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跪在冰冷的祠堂里,听母亲决绝地说:这门亲事,你只能嫁给那个快死的书生。她的指尖深深掐进膝盖,却不敢哭出声。
新婚第七天,她无意间打开丈夫的柜子,发现里面堆满金银珠宝和一封密信,上面写着:嫡母之命,已定于下月初一。
当夜,颜青亲手将毒药撒进婆婆的茶中,看着老人喝下后安然睡去。
门外传来丈夫的低笑:看来,你比我更适合玩这场游戏。
颜青转身,面无表情:我从来不是你们以为的善茬。
01
红烛的光还在我眼前晃。
那是三日前。
王嬷嬷笑着把赤金镶红宝石的钗子插在我发间。
姑娘好福气,陈家公子温文尔雅,日后定是疼人的。
我摸着钗子上冰凉的宝石,连做梦都在笑。
只要嫁去陈家,我就不是那个连饭都要看人脸色的庶女了。
就能有安稳日子过了。
可今早,天还没亮。
嫡母李氏就带着人闯进我房里。
她手里捏着那张订婚帖,笑得刻薄。
颜青,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陈家怎么会要你
我还没反应过来。
嫡姐颜嫣就从她身后走出来。
穿着我那件最爱的水绿绫罗裙。
手里把玩着一支玉簪。
妹妹,这门亲事母亲已经替我应下了。
不过母亲也疼你,给你寻了个好人家。
穷酸书生李承泽,明日就娶你过门。
我脑子
嗡
的一声。
李承泽那个据说活不过三年的病秧子
我跌跌撞撞跑到前厅找父亲。
他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
茶水冒着热气,模糊了他的脸。
父亲,求您别让我嫁给他!
我跪在冰凉的青砖地上,膝盖生疼。
父亲却连眼皮都没抬。
只淡淡丢下一句。
你不过是个庶女,还能奢望什么
一句话,像冰锥扎进我心里。
我看着他袖口上精致的云纹刺绣。
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大婚当天,红轿摇摇晃晃。
我掀着轿帘一角,看着路边的枯草。
心一点点沉下去。
进了李家大门,院子里连个像样的喜字都没有。
李承泽穿着大红喜服,却脸色苍白得像纸。
一阵风过,他还咳嗽了两声。
我住进了后院的小厢房。
夜里,我睡不着。
想着自己的命,越想越绝望。
鬼使神差,我走到了李承泽的书房。
想找点东西打发时间。
却在书架最底层,摸到了一个木盒。
打开的瞬间,我惊呆了。
里面全是金银珠宝,晃得人眼睛疼。
还有一封折叠整齐的密信。
我颤抖着打开。
上面只有四个字。
待时机成熟。
02
攥着那封密信,我手心全是汗。
李承泽到底是谁
这些珠宝,这四个字,绝不是穷书生该有的。
我正想再翻找些线索。
院门外突然传来嫡姐颜嫣的声音。
妹妹,新婚燕尔,姐姐来给你送些点心。
我心里一紧,赶紧把木盒塞回书架暗格,用布帘挡住。
刚收拾好,颜嫣就推门进来。
她眼神扫过书房,嘴角带着笑,手却没停。
一会儿摸下书桌,一会儿扯扯书架上的书。
妹妹,听说妹夫家境贫寒。
可这书房的家具,看着倒也值钱。
她话里有话,我攥紧袖口,脸上挤出温顺的笑。
姐姐说笑了,都是些旧物件,不值钱的。
颜嫣不依不饶,径直走向书架。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却故意转身去端点心。
姐姐尝尝这个,母亲亲手做的。
趁她分神,我悄悄把提前准备好的假账册挪到显眼处。
颜嫣翻了翻账册,见上面全是零碎支出,眉头皱了皱。
她又搜了半天,没找到别的,只能不甘心地走了。
临走前,她看我的眼神,满是怀疑。
我看着她的背影,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03
颜嫣走后,我总盯着书房暗格发呆。
李承泽醒着时,我好几次想开口问。
可看他咳得直不起腰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这天半夜,我被咳嗽声惊醒。
却没见李承泽在房里。
我披了衣服出去找。
刚到后院,就听见他的声音。
沈昭华那边,查得越来越紧了。
