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班到凌晨三点。
脑子像一团被揉烂的纸,眼皮重得要用牙签撑。写字楼的灯早就熄了,只剩我工位上一盏孤零零的台灯,照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
李总下午的话还在耳边响。小王,这个项目很急,公司很看好你,年轻人要多担当。
担当个屁。
他就是欺负我老实,不敢拍桌子。项目成了,功劳是他的嫡系的。项目黄了,锅肯定我背。一个月就那么点钱,玩什么命啊。
可我不敢辞职。下季度房租还没着落,老家爸妈还指望我每月寄点钱回去。这座城市,繁华是他们的,我只有通宵的灯和越来越高的发际线。
关了电脑,我拖着灌了铅的腿走进电梯。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眼窝深陷,像个鬼。
走出写字楼,冷风一吹,我才稍微清醒点。CBD核心区,平时挤满了光鲜亮丽的精英,此刻空旷得吓人。只有霓虹灯不知疲倦地闪烁,照着冰冷玻璃幕墙。
我抄近路,拐进大楼后面一条窄巷。
想赶紧回家躺尸。
巷子深处传来一阵哼哼声,像小狗,又不像。
还有几声恶狠狠的低骂。
按住它!
这小畜生咬人!
找东西罩住!快点!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放轻脚步,贴着墙挪过去。
巷底角落,三个男人围成一团。两个按着一个不断扭动的小东西,另一个正试图用黑色塑料袋往那东西头上套。
看打扮,像是附近酒吧的后厨杂工。
妈的,这玩意儿邪门,刚才那下差点把我手废了。
管它什么,抓回去再说!肯定值钱!
那被按住的小东西猛地一挣,发出一种类似石头发磨的低沉呜咽。塑料袋套上去的瞬间,我借着远处霓虹灯的微光,看清了它的样子。
那不是狗。
绝对不是。
它个头像只几个月大的猫,浑身覆盖着浓密的、灰扑扑的绒毛。脑袋圆圆的,顶上有两只小小的角。最奇特的是它的嘴,被一个人死死捂着,却隐约能看到嘴里没牙,但力道极大,甩头就挣开了一只手的钳制。
它发出一声急促的,类似咻的叫声。
接着,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按住它的一个男人突然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了香蕉皮,哎哟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手里的半截砖头飞起来,正好砸在另一个同伴鼻子上。
那人惨叫一声,鼻血唰就流了下来。
操!怎么回事
就这一下混乱,那小东西猛地从第三人手里挣脱出来,跌跌撞撞地朝我这边跑。
它跑得不太利索,有点像喝醉了,左摇右晃。
那三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追过来。
几乎没经过大脑思考,我下意识往前一步,挡在了那小东西和那三人之间。
干什么的滚开!流鼻血的那个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吼我,眼神凶狠。
我心跳得厉害,腿有点软。但我没动。
这……这是我家的。我声音有点虚,但尽量显得理直气壮,你们抓我家狗干嘛
放屁!这他妈是狗摔跤那个爬起来,龇牙咧嘴,这不知道哪儿来的怪物!差点害老子摔死!
它就是长得怪了点,真是我养的。我硬着头皮编,你们看,它往我这儿跑。
那小东西确实躲到了我脚后面,用脑袋蹭我的裤腿,发出细微的哼哼声。
那三人将信将疑,盯着我,又盯着我脚下那团灰毛。
带头那个眯着眼打量我。我穿着皱巴巴的西装,拎着个破电脑包,一脸加班猝死相,但好歹是在这CBD上班的人。
他可能不想惹麻烦,狠狠瞪了我一眼。
妈的,算老子倒霉!碰上个晦气东西!他朝地上啐了一口,招呼另外两人,走了走了!真他妈邪门!
