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拥有一个从小到大处处都压自己一头的死对头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这一点我最有发言权。
幼儿园举报我亲别人,小学初中控分压我。
高中以为能摆脱他了,结果还是分到了一起。
大学甚至还考一个学校,周末在一起,放假在一起。
天啊,这怎么谈甜甜的恋爱！
不过一切从我中秋带回家一个男性朋友有了转变。
1、
段明,你听见没有,听到给个反应啊。
电话那头传来挂断的声音。
我叫沈红,是个大三农学生。
刚刚挂断我电话的那个叫段明,隔壁文学院大才子。
也是我的死对头兼发小。
我爸妈买婚房那年,他爸妈也买婚房。
两家恰好买了隔壁。
我妈生我那年,他妈也生他。
不过,我是姐姐,大他三月。
但是,除了这一项,其他的他总是压我一头。
幼儿园向老师打报告我亲其他小朋友。
小学和初中,老天眼瞎,将我和他分到一班。
每次出成绩,他的排名永远在我的上一名。
若不是见过阿姨骂他,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读心术。
他的文学天赋还贼高,初二那年写的文章竟然还获得了全国性的奖项,网上随手写的中二病小说也火爆全网。
到了高中,原以为终于可以摆脱他了。
没想到这个神人,竟然放弃了文科,转而选了理科。
他将桌子搬到我旁边的时候,我疯了。
你不是要当大文豪蛮,来这理科班磋磨什么人生。
我想挑战一下自己。
语气冰冷,语句冰冷,我的心并不冷,甚至要炸掉了。
为了我未来几年的幸福生活,我长舒口气,笑意盈盈地对他说,
段明,你太厉害了,小弟我甘拜下风。
你的飒爽英姿根本不用证明,你就是这世间第一人,没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到地。
所以回你的文科班吧,那里全是香香软软的妹子,到处弥漫的都是文学的气息。
这里全是脚臭味,完全不符合你的气质。万一污染了你,这可怎么办啊。
他从桌肚中拿出一本地理练习册丢进垃圾桶。
目前,我还有一件事没做到。
我将身体转过去,背对他,发出一声巨大的切。
夸他两句,还真就凡尔赛起来。
度过了水深火热的两年,到高三他又搬回了文科班。
这种人就是没事做,闲的,哪天摔个大跟头就老实了。
好死不死,填志愿,我和他又填到一所大学,成了校友。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若不是年轻,皮肤好,我的嘴角起码跌到膝盖那。
去学校那天,妈妈拉着他的手,边哭边说,
你们两个到那边,可要相互照顾,红红不懂事,麻烦你要多看看她。
我转头假笑着说,我才是姐姐！谁看谁还不一定呢。
但是他们都没听。
于是接下来几年,周末图书馆,放假就回家,将我盯得死死的。
除了班上,几乎没有和外人接触的机会,自然也就没有机会谈恋爱。
以往每次他都会打电话过来,叫我和他一起回家。
但今年中秋国庆有了点不一样。
我主动打电话给他,因为,我要带个男性朋友回家。
2、
沈红,叔叔阿姨应该很好相处吧。
李刚拉着我的手,轻轻摇了两下,怯懦地问道。
好相处,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爸妈还好相处的了。
我不厌其烦地回答他。
李刚,是我的同班同学。
他说话软弱,可性子和行动却不软弱。
当初填志愿时,他爸妈叫他填师范,他不愿,坚持己见填了农学,没想到学得还有模有样。
现在他爸妈又催他赶紧找个女朋友,他不愿,直接对他爸妈说,他有了喜欢的人,要去人家里倒插门。
他爸妈不信,找到学校来,在班里寻了半天,最后找到了我。
因为我是班里唯一一个还单着的女孩子。
望着他上供又大又甜的芒果,我含恨点了头。
谁叫他是我好朋友呢。
他爸妈见此,给我封了个大红包,并让他这个假期就去我家见家长。
他爸妈送我们上高铁时,三个人抱头痛哭。
儿啊,这一去,你一定要好好孝顺你新爸妈,不要让别人觉得我们家没家教。
听到这,我略有些当场石化。
从上高铁,李刚就问我爸妈的事,现在站在家楼下还问。