还有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那这批货,还按原计划走
我心里一沉,贴着墙根往前挪了挪。
看见李承泽站在月光下,手里攥着一叠纸。
他把纸递给那男人,动作利落,哪有半分病样
我正想再听,脚下一滑,踢到了石子。
谁
李承泽的声音瞬间冷下来。
我脑子飞快转着,赶紧从假山后跑出来。
低着头,故意捏着嗓子:是、是我,我来找猫。
李承泽盯着我,眼神像冰。
那陌生男人已经不见了。
他沉默了会儿,才说:夜深了,回去睡。
我应着,转身时后背全是汗。
回到房间,我坐在床边。
手里攥着的帕子都被绞变形。
他到底在做什么
我这桩婚事,到底藏了多少危险
04
后半夜我根本没合眼。
脑子里全是
沈昭华
和李承泽递文件的模样。
突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开门!奉沈大人之命搜查!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爬起来。
门被一脚踹开,一群侍卫冲进来。
领头的侍卫亮出令牌:有人密报,你们伪造皇商文书!
他们直扑书房,翻箱倒柜的声响刺耳。
不好!我想起暗格里还藏着印章!
刚要上前阻拦,就听侍卫喊:找到了!
他举着印章和几张纸,眼神锐利。
我膝盖一软,扑通跪下:大人明鉴!是有人栽赃!
趁他们注意力在我身上,我悄悄摸向袖中银针。
假装踉跄起身,撞到一名侍卫。
银针飞快扎进他手腕,他痛呼一声,手里的刀掉在地上。
场面顿时乱了些。
我趁机溜到书房,点燃香炉里的药粉。
浓烟很快冒出来,呛得人直咳嗽。
快出去!烟太呛了!
侍卫们纷纷撤离。
我赶紧锁上门,把剩余文件塞进火盆。
火光舔舐着纸张,我又喊来丫鬟:快把老爷转移到密室!
刚安排好,门外又传来了砸门声。
05
门外砸门声越来越响,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刚把最后一点灰烬扫干净,门就被撞开了。
沈昭华穿着官服,脸色阴沉地走进来,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我。
颜青,你丈夫呢
他语气冰冷,没有丝毫客气。
我攥紧衣角,故意露出慌乱的神情,声音带着哭腔:大人,我家夫君病情又重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是吗
沈昭华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逼近我,病重我看是怕见我吧毕竟伪造皇商文书可是重罪!
他的压迫感让我后背发凉,但我知道不能慌。
我猛地跪下来,从袖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伪造医嘱,双手奉上:大人您看,这是御医昨天刚写的医嘱,说夫君需绝对静养,连人都不能见,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啊!
沈昭华接过医嘱,仔细看了看,眉头皱了皱,似乎有些怀疑。
我趁机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说:大人,我知道您怀疑我们,可我们真的是被冤枉的。为了救夫君,我还想着,近日城东来了位游方郎中专治疑难杂症,打算明天就去请他来给夫君看看,说不定能有转机。
听到
城东游方郎中,沈昭华眼神动了动,显然是上心了。
他沉默片刻,对身后的侍卫吩咐:你们现在就去城东查查,看看有没有这么个游方郎中,仔细盯着,有消息立刻回报!
侍卫领命离开后,沈昭华又瞪了我一眼:颜青,你最好别耍花样,要是让我查出什么,你和你夫君都没好果子吃!
说完,他甩袖而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长长松了口气,手心全是汗。
等沈昭华的人走远,我立刻叫来了心腹丫鬟,压低声音:快,按照之前的约定,去联络李大人的旧部,让他们立刻来把老爷转移到偏远山村,动作一定要快,不能被人发现!
