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跌跌撞撞,路过的人都忍不住侧目,用怪异的眼神打量她,却没人敢上前。
她无视眼前呼啸而过的车辆,抬脚就往马路中间迈去。
一只大手猛然拽住她胳膊,将她拉了回来,那辆与她擦肩而过的轿车发出刺耳的喇叭声,惊得她头皮发麻,连醉意也短暂的清醒了几分。
“你疯了?”头顶传来带有怒意的声音,听在她耳朵里成了嗡嗡声。
她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木质檀香,又像是混合着一点寺庙里的香火气息。
在寒冷的空气里,犹如一簇温暖的火苗。
恍惚间,好似回到多年前,那间破败的土房子,燃烧着柴块的土灶前。
少年捂着她冰凉的双手,对她温柔的笑。
茫然的沉重的脑袋,像是立刻找到了方向,卸下全身的力气,往熟悉的地方靠去。
“水壶,你去哪了我好像,很久没看到你了。”
她靠在男人的胸膛,轻轻地呢喃着。
冬天的时候,她浑身冰冷,但霍叙的身上却很热,抱着他就像抱着暖水壶。
每当她冷的受不了的时候,就朝他喊,“暖水壶,快来给我抱抱。。”
这个时候,无论霍叙在干什么,他都会放下手里的事,来到她身边,熟练的握住她的手,放进衣服里。
喊得次数多了,水壶就成了对他的特殊外号。
霍叙低头看着她,神色不明。
姜晚西仰起头,目光茫然地看着那张模糊的轮廓,“你怎么不说话?我应该,去什么地方找你啊?”
霍叙无声地叹了口气,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快步朝着车子走去。
到了车上,姜晚西像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生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
车子缓慢行驶,路上颠簸,姜晚西头晕的更厉害了。
她静静地趴在男人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也只有在面对十几岁的霍叙时,她才能这般肆无忌惮的撒娇。
自从他回到霍家之后,两人之间便逐渐开始疏离,像是有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那种看似什么都没变,实则什么都变了,只有她自己才能清楚地感受到。
姜晚西苦笑着,呢喃自语,“才短短十五年,为什么感觉像过了一辈子。”
“还能见到你,真好。”
“好想再听你唱哪首…嗯…记得不名字了。”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沉吟了片刻,车里想起了低低的哼唱。
“摇啊摇,十五摇过春分就是…外婆桥”
声音含糊不清,却又格外的轻柔,像极了夜里拂过窗帘的清风。
前面开车的小张忍不住往后视镜瞄了眼,他感觉整个人都变得安详了。
霍叙目光闪了闪,微微垂眸。
脸上没有表情,但却明显能看出,他五官柔和了下来,还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只是哼唱地声音逐渐隐去,怀里的人在微微颤抖。
他胸前的衬衣,有一团深色的水迹在缓缓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