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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这本年代文的第三天,我被绑定了作死系统。
脑子里响起冰冷的机械音：【新手任务：三分钟内,当众泼未来首长周凛一身水,让他对你产生极致的厌恶！】
失败的惩罚是十级电击,能把我当场电成一截焦炭。
我看着不远处正在跟人说话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宽腰窄,眉眼冷峻,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禁欲气息。
这就是我的新婚丈夫,周凛。
也是未来权势滔天,心狠手辣的军区首长。
我深吸一口气,端起旁边桌上的一盆凉水,在他和众人错愕的目光中,猛地朝自己从头到脚浇了下去,然后脚下一软,精准地朝着他的方向,柔弱地倒了过去。
周凛,我好难受……
1.
冰冷的水顺着我的发梢滴落,浸湿了单薄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我整个人都扑在周凛怀里,感受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家属院里谁不知道,周凛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不近女色,冷得像冰。
而我,苏念,是他那个从乡下接过来的、上不了台面的包办婚姻妻子。
结婚三天,他正眼都没瞧过我一眼。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被一脚踹开的笑话。
周凛的眉头果然紧紧皱了起来,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别的什么。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沙哑：苏念,你在胡闹什么
我瑟瑟发抖,嘴唇冻得发紫,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你跟林晚晚说话,心里……心里难受……
我一边说,一边眼角余光瞥向周凛旁边那个女人。
林晚晚,这本书的原定女主。
温柔大方,知书达理,是文工团的台柱子,也是大院里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更是周凛的青梅竹马。
此刻,她那张完美的脸上,温柔的表情已经快要挂不住了。
果然,恶心别人不如恶心自己,只要我够作,就没人能比我更作。
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警告！检测到目标人物周凛厌恶值-10,心动值+5！】
【新手任务失败。惩罚……滋滋……系统计算错误,重新评估。】
我心里乐开了花。
让你搞我,没想到吧,我专走歪门邪道！
周凛的脸色更黑了,他大概这辈子都没见过我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他想推开我,但看着我湿透的衣服和发抖的身体,伸出的手又顿住了。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直接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在一众惊掉的下巴中,大步流星地往我们家的方向走。
他的怀抱很宽阔,隔着军装布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有力的心跳。
砰,砰,砰。
一声一声,莫名地让人心安。
我悄悄勾起嘴角,把脸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些。
2.
回到家,周凛直接把我扔进了浴室,语气生硬地命令：去洗个热水澡,别着凉。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哼着小曲,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等我换好衣服出来,发现周凛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军帽放在一旁,手指间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眉头依旧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人生难题。
见我出来,他抬眸看我,眼神复杂。
苏念,我们谈谈。
我乖巧地坐到他对面的小板凳上,一副我听你教诲的模样。
我知道你对这桩婚事不满意。
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沉,但这已经是事实。在部队,婚姻关系受法律保护,不能儿戏。
我点点头：嗯,我懂。
他似乎被我这乖巧的态度噎了一下,准备好的一肚子大道理都卡在了喉咙里。
所以,我希望你以后能注意自己的言行。尤其是在外面,要顾及军属的形象,不要……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不要再做今天这种事。
就在这时,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又响了。
【随机任务发布：辱骂周凛,让他对你的好感度降到冰点。】
【任务时限：一分钟。任务失败：二级电击。】
我：……
这破系统是跟我杠上了是吧
我看着周凛那张写满了我很严肃,我在讲道理的俊脸,求生欲让我瞬间戏精附体。
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眼泪说来就来,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周凛整个人都傻了,手里的烟都掉在了地上。
你……你哭什么
他显得手足无措。
你就是嫌弃我！
我一边哭一边控诉,嫌弃我是乡下来的,没文化,给你丢人了！
我没有……
你就有！
我打断他,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用我能发出的最软糯、最委屈的声音,对他发起了辱骂攻击。
周凛,你这个大坏蛋！你讨厌！你就会欺负我！我……我恨你！
我说完,还觉得不够,伸出小拳拳,对着他结实的胸口砰砰砰地捶了好几下。
当然,没什么力道,更像是撒娇。
周凛被我捶得一愣一愣的,就那么僵硬地坐着,任由我发泄。
一分钟时间到。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周凛厌恶值……我靠厌恶值-20！心动值+15！】
【系统CPU过载,正在重启……重启失败……】
我默默收回了手。
很好,系统又崩了。
而周凛,他好像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操作给整不会了。
他看着我,良久,耳根处竟然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他清了清嗓子,眼神有些飘忽：我没有嫌弃你。以后……别哭了。
