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拧着电门,小电驴在晚高峰的车流里钻来钻去。后座的保温箱哐当哐当响,像要散架。
他脑子里就一件事：超时。
这一单再超时,今天就算白干。平台扣款狠得吓人。
前面路口又是红灯。他猛地捏紧刹车,轮胎蹭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勉强停在线内。
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糊住了眼睛。他抬起胳膊,用袖口胡乱抹了一把。衣服料子硬邦邦的,蹭得皮肤生疼。
这身外卖服,他已经穿了三年。从早跑到晚,风里来雨里去,挣的都是辛苦钱。
旁边一辆黑色跑车缓缓摇下车窗。车里坐着个年轻人,头发梳得油亮,副驾坐着个漂亮女孩。
年轻人瞥了王磊一眼,嘴角一撇,露出个轻蔑的笑。他故意轰了一脚油门,跑车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像是在炫耀。
王磊没吭声,只是盯着倒计时的红灯。
他习惯了。这种眼神,他每天都能碰到。有些人就是觉得,送外卖的低人一等。
绿灯终于亮了。
跑车嗖地一下窜出去,尾气喷了王磊一脸。
王磊拧紧电门,小电驴吭哧吭哧地往前冲。他得抄近路,走那条还没修好的烂泥路。
拐进小路,车子颠得厉害。保温箱响得更凶。
突然,前面坑洼里有个东西闪了一下光。
王磊下意识地避让,车头一歪,差点摔进旁边的水沟。他赶紧用脚撑住地,稳住车子。
妈的！他骂了一句,回头去看那坑里是什么玩意儿。
像是个小石头,灰扑扑的,但刚才那道光确实是从它身上发出来的。
鬼使神差地,王磊下车走了过去,弯腰把它捡了起来。
入手冰凉。擦掉表面的泥,露出里面淡淡的色泽,像块劣质的玉,上面还刻着些看不懂的花纹。
什么玩意儿。他嘟囔着,顺手就把它塞进了裤兜。可能是哪个地摊上掉的假货吧。
他没时间多想,跨上车继续狂奔。
终于赶到那个高档小区,电梯却坏了。他一看手机,时间只剩三分钟。
操！他骂了一句,抓着外卖袋就往楼梯冲。
十八楼。
他一步跨两三个台阶,肺里火辣辣地疼,腿像灌了铅。汗水彻底迷住了眼睛。
拼了命跑到门口,他喘得像个破风箱,哆哆嗦嗦地按响门铃。
门开了。刚才开跑车那个油头青年站在里面,皱着眉。
怎么这么慢青年语气很不耐烦。
王磊喘着粗气,把外卖递过去：对……对不起,电梯坏了……
青年一把夺过袋子,打开看了一眼,脸色更差了。
汤都洒了！你怎么送的我要给你差评！
王磊心里一沉：别,先生,我赔您一份,您别差评,行吗
差评一扣,又是几十块。他今天真的不能再扣钱了。
赔你赔得起吗你知道我时间多宝贵吗耽误我事！青年不依不饶,拿出手机就要操作。
王磊急得去拦：求您了,我……
滚开！脏兮兮的别碰我！青年猛地一推。
王磊爬了十八楼,腿本来就软,被这么一推,直接向后倒去。
后脑勺重重磕在楼道消防栓的铁角上。
咚的一声闷响。
王磊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青年愣了一下,探出头看了看：喂装死啊
见王磊一动不动,他有点慌了,嘀咕一句真他妈晦气,赶紧缩回去,砰地关上了门。
血从王磊后脑勺慢慢渗出来,流进脖领子。
他裤兜里,那块捡来的石头,悄悄吸着血,发出微不可查的光。
……
王磊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飘在一片灰蒙蒙的地方,前面有个老头,穿得破破烂烂,像个老乞丐,正对着他吹胡子瞪眼。
小子！你撞大运了知道不
王磊有点懵：你谁啊我这是在哪我是不是死了
死差一点！要不是老夫这道残魂藏在这‘芥子须弥玉’里,你小子真就嗝屁了！老头蹦跶着,老夫道号‘凌霄子’,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一不小心阴沟翻船,只剩这点玩意附在这破玉上,睡了好几百年！好不容易吸你点血,才醒过来！
信息量太大,王磊脑子更晕了。
凌霄子不管他,继续嚷嚷：算你运气好！老夫的传承不能断！便宜你了！忍着点,可能有点疼！
说完,老头化作一道光,猛地冲进王磊脑袋里。
啊！
王磊感觉脑袋要炸开了！无数乱七八糟的东西硬塞进来！功法、丹药、阵法、打架的经验……疼得他死去活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过气。
睁开眼,还在楼道里。后脑勺疼得厉害,伸手一摸,血痂都凝固了。
手机在旁边响个不停,是平台客服打来的。
他赶紧接起来。
王磊吗你怎么回事客户投诉你送达超时,货物破损,还恶意骚扰！平台决定对你进行严重处罚,扣除本月全部奖金,并且……
王磊听着,心里冰凉一片。
