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徐淮澈在那场事故中失踪,大概率死亡的消息,当年传入徐家,也没人悼念他。
甚至徐家那几位子女还松了口气。
在他们眼里,死一个徐淮澈,意味着自己能分多一点家产,是件好事。
那场事故后,只有娄明昭记得徐淮澈,用尽余生缅怀徐淮澈。
当年徐淮澈只有9岁,穿着板正的白衬衫站在那几位少年里,是看上去最不情愿的。
她一眼挑中了他。
从此,一生就这么牵绊在了一起。
没人爱徐淮澈没关系。
没人记得徐淮澈也没关系。
她会永远爱徐淮澈,永远记得徐淮澈。
直到她也死去的那一天,徐淮澈才真正从这个世界消失。
在她死去之前,
徐淮澈在她心里,永远、永远存活。
手里的本子是她这些年断断续续写下的大片独白,以及思念到极致时,想对徐淮澈说的话。
很矫情的一件事,她坚持了那么久。
有一年冬天,淞海很冷。
娄明昭在保镖们的陪同下去了海边。
她不顾保镖们的阻拦,把鞋脱了踩进海水里。
海水冰凉刺骨。
她的心也渐渐下沉。
如果,徐淮澈当真沉入这刺骨寒冷的海水里
她不敢往下想。
徐淮澈最怕冷了。
就连盛夏,他也要穿长袖衬衫。
那天,娄明昭甚至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徐淮澈活着,哪怕他记得她,但他早已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
那她也能原谅他了。
只要徐淮澈平安,还活着。
她什么都能接受。
明明以前她是一个那么自私小气,占有欲那么强的一个人。
那天晚上从海边回去,她意外的又犯了癔症。
她在阳台边站着抽烟,想到白天去海边踩着海水的温度,联想到徐淮澈,眼泪又簌簌落下。
泪眼朦胧间,似是有人夺过她手里的烟,不客气的掐灭。
沙哑的嗓音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但还是一如当年那般好听:
“娄明昭,这些年你怎么背着我抽了那么多烟啊?”
娄明昭扭头,辨认出这人是徐淮澈,可无论她怎么努力睁大眼睛,徐淮澈的脸在她眼里还是不太清晰。
就像记忆里的他那样,逐渐褪色。
她捂着嘴,不敢惊动。
生怕一惊动,徐淮澈就会消失。
经过这些年的药物治疗,她已经能在癔症中有较强的自我意识。
“好好活着啊,娄明昭,”徐淮澈往后退了两步,盯着她的眸色看起来很深,却晦暗不明,“我会一直爱你,只爱你,放心好了”
在她大颗泪水砸下的同时,徐淮澈轻笑着又道:“我知道你是醋坛子,所以我无论在哪儿,活着还是死了,都只爱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