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职场浮沉,
步步为营。
你眼里的小白花,
就真的软弱可欺
你以为的局,
不过是,
我给粉丝们的精彩直播而已。
正文
1
和领导出差。
领导大哥处处护着我。
小苏,这些货太沉,一会儿让营业部那些小子去搬。
小苏,今晚张总会来,你一滴酒都别碰,那些人我来应付。
我擦了把额头的汗,放下手里死沉的样机,
站在酒店大厅里,感激地看着领导。
赵经理,太感谢您了！我第一次出差,和地接客户吃饭这件事还真是没经验……
叫赵哥,别紧张,听你赵哥的就行。
领导笑着走向电梯间,背影看上去那么随和亲切。
我几步追上去,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今晚要把这次的材料都带齐,签合同了吧
听到我这么问,赵经理回过头来,眼神温和道：
一张纸都别带。你这小姑娘还是不懂,这种场合只能联谊,谈业务就功亏一篑了。
奥……可是咱们的设计都加班改了那么多版,
小孙他们春节都没回成老家。
现在甲方总算认可了,为什么就是不松口呢。
我有些为同事们不甘,
怎么也不明白甲方到底要怎样。
走在前面的赵经理扯了扯衬衫的领口,
吐了口气,回过头来对我说：
嗯……应该没问题的。新人,少问多看。
说完,他微微一笑,走出电梯。
来到1208客房门前的时候,
他指着旁边的1206对我说：
休息一下吧,一会换件衣服,七点二层宴会厅……
我走进自己的房间,看了看时钟,距离晚宴还有一小时。
放下行李,赵经理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
他四十岁上下,体态矫健,人也长得端正。
他在公司人缘不错,
对下属也都很好,
平常也不会绷着脸,总爱玩一些笑。
令原本紧张的办公室多出些松弛。
就是这一次的老客户,
很是难缠,
每年都要赵经理亲自搞定。
这次出差,
他坚持只带我一个新人与会。
他说我是一个很有希望的员工,
说我骨子里有一种冲劲儿和机灵。
呵呵,这倒令我更紧张了。
铃！
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小苏啊,是我,赵哥。
赵经理,奥不,赵哥,什么事
呵呵,没什么,我就是想起来,今晚那个张总是个老油条,你呢别得罪他,也别太紧张。咱们一起把他哄高兴了就行。
嗯嗯,我明白的。
我一边点头,一边按捺住自己紧张的心跳。
第一次出差见就这么重要的大客户,
并且关系着明年一整年的新订单。
几乎是公司的小半条命。
好在有赵经理带着,
也是我这个新人好好学习的机会。
……
眼看着晚宴临近,
那种紧张更加强烈地逼近,
令我每一寸肌肉都微微紧绷。
我换上晚宴装,
这是一套剪裁得体的西装裙,
既专业又不失女性魅力,
长度和领口都恰到好处,
既不会过于暴露给人可乘之机,
也不会太过保守显得刻板。
赵经理要我一张纸都别带,
但我还是在手机和云笔记中备足了所有材料。
我甚至在口袋里别了一只录音笔。
想着万一甲方谈到什么细节,
第二天可以修正一下合同。
从上大学我就知道,
谨慎从不会辜负每一个人。
七点整,我与赵经理在酒店大堂汇合。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一亮,
露出一种难以捕捉的满意。
很好,很得体。
他点点头,
记住,今晚只看不听,多笑少说,酒一滴别碰。
记住了,赵哥。
我腼腆地低头,心里感激领导的体贴。
宴会厅金碧辉煌,张总早已在场,被一群人簇拥着。
他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肚子微微凸起,
浑身散发着一种狠戾和油腻。
眼睛看人时总带着一种衡量审视的神色。
见到我们进来,他立刻迎上来,
却直接越过赵经理,抓住我的手不放。
2
这位就是苏小姐吧赵经理在电话里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他的手又大又厚,掌心潮湿。
我的右手像是被一只熊掌死死钳住。
没想到不仅能力强,还这么漂亮。
张总的一对小眼睛发着浑浊的光,
一直在我的肩颈徘徊着。
我一怔,忍着强烈的不适,
尬笑着慢慢地抽回手：
张总过奖了,能参加这次项目是我的荣幸。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赵经理的那句话：
张总可是个老油条……你今晚滴酒别沾。
张总落了空,
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赵经理见状赶忙一手搭在张总的肩上,
看似熟络地将他往主宾席引：
咱们小苏确实优秀,
名校高材生,脑子活络,
项目书做得那叫一个漂亮！