奖金全扣那他拿什么交房租拿什么给妹妹寄生活费
他挂了电话,靠着墙慢慢站起来。
那个青年关着的门,里面传来音乐声和笑声。
王磊攥紧了拳头。一股从来没过的怒火,混着脑子里那些奇怪的记忆,烧得他浑身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试着按照脑子里一篇叫《基础炼气诀》的东西呼吸。
奇怪的事发生了。
周围空气里,好像有些凉丝丝的东西钻进身体,脑袋的疼很快减轻了,身上也有了力气。
这……都是真的
那老头没骗他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感觉不一样了。具体哪不一样,说不上来。
他走到那扇门前。
里面的人还在笑。
王抬起手,不是用手拍,而是下意识地按照脑子里的一种发力技巧,轻轻按在门板上。
一股极细微的震动传了进去。
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传来一声惊叫和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谁谁他妈砸门是那个青年的怒吼。
门猛地拉开。
青年看到是王磊,先是一惊,然后更大声地骂：你他妈还敢回来找死是吧
他伸手就来推王磊。
王磊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身体自动就动了。侧身、格挡、顺势一引。
青年感觉自己好像推到了一堵滑不溜秋的墙,整个人收不住力,向前扑去,脸朝下摔了个结结实实,门牙差点磕掉。
嗷！青年疼得直叫。
王磊也愣住了。他看着自己的手,刚才那一下,根本不是他平时能做到的。
青年爬起来,眼睛都红了：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你完了！我告诉你,你完了！
他抄起墙角的装饰花瓶就砸过来。
王磊脑子里立刻闪过十几种破解方法。他选了个最省力的,脚下步子一错,轻松躲开,手指在青年手腕某个地方轻轻一弹。
青年顿觉整条胳膊又酸又麻,花瓶脱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你……青年吓到了,看着王磊,像见鬼一样。
王磊没再理他,转身走下楼梯。
他听到青年在后面打电话：爸！我被人打了！就是个送外卖的！邪门得很！你快派人来……
王磊加快脚步。他知道,麻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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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骑上小电驴,没心思再接单了,直接回租住的城中村。
那地方脏乱差,但便宜。
快到巷口,他看见几个人影在那晃悠。是几个混混,带头那个黄毛他认识,叫刀哥,专门在这片收保护费。
王磊平时都绕着走。
今天他低着头,想快点骑过去。
哟！这不是送外卖的王磊吗黄毛却主动拦住了他,哥几个手头紧,借点钱花花
王磊捏紧车把：我没钱。
没钱黄毛走过来,一把抓住他车头,你这车不错嘛,抵押了也能换几个钱。
另外几个混混围了上来,不怀好意地笑着。
王磊心里一紧。要是没了车,他真就活不下去了。
刀哥,真不行,我还靠它吃饭。
我管你吃不吃饭！黄毛伸手就来推他,给老子下来！
王磊身体又是一动,几乎是本能,手指在黄毛肘关节一敲。
黄毛哎哟一声,整条胳膊耷拉下去,瞬间脱臼。
妈的！还敢动手其他混混见状,骂骂咧咧地冲上来。
王磊脑子里的那些打架经验自动浮现。他就像个练了几十年武功的人,身子一矮,躲过一拳,脚下一绊,一个混混就摔了出去。手肘往后一顶,另一个冲过来的混混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三下五除二,几个混混全躺地上哼哼了。
黄毛抱着脱臼的胳膊,惊恐地看着王磊：你……你他妈吃了药了这么猛
王磊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力量感和控制感前所未有。
他没说话,瞪了黄毛一眼。
黄毛吓得一哆嗦,赶紧带着小弟连滚带爬地跑了。
王磊回到他那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拿出那块灰扑扑的石头,现在他知道这叫芥子须弥玉。
按照脑子里凌霄子留下的零星记忆,他尝试着把一丝那种凉丝丝的气（灵气）注入进去。
石头微微一亮,他的视线好像进入了一个小房间,大概只有一个立方大小。里面空荡荡的,只放着一本破旧的古书和一个小瓷瓶。
