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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三具圣像
俄亥俄州的秋雨总带着一股子铁锈味,黏在警服袖口上,像洗不掉的血渍。艾米丽·莱恩蹲在公寓客厅中央,乳胶手套刚碰到受害者的手腕,就被那僵硬的弧度硌得指尖发麻——女人的双手交叠在胸前,十根手指并拢,指节绷得发白,像是在做一场永不停歇的祷告。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法医莉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的紫外线灯扫过地毯,荧光色的痕迹勾勒出半个鞋印,没有挣扎痕迹,受害者嘴里有东西。
艾米丽缓缓托起女人的下颌,灯光下,一朵干枯的小苍兰正卡在她的齿间,花瓣边缘泛着焦黄色,像是被人精心夹在书页里保存过很久。这是第三起了。
三个月内,哥伦布市接连出现三具祷告者尸体。第一起在六月,独居的小学老师安娜·贝尔,双手祷告,齿间夹着小苍兰;第二起在八月,护士梅根·李,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花;现在是十月,死者是28岁的插画师克莱尔·怀特,公寓里散落着未完成的绘本原稿,其中一张画着个戴兜帽的人影,手里捧着一束发光的小苍兰。
技术科在查监控吗艾米丽站起身,视线扫过紧闭的窗户——窗沿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凶手应该是从这里进来的。
监控坏了,外勤探员杰克·哈珀推门进来,手里的文件夹拍在玄关柜上,这栋公寓的监控系统上周就报故障了,物业还没修。凶手像是早就知道。
艾米丽接过文件夹,里面是克莱尔的基本资料:独居三年,无伴侣,社交圈简单,除了去出版社交稿,几乎不出门。她翻到最后一页,停在克莱尔的就诊记录上——哥伦布市心理健康诊所,每周三下午就诊,持续了半年。
前两个受害者呢艾米丽抬头,她们的就诊记录查了吗
杰克愣了一下,立刻掏出手机:还没,我现在让技术科查。
莉娜这时已经掀开了克莱尔的衣袖,胳膊内侧有几个淡粉色的针孔:镇静剂,剂量很大,应该是凶手先注射药物,再摆姿势。针孔周围没有淤青,说明凶手很熟练,可能有医疗背景。
艾米丽走到窗边,手指抚过那道划痕。窗外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口的路灯坏了,只有便利店的霓虹偶尔照进来,在墙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她想起前两起案发现场——安娜的公寓在老旧小区的顶楼,梅根住的是没有电梯的六层,都有监控故障路灯损坏的共同点。
不是随机选择,艾米丽的声音沉了下来,凶手在挑选受害者时,先排除了所有有监控、有安保的区域。他熟悉哥伦布市的死角,知道哪些地方能让他像影子一样进出。
她转身看向杰克:通知总部,申请BAU支援。这不是普通的连环杀人,是有组织、有计划的‘仪式性犯罪’,我们需要侧写。
两小时后,BAU小组的飞机降落在哥伦布机场。组长伊莱亚斯·索恩走下舷梯时,手里还攥着三起案件的资料,他的眉头皱得很紧——这位有二十年侧写经验的探员,很少会在看到资料时露出这样的表情。
索恩组长。艾米丽在机场外接机,递过去一杯热咖啡,第三起案件的现场我们还封着,莉娜还在做进一步尸检。
伊莱亚斯接过咖啡,指尖的温度透过纸杯传过来,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前两起的现场照片我看了,‘祷告姿势’和‘干花’,这是凶手的犯罪签名,对吗
是,艾米丽点头,而且三朵干花都是小苍兰,我们查过,不是本地花店常见的品种,需要从荷兰进口。技术科正在查近半年的进口记录。
