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兄弟同一天结婚,他当冲喜赘婿,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我娶了冰山女总裁,守了三个月活寡。
眼看兄弟腿都被人打断,我彻底爆发,签下两份离婚协议,准备带他远走高飞。
可我们还没上飞机,冰山老婆竟提着高尔夫球杆,当着全家人的面打断了她亲侄女的腿,然后给我打电话,声音颤抖地问我为什么要抛下她。那一刻,他们全家都慌了。
1
蒋哥,天塌了。
秦彻砸开我房门的时候,我正琢磨着第七种勾引我老婆顾朝夕上床的方法,可惜还没来得及实践。
一盆从头顶浇下来的绝情冰水,就是顾朝夕对我精心准备了一周烛光晚餐的全部回应。
公司有会,你自便。她声线跟淬了冰似的,转身就走,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我。
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我一个,像个等待恩客上门的怨妇。
现在,我这个怨妇还得抱着另一个哭得快断气的怨妇。
怎么了,我的小祖宗我把秦彻按在沙发上,感觉他浑身都在抖。
他那双看谁都像看亲人的狗狗眼,此刻肿得跟烂桃似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结婚都三个月了……我才知道,他哽咽着,顾盼……她心里一直有个白月光。今天,那个人回来了。
我手里的威士忌杯顿住了。
白月光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酸的词儿。
多大个事。我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不就是个男人么。你才是顾盼户口本上的那一位,他算个什么东西再说了,我兄弟要颜有颜,要钱有钱……虽然钱是我的,哪个女人瞎了眼会放着你不要
话音刚落,秦彻哇地一声,哭得更凶了。
那个男人,叫凌旭。他见我的第一面,就说我身上有一股……被娇养出来的蠢气。
他还说,我是靠着冲喜才能进顾家的门,和乞丐没区别。
最重要的是,顾盼她……她竟然把本来给我定制的那块百达翡斐丽,戴在了凌旭的手腕上!
岂有此理!
酒杯被我捏得咯吱作响。
顾盼那个病秧子敢这么做,是真不把我蒋昭放在眼里!
当初她快死了,顾家求爷爷告奶奶,说只要秦彻肯娶她冲喜,就能让出一半的继承权。
秦彻这个傻子,因为小时候在医院被顾盼递过一块糖,就死心塌地地答应了。
我当时就放过话,秦彻要是受半点委屈,我让他顾家从上到下没一个能站着喘气的。
如今看来,顾盼的病是好了,脑子却坏了。
我抄起电话就要叫人,被秦彻死死拉住。没用的,蒋哥,他哭得满脸是泪,顾盼看凌旭的眼神,就像是要把自己的命都给他一样……
她说,当年要不是凌旭家穷,要不是她身体不好,根本轮不到我……
说着,他又开始嚎啕大我嫁给他是不是错了……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太阳穴突突直跳。
秦彻从小就是这么个货色,被人踩了脚,还得先跟人家道歉,生怕把别人的鞋底弄脏了。
当年在学校,有个富二代故意把红酒洒他新买的限量款球鞋上,还要他赔所谓的精神损失费。秦彻当场就要转钱,被我一把抢过手机。
我没动手,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公司的法务电话拨了过去。
喂李律师,对,有点小事。这儿有位先生,声称我弟弟弄脏了他价值百万的礼服……
那孙子脸都绿了。
我冷笑着补充:顺便查一下他家的公司,所有税务问题和灰色交易,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报告。
自那以后,没人再敢动秦徹一根手指头。
我把他护得太好了。以至于他忘了,人心比校园里的混混要脏得多。
可这好日子,随着我们俩同时踏入顾家的门,就到头了。
2
为了随时能给秦彻撑腰,我在他同意冲喜的第二天,就向顾家提亲。
我要娶顾盼的小姑姑,那个执掌着整个顾氏商业帝国的女人,顾朝夕。
我爸跟顾家老爷子是战友,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加上我蒋家这几年的势头正猛,顾家没理由拒绝。
于是,我和秦彻在同一天结了婚。
他成了顾家大小姐有名无实的丈夫。
而我,成了他名义上的小姑父。
辈分乱了点,但没关系,能罩着他就行。
可婚后才一个月,我俩就双双成了怨夫,坐在我别墅的天台上对月愁。
我问他:怎么了顾盼身体不好,那方面不行
