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空气凝固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谢聿珩坐在长桌尽头，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文件上，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投影屏上的数据图表不断变换，合作方的负责人正滔滔不绝地讲解着项目细节。
但他的耳边只有嗡鸣声，眼前浮现的却是温霜最后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她看着他时，眼里再也没有光了。
“谢总？”对方负责人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试探，“您对这个方案有什么意见吗？”
谢聿珩猛地回神，眉头紧锁，嗓音低沉：“再讲一遍。”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几位股东面面相觑，脸色难看。
合作方的代表更是尴尬地僵在原地，手里的激光笔微微发抖。
“谢总，这是我们第三次重复了……”对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所以呢？”谢聿珩冷冷抬眼，眼底的戾气几乎压不住，“听不懂人话？”
“砰！”一位年长的股东猛地拍桌而起，脸色铁青：“谢聿珩！你这是什么态度？！这个项目关系到公司下半年的资金链，你连听都不听，是不是觉得我们这群老家伙可有可无？！”
谢聿珩嗤笑一声，眼神阴鸷：“既然知道自己可有可无，就别在这指手画脚。”
“你——！”股东气得手指发抖，“好，很好！既然你这么不把合作当回事，那干脆取消算了！我们撤资！”
“随便。”谢聿珩站起身，一把扯松领带，嗓音沙哑，“别拿撤资威胁我，我不缺这几个项目。”
说完，他直接推开椅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留下一屋子人脸色难看地僵在原地。
走廊上，助理小跑着追上来，声音急促：“谢总，董事会那边……”
“闭嘴。”谢聿珩打断他，眼底猩红，“再提一个字，你也别干了。”
助理噤若寒蝉，但还是硬着头皮递上一份文件：“私家侦探刚发来的消息……有温小姐的线索了。”
谢聿珩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一把夺过文件，手指攥得纸张发皱，目光死死盯着上面的几行字——
【我们查到温小姐好像去了德国，在那边定居了，但具体住所在哪里还不清楚，我会继续调查的。】
“德国……”他低声念出这两个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又骤然松开。
终于……终于找到她了！
“订机票。”他嗓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现在，立刻。”
助理一愣：“可下午还有和海外分公司的视频会议，晚上您约了陈总谈……”
“取消。”谢聿珩打断他，眼神偏执得可怕，“所有行程，全部取消。”
助理张了张嘴，还想再劝，但对上谢聿珩那双近乎疯狂的眼睛，最终只能低头应下：“我明白了……”
谢聿珩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放手。
但是在走之前，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沈梦漓对温霜做过的那些事，他会千倍百倍的让她还回来。
这场赎罪谁都逃不掉。
谢聿珩沉默了许久，最终掏出手机，给郊区的私人精神病院打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