为着手里这几个又大又甜的新品种芒果,我微笑着点点头。
我敲了许久的门才开,家中只有段明。
你不是在家,怎么现在才开门。
我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又从旁边拿出一双递给李刚。
段明出声制止,我在听音乐,没听到敲门。那双鞋是叔叔的,你穿这双。
段明将那双拖鞋放回鞋柜,拿出另外一双。
这是李刚,我同学。这是段明,隔壁文学系才子。
那双什么时候变成爸爸的了。
我疑惑地问道。
前几天的事,那时候你还没回来。
段明歪身看了一眼李刚。
我耸耸肩,见李刚换好鞋,
将他带到客房。
你这几天就睡这里吧。
李刚点点头,我打开门,里面却惊呆了我。
以往整洁的床铺上面全是褶子,被子还掀开一角,地上还躺着几件男士衬衫和裤子。
段明将门全部打开,走了进去,慢悠悠地说,
我的房间进水了,在装修,所以这两天我都睡这里。
你不是有洁癖吗还有你家客房呢我紧握双拳问道。
也进水了。
我深吸一口气,微微歪头,对李刚说,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还有这事,你睡我房间吧,就在隔壁。我爸妈每次放假前几天都会帮我浣洗被套。
段明捡起地上的衣服,拉住了李刚。
不用,客人就该睡客房,我会把这里收拾好。
段明的话将我弄得一头雾水。
那你呢,睡大街
段明直直盯着我的脸看。
来了,来了,从小到大我最怕的事来了。
每当他这么看我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个白痴。
看看看,看屁啊,从小到大还没看腻是吧,没见过美女是吧。
我去旁边酒店住。
随你。
3、
真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良心这东西。
看着段明从衣橱里拿出被套换上,将床铺得整整齐齐,提起行李箱准备离开时,我忍不住提出送他。
李刚不愿意一个人待着,也跟着我们走了。
房卡插入电槽,一声嘀响起,我的手机铃声也响起来。
喂,爸,怎么了。
家里饭已经弄好了,快带你同学来吃饭,喊上明明。
好的,我们马上来。
电话挂断,段明将行李箱往房间里一推,
走吧。
我扯扯李刚的袖子,将他的神拉回来。
出酒店时,旋转门速度有点快,段明拉住我的手,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段明的爸妈是双师,一个工程师,一个摄影师。
妈妈做的很多工作需要保密,而爸爸总是满世界跑。
上学之后,他们将段明委托在了我家吃饭。
小时候,爸妈说段明继承了叔叔阿姨的性子,理性十足,又感性十足,以后估计要在感情上吃大苦头。
我听到这句话,用力吸手中空掉的牛奶盒,发出大响声,打断他们的谈话。
大苦头天天捉弄我,老师同学都喜欢他,爸爸妈妈也喜欢他,他吃啥苦头了,倒是我,我才是那个可怜人。
爸妈将饭菜端上桌,叫我们过去洗手吃饭。
段明洗完手,从碗柜里拿出碗筷,添好饭摆在桌上。
爸,妈,这是李刚,今年中秋他和我们一起过。
爸妈的目光在我和李刚之间来回交换,脸上还带着笑意。
清脆声传过来,段明旁边的空碗不小心摔在地上。
哈哈哈,坐了那么久的车,饿了吧。赶紧坐下吃饭,幸好明明提醒我们。
妈妈笑着缓解尴尬。
段明抿抿嘴,干妈,是我不小心。
段明将碗捡起来,拿去厨房,回来时候,我趁其他人不备,朝段明做了个鬼脸,无声地说了声,干妈。
以前叫他叫,死活都不愿意,今天突然就叫了,肯定没有好事。
爸爸举起盛满椰汁的杯子,高声说道,
今年中秋,我们一家不仅又欢聚一堂,还多了一个客人,可喜可贺。
祈愿五谷丰登,来年风调雨顺,我们又相聚一堂,合家欢。
除了李刚,我们纷纷举杯,李刚见此,也将手中的杯子举起,
我们异口同声地说着,祈愿五谷丰登,来年风调雨顺,我们又相聚一堂,合家欢。
说完,我看李刚的耳根有些红,我知他这是略有些不自在。
再看段明,他低头,嘴上却带着些许笑。
我在桌下轻踹了他一脚,想让他收敛一点,没想到他笑得更明显。