车上,伊莱亚斯翻着资料,突然停在克莱尔的就诊记录上:哥伦布市心理健康诊所前两个受害者的就诊记录查到了吗
查到了,杰克的声音从副驾驶传来,安娜和梅根都在这家诊所就诊过!安娜是两年前,梅根是一年前,克莱尔是半年前,她们的就诊时间没有重叠,但接诊医生都是同一个人——伊芙琳·罗斯医生。
伊莱亚斯的手指在伊芙琳·罗斯的名字上敲了敲:一个心理健康诊所,三个受害者都曾是这里的病人,这不可能是巧合。先去诊所,我要见这位罗斯医生。
哥伦布市心理健康诊所坐落在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里,玻璃门上贴着隐私至上的标语,里面的装修是柔和的米白色,空气中飘着薰衣草香薰的味道。前台护士看到穿警服的艾米丽和伊莱亚斯,脸色立刻变了。
罗斯医生正在接诊,护士握着鼠标的手有些发抖,我需要先跟她确认……
现在,伊莱亚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有理由怀疑,你诊所的病人接连遇害,罗斯医生可能掌握着重要线索。
护士犹豫了几秒,还是拿起了内线电话。三分钟后,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看起来五十岁左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细框眼镜,眼神平静得有些异常。
我是伊芙琳·罗斯,她伸出手,指尖冰凉,你们是为了克莱尔的事来的吧今早警察已经联系过我了。
伊莱亚斯没有握手,只是递过去安娜和梅根的照片:这两位女士,你还有印象吗她们也曾是你的病人。
罗斯医生接过照片,看了几秒,缓缓点头:安娜·贝尔,两年前因为焦虑症来就诊;梅根·李,一年前因为产后抑郁。她们……也遇害了
是,艾米丽说,和克莱尔一样,双手被摆成祷告姿势,嘴里有干花。你能想到,这三位女士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吗除了都在你这里就诊。
罗斯医生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沉默了很久:她们都是‘孤独患者’,安娜独居,梅根离婚后一个人带孩子,克莱尔几乎没有社交。但这在我的病人里很常见,我想不到其他共同点。
她们就诊时,有没有提到过什么特别的人比如跟踪者、骚扰者伊莱亚斯追问。
没有,罗斯医生摇头,我的病人都有保密协议,她们如果有安全问题,一定会告诉我。而且诊所的安保很好,不会有外人随便进来。
伊莱亚斯的视线扫过诊所的走廊,尽头有一个清洁间,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放着的拖把和清洁剂。他注意到,清洁间的窗户正对着写字楼后面的小巷——和克莱尔公寓窗外的小巷很像,狭窄,没有监控。
你们的保洁员是谁伊莱亚斯突然问。
罗斯医生愣了一下:是一位叫玛莎的女士,她在这里工作五年了,很可靠。怎么了
没什么,伊莱亚斯收回视线,我们需要三位受害者的就诊记录,包括她们的家庭住址、联系方式,以及所有和她们有过接触的人。
根据保密协议,我不能随便提供……
这是搜查令,艾米丽掏出文件,罗斯医生,现在是连环杀人案,你的病人的安全比保密协议更重要。
罗斯医生接过搜查令,看了很久,终于点头:我现在就去整理。
她转身走进办公室时,伊莱亚斯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到过,和克莱尔公寓窗沿上的划痕,形状有些相似。
第二章
误导性线索
回到警局,技术科已经把三位受害者的就诊记录整理好了。伊莱亚斯坐在会议桌前,手里拿着笔,在纸上画着关系图:安娜(焦虑症)、梅根(产后抑郁)、克莱尔(社交恐惧),三人都在罗斯医生处就诊,就诊时间依次延后,没有交集。
她们的就诊记录里,都提到了‘睡眠障碍’,技术专家露西·陈指着屏幕上的文字,罗斯医生给她们开的药都是同一种——佐匹克隆,一种镇静催眠药。而且剂量都比常规剂量高。
