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二十啷当岁,像头倔驴,被爹
爹
爹
损完,能揣
着半拉馒头就敢睡桥洞子,就为了证明自个儿不是废物。
老倔头：嘴比酸菜缸还酸,骂儿子像训犊子,可半夜能摸黑走二十里地,就为给顺子送他爱吃的江米面。
顺妈：说话软和得像刚出锅的粘豆包,在父子间当和事佬,偷偷给顺子塞钱塞粮,还得哄着老倔头别上火。
第一章：年三十儿的骂仗
东北腊月
二十九,老齐家炕烧得滚烫,顺妈烀的酸菜血肠香味直钻鼻子。顺子刚把筷子伸到血肠碗,老倔头哐当把酒盅墩桌上：你瞅瞅你,大学白念了毕业半年,班没上几天,对象也不处,就知道猫家吃闲饭！你王婶家小子,人家都当部门主管了,你再瞅瞅你……
顺子把筷子一摔：我是没出息！那我走行不
顺妈忙拽顺子：大过年的,别置气……
老倔头酒气直扑顺子脸：爱走就走！废物玩意儿！
顺子红着眼眶,套上漏风的棉袄,冲进漫天大雪里。顺妈急得直拍老倔头：你个死倔种,大过年把孩子撵出去！
老倔头闷头灌酒,可窗台上给顺子留的冻梨,他偷偷又包了层纸。
第二章：城里的冷,比东北风扎心
顺子在城里,先睡桥洞,后睡工地。找工作时,人家看他穿得埋汰,直接一句我们要本科就给打发了。最惨的时候,他啃着硬邦邦的馒头,瞅着商场里的灯,心想：爹,我非得混出个人样！
后来在劳务市场,遇着杨叔。杨叔瞅他实诚,招他去仓库扛货：小伙儿,有力气就使,我不会亏待你。
顺子铆足劲,从搬运工干到仓库主管。头回领工资,他攥着钱,手直抖：杨叔,我肯定好好干！
夜里,他躺在仓库旮旯,把工资单焐在胸口,梦见家里的热炕了。
第三章：家里的暗劲儿,比酸菜还酸
老倔头嘴上硬,背地里忙得像陀螺。托战友打听顺子下落,知道儿子在仓库扛货,心疼得直抽烟,却跟顺妈说：他就该吃点苦！
赶集时,瞅着卖江米面的,想起顺子胃不好,吃黄米面烧心,忙买了十斤江米面,塞给顺妈：给那犊子送去,别让他知道是我买的！
顺妈坐大客,找到顺子住的仓库,顺子瞅着江米面,鼻子发酸：妈,我爸咋就不能说句软和话
顺妈叹：你爸那人,就那死性,心里头装着你呢。
顺子别过脸：我才不信！
可夜里,他抱着江米面,枕头都哭湿了。
老倔头还偷偷去信用社,把攒的养老钱取出来,塞给顺妈：给顺子留着,以后创业用。
顺妈嗔怪：你呀,就是嘴硬豆腐心。
老倔头梗着脖子：我那是怕他飘！
可眼神里,全是担忧。
第四章：出息了,却远了
三年后,顺子在城里开了小物流公司,买了车。开回家接顺妈,车停院儿里,老倔头瞅着车,酸溜溜道：有俩钱儿,不知道咋得瑟了。
顺子没搭腔,搀着妈上车。
城里的楼亮堂,可顺子和老倔头还是不对付。吃饭时,老倔头叨叨：你那公司,别整得花里胡哨,稳当点！
顺子回：爸,现在生意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一出口,饭桌又冷了场。顺妈在中间打圆场：吃饭吃饭,顺子做的菜多香。
可老倔头碗里的饭,半天没动。
第五章：酒桌上的软话,像热乎的酸菜汤
腊月二十八,家族聚会。老倔头喝得脸红脖子粗,瞅着顺子：顺啊,爸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我这爹头回当,没当好……
顺子愣住了,从小到大,爹从没认过软。老倔头又闷了口酒：这些年,爸知道对你太狠了,可爸是盼你有出息……