说完,他站起身,逃也似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来这位未来首长,纯情得有点过分啊。
3.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我迷迷糊糊地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脸焦急的周凛。
快换衣服,跟我去一趟医院。
去医院干嘛
我一头雾水。
他抿了抿唇,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语气有些不自然：你昨天说……心里难受。
我这才想起来昨天自己为了碰瓷他随口找的借口。
不是吧大哥,你还真信了
不过看着他难得紧张的神情,我决定将计就计。
我捂着胸口,虚弱地皱起眉：是啊,就是这里,闷闷的,喘不过气。
周凛的脸色更凝重了,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外走。
到了军区医院,挂号、排队、检查,他全程陪同,眉头就没松开过。
医生是个和蔼的老军医,给我听了听心脏,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一脸慈祥地对周凛说：周团长,你爱人身体好得很,没什么毛病。小两口刚结婚,可能是情绪紧张,多关心关心就好了。
周凛的脸,唰一下就红透了。
从医院出来,他一言不发,步子迈得飞快。
我跟在后面,差点要小跑才能跟上。
【日常任务发布：牵住周凛的手,并对他进行一番深情告白。】
【任务奖励：缓解宿主痛经十分钟。任务失败：痛经加倍。】
我刚好来例假,肚子正疼得死去活来,这奖励对我来说简直是救命稻草。
我一咬牙,快跑几步,追上周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干燥又温暖,被我抓住的瞬间,他浑身一僵,像被电到了一样。
他想挣脱,我却握得更紧。
周凛！
我仰头看他,眼神真挚,饱含深情。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我,喉结滚动了一下：干什么
我……
我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口道,我知道,你可能还不喜欢我。但是没关系,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从我嫁给你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了你。以后,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为你洗衣服,为你做饭,为你生……
闭嘴！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打断我,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
大白天的,胡说八道什么！
他嘴上虽然凶,但握着我的手,却没有再挣脱。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周凛心动值+20！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一股暖流从小腹升起,痛经的感觉瞬间消失了。
系统,你可真是我的好爸爸！
我心情大好,晃了晃我们交握的手,笑得眉眼弯弯：我们回家吧,老公。
周凛的身形又是一僵,耳根的红色,有向脖子蔓延的趋势。
他没说话,只是拉着我,默默地加快了脚步。
4.
我和周凛手牵手回大院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不到半天就传遍了。
我去公共厨房做饭的时候,收获了一路惊奇的目光。
几个平时爱嚼舌根的军嫂围了过来。
苏念,听说你跟周团长和好了
你可真有本事,周团长那样的人,都能被你拿下。
话里话外,酸得不行。
我还没开口,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周凛哥只是心善,看她可怜罢了。
林晚晚端着一个饭盒,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衬得她整个人清丽脱俗,像一朵不染凡尘的白莲花。
她走到我面前,对我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苏念妹妹,我炖了鸡汤,给周凛哥补补身体。他最近训练辛苦,你……可能不太会照顾人,还是我来吧。
这话说得,又当又立。
既显摆了她和周凛关系亲近,又内涵我这个正牌妻子是个废物。
周围的军嫂们都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我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饭盒：那就多谢林同志了。不过我们家周凛,口味比较挑,外人做的东西,他不一定吃得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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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意在外人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林晚晚的脸色果然白了一瞬。
她勉强维持着笑容：怎么会,我从小就……
哎呀！
我突然惊呼一声,手一滑,整盒鸡汤,哗啦一下,全都扣在了林晚晚洁白的连衣裙上。
油腻的汤汁瞬间浸透了裙子,上面还挂着几块鸡肉和葱花,狼狈不堪。
对不起对不起！
我连忙道歉,脸上写满了愧疚,我手滑了,真不是故意的。林同志,你这么善良,一定不会怪我的,对吧
【警告！宿主恶意攻击剧情主要人物,系统将予以惩罚！】
【任务：向林晚晚道歉,并赔偿她的裙子。】
我心里冷笑一声。
道歉
可以。
我握住林晚晚的手,表情比她还委屈：晚晚姐,都怪我。我刚从乡下来,手笨,不像你这么能干。周凛也总是说我,说我什么都做不好,一点都比不上你。
我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他说你温柔善良,知书达理,是所有人心中的白月光。还说……还说如果当初他没有被逼着娶我,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一定是你。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林晚晚的脸,瞬间由白转青,由青转红,精彩纷呈。
我这番话,看似是在道歉,实则是在捧杀她。
这个年代,最重名声。
我把周凛对她的心思摆在明面上说,这要是传出去,她林晚晚就成了破坏军婚的第三者,名声还要不要了
果然,她急了,连忙甩开我的手：你胡说！我跟周凛哥是清白的！
我没有胡说啊。
我一脸无辜,这些都是周凛亲口跟我说的。他说他心里只有你,娶我只是为了应付家里的长辈。
你……你……
林晚晚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冷冽的声音在厨房门口响起。
你们在吵什么
周凛回来了。
5.