三个人骂咧咧地走了。
巷子里又安静下来。
我松了口气,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低头看那小家伙。
它也正仰头看我,眼睛亮得惊人,像是蕴着两团温润的光。它蹭蹭我的腿,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然后一张嘴——
吐出了一枚硬币。
叮当一声,一枚崭新的一元硬币,滚到我鞋边。
我愣住了。
这啥情况
报恩还是这玩意胃里自带硬币
它吐完硬币,似乎耗尽了力气,小脑袋一垂,趴在我鞋子上不动了,只有小小的肚子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它。
绒毛比看起来还要柔软,带着点暖意。
它微微动了动,蹭我的手指。
心一下子软了。
总不能把它扔在这儿吧。
我叹口气,脱下西装外套,把它轻轻裹起来,抱在怀里。它很轻,像个毛绒玩具。抱起它时,它又咕噜了一声,很舒服的样子。
走吧,带你回家。
我抱着个不明生物,回到了我租的十平米出租屋。
屋子小得转身都困难。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没了。厕所和厨房都是公用的。
我把小家伙放在床上,开了最亮的灯,仔细看它。
灰白色的毛,摸起来像上好的缎子。圆脑袋,小短腿,屁股后面拖着一条短尾巴。脸有点像狮子,但又没那么凶,眼睛大而圆,黑溜溜的,透着一股憨气。头顶那两个小凸起,摸起来硬硬的,像是没长出来的角。
它蹲坐在我的旧床单上,好奇地歪头打量我,然后张开嘴,打了个哈欠。
嘴里真的没有牙。
但舌头粉粉的。
它怎么看……怎么像传说中的那种生物。
但我立刻否定了自己。太荒唐了。那是神话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还被我捡到
肯定是某种长得奇怪的珍稀动物。
我得给它弄点吃的。
翻了翻冰箱,只有半袋速冻饺子,几瓶啤酒,还有上次煮泡面剩的半根火腿肠。
我把火腿肠掰成小块,放到它面前。
它嗅了嗅,嫌弃地用爪子拨开。
又试着喂它一点面包,它也不吃。
小祖宗,你到底吃啥啊我有点愁。别捡回来给饿死了。
它似乎听懂了,晃晃脑袋,跌跌撞撞爬到我的电脑包旁边,张嘴啊呜一口,咬住了我露在包外面的钢笔笔帽。
那不是吃,就是含着,像小孩嘬奶嘴。
然后,它又用亮晶晶的眼睛看我。
我无奈,只好随它去。
累得快散架了,我胡乱洗了把脸,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间,感觉一个小暖炉钻进了我怀里,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最好的催眠曲。
那一晚,我睡得格外沉。
一个梦都没做。
第二天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项目经理在那头咆哮:王磊!几点了!还不来上班!代码测完了吗李总马上要看!
我一看时间,九点半了!
完蛋!迟到了!
我猛地坐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然后我看到枕头边,整整齐齐码着一小摞硬币。
一共十枚,一元的面值,崭新,在晨光下闪着金属光泽。
我愣住了。
转头看床边。
那小东西正蹲在地上,含着我昨天带回来的半瓶矿泉水瓶盖,看见我醒了,它高兴地晃晃脑袋,喉咙里发出咻的声音。
然后它一低头,噗,又吐出一枚硬币。
叮当。
清脆悦耳。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一个荒诞的念头再也压不住了。
它……它它它……它不会是……
我冲过去,抱起它,翻来覆去地看。
它被我弄得不舒服,哼哼唧唧地挣扎。
这体型,这模样,这吞东西吐钱的特性……
你……你是貔貅我声音都在抖。
小家伙听到这两个字,突然不动了,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我,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圆滚滚的脑袋!
艹!
真的是!
神话里的瑞兽!只进不出,专吞金银财宝,招财辟邪的貔貅!
我居然捡了个貔貅幼崽回家!
我抱着它,傻在原地。项目经理的电话又打来了,催命一样。
我直接挂了电话。
上班上个屁!
我现在抱着个财神爷!还上那受气班
但很快我冷静下来。
不对啊。传说貔貅是神兽,威武霸气,吞天食地的。怎么我这只是个幼崽,还只会吐一块钱硬币
而且看起来傻乎乎的。
我把它放下,它又跑去含我的拖鞋头。
吐出来的还是一块钱。
我叹口气。行吧,幼崽就幼崽,一天吐十块钱,也够我早餐加个蛋了。
至少是个盼头。
我给它起了个名,叫招财。
招财很乖,不吵不闹,给个瓶盖、笔帽就能玩半天,然后吐几个硬币出来。它似乎特别喜欢金属和玉石的东西,但我的出租屋里,最值钱的可能就是电脑主板上的铜线了。
我试着把我的破手表给它。
它含了一下,吐出来两个五毛硬币。
得,还贬值了。
看来它这招财能力,跟东西本身价值没关系,可能就是一种……转换或者它自带一个零钱库
日子好像没什么不同。
我还是得苦逼地上班,挨骂,加班。
唯一的变化是,每天醒来枕头边都有十几个硬币,让我早餐能奢侈地加个肠。
直到一周后。
那天我被李总骂得狗血淋头,就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小bug,他把整个项目组的火都撒我头上。
王磊!你能不能干不能干滚蛋!多少人排着队想进来!
