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救命!我被鬼追着喊姐姐
车灯刺眼。
刹车声撕裂夜空。
我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像干柴被踩断,咔嚓一声,世界黑了。
再睁眼时,医院白炽灯晃得人发晕。消毒水味混着铁锈腥气钻进鼻腔,我躺在病床上,手背插着针管,脑袋嗡嗡作响。
醒了护士掀开帘子,笑得挺甜,你命真大,被撞飞十几米,居然只是轻微脑震荡。
我咧嘴一笑:那必须的,我可是程晓橙,打不死的小强。
她翻了个白眼走人。
我撑着坐起来,正想挠头,突然看见床边站着个穿红裙的女人。
长发遮脸,裙摆滴水,脚不沾地。
我眨眨眼。
她也眨眨眼。
我猛地缩进被窝,只露一双眼,死死盯着她。
她缓缓抬头,一张惨白的脸露出来,嘴角咧到耳根,无声地笑。
啊啊啊啊——!!!
我尖叫着滚下床,针头扯出血丝,护士冲进来时,我正抱着墙角发抖。
怎么了!她抓着我肩膀。
那……那女的……红裙子……站那儿……我哆嗦着指过去。
空无一人。
护士皱眉:你脑震荡后遗症幻觉
不是幻觉!我吼,她刚才还在!
她叹了口气,记录病历,嘀咕:又一个撞出阴阳眼的。
啥我愣住。
她笔尖一顿,抬头看我:你不知道自己能看见鬼
我摇头。
她脸色变了:那你最好别出门,最近阴气重,孤魂野鬼多,你这种刚开眼的,最容易被缠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走了。
病房重归寂静。
窗外月光惨白,照在地板上,像铺了一层霜。
我慢慢爬回床,心跳还没平复。
突然,床底传来指甲刮地的声音。
咯……咯……咯……
我僵住。
床帘微微晃动。
一只青灰色的手,从床底伸出来,五指弯曲,指甲乌黑。
我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那手抓住床沿,另一只手也探出,接着是湿漉漉的头发,一张泡胀的脸缓缓升起——
姐姐……它咧嘴,声音像破风箱,带我走吧……
我猛地踹过去,鞋砸在它脸上,它哎哟一声缩回床底。
我抓起手机就要报警,可手机屏幕一闪,跳出一条陌生短信:
【别怕,它们不敢伤你。你是承愿者,阴魂只求你申冤。】
我盯着那条短信,寒毛倒竖。
谁发的
通讯录里根本没有这个号码。
我颤抖着打字:你是谁
一秒后回复:
【我在等你。】
我猛地抬头,窗外月光下,站着个男人。
黑袍垂地,长发如墨,面容俊美得不像活人。他站在那儿,像幅古画里走出来的谪仙,可周身寒气逼人,连月光都绕着他打颤。
他对我说了三个字。
唇未动,声入心:
下来。
我腿软了。
可鬼知道我哪来的勇气,居然回了一句:你先上来,我腿短!
话音刚落,病房灯啪地灭了。
黑暗中,那红裙女鬼又出现了,这次不止她一个。
床底爬出泡尸,窗台蹲着吊死鬼,门缝挤进断头人……
它们齐刷刷跪下,对着我,齐声低语:
恭迎……承愿者……
我头皮炸了。
这时,窗外的男人抬手,轻轻一挥。
所有鬼影瞬间消散,灯也亮了。
他不见了。
只剩那条短信还亮在屏幕上:
【明晚子时,城西乱葬岗,不见不散。】
我瘫在床上,心跳如鼓。
承愿者申冤乱葬岗
我一个没心没肺的傻乐呵女孩,怎么突然被卷进灵异圈了
我抓起手机,翻出朋友圈,想发个动态吐槽。
刚打开,一条热搜跳出来:
昨夜车祸现场惊现神秘黑影
我点进去,视频里,我被撞飞的瞬间,路边监控拍到一道黑影凌空接住我,轻轻放地。
而那张脸——
正是窗外那个男鬼。
我手一抖,手机掉地。
救命!
我不仅撞鬼了,还被鬼救了!
而且……他长得也太帅了吧……
我居然开始花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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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帅鬼说他等了我三百年
子时,城西乱葬岗。
荒草没膝,坟包林立,残碑歪斜,乌鸦在枯枝上嘎嘎叫,像在笑。
我穿着冲锋衣,手电筒照着路,嘴里叼着棒棒糖,试图用甜味压住恐惧。
程晓橙,你可真是个人才,我自言自语,别人撞鬼躲还来不及,你倒好,真来了。
风忽地一冷。
手电啪地灭了。
我僵住。
月光下,他来了。
黑袍无风自动,长发如瀑,面容冷峻如玉雕。他一步步走来,脚不沾地,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我咽了口唾沫,棒棒糖差点呛住。
你……你就是昨晚那个……
他抬手,指尖轻点我眉心。
刹那间,记忆如潮水涌来。
我看见自己穿着古裙,站在一座破庙前,手捧血书,跪地哭诉。
冤案昭雪,血债血偿!