丫鬟点点头,快步跑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心里却没踏实下来。
沈昭华心思缜密,这次的假线索不知道能瞒多久。
06
丫鬟刚传信说夫君已安全出城,院门就被再次推开。
沈昭华带着两个侍卫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个穿粗布衫的男人。
颜青,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沈昭华声音里满是得意。
那男人抬眼扫了我一下,立刻指着空气喊:就是他!前日我在城东见过这位先生,穿着青色长衫,脸色发白,跟这位夫人说的一模一样!
我心里一沉,果然是圈套。
沈昭华上前一步,捏住我的下巴,冷笑: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你们夫妻的秘密,该抖出来了吧
我强压着心慌,一把推开他的手:大人凭什么单凭一个陌生人的话就定我们的罪说不定是你找人造假!
放肆!
沈昭华怒喝,侍卫立刻上前按住我。
我假装挣扎,脑子却飞快转着。
傍晚,我趁看守不注意,翻后墙溜了出去。
找到常去的那家卦馆,扑通
跪在江湖术士面前:先生救我!求您伪造一份天命预言,说我夫君七日后有大劫,需隐居避祸!
术士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头。
拿到预言后,我连夜让丫鬟把消息散去街头巷尾。
第二天一早,全城都在传李承泽有生死劫的事。
我故意在沈昭华派人监视时,对着空气叹气:都说天命难违,只能让夫君躲得远远的了。
与此同时,我让夫君旧部把沈昭华贪污的证据,掺在谣言里传开。
果然,下午就听说沈昭华被御史叫去问话。
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沈昭华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难。
07
刚松口气,山村就传来急信
——
李承泽高烧昏迷了。
我连夜赶过去,见他躺在床上,脸烧得通红,气若游丝。
御医把完脉摇头:夫人,尽力了。
我攥着他的手,眼泪止不住掉。
半夜,他突然睁开眼,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哼:你伪造皇商记录……
是为了利用我
我心猛地一揪,原来他听说了这事。
我跪坐在床边,握住他冰凉的手:不是的!我只是想护着你!若能换你好起来,我这条命都能给!
他别过脸,没再说话,眼里却满是怀疑。
我咬咬牙,转身就往城里跑。
找到之前的江湖术士,把所有珠宝都推给他:求您给我九转延寿丹!
术士皱着眉:此丹需服用者心志坚定,不然药效减半。
我不管不顾,抓过丹药就往回赶。
撬开李承泽的嘴,把丹药喂了进去。
守了他一天一夜,他终于退了烧,眼神也清明些。
可他看我的时候,还是带着那股子怀疑。
我知道,这道裂痕,没那么容易补上。
08
李承泽刚能坐起身,就有人闯进来报信:沈大人发告示了!说三日内要押您进京,还说您假冒皇商继承人!
他手里的药碗
哐当
砸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指节泛白: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一直把我当棋子!
我手腕被攥得生疼,眼泪却先掉下来:我没有!
可他眼里全是失望,根本不听我解释。
我心一横,转身从暗格里拿出那封密信和木盒,啪
地放在他面前。
你看!新婚夜我就发现了这些!我帮你,是想咱们都能活下来!我一个庶女,除了跟你一起扛,还有别的路吗
我声音发颤,把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全说了出来。
他盯着密信,手指轻轻摩挲着字迹,半天没说话。
空气静得吓人,我攥着衣角,等着他的判决。
突然,他伸手握住我的手,掌心带着温度:我信你这一次。
可下一秒,他眼神又沉下来:但要是三天内翻不了身,我会去投案,不能拖累你。
我刚放下的心,又一下子悬了起来。
09
三天期限刚过一天,就有人来报:城外全是沈昭华的兵,守得严严实实!