佐匹克隆莉娜凑过来看,克莱尔体内的镇静剂就是佐匹克隆!我刚才在尸检报告里补充了,剂量是常规治疗量的三倍,足以让人在十分钟内失去意识。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艾米丽看向伊莱亚斯:罗斯医生有医疗背景,能轻易获取佐匹克隆,而且她知道三位受害者的住址和独居情况……会不会是她
有可能,但还不够,伊莱亚斯摇头,犯罪签名是‘祷告姿势’和‘干花’,如果罗斯医生是凶手,她的动机是什么报复还是某种心理扭曲而且她的不在场证明——克莱尔遇害的昨晚,她在诊所加班,有监控记录。
露西立刻调出诊所的监控:昨晚七点到十点,罗斯医生一直在办公室里,十点零五分离开诊所,开车回家。她家到克莱尔的公寓需要四十分钟,而克莱尔的死亡时间是十点到凌晨两点,她有作案时间。
但她为什么要在诊所加班杰克疑惑,监控里她一直在看文件,看起来很正常。
伊莱亚斯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去查罗斯医生的背景,尤其是她的家庭情况。另外,露西,你再查一下佐匹克隆的购买记录,除了诊所,还有谁能买到这种药。
这时,莉娜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脸色越来越沉:什么好,我现在就过去。
怎么了艾米丽问。
第四具尸体,莉娜抓起外套,在城东的老仓库里,同样的祷告姿势,嘴里有干花。但这次,受害者是男性。
城东的老仓库曾经是一家纺织厂,现在废弃了,只有几个流浪汉偶尔会在这里过夜。第四位受害者被发现时,躺在仓库中央的织布机上,双手交叠在胸前,齿间夹着一朵小苍兰。他穿着破旧的牛仔裤,身上有很多旧伤疤,看起来像是个街头混混。
死者叫泰勒·科恩,35岁,有多次盗窃和骚扰前科,杰克拿着资料念道,他没有固定住址,经常在这一带游荡。死亡时间应该在今天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
伊莱亚斯蹲在尸体旁,注意到泰勒的手腕上有一道新鲜的勒痕:和前三位受害者不一样,他有挣扎痕迹。莉娜,他体内有佐匹克隆吗
需要回去化验,但从他的瞳孔来看,应该也有,只是剂量可能没那么高,所以他醒过来挣扎过。莉娜说着,掀开泰勒的衣领,这里有个纹身——‘E.R.’。
E.R.伊莱亚斯的心里咯噔一下——伊芙琳·罗斯(Evelyn
Rose)的首字母就是E.R.。
露西,查泰勒和罗斯医生的关系!伊莱亚斯站起身,不管是就诊记录,还是其他任何联系!
半小时后,露西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泰勒·科恩两年前因为骚扰女性被起诉,当时他的辩护律师……是罗斯医生的丈夫,马克·罗斯!而且马克·罗斯在一年前车祸去世了,车祸原因是酒驾。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伊莱亚斯身上。罗斯医生的丈夫是泰勒的辩护律师,泰勒有骚扰前科,马克一年前去世,现在泰勒被凶手杀害,还纹着E.R.的纹身——这一切似乎都指向罗斯医生。
去罗斯医生家,伊莱亚斯拿起外套,这次要正式传讯她。
罗斯医生的家在郊区的一栋别墅里,院子里种着很多花,其中就有小苍兰。当警察敲门时,罗斯医生正坐在客厅里看书,看到伊莱亚斯,她没有惊讶,只是平静地请他们进来。
泰勒·科恩死了,你知道吗伊莱亚斯坐在沙发上,直视着罗斯医生的眼睛。
罗斯医生合上书,点头:刚才警察已经告诉我了。他是个坏人,很多人都想让他死。
他的辩护律师是你丈夫,马克·罗斯,伊莱亚斯说,马克一年前车祸去世,你认为是意外吗
罗斯医生的手指攥紧了书页,指节泛白:警方说是意外,酒驾。但我知道,不是。
那是什么
是泰勒,罗斯医生的声音有些发抖,马克为泰勒辩护后,泰勒一直缠着他,要他帮忙掩盖更多的罪行。马克不同意,泰勒就威胁他,说要毁了我们的家。后来马克就出事了,我一直怀疑是泰勒做的,但没有证据。