我翻个白眼,低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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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假期总是咻的一下消失,我们回到了学校。
这次,段明没打电话给我,我也没打电话过去。
出乎意料地,段明不再盯着我了。
独自去图书馆的日子竟然有些无聊。
桌上摊开的《土壤学》我看不下去,目光转到了明净窗外的河。
河水粼粼泛着金波,河上架了座大桥,岸边柳叶金黄,一对璧人行走树下。
好呀,怪不得最近不见人影,原来是谈恋爱了。
把我盯得这么死,自己先悄咪咪谈上了。
我心大乱,烦躁,狂跳。
我手脚不知该如何放,一股气堵在心和气管之间。
我立刻收拾好东西,跑向他们。
走到桥旁,我止住脚,扶着桥柱大口呼吸,犹如久离水的鱼又重新入水。
我为何要如此做,大家早已成年,谈恋爱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聪明,所以能学业爱情两兼顾,这是他的自由。
我走上了桥,回了宿舍。
我与段明陷入了冷战。
一个月,我们未打过电话,发过消息,见到对方甚至会主动躲避。
实践课,水稻割到一半,大家停下来休息。
李刚递给我一瓶水,小声地对我说话。
什么我没听清。我耳朵被打谷机震聋了。
李刚又说了遍,声音稍微大一点,但在我耳朵里还是细如蚊鸣。
再大声点。
我喜欢文学系的郭青,你能帮我去要微信吗！我不认识文学系的人。
这次我听到了,不仅我听到,在场的都听到了。
李刚可以啊,加油,我们都看好你。
大家的鼓励,让李刚落荒而逃。
大家都在笑,李刚也在笑,可只有我愣在原地。
郭青,这个名字这一个月时常浮现在我的心头。
她就是段明的女朋友。
所以,所以郭青有男朋友了是吗
李刚微红的眼角,呜咽的泣声让我不知如何面对,但也只能狠心的点头。
那天在我家的那个才子还记得吗,段明,郭青男朋友就是他。
李刚听此,摇摇头,大叫,
我不信,我要自己亲自去问。
说完,李刚冲出教室,我没拉住,或许是故意的
叹口气,我回了寝室。
洗个澡,疲倦席卷而来,我躺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睁眼,打开手机一看,已是晚上八点。
消息栏那里躺着两条。
一条是李刚的,
自求多福,好自为之,加油,我永远站你这边。
另一条是段明五点发过来的,
下楼,我在楼下等你。
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他应该回去了吧。
我发了条过去,有事吗,可以微信上说吗
刚发出去,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手忙脚乱地接通。
下楼。
原以为段明的语气够冷了,没想到这秋天晚上的风比那还冷上千倍。
我双臂环抱,互相搓着,摩擦产生的热还未感知到,就消散在风中。
我刚走出寝室大门,就见一个宽大的身影从黑暗中向我走来。
温暖的灰色羊绒大衣盖在我的身上,段明的体温传到我的身上,上面好像还有丝若有若无的烟味。
怎么穿着睡衣就下楼了。
还不是怕你老人家难等啊。你把衣服给了我,你怎么办
都等了这么久,不差这点。我体热,不冷。
说吧,叫我下来有什么事
段明低头看着我,夜色太深,灯光太暗,我看不清他眸中神色。
他附在我的耳边,略带丝冷意的气息顺着脖子钻进我的身子,
谁和你说的,我和人谈恋爱了。
此话一出,心中的气消散了,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用手撑着他。
没谁,就那天我看到你和那个郭青一起散步,就······
尴尬的氛围,尴尬的语气,尴尬的我。
如果这里有沙子就太好了,我可以躲进自己脚趾扣的大宫殿里。
所以这是你的主观臆断就因为这个,你不和我说话,不给我发消息
我强装镇定,语气坦荡地说,是又如何,我就主观臆断了。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和人谈没谈。
段明轻笑了一下,所以,你也没谈恋爱
啊啊！这一段的信息量太大,我一时缓不过神来,当时都和你说了,是男性朋友。我······