秦彻红着脸摇头,半天才憋出一句:不是……她……她太自卑了,在我面前连睡衣都不肯换,我们……到现在还没睡一个房间。
他又开始自我安慰,可能时间长点就好了。
我看着他脸上那一抹羞涩的红晕,就知道这傻子已经陷进去了。
别光说我了,他转头问我,蒋哥,你怎么也一副肾虚的样子
我长叹一口气:我他妈就是个守活寡的。
婚后一个月,我老婆顾朝夕,别说碰我了,连跟我睡同一张床都不肯。她每天工作到凌晨,回来就睡书房,好像我身上有什么病毒。
我开始严重怀疑她的性取向。
阿彻,你说……顾朝夕会不会喜欢女人
秦彻吓得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不能吧。我问过顾盼了,她说小姑姑年轻的时候谈过一个,后来……好像是男的死了。
这就更愁人了。
一个心里装着死人的女人,比喜欢女人的女人还难搞。
我堂堂蒋家大少,身高一八五,八块腹肌人鱼线,往那一站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她顾朝夕居然能坐怀不乱
我不信这个邪。
于是,我开始了我的曲线救国计划。
顾朝夕难得屈尊降贵给我做了一顿西餐,七分熟的牛排,恰到好处。
我吃了一口,开始表演:哇,这牛排煎得真硬,老婆,说到硬……
她噌地放下刀叉,端着杯子面无表情地进了书房。
我锲而不舍,端着牛排去敲书房的门。老婆,你怎么这么快就进去了对了,说到快……
门开了,顾朝夕那张仿佛用尺子画出来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蒋昭,你有病吗
我笑得人畜无害,一手端着盘子,一手不老实地往她腰上揽。老婆,晚饭都不吃,腰都瘦了,说到腰……
她像被蝎子蛰了一下,猛地后退,眼神里带着惊恐和厌恶。
你想干什么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个闯进尼姑庵的流氓。
在连续几次暗示都以失败告终后,我认清了一个事实——顾朝夕不是不懂,她是发自内心地排斥我。
我泄了气,不再自取其辱。
没想到,我老实了几天,她反而主动来敲我的门了。
我心头一动,以为猎物终于想通了,要自己送上门。
打开门,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秦彻在地下室晕倒了,刚送到医院。
我脑子嗡的一声。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就是饿狠了。我怕你担心,先来告诉你一声。
我如遭雷击: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在地下室
还是从顾朝夕口中,我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又是那个叫凌旭的杂种搞的鬼。
他骗秦彻说地下室有顾盼小时候的相册,让他下去找。秦彻那个傻子二话不说就去了,在下面翻箱倒柜。
结果凌旭自己早就走了,还他妈的把门从外面反锁了。
整整三天。
我的秦彻,在又冷又黑的地下室,被关了整整三天。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他的老婆顾盼,正陪着她的白月光在城郊的跑马场浓情蜜意,压根没想起家里还有个丈夫。
直到第四天,管家去地下室拿酒,才发现了已经休克的秦彻。
我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都怪我!我怎么就疏忽了!
这几天光想着怎么睡老婆,竟然把我那傻兄弟给忘了!
等我风风火火赶到医院,病房里正上演着一出催泪大戏。
顾盼坐在轮椅上,握着秦彻的手,哭得梨花带雨:对不起,阿彻,都怪我……
那个叫凌旭的白眼狼则站在一边,哭得更他妈楚楚可怜:盼盼姐,你别怪自己,都怪我粗心,我真不是故意的……要是知道会这样,我宁愿被关在里面的人是我!
好一朵娇嫩的小白莲。
顾盼果然心疼得不行,连忙安抚:小旭,这怎么能怪你阿彻就是饿晕了,没事的。
凌旭还在那演,委屈巴巴地就要往顾盼怀里拱。
他还没拱进去,就被我一把薅住了后衣领。
小杂种,演够了没有
我眼神冰冷地盯着他,身后是姗姗来迟的顾朝夕。
顾盼皱起眉:小姑父,凌旭是无辜的,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我还没开口,顾朝夕清冷的声音就响起了。
你小姑父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有点暗爽。看来顾朝夕也看不上这小绿茶。
我直接把助理刚发来的监控录像甩到他们脸上。
什么粗心大意监控里拍得清清楚楚,你凌旭是眼睁睁看着门关上,亲手反锁的!