伊莱亚斯看着她:所以你杀了泰勒,还有安娜、梅根、克莱尔因为她们和泰勒有关
我没有!罗斯医生突然激动起来,我是个医生,我不会杀人!安娜、梅根、克莱尔都是我的病人,我怎么会伤害她们
那你院子里的小苍兰怎么解释艾米丽问,三位女性受害者嘴里的干花都是小苍兰,泰勒嘴里也是。而且克莱尔体内的佐匹克隆,是你开的药。
罗斯医生沉默了,她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的小苍兰,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小苍兰是我女儿最喜欢的花。她叫莉莉,三年前因为抑郁症自杀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莉莉有社交恐惧,和克莱尔很像,罗斯医生的声音带着哽咽,她当时在另一家诊所就诊,被医生误诊,开了错误的药,最后……我后来开这家诊所,就是想帮助像莉莉一样的孩子。那些小苍兰,是我种来纪念莉莉的。
她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手里捧着一束小苍兰,笑容灿烂。莉莉自杀时,双手就是交叠在胸前的,像是在祷告。罗斯医生的眼泪滴在照片上,我看到警察描述的案发现场时,我快崩溃了,凶手像是在模仿莉莉的死……
伊莱亚斯接过照片,心里的怀疑开始动摇。如果罗斯医生说的是真的,那凶手的犯罪签名就不是随机的,而是针对罗斯医生的——模仿她女儿的死,挑选她的病人,甚至杀害她丈夫曾经辩护过的泰勒,这更像是一场报复。
你有没有想过,谁会这么报复你伊莱亚斯问。
罗斯医生摇头:我没有敌人。诊所里的人都很好,病人也都很信任我……除了……
除了谁
玛莎,罗斯医生犹豫了一下,我们的保洁员。她的儿子去年在诊所就诊,因为焦虑症,我给他开了药,但他后来因为药物过敏住院了。玛莎一直说是我的错,还跟其他病人说我是‘杀人医生’。我没有解雇她,因为她需要这份工作,但她对我一直很冷淡。
伊莱亚斯的心里又升起一个疑问:玛莎的儿子叫什么名字现在怎么样了
叫本·卡特,罗斯医生说,去年出院后,就搬走了,我再也没见过他。
露西,查玛莎·卡特和本·卡特的资料!伊莱亚斯立刻给露西打电话,重点查本·卡特的过敏史,以及他们现在的住址!
挂了电话,伊莱亚斯看着罗斯医生:你昨晚离开诊所后,去了哪里有没有人能证明
我回家了,罗斯医生说,我一个人住,没有证人。但我家的监控可以证明,我十点半到家后,就再也没出过门。
伊莱亚斯让杰克去查罗斯医生家的监控,自己则和艾米丽去了诊所的清洁间。清洁间里很整洁,拖把和清洁剂都摆得很整齐,窗台上放着一个小小的花盆,里面种着一株枯萎的小苍兰。
玛莎的花盆,艾米丽指着花盆,里面的土还是湿的,应该是最近浇过水。
伊莱亚斯拿起花盆,底部有一个标签,上面写着本·卡特。他翻遍了清洁间,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一瓶佐匹克隆——和罗斯医生给受害者开的药一模一样,瓶身上没有标签,像是从诊所的药库里偷出来的。
看来玛莎有重大嫌疑,艾米丽说,她有机会接触到受害者的住址(做保洁时看到就诊记录),能偷到佐匹克隆,儿子因为罗斯医生过敏,有报复动机,而且她熟悉诊所和各个受害者小区的监控死角。
伊莱亚斯却皱着眉:但泰勒呢玛莎为什么要杀泰勒泰勒和她儿子没有关系。而且泰勒身上的‘E.R.’纹身,怎么解释
可能是玛莎故意留的,用来嫁祸罗斯医生,艾米丽说,她知道罗斯医生的丈夫是泰勒的辩护律师,也知道罗斯医生恨泰勒,所以杀了泰勒,嫁祸给罗斯医生,一举两得。
这时,露西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急促:伊莱亚斯,查到了!玛莎·卡特的儿子本·卡特,去年因为药物过敏去世了!不是住院,是去世了!而且本·卡特的过敏药物,就是佐匹克隆!