待会儿让她好好跟您汇报汇报。
您这边请,主位给您留着呢！
他一边说着,
一边侧头给我递来一个放心,有我在的眼神,
恰到好处地隔开了张总再次投向我那黏腻的目光。
宴席开始,推杯换盏。
赵经理果然如他所说,将我护得周全。
每次张总或其他劝酒视线投向我,
他总能巧妙地挡回去,理由层出不穷：
小姑娘真不会喝,一沾就过敏,回头进医院了这项目谁跟
我替她喝,张总,这杯我得敬您,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关照！
他喝得满面红光,显然酒量极好。
张总几次想将话题引向我,
都被赵经理不露痕迹地绕到一些无伤大雅的笑谈上。
酒过三巡,气氛越发酣热。
张总显然已有了七八分醉意,
眼神再次不受控制地飘向我,
说话也更直接：
小苏啊……光、光听老赵夸你……
嗝……这最后一版……具体怎么个好法,
你、你亲自跟我说说嘛……
他拿着分酒器和一个空杯,
眼睛直勾勾地钉在了我的脸上,
晃晃悠悠地就要朝我这边来。
赵经理立刻起身,笑着拦住：
哎哟我的张总,您这亲自倒酒,不是折煞我们嘛！我来我来！
说着,赵经理已经挡在了我和张总的中间,
伸手要去接分酒器。
哐当！
张总大手一挥,
分酒器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琥珀色的酒液迅速洇开,像一块丑陋的污渍,
浓郁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宴会厅里原本喧闹的气氛骤然冻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音乐声、谈笑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尴尬的寂静。
张总的脸色彻底黑沉下来,
醉意混着怒意,让他原本就显得油腻的脸庞更添了几分狰狞。
我也被这个架势吓得不轻,
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椅背上靠去。
张总一把推开还试图打圆场的赵经理,
力气之大,让赵经理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老赵！
张总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训斥意味,
你他妈什么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
我让小姑娘喝杯酒,是给她面子,看得起她！
你在这儿挡什么挡
怎么,我张某人现在连让你一个小业务员喝杯酒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赵经理脸上,
手指几乎戳到赵经理的鼻子。
3
赵经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额角渗出细汗。
他面露一丝为难,随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极快地、近乎无声地对我叹了口气,
眼神里流露出一种被形势所迫的无奈。
他凑近我,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一种为我着想的恳切：
小苏……你看这,张总真动气了,
这单子对公司太重要了,要不……就稍微表示一下
抿一口,就一小口,意思到了就行。
就当哥求你了,给哥个面子,行不行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被形势所迫的无奈,
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的意味,
仿佛他才是那个被逼到绝境的人。
我抬眼迅速扫过席间。
那些刚才还称兄道弟、谈笑风生的男人们,
此刻要么眼神飘忽,假装欣赏墙上的装饰画；
要么端起酒杯自饮自酌,避开我的目光。
没有一个人出声,没有一个人试图打圆场。
更让我心寒的是席间那几位女性。
一位是张总带来的女副总,
她妆容精致,此刻正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转动着酒杯,
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看透一切的嘲讽笑意。
另一位是对方公司的女经理,
她与我目光相接一瞬,
立刻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低下头,
仿佛在庆幸那个被针对的不是自己。
