏形的新家,秦风心中也渐渐升起了些许的期盼。
下了楼,路过楼下超市,一向不喜水果的秦风望着鲜红的蛇果竞勾起了肚里的蛔虫。
回到家,林曼已经回来了,家里的氛围有些微妙。
林曼简单说了交警队的判定,自家车全责,已经报了保险,等着修车就行了。
秦风懒懒听着,顺手洗了个苹果,啃了起来。
这个蛇果看着还不错,哪买的
林曼也洗了一个,削成两半送给婆婆一半。
新校区楼下,做活动,8块钱一斤。
什么蛇果8块钱一斤,非得吃8块钱一斤的吗一点都不划算,8块钱超市都能买三斤了！
秦风还没说完,婆婆就打开了话匣子。
我想吃就买,想吃就吃,别说8块了,想吃了80我也买。
秦风实在听不惯自家妈说的话。
婆婆突然觉得今天的林曼变了,像极了自己儿子给自己说话的样子。
妈,林曼今天受惊吓了,本来心情就不好,她怀着孕呢,她爱吃点啥咱就买点啥。
林曼赶紧出来打圆场,秦风气性真大啊！可别气着二宝。
要不让爸接着你回去过两天。
林曼想着就这种相处模式非把秦风气出个好歹来。
我不回去,这是我买的房,我为什么走,要走也是她走。
婆婆一股脑把对林曼的不满发泄了出来,却像一把巨锤砸向林曼和秦风,砸得两人一时没缓过神来。
4
何以为家
婆婆还是走了,午饭后自己收拾了衣物让公公接走了。
沙发上,秦风对着林曼,长久沉默。
对不起林曼,我妈不该这样说你,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微微停顿,秦风又想起了早晨的零零总总。
以前我对你多有忽略,我总以为我妈说的话你不在意就好,但今天听到她那么说我,我也很生气。
站在你的角度我才发现,这个家是我的家,你在很用力地融入,你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辛苦了老婆。
秦风说到动情处,眼泪好像又要不自觉地流下来,心里不禁喃喃难道泪腺也互换了吗。
林曼不动声色看着秦风。
秦风,这对我来说只是平常,你连半天都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六年了。每次我给你说的时候你总是说‘你听她的干什么,日子是我们俩的,就当听不见不好了吗’,后来,我就不说了。
我妈和我们观念不一样。你让着她点。
三十几年的情感不是能被几句话打败的。
林曼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秦风,在心里默念打他就是打自己,终于把暴打他一顿的冲动压制了下去。
晚饭后,林曼拉着秦风去散步,女儿在旁边跑跑跳跳。
我的家是一棵大树,爸爸妈妈是枝和干,我和妹妹是花朵,在款款地盛开。
女儿背起了她新学的童诗。
何以为家,林曼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也想拉着秦风一起探讨,被秦风忙着打游戏搪塞了过去。
看着女儿欢快的脚步,感受着二宝调皮的胎动,林曼暗自下定了决心。
5
见红了
自婆婆回家后,林曼就向单位请了产假,秦风也把这几年没休的假凑了两个月,女儿也放了寒假,一家人难得聚在了一起静静等待新生命的降临。
一个多月过去了,秦风和林曼身体还没有换过来。好在秦风已经适应了林曼孕晚期的身体,除了睡不好觉腰疼之外,产检其他一切正常。
那天早上,林曼要去送女儿画画。
林曼,快来,我见红了！秦风一阵惊呼。
不要着急,今天本来就该做产检了,我们马上去医院。
林曼赶紧给女儿请假,带上待产包,扶着秦风上了车。
一路上,女儿叽叽喳喳,秦风心里忐忑不安。
林曼,我有点害怕。
别怕,这是二胎,好生,产检一切正常。
可是我没生过啊！
秦风感觉肚子有点疼,一抽一抽的,像是有条细鞭在拍打着自己。
早上8点,医院里早已挤满了排队的孕妈妈。
今天见的红二胎那行,住院吧,别走了！
拿着产检材料,来到了住院部。
见红先建个档,做个内检吧,现在没有床位,你先等着吧！
护士说完往秦风手腕上绑了了住院带,然后把秦风带到了内检室。
五分钟之后,秦风一瘸一拐地出来了。
量血压、血糖、到医生办公室建档,一顿折腾下来已经到了中午。
骨缝开了一指了,医生说随时发动,秦风只盼着能尽快把娃生下来,岂不知,这只是生娃第一步。
下午的时候,终于等上了床位。
秦风本想着躺在床上刷个手机,婆婆被林曼接了过来。
还是得多走走,人家医生说好生。
秦风只好站起身来溜达来溜达去。
累了半天,肚子又没了动静,索性不再管,吃了晚饭,散了会步准备睡觉。
秦风,秦风。刚睡着的秦风就被林曼推醒了。
秦风刚想发作,你刚才打鼾了,隔壁有意见了,我们去六楼单人套房。
秦风这才发现三人间的另外两家正牢骚满腹。
6
亲自生下了儿子
来到六楼安顿好,已经十一点了。
恰巧这时,秦风的肚子疼了起来。
