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张兰靠我儿子安安成了网红。
她在百万粉丝面前,是慈爱无双的神仙奶奶。
屏幕一关,她把沾满屎尿的尿布扔我脚下：赶紧处理,别耽误我补妆。
丈夫李军回家,只看到她逗弄孙子的辛苦,看不到我满身的疲惫：我妈为这个家付出一切,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我看着孩子红肿出血的屁股,再看看他们母子孝的画面,心里最后一丝温度也熄灭了。
安安高烧病危,她却在直播间抱着玩偶,哭诉我这个亲妈如何失职。
李军为了维护她的直播,对我吼出离婚。
那一刻,我笑了。
她以为我会为了孩子忍气吞声。
她不知道,她的每一次表演,都成了我送她上路的路标。
第1章:
神仙奶奶与带血的尿布
手机屏幕里,婆婆张兰正抱着我的儿子安安,对着镜头笑得一脸褶子都透着慈爱。
家人们,看看我们安安,今天是不是又帅了奶奶的心肝宝贝肉,mua一个！
弹幕疯了一样滚动。
【神仙奶奶！想拥有同款！】
【安安好可爱,奶奶带得真好！】
【这才是隔代亲的正确打开方式,不像我婆婆……】
我面无表情地拖着地,客厅里回荡着张兰甜得发腻的声音和手机里粉丝的吹捧。自从她发现靠直播孙子能赚钱,这个家就变成了她的秀场。
安安是她的道具,我是她的免费保姆。
突然,安安的哭声尖锐地响起。
张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飞快地对镜头说了句宝宝要换尿布了,奶奶去去就回,然后利索地关掉了直播。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她脸上那伪装的慈爱也跟着消失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丧门星！她低声咒骂着,一把将安安从怀里扯出来,重重放在沙发上。
一股酸臭味立刻弥漫开来。
安安拉肚子了。
张兰捏着鼻子,一脸嫌恶地撕开尿布,看也不看就团成一团,朝我脚边扔过来。
林晚！你眼瞎了还是耳朵聋了没闻到味儿吗赶紧给我拿去扔了！臭死了！
那团污秽之物,带着温热的触感,砸在我的拖鞋上。
我得赶紧去补个妆,等下还要跟榜一大哥连麦呢。你手脚麻利点,把孩子也给我弄干净了！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留下满屋的恶臭和安安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蹲下身,捡起那团尿布。入手的感觉不对,材质粗糙得硌手。
这是她在网上买的最便宜的那种杂牌尿布,一包一百片,还不到二十块钱。
我解开安安的裤子,一股更浓的血腥味冲进鼻腔。
安安的小屁股,已经不能看了。
大片的红疹连在一起,最严重的地方已经破皮,皮肤的褶皱里,混着黄色的稀便和殷红的血丝。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用温水小心翼翼地给安安清洗,他哭得几乎要断气,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不停地抽搐。
每一次触碰,都让他疼得发抖。
我给他涂上厚厚的药膏,换上我偷偷买回来的进口尿布,他才慢慢止住了哭声,在我怀里疲惫地睡去。
晚上,丈夫李军回来了。
张兰已经补好妆,又抱着干净整洁的安安,坐在沙发上,哼着小曲。
一见李军进门,她立刻换上一副疲惫又满足的表情。
儿子,你可回来了。哎哟,带了一天安安,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李军放下公文包,快步走过来,心疼地给她捶背。
妈,辛苦您了。林晚呢又躲在房间里偷懒
我刚从房间走出来,就听到他这句质问。
他看到我,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看你那张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给谁看呢我妈为了我们这个家,牺牲了自己全部的晚年生活,给你带孩子,你就是这个态度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我看着他,再看看他身后一脸得意的张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的胸口堵着一团棉花,又闷又痛。
我……
你什么你李军打断我,我告诉你林晚,我妈就是这个家的功臣。你要是再敢给我妈脸色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张兰在旁边假惺惺地劝。
哎呀,军儿,你别这么说晚晚。她年轻,没经验,带孩子肯定没我细心,心里有情绪也正常。晚晚啊,不是妈说你,这带孩子啊,是个良心活。你看安安被我照顾得多好,白白胖胖的。
她说着,还得意地拍了拍安安的背。
我看着他们母慈子孝的画面,再低头看看自己因为抱孩子而发酸的手臂,和指甲缝里没来得及清洗干净的污渍。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就是我的丈夫,我的家庭。
在他们眼里,孩子的血和泪,都比不上张兰一场直播的打赏重要。
我第一次,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第2章:
