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万物都静止。
全世界只剩下她和徐淮澈。
她慢慢蹲下身,跪在他身前,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徐淮澈的手还是常年冰凉,冰的不像是正常人的温度。
娄明昭收紧掌心,将他的手攥的很紧,很紧。
身体仿佛被海水再次包裹,回到了游轮失事那天,她坠入海里。
这些年,她经常做梦,梦见自己被海水不断吞噬,又梦见一个朦胧又虚幻的身影朝自己游过来,握住她的手奋力地往上游。
“…娄明昭。”
低哑的嗓音唤醒了娄明昭。
徐淮澈睁开眼,错愕地看着半夜跪在自己身旁的娄明昭。
大脑给出的第一指示是,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里抽离。
可肢体回应却是,牢牢地回握住她的手。
娄明昭顿住,迟疑地对上他慌乱的视线。
她的睫毛轻轻眨动着,像是翅膀受了伤停留在花瓣上摇摇欲坠的蝴蝶,
美丽又破碎。
徐淮澈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双手捧住他的下巴,虔诚地吻了过来。
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不断加热,沸腾。
混乱的记忆中,模模糊糊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圣女果在口腔中迸发,汁`水酸甜的味道刺激着味蕾。
他的理智彻底消失不见,掌心颤抖着抚上她的腰,笨拙又渴望地回应着她的吻。
第二天,娄明昭睁开眼。
身旁空空荡荡,让她心脏抽了一下。
但环视了一圈,发现还是这个狭小的劏房。
她又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幻觉。
如果是幻觉,但幻觉里有徐淮澈,也挺好。
昨晚的衣服没法穿了,她又懒得去箱子里拿新衣服,索性裹着毯子下了床。
徐淮澈买好了早餐,放在小茶几上。
便利贴上言简意赅地写了几个字:
【记得吃。】
娄明昭捏着这张薄薄的纸,盯着看了许久。
唇角弯起的笑甜到发腻。
-
她在徐淮澈的劏房里住下了。
每天还是按时按点给娄家二老发定位报平安。
由于失语症又犯了,他们想要过来接她回去治疗。
但娄明昭拒绝了。
待在徐淮澈身边,能不能说话,好像也不影响。
不妨碍他们的交流。
反正本来徐淮澈话也很少。
就这么黏黏糊糊地跟徐淮澈相处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她几乎没离开过他的这间劏房。
白天他去工作,她就待在他的劏房里写东西。
她把这些年,她的经历,她的喜怒哀乐,全都写在了纸上。
这些年她也不是一事无成。
病情得到控制后的那些年,她投身了不少公益,经常各个国家各个地区的跑。
不过都是在娄家保镖们的跟随下。
白天写完的东西,晚上她就会拿给徐淮澈看。
然后抱着抱枕等着他的点评。
他不善言辞,半天只能憋出一句,真不错啊,没想到你还挺善良之类的客套话。
娄明昭会立马在纸上补一句:
【那你要不要喊我一声“老婆”?】
徐淮澈扫了眼纸上的内容,喉咙不自觉地滚动着,却还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