还没说完,段明伸手抱住了我。
让我抱一会,我有点冷。
段明的话说完,我也抱住他。
女生寝室楼下,男女搂搂抱抱很正常。
但是,我和段明这样,正常吗
冷了就回去吧。我轻拍他的背说道。
我谈恋爱一定告诉你。
段明的这段话让刚刚散的气又聚起来。
我松手,他却不松手。
纠结一番,我说出来他想让我说的话,
我谈恋爱也一定告诉你,行了吧。
段明这才放手,我目送着他离开。
从风中来,又从风中去。
我把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打火机。
上面花纹还怪好看的。
我记得,他以前说过,他不抽烟。
5、
喂,段明,你为什么不抽烟啊我看其他文人都喜欢抽烟。
我好奇的问段明。
高中的男孩子,有一部分会沾上烟瘾,时常与主任做斗争。
厕所,宿舍,花园,学校的各种犄角旮旯都是他们抽烟的好场所。
我前面的男孩子虽在外面待了许久,但身上的烟味还是被我察觉到。
我努力偏向段明,试图躲避这难闻的味道。
段明放下手中的笔,对我说,
他们抽烟或是心事沉重,或是寻找灵感,我不需要。
我笑嘻嘻地接着问他,
你如何不需要青春期大家都有点烦事,我有,你也有。
我都看出来了,还挺大。只是我看不清,你的心事是什么真难懂。
段明伸手戳戳我的脑门,细心地为我解答。
我的心事,抽烟只会让她更加严重,我的灵感之泉碰到烟味就会枯萎。
段明总是仗着自己语文好,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将大衣和打火机收好,想着下一次见面还给他。
李刚第二天给我发了消息,他和郭青在一起了。
他和我说,原来郭青最开始喜欢的确实是段明。
但段明身边一直都有个我,所以以为他和我在谈恋爱。
但是国庆回来之后,我们就分开,她就想着试一下,不出意料被拒绝了。
而这一幕恰好又被我看见,才产生了后来这些误会。
而郭青被拒绝之后,遇见了李刚,也在默默关注着对方。
但是段明说我和李刚在一起了,闹了好大一场乌龙。
幸好,李刚不信,亲自去问两人,才解开这误会。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我们差点让一对璧人错过。
还好,足够勇敢。
我和段明又回到了以前泡图书馆的日子。
但感觉好像和以前又不一样了。
我双手撑腮,看着段明。
段明细长的手指又翻过一页泰戈尔诗选,朝我看来。
我笑了一下,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拿给他看。
要不要去看菊花展。
他用我手机打了个好字。
第二天,我们终于不是学习了。
菊花展在植物园中,需要买票进入。
我们买完票,留下两张票根。
我让段明举着票根,对着植物园的牌子,自己拿起手机拍照。
这才对嘛。我看朋友圈里人家出去玩,都是这样拍照的。
尤其是李刚,昨天看他发他郭青在一起的朋友圈,气死我了,我也要发。
我拍完照,说了声好,段明还是没将手放下来。
可以放下来了,手不嫌酸啊。
手机在大衣口袋里。
我没反应过来,段明又说了一遍。
啊,哦,拿出来了。
我感觉到他有丝幽怨。
拍照,我也要。
这一番话,打的我措手不及,赶忙解开,给他拍了两张。
拍完递给他,我不禁大笑。
其实像这种,你可以叫我发给你啊。
段明嗯了一声。
那你记得,到时候发给我。
菊花展的地点在半山腰,但是植物园大门在山脚。
所以我们只能沿着山路慢慢地走。
虽已至中秋,秋老虎依旧猛烈。
我们打着伞,扇着风也不能好受,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路成了无聊寂寞的源头。
为了缓解这无聊,我拿出手机放歌,全是DJ舞曲。
随着鼓点和音乐的律动,我忍不住跟随一起唱起来。
段明遇到会唱的片段,也会和我一起唱。
见到路边的花草,有时我会忍不住和段明科普。
这是玉兰,春季开花,花语是友谊,可入药。
这是合欢,端午那几天开花,是夫妻和睦的象征,听说野生合欢可治相思。
这是海红豆,‘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你肯定背过的,说得就是它,有毒,别吃。