林曼,我肚子疼了,快快快,叫护士。秦风一惊一乍,考虑到秦风是第一次生产,林曼赶忙去叫护士。
怎么个疼法,有没有隔一两分钟疼一阵
没有。
那没事了,等着吧,什么时候隔一两分钟疼一阵,疼得受不了了再来喊吧！
秦风悻悻地躺在床上。
林曼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安慰道：抓紧睡吧,休息好才能有好体力生。
林曼睡在沙发上,听着秦风在床上翻来覆去。
想起生老大时,也是堪堪疼了一夜,去医院才开了两指,那种疼先上来是类似来月经的疼,一抽一抽,然后开骨缝的过程就像是有人踹你肚子,猛一阵疼,让你喘不过气来,最后的时候是有人踹断了你的肋骨,揪心的疼,一阵一阵,刚想喘口气又是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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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一夜,秦风没怎么睡,脸色煞白。
早晨6点,秦风感觉有人在用小刀割他的肚子。
林曼,快,我感觉坚持不住了。
护士,我爱人快生了。
护士赶紧给内检,秦风躺在床上又是一哆嗦。
到了产房,快,医生,我要上无痛。秦风看到助产士,心里只想着赶紧上无痛。
骨缝已经开了五指。
等到医生到了你也该生出来了！
秦风额头上已经冒了豆大的汗珠,林曼也捏了一把汗。
爬上产床的时候,秦风感到无比耻辱,自己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物品一样任人摆布。
巨大的疼痛和下坠感已经让他顾不得这么多了。
拉玛泽呼吸法。
腿蹬这里,不要动屁股,腹部使劲,一二,很好,再使劲,加油。
吸气,吸气,憋住,用力,呼气,歇一歇,再吸气,憋住,好好,呼气,好再来一轮······
林曼看秦风憋紫的脸既心疼又庆幸。
头出来了,跟我吹蜡烛,呼呼呼呼。
随着助产士的口令,秦风终于看到了希望。
出来了,出来了,再接着用力。
好,是个男孩。
助产士报着性别,秦风感觉疲倦极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还有胎盘,娩出胎盘了,很好。
突然,秦风感觉有针在扎自己,给你缝合伤口呢,你撕裂了。
虽然对比刚才的疼痛不算什么,但酥酥麻麻的疼痛仍像蚂蚁一样啃食着自己,秦风终于理解了林曼为什么生产完就哭了。
两个小时之后,秦风回到了病房,本想着好生休息一番,却不知这才是母亲苦难的开始。
7
第一次当妈
等秦风小憩了一会,林曼把儿子抱到了秦风跟前。秦风看着自己亲自生出来的儿子,五味杂陈。
林曼把儿子又往秦风面前推推,秦风不明所以。
喂奶啊,儿子饿了,让儿子吸一吸。
秦风只好让林曼把儿子放好,转过身,掀开上衣,生疏而别扭地将乳房靠近儿子。
小小的新生儿闭着眼睛,精准地将乳头含在了嘴里,猛地一吸,秦风只感觉自己的肚子一紧,再次被人划开,那种疼痛甚至疼过生产,赶紧一抽将乳头抽离了出来。
小人儿吸不到乳汁,开始哭啼。
得喝鱼汤,没有鱼汤怎么下奶！婆婆这时走了进来,边走还不忘给七大姑八大姨打电话报喜。
秦风一时还没缓过来,这时,护士来按压宫底,一压一揉,秦风感觉自己的血液在呼呼往外流,秦风已经顾不得和自己亲妈拌嘴了,他只想安静地休息一会。
秦风,赶紧起来喝鱼汤啦！咱妈亲自为你炖的鱼汤,喝了宝宝才有奶吃。
午餐时,林曼笑眯眯地把鱼汤端到了秦风嘴边。
你明知道产后不能吃油腻的,你还劝,我不喝。
秦风瞪了一眼林曼,忿忿地说道。
这不是我生完女儿你的原话吗
林曼依旧笑嘻嘻地看着秦风,气得秦风别过了头却无话可说。
用无痛了没有那个可不能用,用了对孩子不好。
说话间婆婆直接推门而入。
妈,没用,没用上。
秦风此时心情烦躁,听了自己妈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没用最好,省钱还不伤我大孙子。
说完笑嘻嘻又去报喜去了。
你看你妈多关心你,生完了还来问问你用没用无痛。
林曼又笑嘻嘻凑了上去。
秦风躺在床上直接把头蒙上了被子。
秦风到底是没喝鱼汤,但娃娃吸不出奶,还是涨奶了。
下午来了催乳师催乳,整个过程对于秦风来说就是上刑,胸前一碰就疼,全程嘴里咬着毛巾才让催乳师疏通了乳腺。
没事,其他人生孩子也一样。
林曼边替秦风擦汗边安慰道。
林曼,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我可是刚替你生完孩子,身体虚弱得很,你还在这里净说风凉话！
秦风吼完觉得眼眶里又盛满了泪水。