我没有……凌旭还要狡辩。
闭嘴!我一声暴喝,吓得他浑身一哆嗦。
我冷笑一声:哪个正常人出门,会顺手把地下室的门从外面锁死凌先生,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们,你出门买包烟的功夫,就忘了里面还关着一个大活人吧
凌旭的脸色惨白如纸,求助地看向顾盼。
顾盼刚要开口,就被顾朝夕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证据确凿,顾盼。顾朝夕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回家好好想想,顾家的家训是什么。
顾盼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是,都听小姑姑的……也听,小姑父的。
我当着凌旭的面,故意握紧了秦彻的手,声音大到整个走廊都能听见:阿彻你放心,有小姑父在,以后谁再敢动你一根汗毛——
我掰了掰手指,骨节发出脆响。
我卸了他的腿!
病床上的秦彻,终于对我露出了一个虚弱但感激的笑。
顾盼的脸色很难看,凌旭更是抖得像筛糠。
而我那冷若冰霜的老婆,顾朝夕……
我怎么感觉,她刚刚嘴角好像偷偷往上翘了一下
3
那次医院事件之后,顾朝夕对我的态度,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虽然依旧分房睡,但她开始让管家每天在我的房间里换上我最喜欢的白兰。甚至会主动问我公司项目上的事,偶尔还指点一两句。
句句都切中要害,让我那几个焦头烂额的项目瞬间柳暗花明。
这个女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我。
可能……只是腼腆
我那颗沉寂的心,又开始蠢蠢动了。
这一次,我决定搞个大的。
我包下了郊区最顶级的私人温泉酒店。整个山头,只有我和她。
烛光、红酒、氤氲的雾气、还有我引以为傲的身材。
万事俱备,只等她这阵东风来点燃我这把干柴。
一开始气氛确实不错,顾朝夕破天荒地陪我多喝了两杯。
很快,她白皙的脸颊泛起潮红,眼神也开始迷离,连衬衫的扣子都无意识地解开了两颗。
风光无限好。
老婆,是不是有点热我压低声音,试探地朝她靠近。
顾朝夕眼神一沉,目光落在我刻意敞开的睡袍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然后,她朝我吼了一声:滚开。
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想往浴室跑,却被脚下的一个香薰炉绊了一下。
炉子里,我特意调制的催情香料撒了一地。
顾朝夕的脸,瞬间阴云密布。蒋昭,你算计我
我心虚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她的声音冷得像要把整个温泉冻住。
等我回过神来,她人已经进了浴室,哗哗的冷水声砸在地上,也砸在我心里。
我像个傻逼一样,独自坐在温暖的池水里,从里到外凉了个透。
原来不是腼腆,不是讨厌。
是厌恶。
厌恶到,她宁愿在浴室里冲一个小时的冷水,用自残的方式来对抗药性,也不愿意碰我一下。
那我算什么
一个靠着家世和手段,强行挤进她生活的,令人作呕的……入赘男
我越想越气,裹着浴袍就冲进了风里。
山顶的夜风刮在身上像刀子,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刚想对着山谷骂几句脏话,一抬眼,却看见温泉酒店后山的小竹林里,跪着一个人影。
背影瘦削,肩膀抖得厉害,不是秦彻又是谁!
他妈的!
我怒火中烧,冲过去就把他从地上薅起来,又是顾盼那个贱人让你罚跪的
秦彻的脸色比雪还白,嘴唇都冻紫了。
他还没站稳,一股刺眼的鲜红就从他浅色的休闲裤上渗了出来,迅速染红了一大片。
蒋哥……送我去医院……他话没说完,人就软了下去。
我……腿好疼……
我脑子一片空白,所有的愤怒和屈辱都被恐惧取代。
抱着浑身是血的秦彻冲下山,我全程都在发抖。
阿彻,你他媽的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彻在医院里醒来时,已经换上了一条打着石膏的腿。
他苦笑着,平静地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还是凌旭。
他故意从祠堂的台阶上摔下去,擦破了点皮,就哭着跟顾盼说是我推的。
顾盼信了,让我去祠他一口气,眼神空洞得可怕。
还不止,我跪了一夜,刚准备回去,凌旭又来了。他不知道从哪弄了一身跟我一模一样的衣服,趁着顾盼不在,把我从那几十级石阶上……推了下去……
我心口像被重锤砸了一下,闷得喘不过气。
这他妈还是人吗
我只想立刻冲回顾家,把那对狗男女剁成肉酱。
可秦彻却拉住了我,他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泪水,只有一片死寂。
蒋哥,我想通了,我要离婚了。他看着我,眼睛里竟然有了一丝解脱的光。
你呢
我想起顾朝夕那厌恶的眼神,想起那哗哗作响的冷水。
尊严、爱情、欲望……被那个女人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我咬碎了后槽牙。
你离,我也离!