名牌包与孩子的湿疹膏
张兰的直播事业蒸蒸日上,不到一个月,粉丝就突破了五十万。
榜一大哥龙城霸主尤其豪爽,一场直播下来,火箭和嘉年华刷得屏幕都看不清。
那天,张兰的直播间标题是五十万粉丝福利,神仙奶奶为家人们清空购物车。
当然,最后清空的是她自己的购物车。
第二天,一个崭新的香奈儿包包就送到了家里。
张兰举着那个包,在客厅里转了三百六十圈,拍了无数张照片,最后九宫格发在了家庭群和朋友圈。
配文是：感谢家人们对安安的喜爱,奶奶也跟着沾光啦！这都是我们安安的福气！
群里,李军第一个回复,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后面跟着一串彩虹屁。
妈您辛苦了！这是您应得的！您就是我们家的定海神针！
妈,这个包配您的气质,绝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安安的湿疹因为上次的劣质尿布感染,愈发严重了。小腿和胳膊上都起了一片片红色的斑块,他痒得整夜睡不好,总是哭闹着用手去抓。
我带他去医院,医生说孩子的皮肤太娇嫩,需要用特定的进口湿疹膏,一小管就要三百多。
我的工资卡,早在生完孩子后就被李军以统一管理家庭开支为由要了过去。
我点开和李军的对话框,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才打出一行字。
李军,你能不能给我五百块钱医生给安安开了药膏,家里的快用完了。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直到晚上他回来,我再次提起这件事,他才一脸不耐烦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我哪有钱工资不是都交给妈理财了吗
理财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买香奈儿包包就是理财吗安安是你的儿子,他现在浑身痒得难受,你作为爸爸,难道一点都不心疼吗
你怎么又来了李军的音量瞬间拔高,你是不是嫉妒我妈我妈有本事赚钱,那是她的能耐！她赚的钱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安安的未来！你一个当妈的,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格局大一点
我格局不大我胸中的怒火再也压不住,李军,你摸着良心说,你妈直播赚的钱,有一分钱花在安安身上吗他的奶粉、尿布、衣服,哪一样不是我用自己最后那点积蓄买的现在孩子病了,我只是要钱买药,这就叫格局不大
你吼什么！李军被我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我看你就是闲的！整天在家胡思乱想！我妈说得对,女人不能太闲,一闲就生事！
他顿了顿,抛出一个炸弹。
我已经跟你公司领导说好了,你下周就去办离职。以后就在家专心带孩子,顺便辅佐我妈的直播事业。她一个人太累了,你帮她打打下手,回复一下粉丝私信,不是挺好
我愣在原地,浑身发冷。
他已经替我做好了决定。
他要砍掉我所有的退路,让我彻底沦为这个家的附庸,成为张兰的免费助理。
那天晚上,张兰的直播主题是聊聊育儿中的消费观。
她对着镜头,意有所指地说：哎呀家人们,不是奶奶说,现在的年轻人啊,花钱真是大手大脚。总喜欢买那些进口的、贵的,觉得贵的就是好的。其实啊,咱们国货也有很多好东西嘛！像我们安安,用的宝宝霜就是十几块钱一瓶的,不也挺好皮肤光滑得很！
她一边说,一边抓起安安的小手,对着镜头展示。
养孩子啊,要为他长远考虑。把钱花在刀刃上,给他存起来,以后上好的学校,娶个好媳妇,那才是正经事！你们说对不对
弹幕里一片附和。
【奶奶三观太正了！】
【没错,我最烦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妈妈,给孩子买死贵的外国货,自己信用卡都刷爆了。】
【安安妈肯定就是这种人吧上次就感觉她不太高兴的样子。】
【肯定是嫉妒婆婆能干呗,典型的窝里横。】
我看着那些恶毒的字眼,像一把把尖刀,刺向我。
而我的丈夫李军,就坐在旁边,一边看直播,一边点头称是,仿佛张兰说的是至理名言。
我转过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
这个家,已经没有光了。
第3章:
高烧与作秀的喂药直播
半夜,我被一阵滚烫的呼吸惊醒。
怀里的安安浑身发烫,小脸烧得通红,呼吸急促。
我摸他的额头,那温度高得吓人。
我打开床头灯,翻出体温计,夹在他腋下。五分钟后,我拿出体温计,上面的数字让我血液倒流。
39.5度。
我的心瞬间揪紧,恐慌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不能让安安出事。
我抱着安安,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冲出去敲响了婆婆张兰的房门。
妈！妈！您快开门！安安发高烧了！
敲了半天,门才从里面拉开一条缝。张兰睡眼惺忪,一脸被打扰的不耐烦。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天塌下来了
妈,安安发高烧,39度5,我们得马上去医院！我急得快哭了,声音都在发抖。
她探头看了一眼我怀里烧得迷迷糊糊的安安,撇了撇嘴。