顺子鼻子一酸,瞅着爹驼了的背,白了的鬓角,想起桥洞的冷,仓库的累,还有那袋江米面。
顺子端起酒杯：爸,我也有错,以前不懂你的心。
老倔头眼睛发亮,和顺子碰了杯,酒洒了半杯。顺妈在旁抹泪：你们爷俩,可算和解了。
饭桌上,老倔头给顺子夹菜：多吃点,你小时候就爱这口。
顺子大口扒饭,心里暖烘烘的。
第六章：江米面的暖,能焐热整个冬天
年后,顺子接爸妈去城里住。老倔头瞅着儿子的公司,嘴里嘟囔：这小子,真出息了。
顺子给爸递烟：爸,以后你和我妈就住城里,享享清福。
老倔头哼道：享啥福,我还能给你搭把手。
夜里,顺子煮了江米面,端给爸：爸,吃口,暖乎暖乎。
老倔头吸溜一口：还是这味儿,得劲。
顺子笑了,月光照进屋里,爷俩的影子挨得很近。
从那以后,顺子公司里,多了个帮忙打杂的老头；家里饭桌上,也常能瞧见江米面。那些曾经的争吵、误解,都在这一碗碗江米面里,化成了暖烘烘的亲情。东北的雪还在下,可齐家的屋里,满是春天的味儿《黄米面
的暖光里和解》（接上文,东北叙事版持续推进）
第七章：老倔头进城,成了刺头
老倔头住进城,浑身不得劲儿。顺子公司里,他瞅谁干活都像磨洋工,逮着仓库小伙儿就训：你这码货,跟摞柴火似的,能稳当吗
小伙儿委屈：叔,这是现代仓储管理……
老倔头梗脖子：啥管理我当知青那会,垛粮食比你规矩！
闹得公司上下,都知道顺子他爹是倔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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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子耐着性子劝：爸,现在公司讲效率,你别老管闲事。
老倔头炸毛：我是你爹！我还能害你这活不干利索,早晚得出乱子！
爷俩又呛起来,顺妈忙拽老倔头：别给儿子添乱,咱去菜市场溜达溜达。
老倔头气呼呼：溜达啥城里菜价贵得像抢钱！
可转头,他就去菜市场,给顺子买爱吃的排骨,专挑肋排,一根一根挑。
第八章：顺妈的秘密,比酸菜缸还深
顺妈有天收拾老倔头的柜子,发现个铁皮盒,里头塞着一沓汇款单。日期全是顺子刚进城那两年,收款人是杨叔。顺妈瞅着汇款单上老倔头歪扭的字,眼眶湿了。原来,老倔头怕顺子在外头没钱,每月偷偷给杨叔汇款,让杨叔转交给顺子。
顺妈把铁皮盒给顺子看,顺子手直抖：妈,我爸咋不告诉我
顺妈叹：你爸那人,嘴硬,怕你知道了,就不使劲儿闯了。
顺子望着窗外,想起那些吃不上饭的日子,杨叔总会碰巧塞给他几百块,原来都是爸的心意。他鼻子一酸,跑去仓库找老倔头：爸,你咋不告诉我……
老倔头正在训小伙儿码货,回头瞅顺子：告诉你干啥你能听我的
可眼里,却闪过一丝紧张。顺子抱住老倔头：爸,我错了……
老倔头身子僵了僵,拍他后背：大小伙子,别整这煽情的。
可转身,偷偷抹了把眼睛。
第九章：杨叔的酒局,揭开往事
杨叔来城里办事,顺子请他喝酒。酒过三巡,杨叔拍顺子肩膀：你爸,当年为了你,低三下四求我呢。他说‘我家顺子,是块好料,就是缺机会,杨哥你多照应’……
顺子听得愣住,杨叔又说：你爸那人,嘴硬,心里头全是你。
顺子端起酒杯,敬杨叔：叔,谢谢你,也谢谢我爸。
那天夜里,顺子醉醺醺回家,老倔头骂：喝点猫尿就不知道姓啥了！
可还是给顺子煮了醒酒的江米面,里头卧了俩荷包蛋。