这狗屁的顾家,这操蛋的婚姻,谁爱要谁要!老子不伺候了!我现在就订票,咱们去西藏,开个流浪狗收容所,不比在这儿受气强
4
秦彻住院的七天里,顾盼一次都没来过。
倒是那个凌旭,提着果篮假惺惺地来了一趟,被我当场把果篮扣在了他脑袋上,打得他头破血流地滚了。
我眼睁睁看着秦彻眼里的光,从最初的一丝期待,到黯然,再到彻底熄灭。
也好,不破不立。
我变着法地逗他开心,给他讲公司里的段子,叫米其林餐厅的主厨过来给他开小灶,还把我们未来在藏区的收容所蓝图都画好了。
秦彻的脸上,终于渐渐有了笑容。
这期间,我手机关机,彻底失联。
陪秦彻出院那天,我才打开手机,看到了几条未读信息,都来自顾朝夕。
第一条是五天前的:生气了王妈新买了你爱吃的猫山王,记得回来吃。
第二条是三天前的:这个月的项目分红已经打到你卡上,注意查收。
第三条是今天早上的:蒋昭,你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一句关心,没有一句询问。全是命令和施舍。
我冷笑着删除了所有信息。
谁他妈要你的臭钱。
两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被我的律师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顾家。
我拉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身后是拄着拐杖但脚步轻松的秦彻。
阿彻,我还是忍不住问,真的不后悔我看得出来,你对顾盼……
走吧,蒋哥。
秦彻打断了我,他眼圈还是红的,却对我露出了一个无比灿脱的笑。
顾盼的心是凌旭的,我留在那儿,就是个碍眼的沙子。现在,我不要她了。
我心里一松,也笑了。
是啊,天涯何处无芳草。
两个大男人,还怕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春天
就在我们即将踏出机场贵宾室的那一刻,我的手机疯了一样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我本不想理会,可那铃声执着得像是催命。
秦彻劝我:接一下吧,万一有什么急事。
我划开接听键,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带着哭腔和恐惧的尖叫。
是顾盼。
小姑父!你快回来!求求你快回来!
小姑姑她疯了!她要打断我的腿啊!
电话那头乱成一团,有女人的哭喊,有男人的惊呼,还有……骨头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冰冷、淬毒、却又熟悉到我骨子里的声音,透过电流传了过来。
蒋昭。
是顾朝夕。
她的声音在发抖,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
给你一个小时,回到我面前。
不然,我不止要打断她的腿,我还要整个顾家……给他陪葬。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顾朝夕说的是他,而不是秦彻。
陪葬的他,是谁
这时,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痛苦的闷哼,是凌旭。
然后,是顾朝夕那如同地狱恶鬼般的声音,一字一顿:
还有你,凌旭。敢碰我的东西,你就该死。
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
机场的广播正在播报我们那趟航班开始登机的通知。
秦彻呆呆地看着我,蒋哥……她……她说的‘我的东西’……是你吗
我喉咙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一直以为,顾朝夕的心是一座冰山。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那不是冰山。
那是一个精致、华丽、却又密不透风的笼子。
而我,就是她从小就预定好的,关在笼子里的那只金丝雀。
现在,金丝雀想飞了。
于是,笼子的主人,彻底疯了。
5
当我像一阵风似的冲回顾家老宅时,大厅里的景象让我毕生难忘。
顾家的董事会成员和几个旁支的亲戚,像一群被吓破了胆的鹌鹑,缩在墙角。
大厅中央,顾盼瘫在地上,右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血和眼泪糊了一脸。
凌旭被两个黑衣保镖死死按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在往外冒血沫。
而顾朝夕,那个永远穿着一丝不苟的白衬衫,冷静得像个AI的女人,此刻正赤着脚,踩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她手腕上那块千万级别的理查德米勒,表面溅上了几滴血,衬得她那张白得发光的脸,妖异又骇人。
她手里,还攥着一截断掉的高尔夫球杆。
你回来了。
她看到我,眼神里那股能毁天灭地的疯狂才稍微收敛了一些,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让我不寒而栗的偏执。
我甚至来不及消化这冲击性的一幕,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快步走到她面前,抓住了她冰冷的手腕。
你他妈疯了!我低吼。
是,我疯了。顾朝夕竟然笑了,那笑容凄美又诡异,蒋昭,是谁给你的胆子,敢签那份东西的
她另一只手抬起,将一份被撕得粉碎的纸片扬在我脸上。
是那份离婚协议。
小姑姑……地上的顾盼哭着朝她爬过来,我错了,你别怪小姑父,都是我的错……
顾朝夕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是盯着我,眼神里翻涌的情绪,是我从未见过的——有愤怒、有委屈、还有……一丝近乎乞求的恐慌。
蒋昭,你说过,你是来帮我的。你说过,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
可你为了一个秦彻,就要抛下我
我的脑子彻底乱了。
帮她帮她什么
我们这场婚姻,难道不就是一桩交易,一桩我为了保护秦彻、她为了巩固家族地位而达成的,各取所需的买卖吗
顾朝夕,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我说什么她突然拔高了声音,指着被按在地上的凌旭,我花了十年布局,眼看就要把这些蚕食顾家的蛀虫连根拔起,你却在这个时候跟我提离婚
你知不知道,这个凌旭,根本不是什么穷学生!他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安插进来的棋子!他接近顾盼,就是为了拿到顾氏核心项目的标底!