整个包厢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声的共谋结构,
令人窒息……
但是,谁说我不会喝酒的
他们思维定式地判断：
一个职场新人,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经不起几口烈酒。
呵呵,
可我不是。
我研究生刚一毕业,
老爸就叫我坐到他的身边,
他欣赏地看着我说：
姑娘啊,你就要真正踏入社会了,
老爸抿了一口他珍藏的茅台,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
去了贸易公司,免不了应酬。
酒这东西,伤身,但有时候又是敲门砖。
你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才能知道什么时候该喝,
什么时候一滴都不能沾。
他推过来一个小酒盅,
里面是清澈透明的液体：
来,陪爸喝一个。看看我闺女遗传了我的好酒量没。
我那时还觉得老爸小题大做。
但拗不过他,只好端起杯子,学着他的样子一饮而尽。
预想中火辣辣的灼烧感并没有出现,
那口酒顺着喉咙滑下去,
除了淡淡的粮食香气和一丝暖意,
几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甚至咂咂嘴,疑惑地看向老爸：就这
老爸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又给我倒上一杯：再试试这个,度数高点的。
又是一杯下肚。
依旧没什么感觉。
那天晚上,
我爸兴致勃勃地把他酒柜里从低到高的各种酒都拿出来一点让我尝。
结果就是,他自己喝得有点晕乎,
而我面不改色心不跳,
除了跑厕所多了几次,毫无异样。
奇了！
老爸最后拍着大腿,
我闺女这天生对酒精不敏感啊！
这酒量,放倒几个大老爷们估计没问题！
好！好啊！这下爸可放心多了！
……
我拿起桌上那杯一直未动的白酒,
看着身边的这群看客,
呵呵,都在装是吧
好啊！
4
我深一了一口气,
指尖微微颤抖,
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在赵经理那关切和恳求的注视下,
闭上眼,极其艰难地抿了一小口。
辛辣的液体触及舌尖,
我立刻配合地剧烈咳嗽起来,
脸颊瞬间憋得通红,
一副被辣到极致的模样。
由于表演太过投入,
我似乎真的被呛到了,
眼角甚至挤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好！这就对了嘛！小苏果然是懂事的！
张总立刻眉开眼笑,仿佛打了一场胜仗,
志得意满地坐回主位,之前的怒气烟消云散,
甚至还亲自夹了一筷子菜转到我面前,
来来来,快吃点菜压一压！小姑娘家,是得练练！
包厢里凝固的气氛瞬间融化。
其他人仿佛也集体松了口气,
重新活络起来,纷纷笑着打圆场：
就是就是,张总海量,小苏以后得多跟张总学习！
赵经理你也真是,护得跟什么似的,你看小苏这不是挺好的嘛！
来来来,喝酒喝酒！误会解开了就好！
虚假的和谐再次笼罩席间,
仿佛刚才那剑拔弩张的逼迫从未发生过。
赵经理也明显松了口气,
脸上重新堆起笑容。
他一边给我递纸巾,一边应付着众人的打趣：
是我太紧张了,主要是小苏第一次出来,怕她出丑。
张总您别见怪,我自罚三杯！
他端起酒杯,正要喝,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嗡嗡地震动着。
来电显示清晰可见——老婆。
赵经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
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下意识地想按掉电话,
但周围已经有人起哄：
哟,赵经理,查岗的来了！
快接快接！不然回家要跪搓衣板了！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
他只好硬着头皮拿起手机,努力维持着镇定：
喂老婆啊
嗯,在吃饭呢……
跟张总他们……
谈项目嘛,还能有谁……
他边说边下意识地侧过身,
试图降低通话音量。
但包厢此刻刚好处于一个短暂的安静间隙,
他手机听筒里传出的女人声音,
虽然模糊,却足以让靠近的我和旁边的几个人听清个大概。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尖叫,穿透力极强：
你少糊弄我！又跟哪个小妖精在一起呢是不是上次那个章……
赵经理脸色一黑,猛地用手捂紧了听筒,
额头上刚下去的汗又冒了出来：
哎呀你胡说什么呢！
都是客户！领导都在呢！
别闹……回去再说！