第十章：老倔头的退休仪式
顺子公司扩大规模,要搞个开业仪式。老倔头自告奋勇,要当剪彩嘉宾。仪式那天,老倔头穿着顺妈给买的新中山装,站在台上,手抖得厉害。顺子扶着他：爸,别紧张。
老倔头瞪他：我紧张啥我是给我儿子捧场！
剪彩时,红绸子一拉,老倔头眼眶泛红。台下,顺妈抹泪,员工们也跟着鼓掌。
仪式后,老倔头把顺子叫到仓库：儿子,爸以后不瞎指挥了。你这公司,比爸当年强多了。
顺子笑：爸,你永远是我公司的‘编外顾问’。
老倔头笑骂：滚犊子,别整那些洋词儿。
可眼神里,满是骄傲。
第十一章：江米面的传承
顺子有了儿子,小名小倔子。老倔头成了爷爷,天天给小倔子做江米面。小倔子不爱吃,老倔头就变着法儿做：江米面蒸糕、江米面粘豆包。顺妈笑着说：你当年也不爱吃黄米面,现在倒成专家了。
老倔头哼道：我这是传承！
小倔子啃着粘豆包,含糊不清喊：爷爷,好吃！
老倔头笑得满脸褶子,顺子瞅着爷孙俩,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火炉。
第十二章：雪夜里的和解（终章）
东北的除夕夜,齐家四世同堂。老倔头给小倔子讲自己当年的故事：爷爷年轻时,也倔,跟你爸一样……
顺子给爸倒酒：爸,敬你。
老倔头端起酒杯：敬咱这一大家子。
窗外大雪纷飞,屋里暖烘烘的,江米面的香味飘满屋子。老倔头、顺子、小倔子,三代人的笑声,撞得玻璃都嗡嗡响。
顺子知道,那些曾经的争吵、误解,都在这一碗碗江米面里,化成了血脉里的温暖。而老倔头也明白,父爱不用吼,不用骂,只要把心掏给孩子,总有一天,孩子能懂。
东北的雪还在下,可齐家的故事,像那碗江米面,热乎、瓷实,能暖一辈子。
《黄米面
的暖光里和解》（接前文,东北叙事再延伸）
第十三章：老倔头的乡愁病
进城半年,老倔头总犯乡愁病。瞅着小区里的绿化带,嘟囔：这草皮,还不如老家的苞米地实在。
见着电梯,嘀咕：这铁箱子,咋没有我家火炕得劲。
顺妈劝：城里啥都好,你别老想农村。
老倔头梗脖子：好啥好买棵葱都得走二里地！
可夜里,他会偷偷翻出老家的旧相册,看院子里的老槐树,看仓房里的粮囤,看那口腌酸菜的大缸,看
得
直
抹
眼
泪。
顺子瞅着心疼,周末开车带爸妈回农村。老倔头一下车,就往院子里冲,摸
着
老
槐
树：老伙计,我回来
了。
进仓房,瞅着积灰的粮囤,他蹲
下
身,抓
把
土
闻
闻：还是这土腥气,得劲。
顺妈在旁笑：你个死倔种,城里待不住,还是农村好。
老倔头
哼
道：那
当
然,金
窝
银
窝,不
如
我
的
狗
窝。
可
眼
里,满
是
亮
光。
第十四章：顺子的反向教育
老倔头回农村后,更
不
爱
回
城
了。顺子
耐
心
劝：爸,城里医疗好,你和我妈有个头疼脑热,能及时看。
老倔头
翻
白
眼：我
没
病！有
病
也
不
去
城
里
看,贵
得
像
抢
钱！
顺子
没
硬
劝,转
天
带
老
倔
头
去
镇
上
卫
生
院。
卫
生
院
里,老
倔
头
看
见
邻
居
张
大
爷,因
为
拖
着
病
没
及
时
治,整
得
路
都
走
不
稳。顺
子
趁
机
说：爸,你
看
张
大
爷,要
是
早
看
病,能
这
样
不咱
去
城
里,不
是
为
了
享
福,是
为
了
有
个
好
身
体,多
看
几
年
小
倔
子
长
大
。
老
倔
头
闷
头
不
语,半
天
憋
出
句：行,听
你
的。
顺
