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针的确痛,但没有心里疼。
在两个月前,她比任何人都要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姜晚西以为,她与霍叙都有着不幸的童年,他们的孩子一定会过得幸福。
谁知道,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两日后。
别墅内,霍叙回到御湖别墅,何妈见到他,赶紧放下手里的抹布迎了上去。
“先生,太太没跟您一块回来啊?”
霍叙脚步一顿,侧头看向何妈,“她还在医院?”
何妈也是一愣。
她以为霍叙在医院陪着姜晚西,但现在看他这反应,两人好像都以为对方在医院陪护。
先前姜晚西跟她说,霍叙会去陪,就让何妈自己回来了。
那岂不是,这几天姜晚西都自己在医院里?
何妈心里暗暗吃惊,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我正准备去医院呢,这两天也该出院了。”
霍叙微微点头,将外套递给何妈,便朝着楼上走去。
何妈也顾不得手里的活儿,解开围裙便喊上司机跟自己去了医院。
医院里,秦怡递给姜晚西一个削好的苹果。
姜晚西摇了摇头,“我不想吃。”
秦瑜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有些担心,“你也别伤心了,身体要紧,医生不是都说了,你得好好调养身体。”
姜晚西挤出一个微笑,“我只是没胃口,不用担心。”
秦瑜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两天姜晚西遭的罪,她都看在眼里,心疼的同时,更加坚定了自己不婚不育的决心。
有姜晚西这个前车之鉴在,秦瑜现在对男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了,不相信任何男人。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啥时候把婚离了。”
“你后面要是没地方去的话,可以去我那,而且我工作室正好缺人手。”
姜晚西也在想这个问题,她手摸到平坦的小腹,已经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有回应了。
肚子里空了,心里面也空了。
没有了唯一的牵挂,她现在就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
两人正说着,何妈走了进来。
外面在下雪,何妈身上落了些雪花。
“太太,今天身体怎么样了?”何妈快步来到姜晚西身边问道。
走进了一看,才发现姜晚西比前两天更加憔悴了,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
姜晚西道,“好多了,今天可以出院。”
秦瑜拉住她的手,“你急什么呀,多住两天吧。”
“不用了,医生不是说可以出院了吗?我回去还有事情要处理。”
秦瑜想了想,也就没在阻拦。
“那我就帮您收拾东西了。”何妈说着,便去帮她拿衣服,“看您这瘦的,回去我给您好好补补。”
“太瘦了后面生的时候更遭罪。”
秦瑜听到这话,下意识看了眼姜晚西。
看她没什么反应,这才放下心,小声对她说,“西西,回去先把身体养好再说,不用那么着急。”
她说的自然是离婚的事,以姜晚西现在的身体状况,跟霍叙闹离婚,不是明智的选择。
姜晚西换好衣服,走出病房,又去办理了出院。
她跟秦瑜分别后,便随着何妈一块回到了御湖。
姜晚西下了车,何妈又出去买菜了。
她走进别墅,意外地看到霍叙在客厅。
霍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不知在和谁打电话。
姜晚西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霍叙跟电话那头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转头看向姜晚西,忽然怔忪了一下。
他目光落在姜晚西惨白的脸上,眉头微蹙,“你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
姜晚西道,“没事,打了个胎而已。”
霍叙闻言,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在了电脑上。
他手指敲击着键盘,嘴上说道,“有些气话说一遍就够了。”
姜晚西静静地看着他。
霍叙很了解她,知道她有多在乎这个孩子,也知道,她有多爱他。
笃定她离不开他,也舍不得这个孩子,所以才会如此漫不经心。
“你觉得我在说气话?”
霍叙目光一抬,“没有我的允许,哪家医院敢做这个手术,我让他赔到倾家荡产。”
姜晚西笑了,只是这笑多了几分讥诮。
“霍叙,有意思吗?既然都挑明了,你何必再维持好丈夫的人设,我又不会出去乱说,离了吧,对你我都好。”
男人脸上依旧没太大表情,反问她,“你认真的?”
“难道我像是在开玩笑吗?霍叙,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你忘了?”
曾经姜晚西说,绝对不会拿分手和离婚赌气,如果哪天她说离婚,那就是真的。
她跟霍叙在一起,她从来不是为了图什么名利,她要的,也不过只是一份真挚的爱罢了。
如今她总算明白那句,图爱的人,十有九输的含义了。
“净身出户你也要离?”
“是。”
霍叙深深地看着她,手已经将电脑合上了。
他久久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晚西就等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叙才终于开口,“别想了,我不可能离婚。”
姜晚西一怔。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霍叙拿上笔记本,起身离开。
姜晚西望着霍叙挺拔的背影,不得不承认,她从始至终,都没看懂过这个男人。
好像从他回到霍家之后,姜晚西就再也看不懂他了。
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情绪也再也不会显露在脸上。
甚至有时候,都看不懂他是高兴还是生气。
霍叙走到楼梯口,又似乎想起什么,回头说,“换身衣服,晚上跟我回霍家。”
“我不去。”
“你要是想过的安生点,最好去。”
姜晚西捏了捏手指,霍家那些人,想方设法的打压霍叙,连带她也跟着受牵连。
明天是霍叙那位渣爹六十大寿,如果不回去,就会有人来找麻烦了。
她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到底还是站了起来,去楼上换了身衣服。
刚做完手术,她肚子里还在难受。
身上没有半点力气,上个二楼,她累得坐在床上气喘吁吁。
来到洗手间,脱下裤子,卫生棉上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