周凛一出现,整个厨房的气压都低了好几度。
他穿着作训服,额头上还带着薄汗,显然是刚从训练场回来。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现场,最后定格在我和林晚晚身上。
林晚晚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眼泪汪汪地看着周凛：周凛哥,你快跟苏念妹妹解释一下,我们之间没什么的。
周凛的眉头皱了起来。
周围的军嫂们都等着看好戏,想看看周团长到底向着谁。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安抚林晚晚,然后斥责我无理取闹。
毕竟,一个是清纯美丽的白月光,一个是粗鄙无知的乡下妻子,怎么选,一目了然。
我低下头,做出瑟缩害怕的样子,心里却在飞速盘算着对策。
如果周凛真的帮林晚晚说话,那我就……
林同志。
周凛开口了,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苏念是我的妻子,她性子直,没什么坏心。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我代她向你道歉。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语气缓和了些许,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但是,我的妻子,还轮不到别人来指责。
以后,也请林同志离我们夫妻远一点,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这番话,掷地有声。
不仅直接撇清了他和林晚晚的关系,还旗帜鲜明地表明了我的正宫地位。
全场皆惊。
林晚晚的脸,彻底白成了纸,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凛,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也有点懵。
我以为他最多就是各打五十大板,和个稀泥。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护着我。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周凛对宿主的好感度+30！当前心动值：70！】
【警告！心动值过高,偏离作死主线！请宿主立刻执行反向操作！】
【紧急任务：在一个小时内,花光周凛的津贴,并对他颐指气使,展现你拜金又蛮横的一面！】
我回过神来,看着周凛坚毅的侧脸,心里突然有了一点点异样的感觉。
他……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6.
回家的路上,周凛一直没说话,但握着我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他的手心很烫,烫得我心里也跟着发热。
快到家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
刚才她说的话,你别信。
他的眼神很认真,像是怕我不相信,又重复了一遍。
我没有说过那些话。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完了,这男人该死的魅力。
为了完成系统任务,也为了压下心里的悸动,我清了清嗓子,立刻切换回作死模式。
我甩开他的手,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刁蛮的样子。
光说有什么用你得有实际行动！
周凛愣了一下：什么实际行动
钱！
我理直气壮地朝他伸出手,把你这个月的津贴都给我！我要去买东西！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钱和票都金贵得很。
普通军嫂,哪个不是精打细算过日子。
像我这样,张口就要男人全部工资的,简直是闻所未闻的败家娘们。
我以为周凛会生气,会觉得我物质、虚荣。
没想到,他只是沉默了两秒,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直接塞到了我手里。
都在这里了。不够的话,我再去想办法。
我捏着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有点傻眼。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他不应该骂我一顿,然后对我失望透顶吗
【警告！周凛厌恶值毫无波动！请宿主加大作死力度！】
我咬了咬牙,拿着钱,拉着他直奔供销社。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全要了！
我指着柜台上的雪花膏、的确良布料、麦乳精,像个爆发户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
售货员都看呆了。
周凛一句话没说,默默地跟在我身后付钱、拿东西。
我买了一大堆,把他的津贴花得一干二净。
回家的路上,我故意让他提着所有大包小包,自己两手空空,走在前面。
走快点！磨磨蹭蹭的！
回家给我倒水！腿都走酸了！
我对他颐指气使,把他当成佣人一样使唤。
然而,他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一点脾气都没有。
回到家,我葛优瘫在沙发上,指使他：周凛,去,给我削个苹果。
他放下东西,拿起水果刀,真的开始给我削苹果。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握着刀却很稳。
果皮在他手下,连成完整的一长条,一点都没断。
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我却故意不接。
我不想自己啃,你喂我。
我就是想看看,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空气,仿佛凝固了。
周凛举着苹果,僵在了原地。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根开始,一点点变红。
我以为他要发火了。
结果,他只是深吸一口气,然后默默地把苹果掰成小块,拿起一块,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递到了我的嘴边。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眼神也有些躲闪,不敢看我。
我张开嘴,吃掉了那块苹果。
很甜。
【叮！目标人物周凛心动值+10！当前心动值：80！】
【系统无法理解！无法理解！请求总部支援！滋滋……】
系统,又双叒叕崩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脸红得快要冒烟,却依旧顺着我胡闹的男人,心里叹了口气。
这届系统不行,这届首长也不行。
太难带了。
7.