而你……她深吸一口气,眼眶竟然红了,你这个白痴,竟然真以为我对他没兴趣,是个性冷淡
你知道为了让你名正言顺地成为顾家的‘男主人’,我顶着多大的压力吗你知道董事会那帮老家伙多想把我从这个位子上拽下来,换一个听话的傀儡吗
你知不知道……她的声音颤抖起来,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了,却还要逼着自己离你远远的,生怕他们会对你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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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倒好,她惨然一笑,在我为你铺平所有道路,只差最后一步的时候,你带着另一个男人跑了。
蒋昭,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每一句话,都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进我的心脏。
我看着她通红的眼睛,看着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痛苦和绝望,一个荒谬而又唯一的真相,在我的脑海里逐渐成型。
什么为了秦彻,什么家族联姻……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借口。
顾朝夕设了一个局,一个以整个顾家为赌注的局。
而我,从答应娶她的那一刻起,就是她唯一的、也是最致命的……同谋和软肋。
她不是不爱我。
她是爱我爱到了骨子里,才不得不把我推开。
6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问的不是凌旭,而是秦彻。
顾朝夕没有回答,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答案,不言而喻。
她知道秦彻会受委屈,她甚至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因为秦彻的惨,才能让凌旭和顾盼放松警惕,才能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而我这根最关键的导火索,才能在她计划好的时刻,以为兄弟复仇的名义,彻底引爆,将所有敌人炸得粉身碎骨。
秦彻断掉的那条腿,是我冲冠一怒的理由。
而我,自始至终,都是她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
我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算计好了一切。是我提出要娶她的那天还是更早,在我们还只是两家人口中玩笑般的娃娃亲时
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被算计的愤怒,和得知真相后翻涌上来的狂喜与心疼,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裂。
把他处理掉。我指着地上已经吓傻了的凌旭,对那两个保镖说。我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
这不是疑问,是命令。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什么小姑父。
我是顾朝夕的男人,是这顾家真正的,另一位主人。
保镖将凌旭和已经昏死过去的顾盼都拖了下去,自有他们该去的地方。那些董事和亲戚,更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我和她。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一步步走向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上。
然后,我当着她的面,掏出手机,拨通了秦彻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蒋哥,你……你没事吧我在机场等你。秦彻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我看着顾朝夕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阿彻,你自己走吧。藏区的收容所,算我投资的,钱明天到你账上。
……为什么蒋哥,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轻笑一声,伸手将顾朝夕揽进怀里,感受着她身体瞬间的僵硬和之后的彻底放松,只是……我欠了些情债,得留下来,用一辈子慢慢还。
没等秦彻再说什么,我便挂断了电话。
怀里的女人,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把脸深深埋进我的胸口,肩膀细微地耸动着,像个终于找到港湾的孩子。
我闻到了她发间熟悉的白兰香,也闻到了那股让我辗转反侧、求而不得的,独属于她的味道。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这场持续了近十年的布局,终于落下了帷幕。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顾家的烂摊子,竞争对手的反扑,还有我和她之间,隔着无数算计和试探的沟壑,都需要我去一一摆平,一一填满。
但我一点都不怕。
因为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莽撞地想要砸开她笼子的傻子。
我要做的,是走进去,陪着她。
然后,用我的方式,把这个困住她的华丽牢笼,变成我们俩的,无人能敌的……爱巢。
7
那一夜,我没走。
我就睡在大厅的沙发上,顾朝夕蜷缩在我怀里。我们谁都没合眼,像是两头舔舐伤口的野兽,既警惕又依赖地捱过了一个漫长的黎明。
天亮时,第一个走进来的不是管家,而是顾朝夕的首席律师。