小孩子发烧不是常事吗大惊小怪！物理降温！用温水给他擦擦身子就行了！去医院你知道现在去一趟急诊多少钱吗真是不会过日子！
她说完,就要关门。
我死死抵住门框,哀求道：妈,这次不一样,他烧得太厉害了,我怕是肺炎！求求您了,帮我叫个车吧,或者让李军送我们去！
李军明天还要上班！你别在这折腾了！张兰用力推开我,我困死了,要休息了！你自己想办法！
砰的一声,门在我面前无情地关上了。
我抱着滚烫的安安,站在冰冷的走廊里,感觉自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绝望中,我准备回房自己手机叫车。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张兰的房门又开了。
我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以为她良心发现了。
然而,我看到的,是她从房间里架出了手机支架和补光灯。
她动作熟练地摆好设备,打开手机,调整好角度,脸上瞬间挂上了那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直播开始了。
家人们,深夜好……奶奶现在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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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着镜头,声音哽咽,眼泪说来就来。
我们安安……我们安安半夜突然发高烧了……奶奶真的好心疼,好自责……
我愣在原地,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的儿子在生死线上挣扎,他的亲奶奶,却在利用他的病情,直播作秀！
孩子妈没什么经验,一遇到事情就慌了神,急得直哭,幸好有我这个有经验的奶奶在。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拿出一个洋娃娃,假装是安安。
来,宝宝乖,我们先吃一点退烧药,奶奶喂你。
她拿出一支滴管,煞有介事地对着玩偶的嘴巴,表演着教科书式的喂药。
我抱着怀里越来越虚弱的安安,冲到她镜头拍不到的死角,压低声音哀求。
妈！你到底在干什么！安安需要去医院！他快不行了！
她头也不回,甚至对着镜头,把我绝望的哀求当成了背景音。
家人们听到了吗孩子妈就在旁边急得不行……哎,没事的没事的,奶奶在呢,一切有我。大家不要担心,我们先物理降温,奶奶的办法最管用了。
弹幕里,粉丝们的同情和赞美像雪花一样飘过。
【天啊,奶奶太伟大了！临危不乱！】
【摊上这样的儿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添乱。】
【榜一大哥‘龙城霸主’送出嘉年华x10！并留言：奶奶辛苦了！需要钱随时开口！】
我看着她因为收到打赏而瞬间亮起的眼睛,再看看怀里呼吸都开始微弱的安安。
那一刻,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我不再哀求。
我默默退回阴影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对准了这场荒诞绝伦的表演,按下了录制键。
镜头里,是神仙奶奶声泪俱下的表演。
镜头外,是我儿子命悬一线的挣扎。
还有我,一颗被彻底碾碎后,淬了毒的心。
我彻底清醒了。
第4章:
医院的催缴单与丈夫的最后通牒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抱着安安冲下楼的。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冷风像刀子一样割在我的脸上。
我抱着怀里滚烫的小身体,感觉他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我疯了一样冲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最近的儿童医院！求您快点！
司机看我一眼,二话不说,一脚油门踩到底。
到了医院,我抱着安安冲进急诊室。
医生！救救我的孩子！
医生接过孩子,迅速检查,脸色越来越凝重。
高烧引起的急性惊厥！马上送抢救室！家属去办手续！
急性肺炎,肺部感染严重,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
病危通知书五个字,像五颗钉子,狠狠钉进我的脑子里。
我腿一软,瘫倒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
世界在旋转,耳朵里嗡嗡作响。
我身上带的钱根本不够,所有的积蓄都在李军那里,在他的理财专家妈妈手里。
我颤抖着手,拨通了李军的电话。
这是我最后的希望。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里传来张兰尖锐的哭诉声。
老公……安安……安安在医院抢救……我的声音破碎不成调。
电话那头,不是关心,不是焦急,而是李军压抑着怒火的咆哮。
