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与这最终的判决抽干了林舒最后一丝力气，也彻底碾碎了她所有的指望。
她瘫在冰冷的血泊中，忽然发出一阵癫狂而凄厉的大笑，显得格外瘆人。
“报应！萧屿澈，这就是你的报应！你骂我毒妇？可你看看你自己！你亲手逼死发妻腹中的骨肉！你囚禁她、鞭打她、将她扔进乱葬岗任由野狗啃噬！你甚至砸了她母亲的坟，刨了她母亲的棺！”
“你给我住口！”
“怎么了，我说到你的痛处了？她的孩子没了，哥哥死了，身子也毁了，都是拜你所赐！楚乐芙今日离开，就是老天爷给你的报应！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找到她！你就该永远都活在悔恨里！”
萧屿澈猛地后退一步，脸色煞白如纸。
“噗——”
急火攻心，气血逆涌，一口鲜血猛地从萧屿澈口中喷溅而出，染红了身前衣襟。
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重重向后倒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世子爷！”
下人们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以及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将这曾经奢华的院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人间地狱。
……
楚乐芙离了京，并未有明确的目的地，只随意选了南下的路。
一路行来，景色渐换，京城的凛冬肃杀被抛却。
南方的湿冷虽依旧侵骨，却到底少了几分决绝的酷寒。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行至滁州地界时，原本阴沉的天空骤然变了脸色，狂风卷着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般砸落，很快便将官道掩埋成白茫茫一片。
马车艰难前行，最终在一处山道前彻底被困住，车轮深陷雪泥，无法动弹。
“小姐，雪太大了，马走不动了！”车夫在外头焦急地喊道。
楚乐芙掀开车帘，凛冽的寒风夹着雪片立刻灌了进来，吹得她脸颊生疼。
举目四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唯有不远处山腰上，似乎有一处废弃建筑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前面像是有个能避雪的地方，我们过去看看。”
楚乐芙当机立断，裹紧斗篷，艰难地朝那方向挪去。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座早已荒废的山神。
门扉歪斜，窗棂破损，到处结着蛛网，积着厚厚灰尘。
但在此刻，已是难得的避难所。
她费力推开吱呀作响的破门，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
庙内光线昏暗，残破的神像半掩在阴影中，面目模糊。
楚乐芙正想寻个角落稍作整理，却听到了一声异响。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