她已经恢复了那副无坚不摧的模样,白衬衫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仿佛昨夜那个情绪崩溃、眼眶通红的女人只是一场幻觉。
她条理清晰地发号施令,声音冷静得可怕。
顾盼的腿,法医鉴定为意外跌伤,她本人精神状况不稳定,即刻送去瑞士疗养,无我的手令不许回国。
凌旭,涉嫌商业窃密和故意伤害,证据链做扎实,让他把牢底坐穿。
董事会那几个老东西,把我昨晚的视频备份发给他们,告诉他们,再有二心,顾盼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
她处理这一切,就像处理一份普通的文件,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我全程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是我见过最强大的、也最狠毒的生物。
律师团队离开后,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我们两人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她转过身,仿佛才想起我的存在,公式化地开口:昨晚的事,后续我会处理干净。你的公司……
我的公司,我打断她,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逼视着她的眼睛,是不是也该有顾氏的‘男主人’一半的话语权了
她瞳孔微缩,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
她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把我安置在一个她设定好的安全区域里。
现在,我要破框而出。
这场战争,是你发起的。但现在,我是你的同盟,不是你的武器。我抬手,用指腹抹去她溅在脸颊上早已干涸的一点血迹,动作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我需要知道所有。你的全部计划,你的所有敌人。
你没必要……
有必要。我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我,顾朝夕,你搞清楚。我留下,不是为了当一个被你藏在身后的情夫。我要和你站在一起,光明正大地,成为你的男人。
她的呼吸乱了一瞬。
长久的沉默后,她闭上眼,点了点头。好。
就在我以为我们达成了某种共识时,我的手机震了一下。
一条匿名短信。
上面只有一句话:你以为你赢了你不过是捡了死人剩下的东西。她早就为了你,亲手埋过一个男人。
8
沈放。
这是我从秦彻口中听到的那个,顾朝夕死去的前男友的名字。
但匿名短信里的那个埋字,像一根毒刺,扎进了我的脑子里。
我没问顾朝夕。
我知道,从她嘴里问出来的,只会是经过她精密计算后,最有利于我们关系的真相。
我要自己去查。
动用蒋家的关系网,一天之内,沈放的所有资料就摆在了我的办公桌上。
履历干净得惊人。名校毕业,温文尔雅,是顾家老爷子替顾朝夕挑选的,最标准、最安全的联姻对象。
他们的关系只持续了半年。
半年后,沈放离奇失踪了。
对外宣称是意外溺亡,尸骨无存。
但我的手下挖得更深。就在沈放失踪的前一周,他私下接触过顾氏的死对头——安盛集团。安盛当时正和顾氏争夺一个价值千亿的城南开发项目。
而沈放死亡的第二天,安盛集团以微弱的优势,中标了。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
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一份被销毁的警方记录。有人报警,说在郊外的废弃工厂附近,见过沈放的车。但警方出警后,车不见了,报警人也改了口供,说自己看花了眼。
而那片废弃工厂,不久后就被蒋家旗下的地产公司,也就是我,拍下,夷为平地,盖起了一座大型购物中心。
所有线索,都在这里断了。
她,顾朝夕,利用我的手,将她不堪的过去,永远地埋葬在了我亲手建造的商业帝国之下。
我捏着那份资料,感觉血液从指尖一寸寸凉下去。
当晚,我回了顾家老宅。
顾朝夕正在书房,像是知道我要来,桌上泡着我最喜欢的大红袍。
查到了她问,语气平静。
他没死,对不对我把资料扔在桌上。
她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没有否认。他太弱了。安盛用他母亲的病做要挟,他就把顾氏的标底交了出去。这种人,只会成为别人伤害我的武器。
所以,你就让他‘消失’了
是。她抬眼,眼神冷得没有一丝
челове情,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留着他,只会成为我的拖累。而那个时候,我已经决定……
决定什么
决定要你了,蒋昭。她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的人生棋盘上,只能有一个王。其他的棋子,只要有威胁,都必须被清除。包括他,也包括……任何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的人。
疯子。
她就是一个彻头か徹尾的疯子。
可笑的是,在听到她这句话时,我心里升起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病态的、扭曲的……占有欲。
这个女人,用最极端的方式,证明了她的忠诚。
就在这时,我的助理又发来一张照片。
是沈放大学时期日记里的一页。
朝夕最近很奇怪,她总是看着窗外发呆。我问她看什么,她说,在看一头永远不会被驯服的小狮子。后来我才知道,窗外对着的,是隔壁蒋家的别墅。那里面,住着全城最顽劣的少爷,蒋昭。
日记的日期,是十年前。
原来,从我还是个只会打架斗殴的混球开始,我就已经……落入了她的猎场。
9
沈放的事,像一根看不见的刺,横在我们之间。
我们成了最亲密的战友,每天在公司的会议室里并肩作战,言语间有着外人无法插足的默契。晚上,我会回到顾家,她会给我留一盏灯。
但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过那晚的事,更没有再越过雷池一步。
像两只谨慎的刺猬,渴望靠近,又怕被对方的尖刺扎伤。
安盛的反击来得又快又狠。