我看见他站在我身后,执剑而立,黑袍猎猎,为我挡下千军万马。
我看见我们并肩而战,他为我挡刀,我为他疗伤。
最后,我被人活活烧死在庙中,他抱着我的尸体,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
记忆戛然而止。
我踉跄后退,喘着粗气。
那……那是我
他点头,声音低沉如古钟:三百年了,我等你七世轮回,终于等到你开眼。
我脑子炸了:等等!你是说……我上辈子是……
你是‘承愿者’,生来能通阴阳,专为冤魂申冤。他目光深邃,三百年前,你为百姓鸣冤,被奸臣陷害,活活烧死。我未能救你,自刎殉情。
我张着嘴,像条离水的鱼。
所以……你是……我上辈子的……
我是你夫君,他淡淡道,也是你这一世的守护者。
我哇地一声捂住脸:别说了!我耳朵要怀孕了!
他微微一怔,似不懂这话。
我放下手,红着脸:那个……咱能别整这么虐吗我一个现代女孩,承受力有限。
他凝视我:这一世,你依旧有使命。阴间积怨已深,冤魂无数,只等你执笔申冤。
我摆手:打住打住!我连作业都懒得写,你还让我写申冤书
他忽然抬手,掌心浮出一本泛黄古籍,封面写着《幽冥录》。
此书只认承愿者。他递来,你若不接,冤魂将永世不得超生。
我犹豫着伸手。
指尖触到书页瞬间,一道黑光炸开!
我眼前一黑,再睁眼,已不在乱葬岗。
而是在——地府。
不是传说中阴森恐怖的阎罗殿,而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审判庭。
白玉阶上,十殿阎罗端坐,牛头马面列队,黑白无常低头垂手。
而我,穿着一身红裙,头戴凤冠,坐在主位。
他们齐齐下跪:
恭迎承愿者归位!
我懵了。
我不是……我只是个大学生吗
阎王咳嗽两声:咳咳,三百年前你主持‘幽冥审判’,专断阳间未解之冤。后来你殉难,这职位一直空着。
我指着自己鼻子:所以……你们让我回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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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阎王递来一支笔,千年朱砂笔,专写申冤书。你每写一案,便有一魂超生。
我接过笔,沉得像铁。
那……不写呢
阎王笑得诡异:那阴气倒灌阳间,百鬼夜行,人间大乱。
我:……
合着我不干,全世界都得完蛋
我抬头看向他——我的夫君,他静静站着,目光温柔。
你愿意帮我吗他轻声问。
我咬牙:我愿意!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下次见面,能不能穿现代装你这古装扮相太帅了,我容易走神!
他嘴角微扬,竟笑了。
那一笑,仿佛冰河解冻,星河倾泻。
我心跳漏了一拍。
就在这时,审判庭外传来骚动。
黑白无常慌张跑来:报——!枉死城有大冤魂冲破封印,正往阳间去!
阎王变色:是谁
是……是‘血婴’!
我浑身一僵。
血婴
那不是传说中被活埋的女婴,因怨气不散,化作厉鬼,专杀负心汉的
它要去找谁我问。
它的生父。他低声,当年他亲手将她埋入后院,如今已是权贵。
我猛地站起:那还等什么去抓鬼啊!
他摇头:不,它不是鬼,是‘怨灵’,只有你能超度。
我瞪眼:我我连鬼都怕!
他握住我的手,冰冷却有力:别怕,有我在。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行,那这次我信你。
我们腾空而起,穿越阴阳界。
落地时,已是深夜豪宅。
庭院深深,灯火通明。
而地下室里,传来婴儿啼哭。
它在等他。他低语,今晚,他要在这里举办‘认子宴’,迎接私生子。
我冷笑:真是讽刺,抛弃亲女,却认别人的孩子。
我们潜入地下室。
角落里,一个浑身血污的女婴漂浮空中,双眼全黑,嘴里不断重复:爹……抱抱……
我心揪紧。
她只想被承认。他叹息,可他从不肯看她一眼。
我走上前,轻声说:小妹妹,姐姐来了。
女婴转头,怨气滔天。
我举起朱砂笔,正要写申冤书,突然,门被推开!