我心里发紧,赶紧派人去联系皇商旧部张管事。
可派去的人很快回来,脸色难看:张管事说,要拿五千两银子才肯帮忙,不然就……
我攥紧拳头,果然是沈昭华提前买通了他!
我立刻翻出李承泽的身份令牌,叫来了几个老仆:你们连夜去城西仓库,把那批千年人参和灵芝取出来,越快越好!
老仆领命离开后,我揣着沈昭华贪污的证据副本,直奔张管事家。
见到他,我直接把副本摔在桌上:你要银子,我可以给。但你要是不帮我,这些证据明天就会出现在御史台!
张管事拿起副本一看,脸色瞬间惨白。
他犹豫半天,终于咬牙:我帮你!但只能恢复部分产业,剩下的……
够了。
我打断他,你只要把账册和印章交出来就行。
离开张家,我立刻安排暗哨:盯着城内外动静,一旦有官兵异动,立刻报信!
可我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沈昭华绝不会轻易罢休。
10
刚拿到张管事交来的账册,就听见街上有人喊:沈大人上奏了!说李公子是假皇商继承人!
我心里一慌,跑到街角,果然见告示栏前围满了人。
上面还写着我的庶女身份,骂我攀附权贵、伪造文书。
这时,绣坊老板娘路过,看见我就赶紧躲开,连招呼都不敢打。
我攥紧账本,指甲掐进掌心。
回到住处,我故意对着丫鬟叹气:算了,这京城待不下去了,我还是回乡吧。
这话很快就传了出去。
夜里,我换上粗布衣服,用
柳云
的名字,摸去清流派王大人府外。
我把写着沈昭华勾结外敌、贪污证据的匿名信,从门缝塞了进去。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议论:听说沈大人跟外敌有往来
舆论渐渐变了方向,有人开始质疑沈昭华。
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沈昭华肯定会有更狠的招数。
11
刚松口气。
就有人来报:城门全被封了!沈大人说要抓李公子!
我跑去找李承泽。
他坐在床边,眼神空洞。
算了,
他声音发哑,我去认罪,至少能保你。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行!我们还没输!
他却甩开我:都是无用功!
我心一横,转身就去找江湖术士。
求您配假死药!
我把最后一点首饰推过去。
术士犹豫片刻,还是点头。
拿到药,我回到李承泽身边。
相信我,
我把药递给他,这是唯一的路。
他盯着药,半天,终于咽了下去。
很快,他就没了气息似的。
我立刻喊人:走水了!快救火!
浓烟冒起时,我抱着
尸体
哭到晕厥。
官兵来验尸,我亲手把他的
遗物
扔进火里。
沈昭华来了,看我的眼神带着怜悯。
他以为我没了依靠。
可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夜里,我摸到后院。
等着接应
复活
的他。
12
我换了粗布衣裳。
顶着
阿翠
的名字,混进沈府绣坊。
刚拿起针线。
就听见有人喊:是她!那个庶女颜青!
是之前府里的旧仆。
我心里一紧,手里的针掉在地上。
抓住她!
沈昭华的声音传来。
侍卫们涌进来。
我转身就跑,往绣坊深处钻。
货架、布堆,全成了掩护。
跑过案台时,我抓起绣好的凤凰绢帕。
飞快写上字,塞进抽屉缝。
然后钻进墙角的暗门。
里面是提前探好的密道。
身后追捕声越来越远。
暗哨在密道尽头等我。
李公子在山村等您。
我点点头,脚步没停。
可我知道。
沈昭华看到那绢帕,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场仗,还得接着打。
13
见到李承泽时,他刚醒透。
我把沈府的事说给他听。
他沉默半天,开口:只能走假死的路了。
我心里一揪:不行!太危险了!