林晚！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我愣住了。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家里大吵大闹,害得我妈直播间被平台警告了！榜一大哥都看不过去了,直接退出了直播间！我妈现在正被你气得伤心流泪,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我的血,一寸寸变冷。
李军……你听我说,安安病得很重,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我们没钱交费……
我不管！他粗暴地打断我,我妈的直播事业刚有起色,全被你这个扫把星给毁了！你是不是见不得我们家好
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带着那个小崽子给我滚回来！给我妈跪下道歉！求得她的原谅！
否则,我们就离婚！孩子你也别想带走,你这种女人,根本不配当妈！
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
我握着手机,呆呆地坐在原地。
抢救室的红灯,像一只嗜血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我。
护士从里面走出来,把一张催缴单递到我面前。
家属,赶紧去缴费,抢救不能停。
我看着那张单子,上面的每一个数字都像在嘲笑我的无能和愚蠢。
我低头,看着手里那张薄薄的病危通知书。
安安,我的儿子。
李军,我的丈夫。
我曾经以为,他是我的天,是我和孩子的依靠。
可是在他心里,他母亲虚伪的事业,榜一大哥哥的打赏,比他亲生儿子的命还重要。
最后一丝对他的爱意,伴随着电话里那句滚回来,彻底死亡。
死得干干净净。
我擦干眼泪,站起身。
脸上没有了悲伤,没有了绝望,只剩下一种死寂的平静。
我不会再求任何人。
我要救我的儿子。
然后,我要让那对狼心狗肺的母子,为他们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血债,必须血偿。
第5章:
伪装与布局
我给我的闺蜜打了电话,借到了医药费。
安安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三天三夜,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到了普通病房。
看着他苍白的小脸和手上扎着的留置针,我的心像被揉碎了又重新拼凑起来,上面布满了裂痕,坚硬无比。
一周后,我带着安安出院回家。
打开家门的瞬间,我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的张兰和李军。
他们看到我,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反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李军先开了口：还知道回来我妈的歉道了吗
我没有理他。
我抱着安安,径直走到张兰面前,然后,我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张兰和李军都愣住了。
我抬起头,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和后怕。
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太紧张,反应过度,差点害了安安！
我一边说,一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泪流得更凶了。
那天晚上要不是您临危不乱,用您丰富的经验指导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您,不该跟您顶嘴,更不该半夜三更跑出去,让安安吹了风,加重了病情！
我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并且把张兰捧到了一个救世主的高度。
她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变成了得意。
李军的脸色也缓和下来,他走过来,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多听妈的话,她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
张兰清了清嗓子,摆出长辈的架子。
行了,起来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啊,遇事别那么冲动,要多动动脑子。这次就算了,看在安安大病初愈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她以为我真的悔悟了。
这场戏,我演得天衣无缝。他们对我彻底放下了警惕。
接下来的几天,我变得前所未有的顺从和贤惠。
张兰直播,我给她端茶倒水。李军下班,我给他拿拖鞋。
我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他们母子俩言听计从。
在安安出院后的第三天,我找到了一个机会。
老公,我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对李军说,安安这次生病,我真的吓怕了。我想,我们能不能在家里装几个摄像头就是那种高级的育儿摄像头,可以随时看到宝宝的情况,还能监测他的呼吸和体温。