段明总是笑,总是对我笑,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山路蜿蜒,转弯突现一辆车。
我想叫笑着的段明跑开,可是已经晚了。
6、
救护车来得很快,医护人员为他做了紧急止血。
我和他的手一直紧握。
段明,你叫段明了,就不能短命了。你要在这里交代了,我可怎么办。
以后就没人让我吐槽,听我讲那些植物的知识了。你要是植物就好,你是植物我就可以帮你了。
段明没说话,他只对着我一直笑。
初中的时候,段明的爸爸带回来一株深山含笑。
段明不知如何养护,就将它随意种在花盆中,整日浇水。
结果不言而喻,含笑状态越来越差。
那几日,段明的不开心肉眼可见。
爸妈让我去问他的情况。
打开门,就见含笑呆在客厅中,我笑的直不起腰,也知道了问题的源头。
谁把花放客厅里啊,没有太阳,肯定会死啊。
段明听到我的话,眼睛亮了一下,将花盆搬到阳台。
我回去之后,上网查了一下,做了些攻略,连夜敲响段明家的门。
段明,我知道问题了,你把花给我,我保证给你养的绿油油,健健康康的。
段明似是不信,抬头看着我。
这个时候,他还没我高。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宝石一样。
你放心,我要是养不活,我就叫我爸赔给你。
最后,段明还是将含笑给了我。
我给他寻了最好地方,施肥吊水,一棵小树渐渐长大。
第二年春开花时,我带段明去见了。
深山含笑,白色花瓣,紫色花丝,淡雅沁香。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如此美丽的花。
从那之后,我觉醒了植物之魂,在家中养了不少的花花草草。
但段明也变成了植物杀手,总是捧着花来找我。
我见到那焉殃殃的植物,总是几把眼刀射过去。
几次之后,段明只要收到植物,第一时间就将植物交给我。
想它们了,就来我这看看。
两个小时后,手术中的牌子终于熄灭。
医生护士从里面走出来。
病人手术非常成功。现在还在昏迷。醒了只能吃些流食,好好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听到这话,我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赶紧打电话向各路人马报平安。
一整天的兵荒马乱,让我趴在段明的床边睡着了。
等醒来时,口水已打湿了手。
段明早就醒了,一直看着我。
我见他要笑,立刻说,
别笑,笑了容易将伤口崩开。
不说还好,说了这笑反而忍不住。
我打了个哈欠,说,
幸好那山路陡,车速不高,不然真不敢想那后果。
你说,你被撞了,还一直笑,笑啥呢
段明将笑容收回,说,
我笑,原来在你的心中,还有我。
我心如决堤的坝,山高的洪水拍打向我,气势汹汹而来,浩浩荡荡而去。
呵,有你,我心中的人可多了。爸,妈,李刚,家里的小红,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再说,我是姐姐,当然要帮助你。
段明脸色沉了下来,想开口,却来了人。
是李刚和郭青。
7、
郭青按理和段明叙了会旧,就离开了,李刚留下来。
我有点烦躁,借口给段明买粥,拉着李刚走了。
火锅热气腾腾,放进去的不是肉,是我的心,我的身。
换作以前,我能毫不犹豫地说,
对,我在乎你,你是我的死对头,是我的竹马。我的一切你都见过,我不在乎你,在乎谁。
现在,我说不出。
李刚,我有个朋友。
李刚点点头。
我看着他,脑海里浮现出他当时决绝离去的身影,甩甩脑袋,重新说。
李刚,我有个问题。
李刚低头吃着碗中的肉,耐心听着。
我最近总是理解不了自己的心。我不知道,我对段明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也许,你可以帮我。
李刚听完我的话,将肉咽下去,喝了口水,说,
很简单。你拿我和他做对比。
对比,怎么对比
我是你兄弟,好朋友是吧。
我飞快地点头。
你知道我谈恋爱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开心,激动。
他呢
迷茫······和无助。