那你有别的办法
他看着我,眼神沉沉,朝堂没人帮我们,江湖也靠不住。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边怕计划失败,再也见不到他。
一边又怕犹豫下去,两人都得死。
天快亮时,我爬起来,走到他身边:我答应你。不能因为我舍不得,毁了我们的未来。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
我们开始查地形,选
死亡现场。
我写好联络暗号,他清点旧部。
最后,我叫来暗哨头领:你们盯着沈昭华的人,一旦有意外,立刻接应。
头领点头应下。
可我看着桌上的假死药配方,心还是悬着。
这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14
术士送来药时,递过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体质弱可能有副作用。
我捏着药包,手都在抖。
李承泽本就病着,哪经得住意外
我迟迟没把药给他,他看出了我的犹豫。
后悔了
他语气冷淡,不想冒险,我去认罪就好。
这话像针戳进我心里。
我
扑通
跪下,抓住他的手:我没后悔!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你的平安!
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我立刻找术士,盯着他重新调药。
加了好几味调养的药材,才敢停下。
调完药,我倒出一点,自己先吞了下去。
你看,没事的。
我笑着说,心里却在打鼓。
等了半个时辰,确认自己没异样。
我才把药递给李承泽。
他看着我,没说话,仰头服了下去。
很快,他就闭上眼,没了动静。
我摸了摸他的脉搏,还在跳。
赶紧起身,招呼暗哨:按计划来,准备‘火灾’!
可我心里还是慌,怕这药真的出意外。
15
我刚把火盆端到房中央。
吱呀
一声,门被推开。
是家里的仆人,眼神直勾勾盯着火盆。
夫人,怎么有烟
他说着就要往里闯。
我心里一沉,这是沈昭华的眼线!
我立刻挡在门前,厉声呵斥:放肆!主子寝房也敢擅闯老爷病重,要是被你惊扰,你赔得起吗
他被我吼得一哆嗦,赶紧低头:小的不敢,小的这就走。
我盯着他背影,没敢松气。
转身就把李承泽往密室拖,额头全是汗。
刚藏好,就听见院外有脚步声
——
眼线搬救兵了!
我咬咬牙,把火盆往易燃的帐子旁推了推。
火苗
噌
地窜起来,浓烟瞬间弥漫。
我摸出匕首,在手掌划了道口子。
鲜血滴在衣襟上,我冲出门哭喊:救火啊!老爷还在里面!
众人冲进来救火,我故意往火里扔了几件李承泽的旧衣。
火灭后,我抱着烧焦的布料哭倒在地:老爷……
没了……
探子上前查看,见不到人,只看到烧焦的衣物和血迹。
最终摇了摇头,转身去报信。
我看着他背影,手掌的疼压不住心里的慌
——
沈昭华会不会起疑
16
官兵抬走
尸体
时,有人来报:沈大人要亲自验尸!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往官府赶。
刚到门口,就听见仵作说:大人,尸体上有药物残留。
沈昭华眼神一冷:查!查清楚是什么药!