李军有些犹豫。
我立刻补充道：而且,我也可以通过摄像头,好好学习一下妈是怎么带娃的。你看她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安安的需求,我真的太笨了,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装了摄像头,我就能随时随地向妈请教了。
这番话,精准地拍在了李军和张兰的马屁上。
嗯,这个想法不错。李军点头了,妈,您觉得呢
张兰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行啊,装吧。让晚晚多学学也好,免得下次再手忙脚乱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我很快在网上下单了四个高清摄像头,带夜视和录音功能。
安装那天,我特意将一个摄像头装在了客厅最隐蔽的角落,正对着张兰平时直播的宝座。另外几个,分别装在了安安的卧室、我们的卧室,以及餐厅。
张兰和李军没有起疑,他们只当这是我这个笨妈妈为了更好地学习而做的努力。
他们不知道,这些眼睛,将会记录下他们所有丑陋的、真实的嘴脸。
我开始了我漫长的布局。
白天,我是那个温顺恭谦的儿媳,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妻子。
晚上,等他们都睡熟了,我便戴上耳机,在电脑前,一遍遍地回看那天晚上录下的视频,整理我手机里所有的转账记录、聊天截图。
每一个画面,每一句话,都是他们欠我和安安的血债。
我将这些证据分门别类,加密保存。
一张复仇的大网,正在悄无声息地,缓缓拉开。
第6章:
蛇出洞与铁证链
摄像头安装之后,张兰的表演更加肆无忌惮。
她以为那些摄像头只是我的学习工具。
她不知道,那是我为她准备的审判席。
第一个视频,是在她直播的间隙。
她嫌安安哭闹,直接将安安从怀里粗暴地拎起来,像扔一个破布娃娃一样,狠狠塞进婴儿床。
安安的头撞在围栏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哭得更凶了。
张兰不耐烦地抓起一把零食,粗鲁地塞进安安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哭声。
吃！吃死你个小王八蛋！耽误我赚钱！
监控录下了她狰狞的面孔和恶毒的咒骂。
第二个视频,是她对着镜子练习直播。
她抱着安安,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遍遍地练习那种慈爱的笑容。
前一秒还面无表情,下一秒就笑得温柔似水。
来,安安,给奶奶笑一个,对,就这样,真乖。
她像训练一只宠物,强行用手捏着安安的嘴角,让他做出微笑的表情。
安安不舒服地挣扎,她就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这些,都被高清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光有视频还不够,我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我开始留意张兰和她那些老姐妹的聚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天,她约了几个牌搭子来家里打麻将,炫耀她的新战绩。
我算好时间,假装去阳台收衣服,将开着录音的手机,悄悄放在了沙发垫的缝隙里。
客厅里,张兰的声音高亢又得意。
哎呀,你们是不知道,我家那个儿媳妇,就是个蠢的！
前几天孩子发高烧,她还求我送医院,我理她了吗我直接开直播！一场直播赚的钱,够那小崽子住十次院了！
我儿子嗨,别提了,那就是个妈宝,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我说他老婆不好,他就能把他老婆骂得狗血淋头。
一个姐妹问：你就不怕他们离婚孙子可就不是你的了。
张兰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离怎么可能！我早就盘算好了,等我靠这孙子再捞一笔大的,就找个由头,把那女的赶出去！让她净身出户！到时候,孙子还是我的摇钱树,儿子也还是我的好儿子！两全其美！
录音笔忠实地记录下她每一个字。
这就是她最恶毒的内心。
我拿到录音,手都在发抖。
这还不够,我需要人证。
我开始在网上搜索张兰的直播账号,在各种帖子和评论区里寻找蛛丝马迹。
终于,在一个吐槽奇葩婆婆的帖子下面,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ID。
我点进她的主页,发现她曾经发过一张照片,背景就是张兰家的小区。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她发了私信。
你好,请问你认识一个叫张兰的育儿博主吗
对方很快回复了。
何止是认识！那个老巫婆,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原来,这位宝妈是张兰以前的邻居,曾经因为工作忙,请张兰帮忙带过两个月的孩子。
结果,她的孩子那段时间变得沉默寡言,晚上天天做噩梦,一见到张兰就吓得发抖。
她起了疑心,在家里装了监控,录下了张兰虐待她孩子的证据。