信号不好……喂喂
他慌乱地挂断电话,四周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
刚才起哄的人都尴尬地拿起筷子,假装喝酒吃菜。
张总意味深长地看了赵经理一眼,嘴角似笑非笑。
赵经理强笑着对大家解释：
呵呵……女人家,就爱瞎想……没事没事,大家喝酒！喝酒！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试图掩饰自己的慌张。
而这个章……,
我是有印象的。
因为我来的第一天,坐的就是她的工位。
5
据说她辞职了,走得匆忙。
甚至没回办公室拿走自己的杂物。
在那个工位上,我看到了一张照片：
是一个十分年青靓丽的女孩儿,抱着一只狗狗的自拍。
听旁边的李姐说,
小章似乎是得罪了什么人,
没干多久就被开除了。
现在,看着一旁的赵经理笑逐颜开,推杯换盏,
一股不适涌动在我的胃液里,
却不是刚刚喝下的威士忌……
自从我开了荤,抿了那一小口,
张总脸上的阴霾就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狩猎般的兴奋和志在必得。
他三番两次地找各种由头与我碰杯,
言语间的暗示越来越露骨。
小苏啊,这杯你必须得喝,庆祝我们即将开始的‘深入’合作！
年轻人要有冲劲,酒量也是冲劲的一种嘛！
你看赵经理都批淮了,你就放心喝！
而赵经理,
在经历了老婆查岗的尴尬和张总翻脸的恐惧后,
彻底转换了角色。
他不再试图阻拦,反而成了张总最得力的说客,
一唱一和,软硬兼施。
当张总黑着脸,用权势和订单施压时,
赵经理就立刻换上那副为我好的白脸,
凑近我低声下气地劝：
小苏,哥知道难为你了,
但你看张总正在兴头上……
来,装装样子,哥保证这是最后一杯！
周围那些冷漠的目光依旧,甚至多了几分看戏的玩味,
看着我被两人一黑一白地哄骗着,一步步喝下更多酒。
而我,
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被逼无奈、逐渐上头的职场小白花。
我每一次举杯都显得那么犹豫和不情愿,
每一次下咽都配合着蹙眉和轻微的咳嗽。
没过多久,
我渐渐感觉一阵燥热,
脸颊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
我知道,差不多该深入表演一下了。
于是,
我顺理成章地眼神变得迷离和恍惚,
说话反应也故意地慢上了半拍,
偶尔还会发出几声傻笑。
这一切,在张总和赵经理看来,
无疑是我酒劲上来、逐渐失去控制的表现。
一个瞬间,
我竟然捕捉到了赵经理和张总交换的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我立刻从这些笑容里看到了更可怕的东西……
不行！
我得找个理由脱身。
这样灌下去,
即便是酒量再大,我恐怕也真的要醉了。
就在张总又一次举杯,
说着什么最后一杯,圆满收场的屁话时,
我瞅准时机,
装作想要去拿水杯却手抖得不听使唤的样子,
一不小心猛地撞翻了自己面前那杯刚满上的红酒！
哗啦——
殷红的酒液泼洒在桌布上,染红了一大片。
高脚杯滚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整个包厢再次安静下来。
6
我像是被自己闯的祸吓傻了,
呆呆地看着那片狼藉,
好几秒后才慌忙站起来,
身体却剧烈摇晃了一下,语无伦次地道歉：
对、对不起！我……我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我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就要往外走,
心里却为自己马上可以逃离而窃喜。
哎哟！看看这！
没想到身边的赵经理却立刻站起身,
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我,对张总和其他人赔笑道：
各位不好意思,小姑娘真是喝多了,失态了失态了。
我先送她回房间休息,免得再闹笑话。
我闻言立刻一怔：这是几个意思
我一边推着赵经理的手,一边装作傻笑道：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可张总看着我这副烂醉如泥的样子,
非但不恼,反而特别关切道：
是要好好休息！老赵,务必把苏小姐‘安全’送到房间,
‘照顾’好了！可别出什么岔子。
哎,可恶！
看来,我得一直装醉到房间门口了。
您放心！绝对安全！保证照顾好！
赵经理连声应着,搀扶我的手臂收紧了些,
几乎是将我半搂在怀里,力道不容拒绝。
这个举动令我极度不适,
我竟然闻到了他混合体味儿的酒气和古龙水的气息。
这就是油滑男人的味道