我躲在暗处,攥紧袖中伪造的遗书。
趁人不注意,悄悄把遗书塞到
尸体
衣襟里。
沈昭华果然发现了遗书,上面写着
病重难撑,不愿拖累。
他看完,冷笑一声:原来是畏罪自杀,还想嫁祸旁人。
果然,他把重点放在了皇商内部矛盾上。
我松了口气,立刻联系江湖人脉。
第二天,我换上粗布绣娘服,脸上抹了灰。
跟着绣坊的人,混进了沈昭华府邸。
管事盘问时,我故意低着头:小人家乡遭灾,想来讨口饭吃。
他没多问,把我分到了后院绣房。
拿起针线时,我眼角扫过窗外的侍卫。
知道这只是开始,收集罪证的路,还长着呢。
17
我在沈府绣房刚绣完半只凤凰,暗哨就递来纸条。
是李承泽的消息:旧部召集得不顺,有人泄密。
我心里一紧,攥着纸条的手出了汗。
夜里,我借着送绣品的由头,摸到后院角落,用暗号联系上另一处暗哨。
才知道,是核心旧部赵管事被沈昭华收买了。
不仅把李承泽的藏身地透了出去,还到处说李承泽真死了,害得好几个旧部都想投靠沈昭华。
可没几天,又传来消息
——
李承泽要在密林见旧部。
我正担心是陷阱,就听说赵管事带着人去围剿,结果被埋伏的死士抓了。
李承泽当着所有旧部的面,逼赵管事招了供,把沈昭华怎么收买他、怎么散布谣言的事全说了。
那些动摇的旧部,当即就表了忠心。
我收到消息时,手里的绣花针不小心扎了手。
血珠渗出来,我却松了口气。
可转念又想起沈府里严密的守卫,心又提了起来
——
我这边的证据,还没找到呢。
18
我在沈府打扫书房时,瞥见墙角密室的门缝。
隐约看见里面堆着档案,上面标着
密
字。
趁没人注意,我摸了摸锁孔
——
是特制的。
夜里,我揣着特制绣花针筒溜进书房。
针筒对准锁孔,轻轻转动,咔嗒
一声,锁开了。
我翻出加密档案,飞快抄录副本。
刚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
——
得做场戏。
我点燃桌上油灯,往角落废纸堆一推。
火苗窜起时,我假装惊慌跑出去喊:走水了!
众人救火时,我悄悄把副本藏进袖口。
第二天,就听说李承泽那边有了动静。
沈昭华派去的人,全掉进了他设的陷阱,一个没活下来。
暗哨递来纸条,上面是李承泽的字迹:妥。
我攥着纸条,指尖发颤。
可抬头看见沈昭华阴沉的脸,心又沉下去
——
他肯定会查火灾的事,我得更小心才行。
19
最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
绣房里的丫鬟看我的眼神也不对劲。
我知道,沈昭华开始怀疑了。
可那皇商家族档案,必须拿到手。
第二天,我故意选了幅珍贵屏风修补。
针扎进手指时,我没躲。
鲜血滴在屏风上,我立刻哭喊:糟了!
消息很快传到沈昭华耳朵里。
他果然亲自来,还带着密室钥匙:这屏风得放进密室保存。
我跟在后面,眼睛死死盯着他开锁的动作。
记清每一个步骤,每一处机关。
深夜,我揣着绣花针筒摸去密室。
按照记下的方式,一点点撬锁。
咔嗒
声响起时,我心都要跳出来。
进去后,我飞快找到档案,抄录副本。
临走前,我点燃几根蜡烛放在角落。
蜡烛烧到尽头,会引燃旁边的废纸。
刚回到绣房,就听见外面喊:密室走水了!
我攥着副本,手心全是汗。
可一想到沈昭华可能起疑,又忍不住心慌
——
这关,真的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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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我刚把档案副本包好,就见侍卫在府里四处盘问。
有人偷偷告诉我:沈大人查密室失窃的事,信使也失踪了。
我心里一沉,信使肯定被抓了。
不能再等,我得换个法子。
我找到绣坊老板娘,拿出银子:帮我把这绣品送给京城的王大人,就说是客户定制的贺礼。
她犹豫了下,还是点头答应。
我连夜把档案副本缝进绣品夹层里,针脚藏得严严实实。
第二天,我故意在绣房抱怨:工钱少还受气,我不如回乡算了。
这话很快传到沈昭华眼线耳朵里。
傍晚,我收拾行李
离开
沈府,暗哨在城外接应我。
没过几天,就传来消息
——
王大人在朝堂上公开了沈昭华的罪证!