但当时张兰还不是网红,她找张兰理论,反被倒打一耙,说她虐待自己的孩子,还被张兰的儿子李军威胁,最后只能忍气吞声地搬了家。
我这里有当时她打骂我孩子的录音,还有我孩子去看心理医生的诊断证明！你要是能扳倒她,我全力支持你！
所有的证据,都到齐了。
视频、录音、聊天记录、奢侈品转账记录、安安的病危通知书、另一位受害者的证词和证据。
我将这一切,整理成一条完整得无法辩驳的证据链。
然后,我用一个新注册的邮箱,将这个压缩包,匿名发送给了一个以打假和揭露黑幕闻名的千万粉丝级博主。
邮件的标题是：
致打假斗士：一个关于‘神仙奶奶’和她背后血泪工厂的全部真相。
蛇,已经引出洞了。
现在,是时候收网了。
第7章:
小试牛刀
张兰正在为她即将到来的百万粉丝感恩回馈直播盛典做准备。
她为此投入巨大。
名牌礼服买了好几套,直播间的背景换成了更豪华的欧式风格。
甚至还花大价钱请了专业的灯光和摄影团队。
而这一切的投资,都来自于安安的血汗钱。
那天,我给她新买的直播道具收拾归位时,无意间看到了安安的衣柜。
里面挂着的,还是那些洗得发白、起了毛球的便宜货。
最贵的一件,是李军在他出生时买的一套连体衣,现在已经小得穿不上了。
我的心,又被刺了一下。
晚上是家庭聚餐,李军的姑姑、舅舅都来了。
饭桌上,话题自然而然地围绕着这个家的大红人——张兰。
嫂子,你现在可是我们老李家最有出息的人了！都成大明星了！姑姑夸张地说。
是啊是啊,我走到哪儿都有人问,那个‘神仙奶奶’是不是我姐,我脸上都有光！舅舅也跟着附和。
张兰被捧得晕乎乎的,笑得合不拢嘴。
哪里哪里,都是托了我们家安安的福。
李军在一旁,与有荣焉地挺直了腰板。
我妈就是能干！这叫什么这就叫老有所为！
亲戚们又是一阵夸赞。
我一直沉默地给安安喂着辅食,直到听见李军的姑姑问。
哎,兰啊,你现在直播一场能赚不少吧上次听说那个什么大哥,一下就给你刷了十万
张兰故作谦虚地摆摆手。
哎呀,都是粉丝们疼安安,那些钱,我都给安安存着呢,给他当教育基金。
时机到了。
我抬起头,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用一种不经意的语气,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是啊,妈最疼安安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
我放下勺子,看着张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一桌子人都听清。
妈,您上次直播赚了那十万块,不是说要给安安打一个纯金的长命锁吗您还说要刻上安安的名字,大家都夸您心疼孙子呢。
我顿了顿,故作疑惑地问。
那个金锁真好看,就是不知道您放哪儿了大家今天都在,拿出来让我们也开开眼呗
一瞬间,饭桌上的空气凝固了。
张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根本就没买什么金锁,那十万块,早就变成了她手腕上那只闪闪发亮的玉镯。
李军也愣住了,他看向张兰,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亲戚们的目光在我和张兰之间来回打量,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张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沉默寡言的我,会在这种场合,给她来这么一下。
她干笑了两声,尴尬地打着圆场。
哎呀……看我这记性……我是想……想在安安周岁的时候,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呢！现在拿出来,不就没意思了吗
哦——原来是惊喜啊。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妈,您想得真周到。那我们就等着看安安周岁的惊喜了。
我低头继续喂安安,不再说话。
但这一桌子的人,谁都不是傻子。
那顿饭的后半场,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这是我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让她如此难堪。
我能感觉到,张兰投向我的目光里,第一次带上了审视和警惕。
她开始觉得,我这只被拔了爪牙的猫,好像又悄悄长出了利爪。
很好。
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8章:
最后的疯狂
张兰感觉到了危机。
我不再是那个可以任她拿捏的软柿子。
我的顺从里,带着一种让她不安的平静。
她决定,要在感恩回馈的直播盛典上,给我最致命的一击,彻底将我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那场直播,她请了媒体,租了酒店的宴会厅,排场搞得极大。
直播前一天晚上,她和李军把我叫到了客厅。
林晚,张兰坐在沙发主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明天的直播,有一个特别环节。
她从茶几上拿起一份打印好的稿子,递给我。
这个环节,需要你上台,作为安安的母亲,做一个‘忏悔’。
我接过那几张纸。
上面的标题是：《一个失职母亲的自白与感恩》。
