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棠笑容瞬间消失,指间的骨戒变得烫手:“哪块骨?”
“小趾骨,央央不能嫌吧?”
“萧青野你是不是疯了?你有病吧?让我看看!”
预料之中劈头盖脸一顿骂,萧青野拦住她要脱自己鞋子的举动,扯过来抱在怀中:“早就在想,送点有意义的,本想取肋骨,但会留长长的疤,你定要嫌丑,脚上就无碍,算小伤而已。”
“我并不想要这样所谓有意义的礼,萧青野,为什么总是不问我想不想要?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呀,真是讨厌!”
盛西棠骂他,却把自己骂哭了。
萧青野指腹摩挲她的眼泪,深深吻上去:“就是这样,咱家就是想要你心疼。”
盛西棠好久没哭过,被他搞得又气又难受,抽抽搭搭抱住他:“不要这样,萧青野,求你了。”
也只有她会心疼自己心疼到求他。
萧青野胸腔盈满酸涩,想将人溶于骨血的力道抱紧她:“仅此一次。”
“每次都这样说不疼吗?我这么怕疼的一个人,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不怕疼的。”
“怕疼啊”他说,“咱家是人,怎会不怕疼,只是不知要如何才能表达心中情绪,这样会让咱家好受些。”
盛西棠真不知该怎么说了,非要看看他的伤口,萧青野拗不过,脱下鞋袜让她看。
他的脚趾修长白皙,左脚小了一个小脚趾,还未愈合,深红色的疤痕代替那指趾头存在过的痕迹。
盛西棠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捏紧手中骨戒,不轻不重给他肩上来了一拳,恶狠狠地警告:“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再敢失去哪里,我就不要你了!”
萧青野爽的倒吸凉气,笑得竟有几痛快,捏住她的拳头包裹住,低头落下一吻:“知道了。”
后来他很听话,再也没做过这些荒唐事,日复一日重复着在宫里的生活。
上朝、处理事务、制衡朝堂、培养盛淮川,夜晚相拥而眠,除了迫不得已,必定不会与盛西棠分开太久。
他离不开盛西棠的情况愈发严重,起初还能几个时辰不见,到后来,至多两个时辰没碰到她便会浑身难受。
发作起来什么事都做不了。
有一次盛西棠见他疲惫,独自悄悄去上早朝,两个时辰未归,回来就看到他蜷缩在床榻上睁着眼一动不动。
像小婴孩抱住自己那样,蜷缩在被褥中,神情寡淡,眼尾却挂着一抹绯色。
见她回来,赌气翻身背对着人:“不管咱家死活,那就一直别管。”
盛西棠起初确实没法理解他这个病,偶尔还会觉得困扰,让太医看过数次,都直说是一种“失情”症状。
因他自儿时起,长时间未得到过人的安抚与疼爱,更长时间不曾与人肌肤相触过,猛地得到心爱人的爱抚,肌肤犹如寻到主人,时刻需要主人的安抚,离不得太久。
前所未闻,但实实在在发生在萧青野和盛西棠身上了。
哄了许久,最后萧青野抱着她委屈得不行:“昨夜咱家做了个梦,醒来你就不在。”
一副失去她就无法自理的样子,盛西棠就算再不能理解,因为心疼他这样,也只能惯着了。