心念一动,古书和瓷瓶出现在他手里。
古书封面上写着《九转淬体诀》。瓷瓶上贴着标签洗髓丹。
他翻开古书,里面是各种古怪姿势和呼吸法。瓷瓶里只有一颗圆滚滚、散发着异香的药丸。
凌霄子的声音好像在他脑子里响起：傻小子！看什么看！赶紧吃了丹药,照着练！打基础！没实力屁都不是！
王磊一咬牙,吞下丹药。
丹药入口即化,变成一股热流冲进肚子。
紧接着,剧痛袭来！好像全身骨头被打碎,肌肉被撕裂,血管里灌进了烧红的铁水！
他疼得满地打滚,汗水湿透了地面。
不知道煎熬了多久,疼痛才慢慢消退。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传遍全身。
他感觉视力好了无数倍,能看清墙角的蜘蛛网丝。听力也变强了,能听到隔壁夫妻的嘀咕声。身上黏糊糊的,出了一层黑色的、腥臭的油泥。
他赶紧去冲澡。
洗完出来,照着镜子,他发现自己好像瘦了些,肌肉线条明显了,皮肤也变好了点。最重要的是眼神,比以前亮了很多,带着点说不清的锐利。
他试着打了一拳,带起细微的风声。力量大了好几倍！
他兴奋起来,开始按照《九转淬体诀》的第一个动作练习。
动作极其别扭,呼吸节奏也很难把握。他练得浑身酸痛,但每次练完,都能感觉到那股凉丝丝的灵气更壮大一点,在身体里流动,舒服极了。
从此,王磊白天拼命送外卖,晚上就偷偷练功。
送外卖成了锻炼身法和耐力最好的方式。他在车流里穿梭,越来越灵活,反应快得吓人。爬楼也不再气喘吁吁。
他还发现,集中注意力时,能稍微看透保温箱,知道里面餐盒的摆放情况,不会洒汤了。听力能帮他避开一些难缠的客户或者麻烦。
他的超时率越来越低,好评越来越多,收入也稳定了些。
但他没忘了那个富二代。
几天后,他果然被盯上了。
那天他送完一单,刚出小区,就被一辆面包车别停在路边。
车上下来几个彪形大汉,个个面色凶狠,手里拿着棍棒。最后下来的是那个油头青年,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小子,没想到吧我爸是李刚！敢动我今天废你两条腿！
王磊心里有点慌,但更多的是冷静。他悄悄把手机录音打开,塞回口袋。
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王磊故意大声说。
干什么揍你！青年一挥手,给我上！
几个大汉冲过来。
王磊深吸一口气,体内那微弱的灵气运转起来。
在他眼里,这些人的动作变得很慢,破绽百出。
他躲开砸来的棍子,一拳打在一个大汉的肋下。大汉闷哼一声,瘫软下去。反手一肘,撞在另一个大汉的下巴上。
他的力量、速度、反应,远超这些打手。
不到一分钟,几个专业打手全躺在地上呻吟。
青年看傻了,腿肚子发抖：你……你别过来！我爸是李刚！
王磊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你爸是谁都没用。以后别来找我麻烦,听见没王磊盯着他的眼睛。
青年被王磊的眼神吓住了,那眼神里有种他无法理解的东西,像野兽一样。他忙不迭地点头。
王磊松开他,骑上车走了。
他知道这事没完。这种纨绔子弟,丢了这么大面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得更快地提升实力。
他尝试用那点微薄的灵气去感受城市。发现那些繁华闹市、公园绿地,灵气反而稀薄得像沙漠。倒是那些老城区、古玩市场、甚至废品收购站,偶尔能碰到带点灵气的旧物件。
但他没钱买。
他只能更努力地送外卖,一边攒钱,一边利用一切机会吸收那点可怜的灵气。
日子一天天过去。王磊的《九转淬体诀》练到了第一转后期,力气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体内灵气也多了几丝。
他还从须弥玉里又找到点东西：一本残缺的《基础符箓大全》,几块下品灵石。
他试着用灵石修炼,速度快了很多,但灵石很快耗光了。
符箓太难画,需要好的符纸和朱砂,他买不起,只能用普通纸笔练习,失败了几百次,才勉强画成一张最简单的静心符,效果还差得很。
现实世界的麻烦,还是钱。
房东又来催租了。妹妹也打电话来,说看中一套考研资料,有点贵,舍不得买。
王磊看着手机里可怜的余额,叹了口气。
实力是强了点,但还是个穷送外卖的。
这天晚上,他接到一个跑腿单,报酬挺高,是去一家高级会所送一个文件袋。
他赶到会所,被保安拦在外面。
送外卖的不能进。保安面无表情。
王磊只好给下单的客人打电话。
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西装、经理模样的人走出来,拿走了文件袋,却皱眉头：怎么让你送来了这文件很急,要是耽误了……
正好这时,里面一阵骚动。有人大喊：快叫救护车！陈老爷子不行了！