内容极尽扭曲和贬低。
说我产后抑郁,情绪失控,对孩子疏于照顾。
说我虚荣拜金,不懂感恩,差点毁了这个家。
最后,还要声泪俱下地感谢她这个神仙婆婆,是如何拯救了我和孩子,如何挽救了这个濒临破碎的家庭。
这不仅仅是要我认罪,更是要我当着百万观众的面,承认自己是个精神不正常、人品有问题的废物。
只要我念了这份稿子,我就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以后,无论我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我将永远失去安安的抚养权,失去作为一个母亲的所有尊严。
妈,这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抬头看着她。
过分李军猛地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
林晚,我警告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妈这是在给你台阶下！让你在公众面前有个改过自新的形象！
他拿着张兰写好的稿子,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
明天,你最好老老实实地照着稿子念！如果你敢耍任何花样,我们立刻就去民政局！
他凑近我,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而且,我会动用我所有的关系,让你在这个城市找不到任何工作,让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安安一面！
这是他给我的,最后通牒。
我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那张我曾经深爱过的脸。
现在,只剩下陌生和冰冷。
我沉默了很久。
然后,我平静地接过那份稿子,折好,放进口袋。
好。
我答应了他所有的要求。
李军和张兰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以为,他们赢了。
他们以为,我已经被逼入了绝境,只能选择屈服。
他们不知道,在我平静答应的那一刻,我悄悄按下了发送键。
一封邮件,发给了那个打假博主。
你好,明天下午三点,XX酒店宴会厅,‘神仙奶奶’感恩直播盛。我为你准备好了舞台和观众,期待你的到来。
与此同时,另外几封匿名的爆料邮件,也已经发往了本市几家最知名的社会新闻媒体的记者邮箱。
所有的棋子,都已就位。
张兰,李军。
你们为我精心准备的审判台,很快,就会变成你们自己的断头台。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很适合,送你们上路。
第9章:
直播间的审判
感恩直播盛典现场,流光溢彩。
张兰穿着一身定制的旗袍,妆容精致,在台上接受着主持人的吹捧和粉丝的欢呼。
在线观看人数,早早突破了百万。
她讲述着自己含辛茹苦带大孙子的故事,讲到动情处,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
我这辈子,什么都不图,就图我的儿子、我的孙子能好好的。
台下一片掌声雷动,直播间弹幕刷满了神仙奶奶,国服好婆婆。
李军坐在第一排,看着台上的母亲,脸上是满满的骄傲和感动。
终于,主持人用一种充满悬念的语气说：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上今天一位特殊的嘉宾,她就是安安的母亲,林晚女士！她将为我们分享她作为一位年轻母亲的心路历程！
音乐响起,聚光灯打在我身上。
我一步一步,缓缓走上台。
李军在台下,用口型对我无声地警告：照着念！
张兰也对我投来一个慈爱又充满威胁的眼神。
我走到舞台中央,从口袋里拿出那份稿子。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把它,一撕两半。
然后,再撕。
直到它变成一堆碎纸屑,被我扬手撒向空中。
全场哗然。
李军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色铁青。
张兰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林晚！你干什么！她失声尖叫。
我没有理她,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东西——一个黑色的U盘。
我走到舞台后方的技术台,在工作人员错愕的目光中,将U盘插进了电脑。
今天,我也想给大家看点东西。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也传到了百万观众的耳朵里。
一些关于‘神仙奶奶’,你们不知道的另一面。
我按下了播放键。
现场的大屏幕上,画面瞬间切换。
第一个视频,是张兰将沾满屎尿的尿布扔在我脚边的画面,她恶毒的咒骂清晰可闻。
林晚！你眼瞎了还是耳朵聋了
第二个视频,是安安的屁股,红肿、破皮、渗着血丝。
第三个视频,是安安半夜高烧,张兰却架起手机,用玩偶直播作秀的完整录像。我绝望的哀求,成了她表演的背景音。
第四个,是她在麻将桌上,亲口承认如何利用孙子敛财,如何PUA儿子,如何设计让我净身出户的完整录音。
那个林晚,就是个蠢的！等我再捞一笔,就把她踢出去！