自从我在家属院一战成名后,日子清净了不少。
那些军嫂们看我的眼神,从鄙夷变成了敬畏。
林晚晚也消停了,好几天没见到人影,听说是在文工团申请了去外地慰问演出,提前走了。
而我和周凛的关系,也进入了一种奇怪的模式。
系统每天都坚持不懈地给我发布各种作死任务。
【任务：把周凛的白衬衫染成粉红色。】
我转头就把我俩所有的衣服都扔进了染缸,染出了一堆情侣款粉色套装。
周凛看着那一堆粉色的衬衫、作训服、大裤衩,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第二天,他面无表情地穿着粉色衬衫去了部队。
据说,整个团的战士们,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慈爱。
【任务：当着他战友的面,说他‘不行’。】
那天他带了两个战友回家吃饭,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脸娇羞地捶他。
你好坏啊！昨天晚上折腾得人家那么晚,今天都起不来了！你再这样,我可要说你‘不行’了哦！
那两个战友的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看周凛的眼神充满了兄弟你悠着点的同情。
周凛的脸黑得像锅底,饭后把那俩人送走,回来就把我堵在墙角。
苏念,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太好了
他靠得很近,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我被他圈在怀里,退无可退,心跳快得像打鼓。
我……我错了。
我果断认怂。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眼里的危险气息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奈和……宠溺
他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下次不许再胡说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系统发布了无数个任务,想让我们离心。
结果,周凛的心动值,一路飙升到了95,马上就要满了。
而我,好像也在这日复一日的作死中,渐渐地……陷了进去。
我开始期待他每天从训练场回来,会给我带什么东西。
有时候是一个野果,有时候是一朵小花。
我开始习惯他笨拙的关心,他会默默地帮我把碗洗了,会在我来例假的时候,给我冲一碗红糖水。
他话不多,但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觉得温暖。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让人上瘾。
8.
就在我以为日子会这样平淡又甜蜜地过下去时,系统给我下达了终极任务。
【终极任务：让周凛主动提出离婚。】
【任务时限：一个月。任务失败：宿主将被系统直接抹杀。】
这一次,系统的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机械感,反而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喙的威严。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都凉了。
抹杀。
这是在玩真的。
我看着任务面板上血红的倒计时,第一次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让我去作,去闹,都可以。
但是让我离开周凛……
我做不到。
可是,不做,我就会死。
那几天,我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
周凛很快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怎么了
他晚上把我搂在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头顶,这几天看你总是发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把脸埋在他怀里,闷声说：没有。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苏念,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我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我说不出口。
我怎么告诉他,我是一个来自异世的孤魂,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控制着,必须想办法让他讨厌我,离开我,否则我就会死
太荒谬了。
他不会信的。
他只会觉得,我是在编造新的谎言来折腾他。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变本加厉地作。
我故意把他给我买的裙子剪坏,说是不喜欢。
我把他最珍视的一枚军功章藏起来,让他急得满头大汗。
我甚至开始无缘无故地跟他吵架,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
周凛,你看看你,一个月才多少津贴这点钱够干嘛的我真是后悔嫁给你了！
你能不能别整天穿着这身破军装土死了！
我受够这种日子了！我要跟你离婚！
每一次,我都以为他会爆发,会对我失望,会如我所愿地提出离婚。
但他没有。
他只是沉默地听着,然后默默地把被我剪坏的裙子缝好,把被我藏起来的军功章找出来,把烂摊子都收拾好。
他看我的眼神,没有厌恶,只有心疼和不解。
念念,他总是这样叫我,声音里满是无奈,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和他眼底的疲惫,心如刀割。
我快要把他逼疯了,也快要把我自己逼疯了。
可是,离婚两个字,他始终没有说出口。
系统面板上的倒计时,却一天天减少。
25天……15天……5天……
我被逼到了绝境。
9.