子
知
道,爸
这
是
认
可
了。
第十五章：顺妈
的
生日
局
顺妈生日,顺子定了饭店。老倔头
早
早
起
床,去
菜
市
场
挑
顺
妈
爱
吃
的
鲫
鱼。顺
子
要
开
车
送,老
倔
头
骂：滚
犢
子,我
自
己
走
着
去,权
当
锻
炼。
他
穿
着
老
棉
鞋,走
过
半
个
城
区,给
顺
妈
挑
了
条
最
肥
的
鲫
鱼。
饭
店
里,老
倔
头
给
顺
妈
夹
鱼
肉：孩
他
妈,跟
我
一
辈
子,没
享
过
福。今
天
你
生
日,多
吃
点。
顺
妈
眼
眶
湿
了：老
头
子,你
也
吃。
顺
子
看
着
爸
妈,心
里
暖
乎
乎
的。这
时
候,他
才
懂
得,爸
妈
的
爱,就
像
这
桌
饭,平
平
淡
淡,却
扎
扎
实
实。
第十六章：小倔子的农村研学
小倔子放暑假,顺子把他送回农村,让老倔头带。老倔头乐
得
像
个
孩
子,带
小
倔
子
掏
鸟
蛋、掰
玉
米、浇
菜
地。小
倔
子
晒
得
黑
溜
溜,却
喊
着：爷
爷,农
村
比
城
里
好
玩！
老
倔
头
得
意
地
哼
道：那
当
然,城
里
有
啥
玩
意哪
有
咱
农
村
自
在。
顺
子
看
着
爷
孙
俩,想
起
自
己
小
时
候,爸
也
这
样
带
自
己
玩。原
来,父
爱
的
模
样,从
来
没
变
过。
第十七章：老倔头的创业经
顺子公司拓展农村物流业务,老倔头
主
动
当
顾
问。他
带
着
公
司
小
伙
子,跑
遍
周
围
村
子,教
他
们
咋
和
农
户
唠
嗑,咋
看
粮
食
质
量。小
伙
子
们
服
气：叔,你
这
招
太
实
用
了！
老
倔
头
得
意：那
是,我
当
年
收
粮
食,比
这
复
杂
多
了。
顺
子
感
叹：爸,你
才
是
真
正
的
创
业
大
师。
老
倔
头
笑
骂：滚
犢
子,别
整
那
些
洋
词
儿。
可
眼
里,满
是
光
彩。
第十八章：雪夜
里
的
家
书（终章
前
奏）
东
北
的
深
冬,老
倔
头
写
家
书。他
字
写
得
歪
扭,却
一
笔
一
画
写：顺
子,爸
没
文
化,以
前
总
骂
你,对
不
住。现
在
看
你
成
器,爸
高
兴……
顺
子
看
着
家
书,眼
眶
湿
了。他
给
爸
回
信：爸,你
是
我
心
里
最
好
的
爹。以
后,咱
爷
俩
一
起
把
家
过
好。
雪
越
下
越
大,老
倔
头
把
家
书
塞
进
抽
屉,瞅
着
窗
外
的
雪
景,嘴
角
翘
起。顺
子
推
门
进
来,递
给
爸
一
碗
江
米
面：爸,吃
口,暖
乎
暖
乎。
老
倔
头
吸
溜
一
口：还
是
这
味
儿,得
劲。
窗
外
大
雪
纷
飞,窗
内
暖
意
融
融,江
米
面
的
香
味,飘
得
很
远
很
远……
《黄米面的暖光里和解》（接前文）
第十九章：老槐树的新枝
老家院子里的老槐树,开春时枯了半拉枝桠。老倔头蹲在树底下瞅了三天,顺妈劝：都老胳膊老腿的树了,枯就枯了呗。老倔头不吭声,扛着梯子往树上爬,顺妈吓得直拽他裤脚：你疯了！摔着咋办他扒开顺妈的手：这树看着顺子长大的,不能就这么蔫了。
他给枯枝锯了,又去后山挖腐叶土,一勺一勺往树根底下填。顺子周末回来看见,蹲在他旁边递水：爸,这树都几十年了,强求不来。老倔头抹把汗：人老了还想多活几年呢,树咋不能后来那树竟真冒出新绿,老倔头逢人就显摆：看见没我救的,跟我家顺子似的,犟着犟着就出息了。顺子听着,偷偷给树围了圈篱笆。