那经理脸色一变,也顾不上王磊了,赶紧跑进去。
王磊下意识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见大厅里围着一群人,中间有个老人躺在地上,脸色青紫,捂着胸口,呼吸艰难。
旁边的人急得团团转,却束手无策。
王磊脑子里突然闪过凌霄子的一些记忆碎片,关于医术的。他看出这老人是急性的心脉淤塞,非常危险。
救护车赶来至少还要十分钟,老人可能撑不到那时候。
让我试试。王磊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你谁啊别捣乱！有人拦住他。
我能救他。王磊语气平静,带着一种自己都没察觉的自信。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镇定,家属慌乱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真能救
快没时间了。王磊说。
家属咬牙：好！你试试！出了问题我们不怪你！
王磊蹲下,按照脑子里的方法,并指如剑,凝聚起体内那不多的灵气,快速点在老人心口周围的几个穴位上。
每点一下,他都感觉灵气消耗一大截。
点完最后一下,他差点虚脱。
老人猛地吸了一口气,脸色迅速恢复红润,睁开了眼睛。
爸！你醒了！家属又惊又喜。
众人看着王磊,眼神都变了。
那个经理也目瞪口呆。
老人坐起来,看着王磊：小伙子……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你用的是……气功
王磊累得说不出话,只是点点头。
老人很激动,抓住他的手：高人！真是高人！我这老毛病多少年了,从来没这么舒服过！你一定要给我个感谢的机会！
老人非要塞给王磊一张名片和一沓钱。王磊推辞不过,收了钱,看了一眼名片。
陈建国,头衔是华盛集团董事长。
王磊心里一惊,这可是本地经常上新闻的大企业家。
他收了钱,大概有两万块。这对他是巨款了。
陈老爷子还要了他的电话号码,说以后一定要重谢。
王磊拿着钱,晕乎乎地走了。
有了这笔钱,他松了口气。至少房租和妹妹的资料费解决了。
他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第二天,就有人找到他。不是陈老爷子,而是一个穿着唐装、目光锐利的中年男人,直接在他送餐的路上拦住了他。
阁下昨天用灵气救人了男人开门见山,语气带着审视。
王磊心里一紧：你是谁
我叫秦威。男人淡淡地说,本市修仙协会的巡查使。你师承何门不知道协会规定,不得在凡人面前随意显露法术吗
王磊懵了。修仙协会巡查使规定
凌霄子没提过这茬啊！
秦威看他的反应,皱起眉：散修刚入道那你更不该破坏规矩。你惹麻烦了,知道吗
什么麻烦
你救的那个人,陈建国,他的对头公司也雇了修士。你这一出手,打破了平衡。对方认为陈建国请了高人,已经派人来查你了。
王磊头皮发麻。他只是想救人,没想到卷进这种争斗里。
那我怎么办
秦威打量着他：你灵气微弱,刚入门吧念你无知,这次不处罚你。但给你个忠告,赶紧离开这座城市,躲起来修炼几年再说。否则,对方派来的人,你绝对惹不起。
说完,秦威转身走了。
王磊站在原地,心里凉了半截。
躲他能躲到哪去妹妹还在上学,父母年迈,全家都指望着他。
不躲那个什么对头公司派来的修士,他肯定打不过。
怎么办
他焦虑了好几天,一边拼命送外卖,一边疯狂练功。
可进步太慢了。没有灵石,没有丹药,光靠吸收那点稀薄灵气,猴年马月才能练出来。
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他忐忑地接起来。
是王磊先生吗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我是陈老的秘书。陈老想请您吃个便饭,当面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不知您今晚是否有空
王磊犹豫了一下。秦威的警告还在耳边。
但想到陈老的身份,或许……这是一条出路
他咬咬牙,答应了。
吃饭的地方是个私人庄园,很隐蔽。
陈老非常热情,不断感谢。席间还有一个女孩,二十出头的样子,很漂亮,但脸色冷淡,是陈老的孙女,叫陈雪。
陈雪看王磊的眼神带着怀疑和不屑,觉得爷爷被忽悠了。
王磊没在意,他心思不在这。
酒过三巡,陈老叹口气：王先生,不瞒您说,我这次请您来,除了感谢,还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我的集团,最近遇到些麻烦。生意上的对手,用了些……非常规手段。陈老说得委婉,我身边几个得力的保镖,都莫名其妙受了伤。我想请王先生……能不能暂时保护我一段时间报酬方面,绝对让您满意。