我假装晕眩,几次想要甩开他的胳膊,
却都没有成功。
他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架着我,
快步离开了喧嚣的宴会厅,走向电梯间。
走廊的光线昏暗暧昧,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颈侧,
带着酒气和一种令人作呕的兴奋。
我能感觉到他手心微微出汗,
搂着我腰的手也开始不规矩地轻轻摩挲。
虽然此刻,
我好不容易逃离了宴会厅那位难缠的张总,
但是另一种更加强烈的不安却将我笼罩。
这家伙想干嘛
呵呵,死色狼,小章姐的离职也一定和你有关吧
我做出虚弱的样子半靠在一旁,
眯着眼睛找寻着时机。
赵经理转身去按电梯楼层键的一刻,
我快速将手伸进衣兜,
啪地打开了里面的录音笔。
一个极其微弱的、几乎不可闻的滴声提示我,
录音已经开始。
电梯门缓缓合上,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和赵经理,
以及那令人窒息的酒气。
他依旧靠过来搂起我,手指在我腰间不安分地滑动。
我适时地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
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带着醉后的口无遮拦：
赵哥……你、你真好……比,比张总好多了。
赵经理受用地笑了笑,手又紧了紧：
知道哥对你好就行。
我继续扮演着醉鬼的思维模式,
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委屈和好奇：
赵哥,我,我来的时候……坐的那个工位。
以前,以前是不是有个小章姐姐啊
我感到搂着我的手臂瞬间僵硬了一下。
我假装毫无察觉,继续嘟囔着：
她……她是不是也跟你出来喝过酒啊
她……她酒量好不好
我抬起头,
用那种醉眼朦胧、看似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他,
仿佛只是一个新人对于前任的好奇和毫无心机的猜测。
的确,
我想要一个答案,
来印证我的一切推测。
赵经理的脸色在电梯灯下变幻不定,
有一丝被触及秘密的慌乱。
但他或许觉得我一个醉醺醺的新人根本构不成威胁,
甚至因为酒精的作用,根本不会记得一切。
他嗤笑一声,
语气带着轻蔑和得意：
提她干嘛不识抬举的东西……跟你可比不了。
说着,他将脸贴近了过来。
温热的鼻息,带着浓烈的酒气喷在我的脖颈上。
data-fanqie-type=pay_tag>
我可是一开始就看好你的。
妈呀！
这是要干嘛！
7
我的身体条件反射,
一个抬腿,就把眼前这个男人踹倒在了地上。
或许是因为酒精,
又或许赵经理根本没想到这飞来横祸,
他的后腰结结实实地怼在了电梯桥箱上。
上学时的跆拳道不是白练的。
人家小孩儿课外班学音体美。
我在跆拳道馆练踢腿……
此刻,
整个电梯都剧烈地晃了晃。
我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立马自己也哐当,佯装摔坐在了地上。
呵……呵呵~
赵经理尴尬地用手捂着自己的后腰,
竟然冲我咧开嘴……笑了。
他误以为是我醉酒,没有站稳。
赵,赵哥。对不起啊！
我假装一脸歉意,继续追问：
那小章姐为什么辞职啊
赵经理扶着后腰,勉强站了起来：
那个小章以为自己是谁啊
要不是我带她,她一个小小的销售,一辈子也别想对接张总这样的大客户……
结果呢,她竟然给搞砸了。你说,我能不开除她吗
我心里一惊,果然……
你们这些小姑娘,胆子太小,我都是尽量护着。
但是,遇到情况,自己也得懂事对吧
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
说着,他一把将我揽了过去。
叮！
客房的楼层到了,
电梯门骤然大开。
赵经理只好揽着我迈出电梯,
跌跌撞撞进了房间。
不对！
眯眼环顾四周,
这房间的陈设布局完全与我的房间不同。
沙发上还扔着赵经理的公文包。
——这竟然是他的房间！
可恶！
真是才出虎穴又入狼口,
我懊恼地扶着太阳穴,
借着继续装醉,快速思考着：
我可以立刻清醒,硬碰硬,甚至报警。
但是,最终的结果应该和小章一样：
把工作搞砸后,被莫须有的罪名解聘。
想欺负我
没那么容易！
这时,赵经理已经连拉带拽地扶我进了卧室,
他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掀开被子的一角,
将我顺势放倒在床上。
套房宽敞奢华,灯光被调节得暧昧昏黄。
他坐在我的身边,松了松领带,俯身看着我,
声音温柔得令人作呕：小苏,怎么样还难受吗
我感到一股酒气压了过来,
身下的床垫也陷了下去……