一个西装男走进来,满脸虚伪笑意:今晚认子,得行净室礼。
他根本看不见我们。
我怒从心头起,冲上去就想扇他。
却被他一把拉住。
别冲动。他摇头,你若伤他,她永不得超生。
我咬牙:那怎么办
他凝视我:你得让她亲口说出‘我不认你’。
我愣住。
只有她主动断念,才能解脱。
我深吸一口气,走向女婴。
妹妹,我蹲下,与她平视,你恨他吗
她哭着点头。
那你希望他死吗
她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
她嘴唇颤抖:……想……被抱一下……
我眼眶红了。
我转身,对着那男人,用尽力气大喊:
你女儿在这里!她不是东西,她是人!你埋了她,却不肯认她!你配当爹吗!
男人毫无反应,自顾自点蜡烛。
我回头,对女婴说:妹妹,如果你不想恨了,就告诉我——你不想再做他的女儿了。
女婴盯着他,泪水滑落。
良久,她轻声说:
……我不认你。
刹那间,血光消散,女婴化作点点星光,飘向夜空。
我瘫坐在地,泪流满面。
他扶起我,轻拍我背:你做到了。
我抽泣:为什么……人心会这么狠
他沉默片刻:所以,才需要你。
我抬头,看着他:那……接下来,我们去哪
他笑:下一个冤案,在等着你。
---
**第三章:全阴间都在喊我姐,连阎王都怂了**
从那晚起,我正式上岗。
白天是程晓橙,吃火锅、追剧、刷抖音。
晚上是承愿者,写申冤书,超度怨灵,顺带被帅鬼夫君接送上下班。
渐渐地,我发现不对劲了。
走在街上,鬼见了我,纷纷鞠躬:
姐!
小区门口,守夜的老头鬼见我,双手合十:橙姐早啊!
连我家楼下那只流浪猫,其实是只猫妖,见我都喵喵叫:大姐大!赏口饭吧!
我懵了。
你们……怎么都认识我
猫妖甩尾巴:你超度了血婴,阴间论坛都炸了!标题全是《惊!承愿者归来,帅鬼夫君在线护妻》!
我脸红了。
回家打开手机,果然热搜第一:
程晓橙申冤直播破亿
视频里,我穿着红裙,手持朱砂笔,对着镜头说:家人们,今天这桩冤案,必须查!
弹幕疯狂刷:
【姐!我奶奶的冤屈能申吗】
【橙姐!我爸被老板骗了工资!】
【求求你救救我妹妹!她被邪教害死了!】
我吓一跳。
这……成灵媒直播了
我正发愣,手机响了。
是他打来的。
明天,阴司要为你办‘归位大典’。他声音温柔,十殿阎罗都要到场。
啊还要办典礼
你已是阴间最高执事,他们……都得听你的。
我噗嗤笑出声:那阎王见我还下跪
他不敢不下跪。他顿了顿,从今往后,你一句话,可定生死。
我愣住。
原来……我这么牛
第二天,地府金殿。
钟鼓齐鸣,香火缭绕。
我穿着承愿者红袍,头戴玉冠,手持朱砂笔,走上白玉阶。
十殿阎罗齐齐下跪:
恭迎承愿者!
我摆手:都起来吧,别整这么
formal。
阎王颤巍巍起身:橙……橙大人,今日请您定夺一案。
说。
是‘枉死城’百年积案,三千冤魂,只等您一句‘准’。
我翻开卷宗,全是阳间未破的悬案:
——女孩被囚地窖十年,施暴者逍遥法外。
——工人被老板推下楼,伪装自杀。
——母亲为救孩子被车撞死,司机逃逸三年未抓。
我眼眶红了。
全部……准!
朱砂笔落下,三千道光冲天而起,冤魂哭喊着升入轮回。
地府震动。
我却突然头晕,笔掉落。
他瞬间出现,扶住我:你透支阳气了。
我虚弱笑:值得。
他抱起我,腾空而起。
回阳间路上,我靠在他怀里,轻声问:你说……我还能活多久
他沉默。
别骗我。我抬头,承愿者,都是短命的吧
他终于开口:每写一案,减一寿。你已写七案,折寿七年。
我咧嘴:那我还剩九十岁,够本了!
他眼眶红了。
我伸手戳他脸:别哭啊,你一哭,我心都化了。
他低头,吻住我。
那一刻,天地静止。
等我再睁眼,已在家床上。
他消失了,只留一张字条:
我去查最后一案——你的死因。
我心头一紧。
我的车祸……是意外
还是……有人害我
我正思索,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
我接起。
电话那头,是个女人,声音颤抖:
橙姐……救救我……我被关在地下室……他要杀了我……
我猛地坐起:地址!