我低着头,拳头攥得死死的。
回到工位,憋屈得想砸电脑。
晚上,我抱着招财诉苦。
招财啊,你爹我太惨了。天天当牛做马,还要被当出气筒。那破李总,不就是仗着有个有钱姐夫吗屁本事没有,就会溜须拍马欺负人。
招财安静地趴在我腿上,听着,黑眼睛看着我。
你说你也是神兽,咋就不能让你爹我一下子发财呢我也不贪,够我付个首付,让我能把爸妈接来就行……
我说着说着,睡着了。
第二天是周六,我睡到中午才醒。
习惯性地往枕头边摸。
没有硬币。
咦招财今天没吐钱
我坐起来,发现招财没在床上。
找了一圈,看见它正蹲在窗台上,对着外面晒太阳。它今天有点没精打采,毛色好像都没平时亮了。
招财,咋了不舒服我把它抱过来。
它蹭蹭我,喉咙里咕噜两声,又低下头。
我有点担心。别是生病了。这神兽幼崽,宠物医院能看吗
正想着,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请问是王磊先生吗一个很客气的声音。
是我,你哪位
您好,我是寰宇集团总裁办的助理。我们注意到您昨天在网络上发布的一段关于项目管理的见解,非常独到。我们集团目前正需要一个像您这样有真知灼见的人才,不知您是否有兴趣来我们集团发展薪资待遇方面,我们可以给您现在十倍的水平。
我懵了。
寰宇集团本省最大的民营企业
我昨天就在公司内部论坛吐槽了一下项目经理流程不合理,怎么就被他们看到了还十倍薪资
你……你没打错电话吧
没错的,王先生。我们诚心邀请您。如果您方便,周一就可以来办理入职手续。
挂了电话,我还在云里雾里。
紧接着,手机又响了。
是房东。
我心里一咯噔,该催房租了。
没想到房东语气异常热情:小王啊,跟你说个事儿。我这房子啊,打算卖了。你看你一直住着也挺好,我优先问你一句,你要不要我给你个友情价,就按三年前的价,绝对低于市场价一半!
我差点咬到舌头。
低于市场价一半在这地段哪怕是个老破小,那也是天文数字啊!
我……我哪买得起……
没关系!房东异常好说话,你可以分期付给我!一点利息都不要!我相信你人品!
我:……
接完房东电话,我整个人是飘的。
走到招财身边,它还是蔫蔫的。
我忽然想起昨晚我跟它诉苦的话。
——够我付个首付,让我能把爸妈接来就行。
难道……
不是它今天没吐钱。
是它把钱,换了一种方式,吐给了我
工作机会。买房机会。
我猛地抱起招财:招财!是你干的吗
招财软趴趴地趴在我手上,有气无力地咻了一声,小脑袋蹭蹭我。
它好像……消耗很大。
我心疼坏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招财。我把它搂进怀里,以后不用这样了,每天吐点硬币就好。爹慢慢攒。
周一,我去了寰宇集团。
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HR对我异常热情,合同条款优厚得吓人。直接进入核心项目组,职位和薪酬都翻了十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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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签完字,感觉像做梦。
走出寰宇气派的办公楼,阳光洒在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
好像,真的要转运了。
我买了招财最爱喝的酸奶(它虽然不吃东西,但喜欢舔酸奶盖),兴冲冲地回家。
走到出租屋楼下,我心里盘算着,有了新工作,就能租个好点的房子,给招财更大的空间。
然后我就看见楼下停着几辆黑色的越野车。
车型很大,透着一股不好惹的气势。
我心里莫名一沉。
快步上楼。
走到门口,我发现我的门锁被撬坏了!门虚掩着!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猛地推开门。
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我的衣服、书本、电脑扔了一地!
招财!
招财不见了!
床边有几个明显的泥脚印,不是我的尺寸。
窗台上有几根灰色的毛。
我冲过去,捡起那几根毛,是招财的!
它被抓走了!
谁干的
是那天巷子里那三个人还是……
我浑身发冷,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招财!我的招财!
它那么小,还病恹恹的!
我疯了一样冲下楼,抓住楼下的保安:大叔!你看没看到谁进了我家!有没有人抱着一只灰色的……小猫出去
保安被我吓了一跳:没……没注意啊。刚才好像有几辆黑车很快开走了……
黑车!
对!那几辆越野车!
我跑到路边,那几辆车早就没影了。
怎么办怎么办
我急得团团转,像无头苍蝇。
对!报警!
我掏出手机,刚要拨110,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又是陌生号码。
我烦躁地接起:喂!
王磊先生对方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怪的腔调,不像本地人。
是我!你谁
你家里那只小兽,在我们手上。
我血液瞬间冻住了。
你们是谁!把它还给我!
想要它可以。对方不紧不慢,拿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我没钱!
我们不要钱。对方顿了顿,我们要你‘看见’它的能力。
我愣住了:什么能力
别装傻。对方声音冷了下去,能发现它,并把它养在身边,你绝不是普通人。你身上一定有我们需要的‘气运’或者‘灵眼’。晚上十点,西郊废弃的化工厂,一个人来。否则,你就等着给这小东西收尸吧。
电话挂了。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气运灵眼
我什么都没有啊!我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普通人!
我拿什么去换
可是招财……
它用尽全力帮我改变了处境,自己却虚弱地被抓走了。
我不能不管它。
晚上十点,我咬牙,打了个车去西郊。
我没钱,没势,更没什么气运。
但我有这条命。
化工厂荒废很久了,铁门锈蚀,院子里杂草比人高。
风吹过,破窗户哐哐响,像鬼拍手。
我握紧口袋里唯一的武器——一把瑞士军刀,壮着胆子走进去。
车间里很空旷,只有中间亮着一盏昏暗的应急灯。
灯下站着三个人。
两个穿着黑色练功服,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得像鹰,一看就不是普通打手。
中间是个干瘦的老头,穿着对襟唐装,手里拿着一个罗盘一样的东西。
招财被关在旁边的一个铁笼子里!