全城都在议论,沈昭华被皇帝下令停职调查。
我躲在暗处,心里却没松气。
沈昭华不会善罢甘休,他肯定还有后手。
21
沈昭华被停职后,竟连夜带着残余势力逃了。
暗哨来报:他派了刺客,要杀您和李公子。
我立刻联系江湖死士:在他逃亡的必经之路设伏,绝不能让他跑了。
几天后,就传来消息
——
沈昭华在荒郊被刺杀了。
我松了口气,转头却听说颜嫣在四处造谣。
说我是靠算计才走到今天,还想吞了皇商产业。
可这时,李承泽已经带着旧部,恢复了家族核心资源。
他向朝廷递了申请,要重新认证皇商继承人身份。
很快,朝廷批复下来,承认了他的身份。
我们夫妻终于重逢,站在曾经的皇商总号前。
有人来报:颜嫣没人信她,连住的地方都没了,不知去向。
我看着李承泽,心里踏实了不少。
可指尖触到袖中曾经藏银针的地方,又想起过去的艰险。
这辉煌来得不易,以后的路,还得好好走。
22
刚把皇商总号的账本理清楚,管家就来报:老爷来了,还带了几位族老。
我心里一沉,知道他是为产业来的。
果然,一见面他就拍着桌子:你一个庶女,哪懂打理家业把账本交出来!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颜嫣的声音:还有我呢!我手里有母亲的遗嘱,我才该继承家业!
她举着张纸,冲进来就要抢账本。
我一把按住账本,从袖中抽出沈昭华的罪证档案,啪
地扔在桌上:你们勾结外敌,贪污家产,以为没人知道
档案里的书信、账册,清清楚楚记着他们的勾当。
族老们看了,脸色全变了。
我站起身,声音掷地有声:从今日起,皇商家族由我全权掌管!反对者,就是背叛家族!
父亲盯着档案,嘴唇哆嗦着,最终低下了头:是我糊涂。
颜嫣还想争辩,却没人再理她。
最后,两个家丁架着她往外拖,她哭喊着咒骂,声音越来越远。
我看着众人低头顺从的模样,却没觉得轻松
——
父亲心里肯定还不服,以后怕是还有麻烦。
23
刚处理完颜嫣的事,就听见账房里有人嘀咕:一个庶女,能撑多久
我攥紧账本,没当场发作。
转身去找李承泽,却见他坐在窗边咳嗽,脸色苍白。
或许你该另寻贤能,
他声音发哑,别被我这个病秧子拖累。
我走过去,握住他冰凉的手:胡说什么!我这就请名医来!
当天,我就派人去请京城最有名的大夫。
同时,我把所有旧部叫到账房:从今天起,咱们清理账目,追回被占的资产,所有事务全公开!
接下来的日子,我带着他们查账、跑商铺,每天只睡两个时辰。
有人想蒙混过关,我当场指出账目中的漏洞,让他无从辩驳。
旧部看我的眼神,渐渐从怀疑变成敬佩。
大夫来了,给李承泽诊完脉说:好好调养,能好转。
我把药方递给李承泽,笑着说:你看,咱们以后还有好多日子要过。
他看着我,眼里终于有了光,轻轻点了点头。
可我知道,家族整顿还没结束,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
24
夜里总睡不安稳,一闭眼就看见当年在府里被颜嫣推搡的样子。
醒来时,枕巾全是泪。
出门撞见丫鬟,她见了我立刻低头行礼,连话都不敢多说。
曾经帮过我的绣坊老板娘,上次在街上遇见,也只是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我站在高楼,风刮得衣角翻飞。
手里攥着当年藏银针的帕子,突然想起那些匍匐在我面前乞求宽恕的人。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我轻声对自己说:这世间没有天生的强者,只有不肯认输的灵魂。
眼泪掉了下来,心里却突然亮堂了。
我不是要变成压迫者,我是要守住自己,守住想护的人。
第二天,我让人开了粥铺,给穷苦百姓施粥。
又改革家族规矩,不许再苛待下人。
李承泽看我时,眼里满是温柔:你比我想的更坚强。
我握着他的手,笑了。
可我知道,内心的平静不是一劳永逸的。
以后还会有新的挑战,我得一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