王磊心里一动。果然来了。
他还没回答,陈雪先开口了：爷爷！他一个送外卖的,能有什么本事您别病急乱投医了！我已经托朋友请了真正的高手……
小雪！不得无礼！陈老呵斥道。
王磊看着陈老诚恳的眼神,又想到秦威的警告和对方的修士。
风险极大。
但报酬绝对满意,这可能就是他快速获得修炼资源的唯一机会！
富贵险中求！
拼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陈老：好。我答应您。
陈雪气得扭过头去。
陈老大喜：太好了！报酬先付您一部分！
他递过来一张卡：里面有一百万。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王磊手一抖。一百万！他送一辈子外卖都挣不到！
他强作镇定地接过卡。
他知道,这钱不好拿。更大的危险,马上就要来了。
……
王磊搬进了陈老安排的一处安全屋,就在陈老别墅的隔壁。
他拿着那一百万,立刻去古玩市场转悠。靠着那点微弱的灵气感应,他还真淘到几件带灵气的老物件,虽然灵气不多,但吸收后也顶他苦修一个月。
他还买了上好的朱砂和黄纸,成功画出了几张有用的符箓：一张金刚符,一张神行符,一张简单的火球符。
实力提升了一小截。
陈雪请的高手也来了。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叫吴昊,练硬气功的,一身肌肉疙瘩,看王磊的眼神充满挑衅。
吴昊觉得王磊就是个骗子,抢了他的风头。
这天晚上,王磊正在房间打坐,忽然心神不宁。
他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在快速接近别墅。
来了！
他猛地冲出门,同时对隔壁大喊：小心！有敌人！
吴昊也冲了出来,不屑地哼了一声：装神弄鬼！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翻墙而入,直扑陈老的卧室！
吴昊大吼一声,冲上去一拳打出,虎虎生风。
那黑影发出一声怪笑,不闪不避,随手一拍。
砰！
吴昊像被卡车撞到,直接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黑影看都不看他,继续冲向卧室。
王磊头皮发麻！这黑影散发的气息,比他强太多了！至少是炼气中期以上的修士！
他咬牙激活了金刚符和神行符,速度瞬间提升,挡在卧室门前。
嗯还有个练气的黑影停下,是个蒙着脸的瘦小男人,眼睛闪着绿光,滚开！不然死！
王磊没说话,直接扔出火球符。
一团小火球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随手一拍,打散火球,愣了一下：符箓有点意思！但不够看！
他身形一晃,快到只剩影子,一掌拍向王磊胸口。
王磊全力运转灵气,双臂交叉格挡。
咔嚓！
骨头好像裂了！剧痛传来！他被打得连连后退,喉头一甜,差点吐血。
差距太大了！
黑衣人又是一掌拍来,直取他天灵盖。
王磊绝望了。根本打不过！
就在这时,他裤兜里的芥子须弥玉突然发烫！
一道模糊的老头虚影猛地冲出来,扑向黑衣人！
残魂!黑衣人大惊失色,想后退却来不及了。
虚影撞进他身体里。
黑衣人身体猛地一僵,发出凄厉的惨叫,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好像在和什么东西搏斗。
小子！快！用你全部灵气打他丹田！老子撑不了多久！凌霄子的声音在王磊脑子里响起,显得极其虚弱。
王磊顾不上多想,凝聚起所有灵气,甚至燃烧了气血,猛地一拳轰在黑衣人小腹！
黑衣人正在和凌霄子的残魂争夺身体控制权,根本没防备,丹田瞬间被重创！
灵气溃散！他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凌霄子的虚影飘出来,淡得几乎看不见。
小子……老子……这回真……撑不住了……以后……靠你自己了……声音断断续续,最终彻底消散。
那块芥子须弥玉,也咔嚓一声,碎成了粉末。
王磊愣在原地,心里空落落的。虽然那老家伙脾气爆,嘴又臭,但……
陈老和吓坏了的陈雪跑出来,看到现场,目瞪口呆。
王先生……这……
王磊摇摇头,疲惫地说：没事了。暂时。
他看着地上昏迷的黑衣人,知道麻烦远未结束。打了一个,还会来更厉害的。
但他看着自己的拳头,眼神慢慢变得坚定。
有了这一百万起点,有了这次的经历,他知道这条路该怎么走了。
送外卖的电驴还停在楼下。
但他知道,他的人生,从捡到那块石头开始,就彻底不同了。
都市修仙,才刚刚开始。他的逆袭,谁也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