它看起来更虚弱了,绒毛失去了光泽,软软地趴在笼底,小脑袋耷拉着。
看到我,它微弱地咻了一声,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没力气。
招财!我心如刀割,想冲过去。
那两个练功服的男人立刻上前一步,挡住我。他们的目光很有压迫感。
干瘦老头抬起眼皮,打量我,眼神里有一丝疑惑和失望。
就是你他声音沙哑,身上毫无灵气波动,就是个凡夫俗子。你怎么找到貔貅幼崽的
路上捡的。我盯着他,把它还给我!
还给你老头嗤笑一声,天地灵兽,有德者居之。你一个废人,也配
他转动着手里的罗盘:奇怪,罗盘显示你确实与这貔貅有极强的因果牵连。但你为何……
他忽然一步跨到我面前,速度快得我只看到残影!
干枯的手爪直接抓向我的胸口!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他手指要碰到我衣服的瞬间——
我胸前口袋里,招财平时最爱含着玩的那枚古铜钱(我在地摊上两块钱买的),突然闪过一道极微弱的金光。
老头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护身法器不对……毫无灵力……只是沾染了一丝貔貅涎……他眼神变幻,我明白了!是这貔貅幼崽自行认主!它把它微薄的祥瑞之气分给了你!
他脸上露出贪婪和兴奋。
太好了!虽然你是个废物,但这幼崽灵性十足!只要炼化它,抽取它的本源瑞气,我必能突破瓶颈!
他挥手对那两个男人下令:抓住他!一起带回去!用他的血,或许能更快炼化这小畜生!
那两个男人立刻朝我扑来!
动作快得带风!
我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后退,胡乱地挥舞着瑞士军刀。
滚开!
其中一人轻易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一拧。
咔嚓!
我疼得惨叫一声,军刀脱手落地。
另一人一拳砸在我肚子上。
我顿时像虾米一样弯下腰,苦胆水都吐出来了,眼前发黑。
完全不是对手。
他们像提小鸡一样把我拎起来。
老头走到笼子边,看着里面的招财,嘿嘿直笑:小宝贝,别怕,很快你就和这个废物主人一起,变成我修为的一部分了……
招财似乎听懂了,它发出恐惧的呜咽,用尽力气撞着笼子。
绝望笼罩了我。
我要死了。
招财也要死了。
就因为这点运气。
我不甘心!
凭什么!
就因为我们是弱者,就活该被掠夺,被践踏吗!
剧烈的愤怒和不甘在我胸腔里爆炸。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那个老头,嘶声大吼:放开它!
也许是我的情绪太激烈,也许是我濒死前的意念起了作用。
我胸前那枚古铜钱,再次发热。
笼子里,虚弱不堪的招财,似乎感应到了我的愤怒和守护它的决心。
它突然仰起头,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尖利嘶鸣!
不像之前软软的咻,而是带着一种古老而威严的韵律!
嗡——
它身上爆发出强烈的金光!
整个笼子瞬间被震碎!
老头被这突如其来的金光冲得倒退好几步,脸上露出骇然之色:本源爆发它要拼命!
招财悬浮在半空,金光笼罩着它小小的身体。它转头看向我,黑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眷恋和决绝。
然后,它化作一道金线,猛地射向我的胸口!
直接没入了那枚古铜钱中!
一股难以形容的暖流,瞬间涌遍我全身!
断掉的手腕不疼了,肚子也不疼了。身体里充满了力量,眼睛看得更清,耳朵听得更远。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我甚至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着一些微弱的光点。
而对面那三个人,身上缠绕着不同颜色的气。老头是灰黑色的,带着腥气。两个打手是浑浊的红色,满是暴戾。
老头又惊又怒:灵体附物它把最后的本源和灵智都寄托给了那枚凡铜暴殄天物!给我挖出来!
他亲自朝我冲来,干瘦的手爪直掏我的心口!
这一次,他的动作在我眼里,好像慢了很多。
我福至心灵,侧身躲开,同时下意识地按照脑海里突然冒出的一段模糊口诀,调动起体内那股暖流,一拳打出!
这一拳,好像打出了风!
砰!
正中老头胸口!
他惨叫一声,像被卡车撞到,倒飞出去好几米,喷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抽搐,难以置信地瞪着我。
气……气血如罡!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自己也惊呆了。
我看着自己的拳头。
那暖流……是招财给我的
它用最后的力量,融入了我,或者说,融入了那枚它平时最爱的铜钱
那两个打手见状,吼叫着一起扑上来。
我此刻信心大增,体内暖流奔腾,反应和力量远超常人。
躲开一人的拳头,抓住另一人的胳膊,一拧一摔!
咔嚓!
