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隽僵在原地，冷汗瞬间湿透了衬衫。
他努力回想，想找出她父母家的电话，想联系她最好的闺蜜问问……
可是，大脑里关于她社交圈的记忆像被洗劫过一样，一片空白！他竟然想不起她任何一个家人的名字和样貌，想不起她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
这么多年，她的世界仿佛只有他和念念，除此之外，一片虚无。
他不死心，又颤抖着拨通了陆念辞幼儿园老师的电话。
“王老师，打扰了，我是陆念辞的爸爸。”
“我想问一下，之前……之前我妻子江昕词，她是不是去学校接过念念几次？您对她还有印象吗？”
电话那头的王老师愣了一下，语气有些奇怪：“念念爸爸？您……没事吧？念念一直是您或者您家的保姆接送啊。”
“念念的情况我们是了解的，他是您领养的孩子，档案里写得很清楚，母亲信息栏是空的，从未有过一位叫江昕词的母亲，您是不是最近太忙，记错了？”
领养，又是领养。
陆瑾隽呼吸越发急促，猛的挂断电话，一种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他像是陷入了一个荒诞恐怖的噩梦，开始疯狂联系所有他认知里应该认识江昕词的人。
公司的下属、自己的好友、甚至小区门卫……
可得到的回应惊人地一致：困惑、不解、礼貌的否认，以及小心翼翼地探问。
“陆总，您说的这个人……我们真的没见过。”
“瑾隽，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陆先生，您确定她是我们小区业主吗？系统里真的没有这位女士……”
手机从汗湿的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屏幕碎裂开来，倒映出他惨白的脸。
他冲回书房，打开电脑，发疯似的搜索聊天记录、邮件、云盘备份……所有能与江昕词产生关联的数字痕迹。
全都被清空了。
干干净净，仿佛她从未在他的生命中存在过一秒。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没有呢？他们明明才刚刚出去旅游，她甚至因为嫉妒苏宁宁而将她推进了海里……
他怎么可能没有妻子，念念又怎么可能是他领养回来的呢？
最后的希望被寄托在离婚证上，他记得他为了苏宁宁哄骗江昕词签下了离婚协议，他们的离婚证在旅行前被寄到了家中，他还一直没有拆开看。
邮箱被他颤抖着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江昕词……消失了？
这个念头如同最冰冷的毒液，瞬间注入他的心脏，带来极致的恐惧和窒息般的慌乱。
陆瑾隽猛地撑住书桌，才勉强稳住发软的双腿，脸色惨白如纸，胸腔剧烈起伏，却感觉不到一丝氧气。
她消失了。
不是离开。
是消失。
连带着她存在过得痕迹，都一并被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