伊莱亚斯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玛莎现在在哪里
她今天没去诊所上班,家里也没人,露西说,我查了她的银行记录,她昨天取了所有的钱,像是要跑路。还有,她的车昨晚出现在了城东的老仓库附近,就是泰勒遇害的地方!
发布通缉令,找玛莎·卡特!伊莱亚斯立刻下令,她的车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车牌号OH-7321。另外,查所有和玛莎有过接触的人,尤其是她儿子本·卡特的朋友,她可能会去投靠他们!
警局里一片忙碌,所有人都以为找到了真凶,只有伊莱亚斯坐在会议桌前,看着泰勒的照片,心里的疑问越来越深——玛莎的动机是报复罗斯医生,杀了罗斯的病人和泰勒,嫁祸罗斯,这逻辑说得通,但泰勒身上的E.R.纹身,真的是玛莎留的吗如果是嫁祸,为什么不直接留更明显的线索,比如罗斯医生的物品而且玛莎做了五年保洁,为什么现在才报复
他翻到本·卡特的资料,照片上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笑容腼腆,和泰勒完全是两种人。本·卡特的死亡证明上写着药物过敏导致的呼吸衰竭,死亡时间是去年十月——正好是克莱尔开始在罗斯医生处就诊的时间。
十月……伊莱亚斯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了什么,露西,查一下本·卡特的就诊记录,他当时除了焦虑症,还有没有其他症状比如睡眠障碍
几分钟后,露西的回复来了:有!本·卡特当时也有严重的睡眠障碍,罗斯医生给他开的佐匹克隆,就是因为这个。而且本·卡特的过敏史里,明确写了对佐匹克隆过敏,但罗斯医生的就诊记录里,没有备注!
伊莱亚斯的心脏猛地一跳——罗斯医生知道本·卡特对佐匹克隆过敏,却还是开了这种药,导致本·卡特死亡。玛莎知道这件事,所以报复罗斯医生,杀了罗斯的病人,因为这些病人都用着同样的药,同样是罗斯不负责任的证明。
但泰勒呢泰勒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杰克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监控报告:伊莱亚斯,罗斯医生家的监控是假的!她昨晚十点半到家后,凌晨一点又开车出去了,三点左右回来的!监控被人剪辑过,我们技术科恢复了原始记录!
伊莱亚斯猛地站起来:罗斯医生现在在哪里
还在她家,我们的人盯着呢!
立刻去抓她!伊莱亚斯抓起枪,玛莎可能不是真凶,罗斯医生才是!她故意引导我们怀疑玛莎,还剪辑了监控!
第三章
双重陷阱
当伊莱亚斯和艾米丽赶到罗斯医生家时,别墅的门开着,里面一片狼藉。罗斯医生不在客厅,卧室里传来撕东西的声音。
罗斯医生!伊莱亚斯踹开卧室门,看到罗斯医生正趴在地上,撕着一叠照片——照片上是她和本·卡特的合影,本·卡特笑着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佐匹克隆的药瓶。
看到警察,罗斯医生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等玛莎跑了才会来。
本·卡特的过敏史,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伊莱亚斯举着枪,一步步走近,你故意给他开佐匹克隆,害死了他。玛莎发现了,要报复你,你就顺水推舟,杀了安娜、梅根、克莱尔和泰勒,嫁祸给玛莎。
罗斯医生停下笑,看着伊莱亚斯,眼神冰冷:我没有害死本。他是个好孩子,只是太焦虑了,需要佐匹克隆才能睡着。他的过敏是意外,是玛莎自己没告诉过我!
就诊记录里有!艾米丽说,本·卡特的过敏史明确写了对佐匹克隆过敏,你不可能没看到!
那是玛莎后来加上去的!罗斯医生激动地站起来,她儿子死后,她闯进我的办公室,修改了就诊记录,就是为了陷害我!你们看,这些照片,是本就诊时拍的,他当时多开心,他相信我能治好他!