那人胳膊断了,惨叫着倒地。
另一个被我一脚踹在肚子上,跪在地上吐酸水。
短短几秒,三个刚才还能随意拿捏我的人,全躺下了。
我走到那老头面前。
他惊恐地看着我,往后缩:前辈……前辈饶命!是我有眼无珠!不知您是隐世高人……
我哪是什么高人。
我只是个被貔貅幼崽舍命救下的凡人。
我捡起地上那枚变得温热的古铜钱。
招财……你还在吗我低声问。
铜钱微微发热,像是在回应我。
但它没有像以前那样咻地叫了。
它可能……为了救我,耗尽了灵智,只剩下最本源的一点力量留给了我。
我心里一阵酸楚。
你们是什么人我冷声问那老头。
我们……我们是‘幽冥宗’的外门弟子……老头哆嗦着说,专门寻找天地灵物,用以修炼……
幽冥宗修炼
这个世界,真的存在普通人不知道的另一面
像你们这样的人,多吗
不……不多……但也不少。大多隐藏在世俗里……老头不敢隐瞒,前辈,您杀了我们会有麻烦……不如放我们一马,我们必有厚报……
我看着他身上令人不舒服的灰黑气。
滚。我说,别再让我看到你们。也别再打我的主意。
是是是!老头如蒙大赦,在两个打手的搀扶下,狼狈地跑了。
车间里安静下来。
我握着那枚铜钱,心里空落落的。
招财没了。
它用自己,换了我一条命,和这一身莫名其妙的力量。
我走出化工厂,夜风吹在脸上。
世界没变,又好像全变了。
我能感觉到空气里稀薄的灵气(姑且这么叫吧),能内视看到丹田里那一小团温暖的、金色的气旋。
那是招财留给我的。
它不只是给了我力量,好像还打开了我的某种眼界。
回到市区,我没回那个出租屋。
用寰宇预支的工资,租了个好点的一居室。
我需要安静,需要消化这一切。
我开始疯狂查阅资料。神话传说、道教典籍、气功修炼……甚至网络小说。
结合那老头的话,我慢慢理出点头绪。
这个世界,确实存在修炼的人或组织,隐藏在普通人社会之下。他们追求长生、力量,利用各种资源(包括招财这样的灵兽)修炼。
招财是瑞兽,它的本源是祥瑞之气,能带来好运,克制邪秽。
而我,一个凡人,阴差阳错被它认主,又继承了它最后的本源。
我现在算什么呢
不算修士,但又不是普通人。
我试着按照网上找来的粗浅呼吸法,引导丹田那团金气。
效果惊人。
气流所到之处,疲惫一扫而空,思维格外清晰,身体强度每天都在提升。
寰宇集团的工作,对我来说变得异常简单。复杂的项目,我一眼就能看出关键。难搞的客户,我下意识就知道怎么沟通最有效。
我甚至能隐约看到一个人的气运强弱,或者近期是否顺利。
李总那个姐夫,公司副总,有一次来我们部门视察。
别人看到他都是意气风发。
但我看到他头顶盘绕着一缕黑气,印堂发暗。
我下意识地提醒了项目经理一句,说副总最近是不是运势不太好,项目审批可能慢点。
项目经理骂我神经病。
结果第二天,副总就被纪检带走了。据说牵扯进一桩大案。
项目自然黄了。但因为我提醒过(虽然没人信),我们组提前做了预案,损失最小。
项目经理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我渐渐明白,招财给我的,不只是力气大点,眼睛亮点。
它给我的,是一种趋吉避凶的本能。
以及,一点点微弱的招财属性。
我没再每天捡到钱。但我买的股票基金全涨了。偶尔路过彩票站,随手买一张,必然中小奖。逛街总能碰到打折促销。
不多,但细水长流,生活变得顺遂无比。
我升职加薪,很快贷款买了套不错的房子,把爸妈接来了城里。
他们很高兴,总觉得我突然开了窍,走了大运。
只有我知道,我怀里那枚越来越温润,甚至隐隐显出金线的古铜钱,才是一切的源头。
我经常对着铜钱说话。
招财,今天我又升职了。
招财,爸妈给你包了饺子,可惜你不能出来吃了。
招财,我想你了。
铜钱偶尔会发热,像是在回应我。
但我不知道,它是真的还有一丝灵性,还是只是我的错觉。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静下去。
直到三个月后。
一个女人找到了我。
那天我下班,走到小区楼下。
一个身影靠在我单元门旁。
很高,腿很长。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黑T恤,却遮不住一股锐利的气质。短发,眉眼清冷,看人的时候像带着冰碴。
她很漂亮,但一种带着攻击性的、让人不敢靠近的漂亮。
她手里拿着一个类似风水罗盘的铜器,指针正剧烈地晃动,指向我。
不,是指向我胸口的口袋。
那里放着那枚铜钱。
我瞬间警惕起来。
修炼者又是来抢招财的
我暗自调动丹田那团金气,准备随时动手。
女人走上前,目光落在我胸口。
你身上,有很纯正的瑞兽气息。她开口,声音清冽,但很微弱,而且……很奇怪,像是融合了人的气血。
你是谁我冷声问。
我叫凌霜。她报出一个名字,然后仔细打量我,眉头微蹙,你不是修士。气血虽旺,却无功法运转的痕迹。你如何得到这瑞兽本源的
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她抬起手中的罗盘,我追踪一只窃取宗门气运的叛徒貔貅,已经三年了。它的气息,最后消失的方向,指向这座城市。而你身上的本源气息,和它同出一源,但更……稚嫩纯净。
我心头巨震。
叛徒貔貅窃取气运追踪三年
她说的是招财
不可能!招财只是只幼崽!它那么小,怎么可能窃取气运!我脱口而出。
凌霜眼神一凝:招财你给它起的名字它果然在你这里!交出来!
