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吹过青宜耳边鬓发。
少年青衫裹着单薄的肩胛,为她手臂上无关痛痒的伤疤,以命单挑黑熊。
青宜有三个弟弟,他们将她敲骨吸髓,榨干她每一寸价值。
铁钩穿过琵琶骨,三个弟弟将她羁押地牢时,也求过她,“太子殿下许我们前程似锦,阿姐放过我们,可好?”
青宜细密的睫羽微微颤动,指尖拧转玉颜膏的瓷瓶,将一抹清香涂至少年可怖的伤疤上。
“下不为例。”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一声遥远的叹息。
阮齐风湿漉的眼眸慢慢睁大,瞳孔倒映着她的影子。
黑熊的那一掌,不疼了。
夜深,四房大院里,阮明柏挑灯看书,头顶长发绑至房梁,随着他困乏垂头,头皮又一次让他痛到惊醒。
烛芯吸饱蜡油,迸出三两点火星。
他晃了晃脑袋,视线望向远处烛火,灯火恍惚了他的眼睛,他朦胧中好似看到了一个人,阮明柏心口刺痛,抬手,却抓不住任何。
“阿姐,你在那边还好吗”
春风吹拂,一日暖过一日。
青宜折腾了两天樱桃,作为贴身婢女,主子的衣食住行样样皆需樱桃亲自操办。
青宜沐浴更衣,一日三餐,房中打扫,晒书洗笔,端茶倒水,甚至连大夫开的滋补汤药,都得樱桃亲力亲为去熬药。
樱桃忙到脚不沾地,看到青宜就和老鼠见了猫似的躲。
到了第三天,青宜与大夫人请求,出城探望阮玉雪。
“四姐姐到底因我离开阮家,我想送些东西,盼姐姐在庄里安稳。”
大夫人关怀,“让下人去便好,你身子不好,莫要操累。”
青宜轻松道,“我那贴身婢女樱桃将我照顾的极好,况且在马车上坐着,闭着眼就到了。”
大夫人没再阻拦,“那你去吧,玉雪性子急,别与她起了冲突。”
青宜走后,许嬷嬷端着养颜参汤上前,“春日祭祀在即,现下放她出门,会不会生事端。”
大夫人心情不错的样子,“你没听她说要带樱桃,让她去吧,城外十里林的黑风寨不问姓名,收钱办事。”
黑风寨盛行已是前些年的事,许嬷嬷皱眉,“近来风声紧,官兵巡逻的严,他们未必敢出面。”
青宜走官道,拦路劫持有些冒险。
“这些土匪抓的住她最好,抓不住就做做样子,出城遇匪,有没有落入过匪徒之手,还不是樱桃一张嘴的事。”
大夫人在新入府的丫鬟中安插了眼线。
樱桃机灵,被青宜选中做亲近的贴身婢女,大夫人先手得胜。
“季绮罗风华绝代,她的女儿却传出被土匪糟蹋的传言,季绮罗在阴曹地府,怕是会气到吐血。”
没想到阮玉雪这枚废棋还有用处。
毁掉青宜,远比撵走她,更令大夫人心动。
许嬷嬷明白了,“老奴这就去安排!”
瑶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