她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本·卡特确实在笑,但他的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和泰勒手腕上的勒痕,形状很像。
伊莱亚斯的目光停在那道疤痕上:本·卡特的手腕上,为什么有疤痕
罗斯医生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把照片藏在身后:没什么,是他自己不小心划到的。
露西,查本·卡特的死亡现场!伊莱亚斯立刻给露西打电话,我要知道他当时的死亡姿势,有没有干花,有没有祷告姿势!
挂了电话,伊莱亚斯盯着罗斯医生:你女儿莉莉的死,也不是误诊,对不对是你给她开了错误的药,就像给本·卡特一样。你开这家诊所,不是为了帮助别人,是为了掩盖你的错误,对吗
罗斯医生的身体晃了一下,她靠在墙上,眼泪又掉了下来:莉莉……莉莉当时太痛苦了,她每天都睡不着,说看到了鬼。我给她开了佐匹克隆,只是想让她好好睡一觉。我不知道她会……
你知道她对佐匹克隆过敏!伊莱亚斯打断她,莉莉的过敏史里也有佐匹克隆,你故意忽略了,因为你觉得没有比佐匹克隆更有效的药了。你是个医生,却把自己的判断当成了真理,不管病人的死活!
罗斯医生没有反驳,只是蹲在地上,捂着脸哭。就在这时,伊莱亚斯的手机响了,是露西打来的,声音带着恐惧:伊莱亚斯,不好了!玛莎……玛莎绑架了露西·陈!她给警局发了视频,说要罗斯医生去换!
所有人都愣住了。伊莱亚斯立刻打开电脑,视频里,露西被绑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嘴上贴着胶带,玛莎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把刀:罗斯医生,我知道是你害死了本!你现在立刻来城东的老纺织厂,就是泰勒死的地方,一个人来!如果你报警,或者带其他人来,我就杀了这个女孩!
视频里,露西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但她还是努力地眨了眨眼,看向镜头——伊莱亚斯注意到,她的手指在身后比了一个3的手势。
3……伊莱亚斯皱起眉,露西在告诉我们,仓库里有三个人还是她被绑在仓库的三号区域
不管是什么,我们都要去救她!艾米丽说,罗斯医生,你必须跟我们去,这是玛莎的要求。
罗斯医生站起身,擦了擦眼泪,眼神变得坚定:好,我去。但我有一个条件,你们不能伤害玛莎。她只是个母亲,她失去了儿子,她很痛苦。
伊莱亚斯看着她:我们的目标是救露西,只要玛莎不伤害露西,我们不会轻易开枪。
半小时后,警车开到了城东的老纺织厂。伊莱亚斯让其他人埋伏在仓库周围,自己则带着罗斯医生走进仓库。仓库里很暗,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露西被绑在中间的织布机上,玛莎站在她身后,刀抵着她的脖子。
罗斯医生,你来了。玛莎的声音很沙哑,你终于肯来面对我了。
玛莎,放了那个女孩,罗斯医生往前走了一步,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错,你冲我来。
你的错玛莎冷笑一声,你害死了本,还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安娜、梅根、克莱尔,她们都是你的病人,你为什么要杀她们因为她们也用了佐匹克隆,你怕她们也过敏,怕你的秘密被揭穿
罗斯医生摇头:我没有杀她们!是你,玛莎,是你杀了她们!你因为本的死,恨我,所以杀了我的病人,嫁祸给我!你还杀了泰勒,因为你知道泰勒是我丈夫的客户,你想让警察更怀疑我!
我没有!玛莎激动起来,刀又靠近了露西一分,我只是想让你承认,你害死了本!你开佐匹克隆的时候,根本没看他的过敏史!你根本不在乎病人的死活!
就在这时,伊莱亚斯的耳机里传来杰克的声音:伊莱亚斯,我们在仓库的三号区域发现了一个人!是本·卡特!他还活着!
伊莱亚斯的眼睛猛地睁大——本·卡特还活着那死亡证明是怎么回事
玛莎,本还活着!伊莱亚斯大喊,我们在三号区域找到他了,他没有死!你被骗了!