我决定,下猛药。
我花了两天时间,托人伪造了一张怀孕一个月的孕检报告单。
然后在一个晚上,把它不经意地掉在了周凛面前。
他捡起那张纸,起初还没在意,当看清上面的字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这是……什么
我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却在对上他那双受伤的、痛苦的眼睛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的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说话！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嘶哑地吼道。
我被他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我咬着牙,逼着自己狠下心肠,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怀孕了,一个月。
一个月……
他喃喃自语,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桌子。
我们结婚两个多月,但他一直很尊重我,我们……从来没有同房过。
所以,这个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和周凛粗重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以为他会愤怒,会质问我孩子是谁的,会一巴掌甩在我脸上,然后怒吼着让我滚。
只要他开口提离婚,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就能活下去了。
可是,我等了很久很久。
他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客厅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显得无比孤寂。
终于,他动了。
他慢慢地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抬起头,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带着一丝卑微的祈求。
念念,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而下。
我拼命地摇头,却逼着自己说：是真的。
他闭上眼睛,一颗滚烫的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这个铁骨铮铮的男人,流血不流泪的军人,哭了。
我的心,在那一刻,碎成了千万片。
我快要撑不住了。
就在我即将崩溃的时候,他却突然伸出手,轻轻地、珍而重之地,摸了摸我的小腹。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我,红着眼,一字一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
孩子……生下来。
我养。
10.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准备了无数种他可能有的反应,愤怒、质问、崩溃、绝望……
唯独没有这一种。
他不仅没提离婚,还要养这个别人的孩子
他疯了吗
【警告！警告！逻辑错误！核心程序冲突！目标人物反应严重偏离预设轨道！】
【好感度……检测失败！心动值……爆表！溢出！】
【系统……滋……滋滋……】
脑海里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然后,一切都归于沉寂。
那个纠缠了我几个月的、冰冷的机械音,消失了。
任务面板、倒计时……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系统,在周凛那句我养之后,当场宕机。
我愣愣地看着蹲在我面前的男人,他依旧红着眼,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痛苦和……认命。
仿佛只要我点头,他就能立刻扛起这一切,哪怕这对他来说,是天底下最残忍的羞辱。
我再也忍不住,抱着他放声大哭。
假的！都是假的！
没有怀孕！报告单是假的！我骗你的！
我把所有的委屈、恐惧、心疼,都哭了出来。
周凛被我哭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僵硬地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不哭,不哭……是假的就好,是假的就好……
他反复地念叨着,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和颤抖。
我们俩,就在客厅里,抱头痛哭,像两个傻子。
哭了很久,我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我抽噎着,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关于我不是原来的苏念,关于那个作死系统,关于那些荒唐的任务,关于我为什么要做那么多奇怪的事情……
我以为他会觉得我疯了,或者根本不相信。
可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从头到尾,没有打断我。
等我说完,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心里所有的重担。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下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低沉而郑重。
都过去了。
他说。
以后,不会再有那种东西来逼你了。
我点点头,眼泪又流了下来。
对不起……周凛,我……
傻瓜。
他打断我,用指腹轻轻擦去我的眼泪,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你的不对劲,你就不用受那么多委屈了。
他顿了顿,捧起我的脸,逼我与他对视。
他的眼眸深邃如海,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的样子,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深情。
苏念,听着。
从我们结婚的那天起,我就认定了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不管你做过什么,你都是我的妻子。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永远都是。
11.