一瞬间,
一种强烈的恶心从我胃里涌了上来。
我哇！的一声……
全吐在了他的身上。
哈哈舒服！
我仰面躺了回去,连抱歉都懒得再装。
呃……那,那哥先洗个澡。你等着啊！
说着,他用手指捏了捏我的脸,走开了。
浴室的水声哗啦啦响起。
真恶心！等着
还是你等着警察吧！
我眼睛微闭,
从睫毛的缝隙间看到男人进了浴室,
赶忙一骨碌坐了起来,
此刻,我的眼底一片清明,
吐也吐干净了,哪还有半分醉意。
他的手机就在床头柜上。
呵呵,
你们不是喜欢玩黑白脸吗
你们不是喜欢灌酒吗
你们不是觉得女人只是你们酒桌上可以随意交换的筹码吗
好。
那我就给你们送上男男定制款深夜派对。
外加尖叫盲盒。
8
我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发现他果然设置了面部识别。
我轻手轻脚走到浴室门口,
磨砂玻璃映出他模糊的身影。
我小心翼翼地将手机对准门缝,
屏幕亮起,成功解锁。
张总,小苏在我这儿……1208,
醉得不省人事了,一直念叨着要见您请教问题……
您看要不要过来……‘指导指导’
我用赵经理的微信发出了试探的诱饵。
如果这条鱼够贪,那就等着上锅好了,呵呵。
我瞥了一眼浴室,
男人还在酣畅地沐浴。
我迅速翻到了刚刚饭桌上接听的那一通电话,
假装是意外碰触地回拨了过去：
她不会知道咱们在1208……
无视着听筒对面的女人,由疑惑变成疯狂的咒骂声,
我果断挂掉了电话并关机。
搞定一切后,
我将他出差办公的笔记本电脑打开……
完成一切,
我轻轻走出套房,并故意将门在身后虚掩。
大鱼要是游过来,我们赵哥还得热情接待呢。
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我立刻将房门反锁。
拿起客房座机拨通了110：
我是**宾馆1206房,隔壁很吵,似乎有人吸毒……
好戏即将开场,
我打开迷你冰柜里的一听冰镇可乐,
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
叮！
电梯间的门轻轻开合,
幽暗的走廊里,
一个肥胖的身影急匆匆地奔了过来。
他来到1208门前,
刚要伸手按动门铃,
却忽然会意地咧开嘴……笑了。
房门体贴地虚掩着,
男人只用一根指头轻轻一碰,就打开了。
他喉结微微滚动,
脸上挂急不可耐的猥琐,
蹑手蹑脚进了屋。
老赵小苏
张总用一对小眼睛快速扫视着。
无人应答,只有浴室的水声。
他经过浴室,对着里面朦胧的身影咽了下口水,
嘿嘿一笑：这丫头……
他搓搓手,轻车熟路地走向卧室,
迅速脱掉外套、衬衫和裤子,
只穿着内裤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开好的夜床,
一脸期待地躺了进去。
过了几秒钟,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从被子里钻出来喷了点床头柜上的香水。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我的脸上,
一口可乐差一点喷了出来。
老色鬼,还知道洒农药。
我让你今晚就上热搜。
眼前,紧急视频会议的的画面已经开启。
而隔壁1208的电视下方,
赵经理笔记本电脑的摄像头,
正精准地对着卧室的大床。
在高配置的广角镜头下,
整间屋子一览无余。
一些先进入会议的同事看到这一幕,
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但是我看到采购部的小李一直在憋笑,
他的背景显然是在自己家里。
这时,浴室的水声停了。
裹着浴巾的赵经理走进了画面。
时间显示22点整。
受邀的全体员工已经悉数到场,
就连平时不太冒泡的几位顶头上司,
也已经就位。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男一号张总,
还在床上惬意地调整着姿势,
眼睛时不时瞟向浴室方向,
期待着某位佳人的出现。
9
这时,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开始发言：
这是什么紧急会议啊
是不是中病毒了技术部的人呢
这……这不是咱们海市那位大客户张总吗
对对,这个业务是赵哥负责的,今天应该是……
很快,大家七嘴八舌地,
向群里的隐藏大佬们贡献了精彩直播的时间地点人物。
快看,赵经理也在！
画面中,
男二号赵经理擦着头发,
哼着小调从浴室走了出来：
等急了吧哥来……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眼睛猛地瞪大,
难以置信地看着床上半裸着、正对他挤眉弄眼的张总。
张、张总！您怎么在这！
赵经理彻底懵了,