她一步踏前,一股冰冷的气势锁定了我,比那个幽冥宗的老头强太多了!
我被她气势所迫,呼吸困难,但死死护住胸口。
它不在了!为了救我,它融入了这枚铜钱!它不是什么叛徒!
凌霜愣了一下,气势稍缓:融物护主这倒是貔貅认主后的终极守护之术。但它若真是幼崽,何来如此强大的灵智和本源施展此术
她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微变:除非……它自我封印了大部分力量和记忆伪装成幼崽
我听得糊涂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凌霜收起罗盘,看着我,眼神复杂。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找个地方坐下说吧。如果它真的选择了你,我不会强夺。但我需要知道真相。
我们去了小区门口的咖啡厅。
凌霜告诉我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
她来自一个叫天衍宗的古老宗门。宗门镇守着一处灵脉,同时也镇守着一只守护瑞兽,名唤辟邪,是一只强大的成年貔貅。
三年前,辟邪突然狂性大发,重伤了看守弟子,吞吃了宗门积累百年的部分灵物资源,然后叛逃下山,消失无踪。
宗门派出多名弟子追查。凌霜是其中之一。
她一路追踪,发现辟邪的气息进入这座城市后急剧衰弱,最后变得如同幼崽。
她原本以为是它受了重创,或者用了秘法隐匿。
直到感受到我身上这股微弱却纯净的、与辟邪同源但又稚嫩许多的气息。
辟邪性格高傲,强大无比,绝不会轻易认主,更别说认一个凡人为主。凌霜盯着我,但它若自我封印,灵智退化到幼生期,本能地寻找一个气息纯净之人依附,倒也有可能。
她的话,颠覆了我的认知。
招财……那个傻乎乎、只会吐硬币的小东西,原本是个强大又叛逃的宗门瑞兽
它为什么叛逃我问。
不知道。凌霜摇头,宗门记录里,它一直很忠诚。那次的变故毫无征兆。
她看着我胸口的铜钱:或许,答案只有它自己知道。但现在看来,它为了救你,耗尽了最后苏醒的力量,灵智再次沉眠了。
我心里五味杂陈。
招财的身份,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你……要带走它吗我问。如果她要强行带走,我恐怕拦不住。
凌霜沉默了一下。
按门规,我必须带它回去接受审判。她说,但现在的它,灵智蒙昧,本源十不存一,带回去也无用。
她话锋一转:而且,它既然拼死护你,与你本源相融,说明它极其信任你。我很好奇,它为何选择你。
她顿了顿,做出决定。
我会暂时留下。观察你,也想办法看看能否唤醒它一丝灵智,弄清楚三年前的真相。
于是,凌霜就在我对门租了间房子,住了下来。
她说观察,就真是观察。
整天冷着张脸,除了偶尔拿罗盘检测一下铜钱的状态,基本不跟我说话。
我则继续上班,修炼那点微末道行,每天对着铜钱唠嗑。
有次我遇到个难缠的客户,故意刁难,卡着合同不签。
我郁闷地回家,对着铜钱抱怨。
招财,你说那人是不是有病明明双赢的事,非要摆谱。
凌霜正好开门出来,冷冷瞥我一眼:凡人琐事,也值得烦心你既有瑞兽本源庇佑,心念通达,诸事自会顺遂。专注修炼,早日筑基才是正途。
我:……大姐,我还要吃饭的。
她不理我,关门回屋。
第二天,那个刁难我的客户,居然主动打电话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爽快签了合同,还非要请我吃饭赔罪。
据说他昨天出门差点被花盆砸到,回家电梯故障,吓得不轻,觉得最近运势太差,想起我好像提过认识大师(我什么时候说过),就想来烧香。
我:……
凌霜隔着门,好像哼了一声。
虽然她态度冷,但住久了,我发现她这人其实不坏。
就是有点……不食人间烟火。
她好像不用吃饭,靠打坐就能活。屋里干净得像没人住。
有次我爸妈来看我,包了饺子送过来。我给她端了一碗。
她犹豫了好久,才冷着脸接过去,说:凡人食物,杂质太多。
然后她吃完了。连汤都没剩。
后来我爸妈每次来,都会顺便给她带点吃的。
她依旧冷着脸,但接得越来越快。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我突然感到胸口铜钱剧烈发烫!