城南……老纺织厂……B区三号房……
我抓起外套就冲出门。
夜色如墨。
我赶到纺织厂,破门而入。
昏暗灯光下,一个女孩被绑在椅子上,满脸是血。
而持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缓缓转身——
是我车祸那天的司机。
他狞笑:程晓橙你也来送死
我冷笑:你撞我,就是为了灭口
他哈哈大笑:没错!那女孩报警说我要杀她,我本想吓她,结果她拍了证据!你那天正好路过,我只能撞你灭口!
我握紧朱砂笔:那你现在,准备好下地狱了吗
他举刀扑来。
我闭眼,准备写他的死刑书。
突然,黑影闪过。
刀落地。
他跪下了。
他身后,站着他。
黑袍猎猎,眼神如刀。
你害她,我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他冷冷道。
司机尖叫着被拖入黑暗。
我扶起女孩,报警。
警笛声由远及近。
我靠在墙边,喘着气。
他站在我面前,轻抚我脸:最后一案了。
我笑:那……我们可以退休了吗
他摇头:你还有最后一愿未了。
什么
他单膝跪地,手中浮现一枚血玉戒指:
三百年了,你我未完的婚约。
程晓橙,你愿……再嫁我一次吗
我泪如雨下,扑进他怀里:
我愿意!但有个条件!
你说。
下辈子,让我当鬼,你当人,换我来救你!
他大笑,笑声震落满天星。
远处,警车停下。
而我手机,又弹出一条热搜:
全阴间集体磕CP:帅鬼夫君求婚承愿者
我笑着点开。
评论第一:
【姐!我们阴间全体鬼魂宣布:你以后就是我们亲姐!谁敢惹你,我们
collectively
阴你!】
我靠在他肩上,轻声说:
这届阴间,还挺暖。
他搂紧我:因为,你值得。
夜风拂过,带着焚香与花香。
而我知道——
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4阴婚契,阳寿折,我嫁给了阎王都不敢动的男人
雨,下得很大。
老纺织厂的铁皮屋顶被砸得噼啪作响,像无数冤魂在敲打阳间的门。我扶着那个女孩走出B区三号房,她浑身发抖,嘴里一直念着谢谢橙姐,可我已经听不清了。
耳边嗡鸣不止,视线开始模糊。
每写一案,折寿一年——可刚才那一笔,我判了司机永堕无间,那是重罪,得用命偿。
我踉跄几步,靠在斑驳的墙边,雨水顺着发丝流进衣领,冷得刺骨。
你太拼命了。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抬头,他撑着一把黑伞,黑袍被风掀动,如同夜色凝成的翅膀。他蹲下,将我轻轻抱起,动作温柔得像怕碰碎一件琉璃。
我没事……我咧嘴笑,就是有点困。
你透支了。他低声道,三魂七魄,已有两魄离体。
我眨眨眼:那还能补回来不
他没说话,只是把我搂得更紧。
雨幕中,我们腾空而起,穿过层层雾霭,竟不是回阳间,而是——重返地府。
金殿依旧辉煌,但今夜不同。
白玉阶铺上了红毯,两侧摆满幽冥莲灯,一朵朵泛着血光,缓缓旋转。香炉升腾的不是寻常檀香,而是往生引,专为超度者燃,闻之魂安。
十殿阎罗早已列队等候,神情肃穆。
阎王亲自迎上,双手捧着一个玉匣:承愿者,此乃‘阴婚契’,一旦缔结,你便是冥界尊属,生死由你执笔,阴阳由你裁定。
我皱眉:等等,不是说好办个婚礼就行了吗怎么听着像签卖身契
阎王干笑两声:咳咳……本质上……是一样的。
我转头看他:你早知道
他点头,眸光深邃:你是承愿者,若不入冥籍,阳寿尽时,魂飞魄散。唯有与我缔结阴婚,才能让你的灵魂永续。
我愣住。
原来……不是娶我。
是救我。
所以,你不只是想娶我我轻声问,你是想留住我
他凝视我,一字一句:三百年,我等的不是一场婚礼,是你活着,哪怕是在另一个世界。
我鼻子一酸。
这时,玉匣开启,里面躺着一卷漆黑如墨的婚书,边角用血丝绣着并蒂莲,中央两个名字——
**程晓橙**
**谢无妄**
谢无妄我念出他的名字,心头一颤,这就是你的名字
他颔首:三百年前,你为百姓申冤,我为你执剑护道。世人称我‘无妄之君’,因我从不妄杀一人,却为你破了戒。
我笑了:这名字真冷,像冰块。
他却反手握住我:可你一碰,就化了。
我眼眶发热。
阎王咳嗽一声:那个……仪式要开始了,吉时就在子时三刻,再晚,幽冥莲就要谢了。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满殿鬼神。
行吧,我站直身子,红裙猎猎,既然你们都等着,那姐今天就正式出道——冥婚专场!