玛莎愣住了,手里的刀停住了:你说什么本还活着不可能……医院明明说他死了……
是罗斯医生!伊莱亚斯看向罗斯医生,是你伪造了本的死亡证明,对不对你知道本对佐匹克隆过敏,给他开药后,他过敏住院,你怕事情败露,就伪造了他的死亡证明,把他藏了起来!
罗斯医生的脸色惨白,她后退一步,摇着头:不是……我没有……
你有!一个声音从仓库门口传来,本·卡特被杰克扶着走进来,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神很清醒,是你把我藏起来的,罗斯医生。我过敏住院后,你告诉我妈妈,我死了,然后把我带到了郊区的一个小房子里,关了我一年!
所有人都惊呆了。玛莎看着本,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本……我的儿子……你真的还活着
本·卡特点点头,看向罗斯医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说如果我妈妈知道我还活着,会带我走,再也不让我接受治疗。你说只有你能治好我,只有你能让我不焦虑,不害怕……
罗斯医生的身体晃了晃,她看着本,又看着玛莎,突然笑了:我只是想帮你们……本的焦虑症很严重,只有我能治好他。如果他跟玛莎走了,他会再次陷入痛苦,就像莉莉一样……
莉莉也是你害死的!本·卡特大喊,你跟我说过,莉莉是因为不听你的话,擅自停药才自杀的!你说她的死是她自己的错,不是你的错!
罗斯医生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蹲在地上,捂着脸哭:我只是想治好他们……我没有想害死他们……莉莉太不听话了,本也不听话,他们都想离开我……
就在这时,玛莎突然放下刀,冲向罗斯医生:你这个疯子!你毁了我的家!你毁了本的人生!
伊莱亚斯立刻冲上去,拦住玛莎:玛莎,冷静点!警察会处理的!
玛莎挣扎着,眼泪不停地掉:处理她把本藏了一年,让我以为我的儿子死了!她杀了那么多人,只是为了掩盖她的错误!她应该去死!
仓库外传来警笛声,更多的警察冲了进来,把罗斯医生和玛莎都控制住了。露西被解开胶带,扑进伊莱亚斯的怀里,哭着说:我刚才看到本了,他被关在仓库的小房间里,玛莎不知道他还活着,是罗斯医生把他带来的,说要让他亲眼看到‘正义’……
伊莱亚斯拍着露西的背,看向被警察带走的罗斯医生——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我只是想帮他们……我没有错……
第四章
最后的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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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医生被带回警局后,一直保持沉默,不管警察怎么问,她都只说我没有杀任何人。本·卡特因为身体虚弱,被送到医院接受治疗,玛莎则因为绑架罪被拘留,但她坚称自己没有杀过人。
伊莱亚斯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三起女性受害者的照片,心里的疑问还是没有解开——如果罗斯医生没有杀她们,那真凶是谁玛莎也说自己没杀,那谁是凶手
他翻到克莱尔的绘本原稿,最后一张画着戴兜帽的人影,手里捧着小苍兰。伊莱亚斯突然注意到,人影的鞋子——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鞋边有一道蓝色的条纹。
他立刻想起了什么,拿出玛莎的资料——玛莎的鞋子都是黑色的皮鞋,罗斯医生穿的是高跟鞋,而本·卡特……本·卡特住院时穿的鞋子,就是白色帆布鞋,鞋边有蓝色条纹!