顾朝夕废了顾盼、送走了凌旭,等于自断一臂,也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一时间,顾氏股价大跌,几个关键项目被无限期叫停,董事会那帮老家伙们又开始蠢蠢动。
一封匿名举报信,将十年前沈放的失踪案,重新捅到了公众面前。
舆论瞬间爆炸。
顾氏女魔头为夺权,谋杀亲夫。
蛇蝎美人的商业帝国,建立在白骨之上。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顾朝夕。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露出疲态。
她把自己关在书房三天三夜,出来时,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嘴里全是咖啡和尼古丁的苦涩味道。
蒋昭,她声音沙哑,如果顾氏倒了,你……
闭嘴。我堵住了她的唇。
不是一个温柔的吻,更像是一场野蛮的掠夺,带着惩罚的意味。
我将她压在冰冷的落地窗上,身后是万家灯火,身前是她战栗却不肯屈服的身体。
顾朝夕,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想玩,我就陪你玩。想打,我就陪你打。但你他妈不准说一个‘输’字!
蒋家,就是你最后的底牌!
那一夜,我们做了一对真正的夫妻。
没有算计,没有试探。
只有最原始的欲望,和在末日来临前的疯狂纠缠。
天亮之后,我当着顾朝夕的面,给助理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动用蒋家全部的资金,不计代价地阻击安盛的股价。
启动所有媒体渠道,将顾氏塑造成受害者,把脏水全部泼回到安盛身上。
我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
顾朝夕,是我的人。动她,就是动我蒋昭,动整个蒋家。
这场商业战争,进入了白热化。
我们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公司的作战室,在无数的数据和K线图里厮杀。疲惫的时候,就靠在彼此的肩膀上短暂地休息。
我们的关系,在这种极端的压力下,反而催生出一种畸形的亲密。
就在我们即将扭转战局的那个深夜,我接到了秦彻的电话。
他的声音,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冷漠和……仇恨。
蒋哥,你现在一定很忙吧。他甚至笑了一声。
你在哪我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在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见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秦彻说,他说他叫沈放,他说他能帮你,把那个玩弄我们所有人的女人,送进地狱。
10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私人会所。
秦彻就坐在我对面,他的腿已经好了,拄着一根银质手杖,那双曾经清澈如水的眼睛里,此刻全是冰冷的怨恨。
坐在他身边的男人,儒雅斯文,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就是沈放。一个本该在十年前就死了的男人。
蒋先生,初次见面。沈放主动伸出手。
我没有理会,目光直直地钉在秦彻身上。你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不呢秦彻反问,沈先生告诉我,当年要不是他被顾朝夕那个毒妇所害,顾盼原本是要嫁给他的。而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给她心上人让路的……冲喜工具。
他不光害了我,还连累了你,蒋哥。我们都被她当成了棋子。秦彻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被背叛后的切齿之痛,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沈放笑了笑,接过话头。蒋先生,我知道你和蒋家的实力。顾朝夕现在四面楚歌,只要你我联手,从内部瓦解她,顾氏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到时候,你拿大头,我只要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他顿了顿,抛出了最后的筹码: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让她身败名裂,但不会要她的命。你还可以像养一只金丝雀一样,把她关起来,一辈子只属于你一个人。
好一个诱人的提议。
连我曾经最信任的兄弟,都倒戈相向。
我看着秦彻那张写满复仇的脸,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我护了他二十几年,到头来,他还是一样地天真,一样地容易被煽动。只不过这一次,煽动他的,从我变成了另一个人。
听起来不错。我端起酒杯,缓缓地摇晃着里面的液体,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
秦彻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而沈放,则露出了胜利在望的表情。
我需要一天时间,我说,给我一天,来清理我和顾朝夕之间的关系。
我起身,准备离开。
在与秦彻擦肩而过的时候,我脚步微顿,伸手像以前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彻,我轻声说,你长大了。
他没有看到,在我转身离开的瞬间,我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
也没有人知道,我的袖扣里,藏着一枚微型窃听器。在我拍他肩膀的那一刻,已经悄无声息地,粘在了他大衣的衣领背面。
11
回到作战室,顾朝夕立刻抬起了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什么都没问,但她一定知道了我和谁见了面。
