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碎片四溅开来，里面那点温暖的光挣扎了几下，彻底熄灭。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楚乐芙怔怔地看着地上那堆碎片，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萧屿澈……你到底还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我求你，看在过往那些或许还有一丝真实的情分上，放过我吧……我真的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再也经不起你任何一点的折腾了……”
他看着她崩溃的眼泪，听着她绝望的恳求，原本被嫉妒和怒火填满的胸膛，骤然被一种巨大的恐慌掏空。
“对不起……”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拳，随后便转身离开。
楚乐芙本以为萧屿澈应该彻底放下了，可没过几日，萧屿澈租下了绣坊斜对面的一处小院。
他看着顾允辞每日清晨送来还冒着热气的药膳，看到他傍晚陪着她沿着河岸散步，看到她脸上渐渐有了他曾无比熟悉的恬静笑意。
每一幕都像毒汁，腐蚀着他最后的理智。
尤其当顾允辞的身影出现在绣坊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偶尔会留下用晚饭时，萧屿澈的妒火几乎要将自己焚烧殆尽。
这日，他眼见顾允辞提着一盒精致的点心踏入绣坊，院内很快传来隐约的谈笑声。
萧屿澈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冲了过去，一把推开了虚掩的院门。
院内石桌上，点心盒子打开，楚乐芙正拈起一块，顾允辞含笑看着她，眼神温柔。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刺得萧屿澈双眼剧痛。
“芙儿！”他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和愤怒，“你就非要这样对我？让这个人在我们之间横插一脚？”
楚乐芙脸上的浅淡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疏离。
“萧世子，允辞是我的客人，也是我的朋友。”
“朋友？”萧屿澈嗤笑，目光如刀般刮向顾允辞，“靖王殿下真是好闲情逸致，漕运案一团乱麻尚有闲心在此风花雪月！你接近芙儿究竟有何目的？”
顾允辞神色未变，只淡淡道：“萧世子，公务不劳你费心，我与乐芙如何相处，更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萧屿澈猛地拔出腰间匕首，寒光一闪，竟狠狠在自己左臂上划了一道，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衣袖。
他眼睛赤红地盯着楚乐芙，语气带着一种自残式的疯狂和控诉：“芙儿！你一定还在恨我，如果这样能让你泄愤的话，我可以一直划下去。”
楚乐芙看着他手臂上淋漓的鲜血，脸色白了白，眼中却并非心疼，而是彻底的失望和一丝厌恶。
“萧屿澈，你真是……无可救药。”她声音冰冷，“用伤害自己来博取同情，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侯府世子吗？你的血，你的痛，我都不在乎了，别再让我看轻你。”
萧屿澈像是被这句话彻底击垮，他踉跄一步，猛地转头看向始终平静的顾允辞。
所有的嫉妒与不甘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化为滔天杀意！
“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横刀夺爱，芙儿怎会如此对我！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