变了调的声音,通过笔记本电脑的内置麦克风清晰地传了出去。
嘿！老赵,还跟我装！
张总猥琐地笑,声音同样清晰可闻,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说小苏想见我人呢藏哪儿了
此时此刻,公司部门群里,已经彻底炸开了锅！
最初是几个省略号：
【……】
然后是：
【卧槽！】
【我看到了付费节目！】
【那是张总！他没穿衣服！】
【赵经理刚洗完澡他们俩】
【卧槽！原来老赵好这口儿！】
【不是中病毒！是直播！现场直播！】
【快录屏！快！】
【@全体成员
快来看！奥……都别来！出大事了！】
消息像疯了一样刷屏,震惊、疑惑、吃瓜、难以置信……
各种情绪在群里爆发。
匪夷所思的直播画面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弹,
炸开在各种手机、电脑的屏幕上。
赵经理和张总还对这一切毫无察觉,
仍在房间里面面相觑,
惊慌失措地争论着。
不是你叫我来的信息明明是你发的！
我绝对没有！
那这怎么回事！小苏人呢！
我……我不知道啊！
张总上下打量了一下半裸的老赵：
浴室的蒸汽还带着暧昧的温度在他身上氤氲着。
张总似乎明白了什么,眼里冒出一种狡黠：
难不成你小子要先尝……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砰地一声猛地撞开！
赵夫人如同愤怒的母狮般冲了进来,身后跟着酒店经理和保安。
赵一凡！你个杀千刀的！狐狸精呢！藏哪儿了！
她的怒吼通过麦克风震耳欲聋。
然后,她看到了床上——
半裸的张总。
直播画面里,死一般的寂静。
赵夫人也挂机了几秒钟。
随后……
是突破天际的尖叫：
你们两个……恶心！无耻！离婚——
群里已经彻底疯了：
【卧槽！捉奸捉双！还是俩男的！】
【信息量太大我CPU烧了！】
【赵经理居然……】
【所以小苏呢刚才赵经理说……】
【细思极恐！】
是啊,他们提到我了。
我该出场了呢。
10
我放下可乐,深吸一口气,
迅速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西装裙和略显凌乱的发丝,
确保自己看起来只是匆忙赶来,
而非经历了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暗战。
然后,
我拿起那份早已准备妥当、条件优厚的合同和一支笔,
脸上调整出恰到好处的焦急与困惑,
快步走向1208房。
房门大开,里面的混乱景象一览无余：
赵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床上裹紧被子、面如死灰的张总,
和只裹着浴袍、试图解释却语无伦次的赵经理破口大骂；
酒店经理和保安努力维持秩序,试图安抚；
而角落里,
那台笔记本电脑的摄像头指示灯幽幽地闪着,
无声地将这场闹剧,
同步给无数屏幕后的一对对眼睛。
我出现在门口,仿佛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脚步顿住,用手捂住了嘴,眼睛因震惊而睁大,
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天啊……这、这是怎么了赵经理张总赵太太您怎么……
我的突然出现,
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赵经理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又像是看到了更深的噩梦。
他指着我,声音尖利得跑了调儿：
小苏！你……你去哪儿了！
赵夫人锐利的目光立刻扫向我,上下打量,
但当她看到我衣着整齐、手持文件、一脸茫然时,
似乎排除了我是狐狸精的嫌疑,
她转而再次指向那两人：
苏小姐你来得正好！
你看看！看看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
恶心！龌龊！
我适时地露出更加困惑和无辜的表情,
快步走到张总面前,
语气焦急却依旧保持着专业的口吻,
直接将合同和笔递过去：
张总！这……这到底发生什么了
奥,先不管这些了！
刚才集团风控部突然紧急来电,
说收到一些关于我们合作项目的……嗯……‘非正常传闻’,
要求立刻确认合同状态,否则……
您快看看,就按我们下午谈好的最优条件,
请您赶紧签了字,不然项目真要黄了！
我语速极快,表情严肃,营造出千钧一发的紧迫感。
这番话半真半假,
将眼前的丑闻暗示为可能影响项目的非正常传闻,
把签约说成是平息风波的唯一办法。
张总虽然是甲方,但是如果因为此等丑闻而导致合作失败。
无疑是两败俱伤。
更何况,他并非最大的BOSS.