同时,对门传来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和打斗声!
我冲出去,撞开凌霜的房门。
只见房间里一片狼藉,凌霜嘴角带血,正和两个穿着古怪黑袍的人交手!
那两人手段诡异,挥手间打出黑气,腐蚀着房间里的物品。
凌霜的罗盘悬在半空,发出清光抵挡,但明显落在下风。
幽冥宗的杂碎!敢偷袭!凌霜厉喝,手中掐诀,一道冰棱射向其中一人。
那人怪笑一声,躲开冰棱,黑气直扑凌霜面门!
小心!我想都没想,调动体内所有金气,一拳轰向那团黑气!
轰!
金气与黑气碰撞,发出嗤嗤的声响,竟然将那黑气消融了!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包括我。
我的金光,好像能克制他们的黑气
凌霜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那两个黑袍人则眼神贪婪地看向我。
瑞兽本源!果然在这小子身上!一起抓回去!
两人同时扑向我!
凌霜娇叱一声,罗盘光芒大放,暂时困住一人。
另一人已经冲到我跟前,干枯的手爪抓向我的喉咙!
我丹田里的金气自发运转,涌向双眼。
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他动作的轨迹,以及他体内黑气运行的几个节点!
破绽!
我福至心灵,没有硬挡,而是侧身,并指如刀,凝聚金气,精准地戳向他腋下某个气机薄弱之处!
噗!
像戳破了一个气球。
那人惨叫一声,浑身黑气瞬间溃散,整个人瘫软下去。
另一个被罗盘困住的黑袍人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虚晃一招就要跳窗逃跑。
凌霜岂会让他得逞,手诀一变,罗盘射出一道清光,直接将他打晕在地。
战斗结束。
我看着自己的手指,不敢相信。
我居然……打败了一个修炼者
凌霜走到我面前,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你刚才……看穿了他的气门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那里该打一下。
凌霜沉默了很久。
瑞兽本源,趋吉避凶,破妄见真……没想到对战斗也有如此奇效。她叹了口气,你真是个怪胎。
她处理了那两个幽冥宗的人(具体怎么处理的我没问),然后告诉我,幽冥宗的人盯上我们了。可能还是那个老头泄露的消息。
这里不安全了。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凌霜说,而且,要尽快想办法唤醒辟邪……或者说招财的一丝灵智。只有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才知道如何彻底解决麻烦。
怎么唤醒我急忙问。我比谁都希望招财能回来。
凌霜看向我胸口的铜钱。
需要大量的精纯灵气,以及……一个契机。
她决定带我去宗门的的一处秘密据点,那里有灵穴,可以尝试唤醒招财。
我们连夜离开了城市。
凌霜开车,载着我一路向西。
车开了很久,进入一片深山。
最后停在一个隐蔽的山谷前。
跟我来。凌霜下车,熟门熟路地拨开藤蔓,露出一个山洞入口。
走进山洞,里面别有洞天。
是一个很宽敞的石室,布置得很简单,石床石桌,空气格外清新,吸一口就让人神清气爽。
石室中央,有一个小水潭,水潭里不是水,而是氤氲着乳白色的雾气。
这是灵穴之眼,灵气最浓的地方。凌霜指着那水潭,把铜钱放进去温养。你坐在旁边,尝试用我教你的基础法门吸收灵气,注入铜钱。能不能成,看造化。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温热的铜钱放入灵眼之中。
乳白色的灵气立刻包裹住它。
我坐在旁边,闭目凝神,努力引导周围浓郁的灵气,汇入丹田,再尝试着流向胸口的铜钱。
一开始很困难。
灵气进入身体很舒服,但想精确引导它们去特定地方,很难。
我一次次尝试。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那枚铜钱微微震动了一下。
然后,我仿佛听到一声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
咻……
我猛地睁开眼!
灵眼之中,乳白色的灵气汇聚,隐隐勾勒出一个熟悉的、圆滚滚的轮廓!
是招财!
它看起来还是幼崽的样子,但身影虚幻,闭着眼睛,像是在沉睡。
招财!我激动地呼唤。
那虚幻的身影动了动,眼皮颤抖,似乎想睁开。
凌霜也紧张地看着。
就在这时!
整个山洞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不好!凌霜脸色一变,灵穴波动异常!有人在外面强行破坏禁制!
她话音未落,洞口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石头崩裂!
烟尘中,走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正是那个幽冥宗的干瘦老头!
他此刻气息比之前强大了不少,脸上带着狞笑。
他身后跟着四五个人,个个气息阴冷,身上缠绕着黑红之气。
嘿嘿,果然在这里!天衍宗的秘密灵穴!还有这只该死的貔貅灵体!老头贪婪地看着灵眼中招财虚幻的身影,多谢你们带路了!
凌霜挡在我身前,冷声道:幽冥宗的余孽,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当然是跟着你们。老头得意道,这小子的瑞气太显眼了,就像黑夜里的灯笼!我禀报了长老,长老赐下法宝,屏蔽了你们的感知,一路跟到这里!