第二十章：小倔子的倔脾气
小倔子上小学,跟同学抢橡皮,被老师叫家长。顺子去了要训他,老倔头先护犊子：小孩家家抢东西咋了我家小倔子没吃亏就行！转头又拉着小倔子蹲墙角：跟人抢东西不对,但要是别人欺负你,咱也不能软。记住了小倔子眨巴眼：爷爷,那橡皮是他先抢我的。老倔头拍他后脑勺：早说啊！走,爷带你买新的,比他那好十倍！
顺妈瞅着爷孙俩背影叹气：这爷孙俩,一个模子刻的倔。顺子却笑了,他想起小时候跟人打架,老倔头也是先骂他惹祸精,转头就去小卖部买糖哄他——原来有些疼人法子,早刻在骨头里了。
第二十一章：顺妈的老毛病
顺妈秋天总咳嗽,老倔头非说城里空气不好,硬拉着她回农村住。他天不亮就去山上采野菊花,晒干了给顺妈泡水；又蹲在灶前烙苏子叶饼,说顺气。顺子周末回农村,见顺妈坐在炕头晒太阳,老倔头在灶房忙乎,烟囱冒的烟都是暖的。
顺妈偷偷跟顺子说：你爸啊,就嘴硬。我咳一声,他后半夜准起来摸我额头。顺子往灶房瞅,老倔头正笨手笨脚给饼翻面,油星溅在手背上也不躲。他走过去接过锅铲：爸,我来。老倔头让开位置,嘴上还硬：你那手艺,不如我。
第二十二章：仓库里的旧账本
公司搬仓库,顺子翻出个旧账本,是刚创业时记的。翻到最后一页,看见老倔头歪歪扭扭写的字：三月初二,给顺子凑了三万,存杨叔那。后面还画了个歪脑袋小人,像他年轻时的模样。
那天晚上顺子没睡好,半夜去爸妈房间看,老倔头正给顺妈掖被角,嘴里嘟囔：明天还得去给小倔子买粘豆包。顺子站在门口,想起当年爸骂他废物时红的眼眶,想起江米面袋子上爸磨破的手指印——原来父爱从不是突然变软的,是早就在日子里熬成了粥,温吞着等他喝。
第二十三章：雪地里的脚印
年前下大雪,老倔头非要去镇上给小倔子买鞭炮。顺子要开车送,他摆摆手：我走惯了,雪地走得稳。顺妈不放心,让顺子远远跟着。
顺子把车停在村口,看老倔头深一脚浅一脚往镇上挪,雪没到脚踝,他走几步就扶着树喘口气,却没回头。快到镇口时,老倔头滑了一跤,手里的布包掉在雪地里——里面是给小倔子买的糖球,滚了一地。他慢慢爬起来,捡一颗擦干净,揣进怀里,又接着往前走。
顺子坐在车里抹眼泪,下车追上去扶他。老倔头愣了愣,骂：跟来干啥冻着。顺子没说话,就攥着他的胳膊往前走。雪地里两串脚印,一大一小,慢慢并成一串。
第二十四章：黄米面的烟火
除夕夜,小倔子趴在炕桌上写春联,老倔头在灶前煮黄米面,顺妈给饺子捏花边,顺子靠在门框上瞅着。老倔头把煮好的黄米面端上桌,往顺子碗里多舀一勺：你胃不好,多吃点。顺子往他碗里放个饺子：爸,你爱吃的酸菜馅。
小倔子举着写歪的福字喊：爷爷快看！老倔头凑过去,老花镜滑到鼻尖：好！比顺子小时候写得强！顺妈笑着往灶里添柴,火光照得满屋子亮堂堂。
窗外雪还下着,屋里黄米面的香味裹着热气飘。顺子看着爸鬓角的白霜,看着妈眼角的笑纹,看着小倔子沾了墨的脸蛋——这日子啊,就像锅里的黄米面,熬得越久,越暖,越稠,把那些年的硬邦邦,全熬成了软乎乎的牵挂。
老倔头突然说：明年开春,给老槐树再培点土。顺子点头：嗯。谁都没多说,可都知道,这日子会像老槐树似的,不管枯过多少枝桠,总能冒出新绿,在烟火里,暖乎乎地往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