伊莱亚斯猛地站起来,冲向医院:露西,立刻查本·卡特在过去三个月的行踪!尤其是三位女性受害者遇害的时间,他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赶到医院时,本·卡特正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看到伊莱亚斯,他的眼神有些慌乱:索恩组长,你怎么来了
本,我问你,伊莱亚斯坐在床边,直视着他的眼睛,安娜·贝尔、梅根·李、克莱尔·怀特,这三个人你认识吗
本·卡特的手指攥紧了被子:不……不认识。
你撒谎,伊莱亚斯拿出克莱尔的绘本,这张画上的人影,穿的鞋子和你一样,白色帆布鞋,蓝色条纹。而且克莱尔的公寓里,有你的指纹——技术科刚才在她的绘本上找到了你的指纹,你以为你擦干净了,但没擦彻底。
本·卡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低下头,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了:是我杀了她们。
伊莱亚斯的心脏猛地一沉:为什么
因为她们都想离开罗斯医生,本·卡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扭曲的平静,罗斯医生是个好医生,她能治好我们的病。但安娜说她要停药,去别的诊所;梅根说罗斯医生的药没用,要自杀;克莱尔说她不想再看心理医生了,她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她们都在背叛罗斯医生,她们都该杀。
泰勒呢伊莱亚斯问,你为什么要杀泰勒
因为泰勒骚扰过罗斯医生,本·卡特说,罗斯医生跟我说过,泰勒威胁她,说要毁了她的诊所。我不能让他伤害罗斯医生,所以我杀了他。我在他身上纹‘E.R.’,是想让警察以为是罗斯医生杀的,这样罗斯医生就会更依赖我,她会觉得只有我能保护她。
那干花和祷告姿势呢
是罗斯医生的女儿,莉莉,本·卡特说,罗斯医生跟我说过,莉莉自杀时的姿势就是祷告,她最喜欢小苍兰。我想让罗斯医生知道,我和她一样,都记得莉莉,都理解她的痛苦。我杀那些人的时候,摆成莉莉的姿势,放着小苍兰,是想让罗斯医生看到,我是她的同类,我是唯一能懂她的人。
伊莱亚斯看着眼前这个苍白的男孩,心里一阵发凉——本·卡特因为长期被罗斯医生控制,心理已经彻底扭曲了。他把罗斯医生当成了唯一的精神支柱,为了不让任何人背叛罗斯医生,他选择了杀人。
罗斯医生知道吗伊莱亚斯问,她知道是你杀了那些人吗
本·卡特点头:她知道。克莱尔死后,她就知道了。她没有怪我,只是说我太冲动了。她还帮我掩盖,剪辑了她家的监控,引导你们怀疑玛莎,就是为了保护我。
伊莱亚斯终于明白了——罗斯医生不是凶手,但她是帮凶。她知道本·卡特杀了人,却选择了包庇,因为她需要本·卡特的依赖,需要有人证明她的治疗是有效的,需要有人陪她活在自己编织的拯救者梦里。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伊莱亚斯问。
本·卡特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绝望:因为我累了。罗斯医生被抓了,没有人再需要我了。而且……我看到玛莎了,她很痛苦。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杀那么多人,也不该让玛莎以为我死了。
他看向伊莱亚斯,眼里满是泪水:索恩组长,你能告诉玛莎,我对不起她吗我不是故意要骗她的,我只是……只是太依赖罗斯医生了。
伊莱亚斯点点头,站起身:我会告诉她的。但你要知道,你做的事,需要承担法律责任。
本·卡特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
走出病房,伊莱亚斯给艾米丽打了电话:真凶是本·卡特,罗斯医生是帮凶。立刻申请逮捕令,正式逮捕本·卡特,同时起诉罗斯医生包庇罪和伪造死亡证明罪。
挂了电话,伊莱亚斯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窗外的秋雨。雨还在下,铁锈味的空气里,似乎还飘着小苍兰的香气。他想起了莉莉的照片,想起了安娜、梅根、克莱尔,想起了泰勒,还有被欺骗了一年的玛莎——这一切的悲剧,都源于一个医生的执念,和一个男孩的扭曲依赖。
几天后,罗斯医生和本·卡特被正式起诉。玛莎因为绑架罪被判了一年缓刑,她每周都会去监狱看本·卡特,虽然两人之间还有隔阂,但至少,真相已经大白。
伊莱亚斯坐在BAU的办公室里,看着结案报告,在最后一页写下:犯罪的根源,往往不是仇恨,而是过度的依赖和扭曲的爱。当一个人把自己当成‘拯救者’,把别人的依赖当成自己的存在价值时,悲剧就已经注定。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报告上,像是在为那些逝去的生命,做一场迟到的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