他看向我,眼神怨毒:小子,上次你侥幸伤我,这次看你怎么死!抓住你们,抽出貔貅灵体,炼化你们的精气,我等修为必能大涨!
凌霜低声对我说:我来挡住他们!你守着辟邪!千万别让灵体被打散!
她祭出罗盘,清光大放,迎了上去。
顿时,石室内光芒乱闪,气劲纵横!
凌霜很厉害,剑指如风,冰棱四射,但对方人多,而且显然有备而来,各种阴邪法术层出不穷。
她很快落了下风,险象环生。
我急得不行,看着灵眼里招财虚幻的身影,它好像很痛苦,身影闪烁不定。
我必须做点什么!
可我这点力量,上去就是送死。
怎么办
招财……招财……我该怎么办
我拼命想着。
突然!
我想到招财第一次爆发,是因为我的极度愤怒和不甘。
它回应的是我的情绪
守护的情绪
我看着苦苦支撑的凌霜,看着那些面目可憎的入侵者,看着即将消散的招财。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守护!
我要守护他们!
守护我的招财!守护这个面冷心热的朋友!
我不顾一切地调动丹田里所有的金气,甚至透支着生命潜力,将双手按在灵眼之中!
把我所有的念头,所有的决心,所有的呼喊,连同我微弱的力量,疯狂地注入那枚铜钱,注入招财虚幻的身体里!
招财!醒来!
帮我!
轰!!!
我的意识仿佛炸开了!
铜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
整个灵眼的灵气疯狂涌入其中!
一声古老、威严、带着无尽祥瑞之气,却又有一丝稚嫩的咆哮,响彻整个石室!
金光中,一个身影迅速凝聚,变大!
不再是幼崽的形态。
而是一只威猛神骏的巨兽!
龙首、马身、麟脚,形似狮子,毛色灰白,周身环绕着金色祥云!额顶独角闪烁着破邪金光!
它悬浮在半空,威严的目光扫视全场,带着滔天怒意!
那些幽冥宗的人,被这目光一扫,浑身黑气就像遇到太阳的冰雪,滋滋消散,发出凄厉惨叫!
连那干瘦老头也吓得魂飞魄散:完全体!这怎么可能!
巨兽张开巨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没有吞吸。
而是喷吐出无尽的金色霞光!
霞光照耀之处,幽冥宗众人的邪法寸寸瓦解,他们本人如同被净化一般,惨叫着化道道黑烟,消散无踪!
只剩下那个老头,被金光压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满脸恐惧。
凌霜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辟邪……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
金色的巨兽缓缓降落,身形缩小了一些,变得更像一头神骏的银狼大小。它走到我面前,低下头,用那双充满智慧和无尽温情的巨大眼睛看着我。
然后,它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脸。
湿润的,温暖的。
和以前一样。
招财我声音发抖。
它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低沉而亲昵的咕噜声,用脑袋蹭我。
虽然外形变了,但它还是我的招财。
凌霜走上前,神色复杂地看着招财:辟邪,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要叛出宗门
招财……或者说辟邪,转过头看向凌霜,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它无法说话,但额顶独角射出一道金光,在空中化作一片光幕。
光幕中显现出景象:一个隐蔽的洞窟,辟邪被沉重的符文锁链困住,几个穿着天衍宗长老服饰的人,正在布置一个邪恶的阵法,试图抽取它的本源瑞气,融入自身!辟邪拼命挣扎,在最后关头挣脱,吞吃了附近辅助阵法运行的灵物,重伤了那几个长老,才逃下山……
凌霜看得脸色煞白,难以置信:是刑堂长老和传功长老他们!他们竟然想炼化你!
辟邪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悲愤和疲惫。
它看向我,眼神又变得温暖。光幕景象再变:它逃下山后,身受重伤,力量流失严重,为了躲避追踪,不得不自我封印大部分力量和记忆,退化到幼生期。直到在那个雨夜,感应到我极度沮丧却依旧纯净的气息,本能地靠近了我……
我恍然大悟。
原来那天巷子里,不是它被欺负。
是它刚苏醒一点力量,教训了那几个想抓它的混混。然后它选择了我。
凌霜沉默了许久,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她对着辟邪,单膝跪地:守护瑞兽大人,是我天衍宗对不起您!我凌霜,以道心起誓,必查明真相,为您正名!清理门户!
辟邪低吼一声,点了点头。然后用嘴巴叼起那枚已经变得金光闪闪的铜钱,放回我手里。
铜钱温热,上面多了一道栩栩如生的貔貅图案。
它又变小了一点,变得更像一只大型犬,蹭了蹭我,表示它还是会跟我回家。
我看着凌霜,又看看我的招财。
生活好像又要不一样了。
但没关系。
我知道,不管招财是只会吐硬币的幼崽,还是威猛的神兽。
它都是我的招财。
而我的好日子,看来才刚刚开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