这个女人的掌控欲,深入骨髓。
我没理会会议室里其他的下属,径直走到她面前,关掉了她面前的电脑,拔掉了所有监控设备的电源。
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想知道我们聊了什么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抿着唇,不说话。
他让我反水,他说能帮你送进监狱,然后把顾氏分我一半。我陈述着事实,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的睫毛,颤了一下。
他还说,我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语道,我可以把你像宠物一样关起来,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满意地看到,她的身体,因为这句话,瞬间僵硬了。
那你……怎么想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掩饰的颤音。
我在想,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我直起身子,冷冷地看着她,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一颗方便你随时移动的棋子还是……你真的爱我
如果我今天,选择和沈放联手,你会怎么做
这是一个残忍的问题。
我把刀递给了她,逼她在我面前,剖开自己的心。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中是狂风暴雨般的挣扎,过了许久许久,那些挣扎最终化为了一片绝望的死寂。
我会毁了蒋家。她一字一顿,声音里是不留后路的决绝,然后……杀了你,再自杀。
我绝不允许,你背叛我。
我笑了。
在她惊愕的目光中,我把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没有一丝情欲。
只有血腥的征服和灵魂的碰撞。
直到我们都喘不过气,我才放开她,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顾朝夕。
从今往后,你的命是我的,你的帝国也是我的。而我……我看着她眼中映出的我的倒影,我是你的。
这,才是我要的答案。
不是甜言蜜语,不是脆弱的乞求。
而是来自一个偏执狂最疯狂、最彻底的占有宣言。
这个女人,已经被我彻底驯服了。
或者说,我们,终于驯服了彼此。
我们打开了监听设备。
沈放的声音从里面清晰地传来。
……他上钩了。秦彻,你做的很好。等拿到顾氏,我会把你妹妹顾盼接回来,让你们兄妹团聚,再给你一笔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我看着顾朝夕,她也看着我,我们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一种东西——
对猎物,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的杀意。
12
沈放的末日,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快。
在他以为我这个内应会釜底抽薪的时候,我却以蒋家继承人的身份,公开宣布向顾氏注资千亿,并与顾朝夕即日举行正式婚礼。
我们的婚礼,就定在安盛集团股东大会的那一天。
这一手,彻底打乱了沈放的所有部署。
股东大会上,我们通过监听器,将他所有阴谋的录音公之于众,包括他如何收买董事,如何计划掏空公司资产,甚至,如何诱导、利用秦彻。
安盛的股价,一泻千里。
而我和顾朝夕的世纪婚礼,正在全城最顶级的酒店里,同步直播。
沈放,彻底成了一个跳梁小丑。
等待他的,不光是破产,还有金融欺诈的牢狱之灾。
尘埃落定后,我让顾朝夕去见了秦彻最后一面。
地点,就在当初我和沈放见面的那家会所。
秦彻一个人坐在那里,形容枯槁。他已经知道了所有事。
顾朝夕没有坐下,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将一张黑卡放在桌上。
这里面的钱,足够你挥霍十辈子。她说,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另外,瑞士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你可以把顾盼接出来,从此以后,你们顾家的事,与我和蒋昭,再无任何关系。
秦彻抬起头,红着眼,声音沙哑:你利用我……甚至利用蒋哥对我的感情……你就不曾有过一丝愧疚吗
顾朝夕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得如此坦然,如此……残忍。
愧疚
秦彻,你要记住。在这场游戏里,弱,就是原罪。
蒋昭不是我的软肋,他和我一样,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而你……
她顿了顿,扔下最后一句话。
你从始至终,都只是诱饵而已。
说完,她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我一直在门口等她。
她走出来,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仿佛刚才那个说出诛心之言的人不是她。
都结束了。我说。
不,她靠在我的肩膀上,仰头看我,才刚刚开始。
我们并肩站在会所顶层的露台上,看着脚下这座被我们踩在脚下的城市。
万家灯火,亮如星河。
我知道,秦彻、沈放,都只是开始。未来,还会有无数的敌人,等着我们去征服。
这段始于算计、充斥着偏执和疯狂的婚姻,早已将我们的命运,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
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你真是个魔鬼,顾朝夕。
她在我怀里,蹭了蹭,满足地像一只餍足的猫。
嗯,她轻声回应,所以,我的国王陛下……
今晚,是回你的宫殿,还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