系统消失后的日子,平静得让我有些不习惯。
不用再提心吊胆地等着任务发布,不用再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作死,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对周凛好,可以回应他所有的温柔。
周凛似乎是想把之前我受的委屈都弥补回来,对我好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家里的饭是他做,碗是他洗,衣服是他搓。
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闲了就去大院里溜达一圈,接受所有军嫂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洗礼。
苏念,你家周团长也太宠你了吧！昨天我还看见他给你打洗脚水呢！
就是啊,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可真是好福气。
我每次都只是笑笑,不说话。
我的福气,是我拿命换来的。
周凛不仅在生活上对我无微不至,在某些方面,也开始……蠢蠢欲动。
那天晚上,他洗完澡出来,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古铜色的肌肤上还挂着水珠,八块腹肌壁垒分明,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他走到床边,俯身看着我,眼神灼热得像是要把我融化。
念念,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可以吗
我的脸,瞬间就红透了。
虽然没有系统逼着了,但我骨子里的戏精因子还在。
我故意板起脸,推了他一下：你想得美！我还没原谅你之前那么凶我呢！
他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胸膛震动,性感得一塌糊涂。
好,那要怎么才肯原谅我
他顺着我的话,陪我演。
我眼珠一转,指了指阳台：去,给我唱首《小白杨》。
他无奈地笑了笑,眼底满是宠溺。
好。
然后,他真的就只围着一条浴巾,跑到阳台上,对着朗朗明月,用他那低沉磁性的嗓音,给我唱了一首军歌。
嘹亮的歌声惊动了左邻右舍。
第二天,整个大院都在传,周团长为了哄媳妇开心,半夜在阳台上演个人演唱会。
周凛被他那些战友们足足笑了一个星期。
但他一点也不在乎,反而乐在其中。
他把我宠成了一个无法无天的小作精。
我想吃城东的包子,他能骑两个小时自行车去给我买。
我想看天上的星星,他能把我背到山顶,陪我看一整夜。
只要我提出来的,不管多离谱,他都会想办法满足我。
他说：以前是系统逼着你作,以后,换我来,我让你作一辈子。
12.
林晚晚从外地演出回来了。
听说她在外面拿了个大奖,回来后风光无限,文工团还特地为她开了表彰大会。
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我。
彼时,我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指挥周凛给我剥葡萄。
周凛,这个不甜,换一个。
这个有点酸。
这个皮没剥干净。
周凛任劳任怨,剥一个,喂我一个,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林晚晚就站在院子门口,看着这一幕,脸色变幻莫测。
苏念,我们能谈谈吗
她最终还是走了进来。
我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谈什么
周凛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她,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林同志,我上次说的话,你是不是忘了
林晚晚被他的眼神看得一哆嗦,但还是鼓起勇气,看向我。
苏念,我知道,你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迷惑了周凛哥！
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心里爱的人是我！你把他还给我！
她说到最后,情绪有些激动。
我还没说话,周凛就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直接挡在了我面前。
林晚晚。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爱的人是谁,我心里清楚得很。从始至终,都只有苏念一个。
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的妻子,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这番话说得毫不留情,直接把林晚晚所有的幻想都打碎了。
她脸色惨白,摇摇欲坠,最终哭着跑了。
我从周凛身后探出头,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你说,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周凛转身,重新坐下,拿起一颗葡萄,仔细地剥了皮,送到我嘴边。
不用管她。别人的事,跟我们没关系。
我张嘴吃下葡萄,甜到了心里。
周凛,我看着他,你就不怕我真的是个坏女人,一直在骗你
他笑了笑,抬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就算是,我也认了。
这辈子,栽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那天晚上,他没有再问我可以吗。
他用行动,向我证明了他的心意。
窗外的月光很温柔,屋内的喘息很炙热。
我紧紧地抱着他,感受着彼此融为一体的亲密。
原来,被人毫无保留地爱着,是这样一种感觉。
踏实,又安心。
后来,我们有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儿子像他,沉稳可靠,从小就是个小学霸。
女儿像我,古灵精怪,是个远近闻名的小作精。
周凛的职位越来越高,从团长,到师长,再到后来的首长。
但他对我的宠爱,却从未改变。
他把一辈子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我。
家属院里,我们成了最腻歪的一对夫妻,是所有人眼中爱情的范本。
很多年后,女儿问我：妈妈,你当年是怎么把爸爸这么优秀的男人搞到手的呀
我躺在摇椅上,看着不远处正在给花浇水的、已经两鬓斑白的周凛,笑了。
我说：大概是……不按套路出牌吧。
他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回过头,对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阳光洒在他身上,一如我们初见时那般,温暖,耀眼。
我知道,绑定那个作死系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但遇见周凛,却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