满殿哄然。
牛头马面偷偷鼓掌,黑白无常掏出手机直播,弹幕疯狂刷着:
【橙姐嫁了!!】
【谢哥终于把媳妇拐回家了!】
【建议封橙姐为‘冥界第一扛把子’!】
我走上白玉阶,接过那卷阴婚契。
指尖触碰的瞬间,天地变色。
雷声滚滚,不是来自天空,而是地底。九幽之下,无数冤魂齐声低诵:
愿承愿者,永镇幽冥;愿无妄君,再不负卿。
婚书自动展开,我的血从指尖渗出,融入字迹,与他的名字缠绕成一道金纹。
刹那间,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两片离体的魂魄被轻轻拉回。我感觉到——自己不再是那个随时会消散的人,而是真正成了连接阴阳的存在。
谢无妄执起我的手,将那枚血玉戒指戴入我无名指。
玉光一闪,我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
——我七世轮回,每一世都死于非命,只为保留承愿者之魂。
——他每世都寻我,护我,哪怕我已不记得他。
——最后一世,我成了普通女孩,爱吃火锅,爱追剧,爱笑,也爱哭。
而他,守在我车祸发生的路口,等了整整三年。
你早就知道我会出事我声音发抖。
他点头:有人动了因果,你的死,不是意外。
谁
他眸色骤冷:幕后之人,已触犯‘天律’,连阎王都不敢提其名。
我握紧朱砂笔:那还等什么查啊!
他却摇头:现在不行。你刚缔阴婚,魂体未稳。若再强行追查,轻则失忆,重则魂灭。
我撇嘴:合着结婚还能限制我干活
不是限制。他抚着我发丝,是保护。从今往后,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阴间三千鬼差,十万怨灵,皆可为你所用。
我挑眉:真的那我现在能下令让谁倒霉吗
阎王立刻低头:橙……橙夫人,您说。
我坏笑:那今晚,让城东那个欠债不还的老赖,梦见自己被鬼追债,吓到自首!
遵命!阎王转身就走,黑白无常,执行橙夫人法旨!
我笑出声,靠进谢无妄怀里。
你说……我们以后的日子,是不是就这样了白天我追剧,晚上你带我抓坏人
他轻吻我发顶: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走遍人间每一寸土地,为每一个喊不出冤屈的灵魂执笔。
我闭上眼,满足地叹气。
可就在这时——
手机震动。
我掏出来一看,又是陌生号码。
来电显示:**+000000**
没有归属地,没有信号标识,只有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烁:
**救我。**
我接起。
电话那头,是个稚嫩的童声,带着哭腔:
橙姐姐……我在井里……已经三年了……他们说我是灾星,把我扔下来……可我还活着……求你……拉我上去……
我浑身一僵。
谢无妄神色骤变:这是‘封魂井’的求救信号,只有至纯之魂才能听见。
封魂井我皱眉,那不是传说中专门镇压‘天弃之子’的地方
他点头:他们被认为是不祥之人,生来背负厄运,常被活埋或抛入深井。他们的怨,连地府都不敢收。
我猛地站起:那还等什么去救人!
你刚成婚,不宜动煞气。他拦住我。
我盯着他:谢无妄,你要是敢拦我,我就在阴间论坛发帖——《震惊!帅鬼夫君竟阻止承愿者救人》!
他一愣,随即失笑:你总是这样,拿全阴间压我。
那当然,我扬起下巴,现在全阴间都喊我姐,连你都得听我的。
他无奈摇头,抬手召来一道黑雾,化作一辆由冥马牵引的
carriage,通体漆黑,车帘绣着幽冥莲。
上车。他牵起我,但答应我,若遇‘井中怨’,不可直视其眼。
为什么
因为……他低声道,看一眼,就会背负她的厄运。
我耸肩:巧了,我最不怕倒霉。
马车腾空而起,划破雨幕。
远处,一口枯井矗立荒野,井口缠满铁链,上面贴着七十二道镇魂符。
而井底,微弱的哭声,仍在回荡。
我知道——
这一夜,又将有人重生。
而我,程晓橙,承愿者,阴婚之妻,全阴间的亲姐。
不会让任何一个灵魂,再等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