秦风,可别,咱老二是你强烈要求要生的,可不是替我生的,还有,今天我说的可都是你当时在我生下女儿后的原话,我只是今天原封不动地还给你而已。
林曼替秦风可心地擦去泪水,秦风别过头,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模样。
护士量血压、按压宫底、清洗伤口,新生儿洗澡,一系列繁琐的事务一一展开,秦风感觉自己像砧板上的鱼肉,只能被动接受。
到了晚上,秦风被扶着下来去洗手间。
刚坐到马桶上,感觉自己屁股像着了火,撕裂的部位立马火辣辣疼了起来,尿也只尿了一半。
躺在床上,胸又慢慢地涨了起来,宫缩一阵接一阵,身下是厚厚的产妇卫生巾,这一刻秦风终于知道了什么是上面流泪,中间流奶,下面流血。
过了两天,更大的难题又来了,顺产侧切的伤口遇到痔疮,那种只有借助开塞露才能像拉玻璃一样拉大便的痛苦让秦风终身难忘。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种痛苦将持续一个月,正常人的如厕在他这里成了奢望。
他打算回家后和林曼好好谈谈。
8
谈谈心吧
回家后,秦风和婆婆进行了一次详谈,具体谈了什么林曼不得而知,谈完后婆婆当天就回老家办喜宴去了。
经过生产,秦风明白了林曼的不易,身为女人,自己身上受的苦永远不会有人感同身受。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产床上的紧张、委屈、难过、不安。
有许多话秦风想和林曼聊聊,却找不到恰当的时机。
那天下午,小儿打疫苗回来,林曼抱着他在飘窗上晒太阳。
秦风看着披着阳光的二人,不由心生感慨。
林曼。
嗯
以后我父母还是要来的,之前我想着父母和我们住在一起,我们能相互照顾,这段时间我才发现我父母对你和对我还是不一样的。
那些我曾经的自以为是,其实是我不够理解你,不够尊重你的想法,等到新房装修好我们搬出去吧！
说出自己的想法,秦风忐忑不安地望着林曼。
自己曾经无意中说过的话像一把把刺刀刺向自己最爱人的心房,虽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却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秦风,你知道吗其实,我曾经对你失望透顶了。
那次在公园散步我就想,如果你还自以为是,不以我们的小家庭为主,我不介意带孩子们分开。
秦风抬头满是不解,旋即又低下了头。
是啊,自己面对林曼遭遇的一切时,得到的也是家人的区别对待,要不是这次交还身体,自己或许一辈子没有机会了解林曼的真实处境。
我还有机会吗
看你表现吧！
9
换回来了
有了月嫂和林曼的照顾,秦风的月子坐得安静、平和,虽然身体上还有些许不舒服,但一家四口在一起的日子心情很好。
这时他才明白,原来家是最温暖的港湾,爱人的陪伴是最好的良药,稳定的情绪是最珍贵的品质。
想一想自己原来所谓的实话实说不知伤了多少次林曼的心。
晚上,秦风正在给儿子笨手笨脚地换纸尿裤,当了一个多月的妈,秦风终于学会了抱娃、拍嗝、换纸尿裤等技能。
突然,儿子有力的小腿一下子蹬在了秦风的手上,同时一只水柱冲了上来。秦风赶紧捂住,一旁的林曼看到了赶忙去帮忙。
嘭一声闷响,两人的额头又撞到了一块。
秦风揉了揉懵懵的头,问林曼你没事吧
话一出口,惊呆了,竟然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此时林曼看着自己手里的尿不湿,惊奇不已。
换回来了！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10
我追我自己
秦风休假马上结束了,为了照顾林曼,亲自面试,请了个长期的育儿嫂。
新房的装修也在加快进度,等儿子百天的时候,新房的家具已经全部进场。
每天下班后,秦风总是第一时间洗完手来抱儿子。
小儿夜啼时,秦风也总第一时间醒来,不忍心打扰熟睡的林曼,温柔而耐心地给儿子唱着哄睡的歌谣。
相比妈妈,儿子更喜欢爸爸。
如今,秦风在说话时总会不自觉地把自己代入林曼的角色,总是站在林曼角度想一想是否妥帖。
小儿一岁的时候,秦风搬到了新家,如今,秦风已经适应了当爸又当妈的生活,充实又忙碌。
晚上,新家里。
等到两个小家伙睡着,照例又是夫妻俩的悄悄话时间。
秦风,你看新闻了吗育儿补贴出来了！
你还想要一个
要,怎么不要,要让你再生一个！林曼坏笑道。
那咱试试
试试就试试,试试也是你生,哈哈！
还没说完,嘴唇就被一片柔软堵住,屋内两人身影逐渐重叠,交织成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