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奢侈品店的账单,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旁边,是安安穿着廉价旧衣服、身上长满湿疹的照片。
最后,是另一位宝妈提供的,张兰打骂她孩子的录音,和孩子的心理疾病诊断证明。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
直播间,已经彻底引爆。
弹幕停滞了几秒钟,然后以一种井喷式的疯狂速度滚动起来。
【卧槽这是真的吗】
【恶魔！这他妈是恶魔！】
【退钱！把我们打赏的钱还回来！人贩子！】
【我吐了,我竟然粉过这种人渣！】
打赏的礼物消失了,取而代
F之的是满屏愤怒的表情包和呕吐的符号。
在线人数不降反升,瞬间冲破了三百万。
关掉！快给我关掉！张兰终于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冲向技术台。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她无法挣脱。
别急啊,妈,好戏才刚开始。我对着她,笑了。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后门被推开。
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一拥而入,闪光灯像是疯了一样,对着台上失魂落魄的张兰和面如死灰的李军疯狂闪烁。
那个知名的打假博主,正举着手机,进行着现场直播。
各位网友,大家看到了吗这就是‘神仙奶奶’的真面目！
张兰尖叫一声,瘫倒在地。
李军也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我站在一片混乱的中央,看着这对母子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没有快意,只有一片冷漠的平静。
审判,结束了。
第10章:
尘埃落定,向阳而生
那场直播间的审判,成了年度最大的网络事件。
张兰的神仙奶奶账号,在事发后一小时内被平台永久封禁。
平台发布公告,宣布追回张兰通过直播获得的所有非法所得,并协助相关部门进行调查。
税务部门很快介入,查出她存在巨额偷税漏税行为。
虐待儿童、诈骗、偷税,数罪并罚。
等待她的,是牢狱之灾和一笔她永远无法偿还的天价罚款。
李军的公司在第一时间将他开除,撇清关系。
他的人生,从云端跌入了泥潭。
他来找我,在我租住的小公寓楼下。
他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哭得涕泗横流。
晚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瞎了眼,被我妈蒙蔽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们重新开始,为了安安,我们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我看着他。
几天不见,他憔悴得像个流浪汉。
我抽出我的腿,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甩在他脸上。
是签好我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李军,从你为了你妈的直播,放弃安安生命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结束了。
你没有资格,再提安安的名字。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走进了公寓楼。
我带着安安,离开了那座让我窒息的城市。
用我自己的婚前财产,和这些年偷偷攒下的一点钱,在一个温暖的南方小城,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没有沉溺在仇恨里。
我成立了一个小小的公益组织,致力于揭露网络上那些利用孩子博眼球、进行假性带娃的网红,为那些受到伤害的孩子和母亲提供法律和心理援助。
我的事业,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慢慢风生水起。
安安在新的环境里,也变得越来越开朗,他脸上的笑容,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
一年后的一天。
我处理完工作,在手机上看到了那条新闻。
《神仙奶奶张兰数罪并罚,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处罚金三千万》。
新闻的配图,是她被法警押着,满头白发,形容枯槁的样子。
报道里还提了一句,她的儿子李军,因为要共同承担罚款,早已变卖了所有家产,如今在工地上搬砖,生活潦倒,无人问津。
我平静地关掉了手机。
抬起头,阳光正好。
安安抱着一个皮球,从院子里跑过来,扑进我的怀里,笑得咯咯作响。
妈妈,抱！
我抱着他,亲了亲他肉嘟嘟的脸颊。
心中一片宁静。
那些黑暗的过往,都已尘埃落定。
而我和我的孩子,正沐浴在阳光下,向阳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