你觉得如果我结婚,会影响你我之间的感情吗
我又是飞快地摇头。
那他呢,如果他结婚,会影响你和他之间的感情吗
答案呼之欲出,嘴虽张不开,可心只要跳动,大脑就知道答案。
李刚见此,又吃下一口肉,
看来你已经有了答案。
可是,可是。
李刚打断了我的话,
他很喜欢你,我到你家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我,
他喜欢你很多年,但他的心见到你,依然会跳得猛烈。
羞愧向我袭来。
经此一点,我好像想起来了。
8、
为什么要在把我写进你这全是中二病的文章里,这会显得我很二耶。
灵感来源于生活,一没指名,二没道姓,你怎知我写的就是你。
你这是强词夺理。我双拳紧握,
小红是个话痨,喜欢种花,指向性还不明确吗！就差把我大名写上去了。你改不改
段明手放在桌子上,轻轻敲着,缓缓说出不改二字。
我恶狠狠地问他一句话,
知道小明的爷爷为什么能活九十九吗因为他没有小明讨嫌,快改。
那他们还说小红和小明是夫妻,你怎么还没嫁给我。
听到这话,我冷笑一声。
嫁给你这辈子怕是没可能了,下辈子吧。
最后文章还是原模原样出版了,开头还附上了一句话,
愿各位找到自己的灵感之源,我的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答案,我当机立断,抛弃了李刚,将钱付完,拿起粥就走。
回到病房,发现段明并不在。
我去询问护士,护士也不知道。
打电话过去,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你在哪呢
吸烟室。
三个字让我似心梗发作,死死捂住心口。
你在那干什么
应该没谁来这是吸二手烟。
你自己什么状态不知道吗还抽烟。
拖鞋的声音响起,段明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我知道,所以我走到一半就回来了。
我扶着他又回到病房,喂完粥,盖好被子,垂眼质问,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你不是说,抽烟会让你的灵感枯竭吗。
中秋之后。
中秋之后,那就是误会我和李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
但我抽得并不狠,我每天只抽三只,间隔时间都很长。
嗯
我怕你万一受到伤害,那个时候我身上全是烟味,会加重你的伤害。你不喜欢烟。
我低头笑了出来,原来还有更多的细节我不知道。
是,我不喜欢烟,我喜欢你。
又是一年,我和段明已经确定了情侣关系。
爸爸妈妈叔叔阿姨知道时,有惊讶也有理所当然。
这些都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他们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
段明还被叔叔阿姨教育一顿,说了一大堆,我们现在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成熟的东西。
每次说这些,我都在旁边幸灾乐祸。
文学系有洁癖的大才子,现在天天往农学院跑,腿上头上时常出现各种各样的泥,整个人已经被腌入味。
休息的时候,我打趣他,
大文豪,现在你可真的是够接地气了哦。高中没达成的事,现在甚至超额达标。
段明拢了拢我的头发,视线转向天边,
脚上要有泥点子,心中才有新点子,我的心事还没完成。
9、
又是一年菊花展。
今年我还没来得及注意,段明就已经将票买好将我约出去。
有了去年的经验,今年终于顺利看到了。
这是瑞云殿,我最喜欢的品种,沉香台也很好看,我要和这朵盘龙嫦娥合照。都好漂亮好漂亮。
我望着菊花,段明望着我。
我看着镜头,眼前出现一枚戒指。
请问这位美好的女子,能帮我一个忙,了解我一件从青春期到现在一直都在的心事吗
我拿出当初那个zippo打火机,
这位男士,你的打火机还要吗
原本是还要的,但是既然在你的手上,那我希望下半辈子一直在你手上。
你愿意吗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