听了我的话,张总先是一怔,
随即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的浮木。
他立刻一拍脑门儿接话道：
对对,我们不就是约在这里签字的吗你刚才去哪了……
我没有回答,
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的眼睛。
似乎是我的眸子里面藏了刀,
张总心虚地躲闪着我的目光,一把就抢过笔,
在我指定的签名处潦草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之后,他舒了一口气,
连声道：你早点过来不就没那么多误会了。
呵呵,误会
我迅速收回合同,
检查签名无误,满意地瞪了他一眼。
此刻,一个赤身裸体,
裹在被子里面发抖的男人,
什么都不是。
11
这场应由赵经理进行的签约仪式,
已经由我这名职场小白顺利完成。
我看向赵夫人,语气委婉：
赵太太,您消消气,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赵经理和张总可能只是在……在谈工作
我这句谈工作在此情此景下显得无比荒谬,
更像是在赵夫人的怒火上浇油。
谈工作！谈工作谈到床上去了！两个男人还光着身子谈！
赵夫人果然更气了,怒吼道,
离婚！没商量！律师！我的律师呢！
视频会议的直播间：
这小苏是不是傻啊！这是置老赵于死地了吧
她可不傻吧这业绩全让她拿了,老赵白忙活一场,没准还小命不保呢。
手机上,一条条的弹幕刷了屏。
我无暇欣赏,
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极其惊人的事情,
大声叫道：呀！赵经理,您什么时候主持的紧急会议啊
说着,便将手机怼到赵一凡的眼前：
这,这里怎么全是咱们公司的人！王总、李总监、刘姐……天啊！好多领导都在线！这……这是怎么回事！
赵一凡原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神经,
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彻底撕裂了！
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绝望嚎叫,
眼睛瞬间布满血丝,在整间屋子疯狂地扫视着。
……他果然发现了电视下方的那台笔记本电脑！
一瞬间,他整个人如同疯魔了一般猛地推开试图拦住他的保安,
不顾自己只裹着一条浴袍,癫狂地扑了过去！
关掉！关掉它！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解释！！
他嘶吼着,手指胡乱地在键盘上拍打,
想要强行关闭软件或合上电脑。
然而,他此刻的疯狂举止,
他衣不蔽体的模样,他试图毁灭证据的行为,
通过依旧开启的摄像头和麦克风,
更加清晰、更加不堪地同步直播给了所有在线参会的同事！
群里瞬间又炸了：
【他疯了！】
【要毁灭证据！】
【快录下来！】
【这是不打自招啊！】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新的、更加威严的声音：
警察！都不许动！接到举报,这里有人聚众吸毒！
只见几名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员出现在门口,神色严肃。
而此刻,房间内一片狼藉,
一个半裸的肥胖男人惊慌地蜷缩在床上,
一个只裹着浴袍的男人正状若疯癫地扑打着一台电脑,
一个中年妇女在尖叫怒骂,酒店人员试图控制局面……
这场景,
怎么看都符合聚众吸毒后精神亢奋、行为失常的特征！
蹲下！双手抱头！
警察厉声喝道,迅速控制现场。
张总吓得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浑身肥肉都在颤抖。
赵夫人也惊呆了,暂时停止了哭骂。
赵经理却仿佛没听见,
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崩溃世界里,
徒劳地拍打着电脑,嘴里念念有词：
关掉……快关掉……
他的抗拒和癫狂状态,在警察看来最是可疑！
12
一名警察迅速上前,一个利落的擒拿,
将试图挣扎的赵经理反扭双手,死死按在了桌上！
放开我！我没吸毒！我没有！是误会！是陷害！
赵经理歇斯底里地挣扎嘶吼,
浴袍散开,模样极其狼狈不堪。
我抱着合同书,赶紧别过头去。
是不是误会,回去验一下就知道了！带走！
为首的警察一挥手,语气不容置疑。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铐在了赵一凡的手腕上。
他彻底瘫软,脸上的疯狂褪去,
疲惫得像是一只跑完了马拉松的弱鸡。
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架着,经过我身边时,
他猛地抬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我,
里面充满了怨毒和一丝最后的不敢置信。
我站在原地,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但是心底是一片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
……
返程后的第二日,
总公司的会议室。
面对前一晚沉寂在视频会议里的几位副总和HR总监。
我递交了那份条件优厚、由张总亲笔签署的合同,
以及那份记录了赵经理承认逼迫前员工小章、并对我进行威胁利诱的录音。
同时,我也无奈地提到了那场,
因为电脑病毒意外启动的直播,
表示这虽然是个意外,
但造成了极大的不良影响,
对此感到非常抱歉。
副总裁和HR总监的脸色极其精彩。
最终,
公司以严重违反职业道德、对公司声誉造成重大损害为由,
与赵一凡解除劳动合同,
所有期权、奖金全部取消。
他在业内变成了臭名远扬的落水狗,
没有一家公司再敢聘用他。
而赵夫人则凭借酒店捉奸和公司流传开的视频铁证,
令赵一凡净身出户,
换来一张扬眉吐气小绿本。
而我,
升职加薪,接替赵一凡成为新一任分区经理。
半年后,我封杀掉赵一凡的一众残党。
经理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
而我的行程,
才刚刚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